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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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嗔从季承鞅的房间离开没多久,脸煞白的田薰便出现在了门口,“外面……真的来了好多人。”嘴角以不自然的角度蜷曲着,他的表情简直是抽搐的。
洛宁蓦地从丁烯葵怀中抬起头,水润的大眼儿眨也不眨的盯住田薰,颤声启齿,“小……小薰,那些人中,是不是……”深吸口气,他艰涩的继续道:“是不是有个叫洛铭的?”
“我不知道。”老实的摇摇头,田薰琥珀的眸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秘紧缩起来,“我只看到了我舅舅,还有……还有一个人,对昊哥说要见烯葵哥。”
丁烯葵一怔,“要见我?”难道是楚未?
“老天……我不要……如果洛铭来了……那我,我……”用力挣开丁烯葵的怀抱,洛宁语无伦次的喃喃,血从他的脸上迅速退去,“如果昊哥知道了一切……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他那么脏那么污秽,昊哥不会要他了,一定不会了……
“小洛儿,你冷静下来!”季承鞅伸手握住他细瘦的肩膀,声音温柔平和,“你要学着相信昊,嗯?”
“承鞅哥……”透明的泪水汹涌的从眼角眼角溢出,洛宁微仰着头,无助的凝视着季承鞅,“我好怕,真的好怕……”
“傻瓜,你怕什么呢?”怜惜的摸摸他的脑袋,季承鞅微笑,“不管经历了什么,你依然是你,依然是只属于昊的那个你——这一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承鞅,”抿抿唇,丁烯葵介入他俩的对话,“现在我们怎么办?”
“等,”季承鞅凝眸看向丁烯葵,“只能——”一股凛冽的森寒杀气忽然从大开的门窗撞进来,打断他未竟的话。
季承鞅眼中寒芒一闪,下意识的抢前几步,一把将正站在门口的田薰扯到自己身后,同时不忘嘱咐另外两个人,“葵,你照顾小洛——”
话音未落,动物模糊的呜噜声已经由远至近,凶悍的波音达犬闯进寂静的后院,摆动着巨大的头颅四处嗅闻着什么。很显然,受到惊吓的它们还没注意到屋里有人。
“承鞅……”压低了嗓子,丁烯葵依季承鞅所言护住发懵的洛宁,好看的眉睫紧蹙着。
“小心。”缓缓翕动嘴唇,季承鞅叮咛道,神肃穆。他婴感,今天不会太好过。
眼看两条狗越走越近,已经有要进门的趋势,季承鞅技巧的把田薰推私丁烯葵身边,拔脚往外冲去。正在院子里乱转的波音达犬见有人出来,吼叫着扑了过来!
季承鞅脸不变,手腕一抖,两柄薄而锋锐的匕首已然脱手,精确的刺进它们的颈动脉。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在深可见骨的伤处冒出大量血液的霎那,两条波音达犬的脑袋忽然诡异的膨胀开来!
季承鞅还阑及反应,金桔的火光已经加着滚滚浓烟,伴随震耳聋的爆炸声升腾而起,灼热的气浪兜头袭上他的面门……
罹昊和罹嗔赶到的时候,后院里一片狼藉。
浅白的水磨石地面上被炸开一个半人多高的凹洞,洞里还有深红的火苗在幽幽的燃着,到处都是碎裂成末的血肉。流玉滴翠的湘竹倒了七八棵,橄榄绿的叶片凌乱的散落在周围,其中一抗腰断开的竹子顶端还杵着半截儿狗腿。
罹昊快步往回廊深处走去,脸阴沉的吓人。
见他走远,罹嗔停下脚步,唤出酽赐,“赐,你去憩风谷问小叔叔把沣岸‘借来’,就说这里需要帮忙。”但愿不会重蹈十六年前的覆辙。
“那你答应我,”酽赐应声而出,冰绿的瞳仁深深的凝视着眼前浑身散发着强烈怒意的心爱子,“不管你想做什么,等我回来。”他不想让她的手上沾染不该有的肮脏。
宛若蒙着薄冰的红眸渗进一丝柔暖,罹嗔颔首允诺,“好。”
季承鞅受伤了。

因近距离爆炸而崩离的某块地砖,擦着他的脸颊划了过去,在他的眼角到太阳**之间,留下一道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角度若是再稍有偏颇,肯定会伤到他的眼睛。
不顾丁烯葵温声的劝阻,洛宁固执的给季承鞅清理着伤口,苍白如纸的小脸儿上有纵横肆虐的泪痕,“承鞅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们……”如果没有他,如果他不是魂器,洛铭不会上落锦山!承鞅哥不会受伤!
季承鞅闻言拧眉,“小洛儿,我说过多少次了,那不是你的错!如果非得说是谁有错,也是在我太过轻敌!”作为暗炙,他刚才的失误不是不可饶恕的。
“说到这儿,”丁烯葵深思的道:“我还真有个疑问,那两条狗,怎么会爆炸呢?”
太不可思议了。
“葵,你忘了洛氏是做什么的了吗?”目光一沉,季承鞅平声道:“洛氏生化科技,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在狗脑袋里安个炸药,想阑是什么难事儿。
“那它们怎么进来的?”
“那两条狗,”一直没出声的田薰忽然开口,明澈的大眼儿死死的瞅着正在给季承鞅上药的洛宁,“是洛铭带来的,因为它们咬伤了嗔的猫儿,所以被嗔赶跑了。”谁也没想到,它们竟然会跑到这儿来。
“恐怕,”丁烯葵失温的视线扫过田薰的侧脸,冰冷的说出自己的判断,“那只是个‘声东击西’的计策——洛铭带这两条狗上山,最终目的是为了带走小宁。”顺便毁掉浣世阁。
“他有那个能耐吗?!”讽嘲的话出自罹昊的嘴,表情阴翳的走到季承鞅跟前,罹昊懊恼的拧住他线条优的下颚,强迫他抬头,“承鞅,你怎么会这么粗心?”
“前面都处理好了?”承受着罹昊蕴含怒意的注视,季承鞅微笑,“都是些小伤,不要紧的。”算洛铭本事,自从他成为暗炙,他已经很净受过伤了。
“我和老巫婆给他们下了个‘噬魂咒’。其实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杀了他们,但是洛铭把高主任和楚未找来了!”环视着在场的另外三个人,罹昊直言不讳,“所以,我没法儿下手。”起码,他得征求一下意见再做决定。
“昊哥……”破碎的低喃着,洛宁染泪的眸子忧伤而绝望的直瞅着罹昊,“对不起……”
浓黑的双眉紧蹙成川,罹昊转身捏住洛宁的肩膀,“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艰难的呼吸着,洛宁哽咽的无法成言,“我……我给你们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小洛儿,你给我听好,”努力抑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罹昊更紧的抓住洛宁,咬牙切齿的道:“你没有必要自责——如果你一定要怪,就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没有保护好你。其他的,你不用去想,也不需要去想!还记得你醒来的那天我跟你说过什么吗?你是我的!因此,有关与你的一切,都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无论是痛苦还是磨难!”
“可是……”
“没有可是!”粗鲁的截断洛宁的话,罹昊很烦躁,“我说的就算,你不准返!不准怀疑!不准拒绝!”
洛宁垂眸,无声的掉着泪,唇畔却悄悄漾起了一个极浅的笑涡儿。
“昊哥,”摇头轻笑,丁烯葵默契的和罹昊交换了一个眼光,“你还是先去处理‘那些人’吧,这个小笨蛋你交给我和承鞅就好。”
“可是楚未想见你。”干巴澳咧咧嘴,罹昊眼神复杂的睨着丁烯葵,“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现在除了田薰和洛宁不能露面以外,他没有什么可顾忌的。
“也好。”丁烯葵点头,“我是该跟他认真的谈谈。”楚未毕竟为他付出了许多,他不能让无辜的他再被洛铭利用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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