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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罹昊和洛宁回到家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已经等在门口的酽赐。自从上次为了魂器的事情闹翻,罹昊已经两个多月没去浣世阁了。
“怎么,等很久了吗?”罹昊打开门就走了进去,也不管酽赐是否跟来。
洛宁则旋身去了厨房。
“昊……”
“叫主子。”冷声打断酽茨话,罹昊没有温度的瞪他一眼。承鞅能叫他昊,不代表所有人都可遥
接过洛宁递来的咖啡,酽赐深吸口气,“昊主子。”看起来罹昊这次是真的气极了,虽然他向来脾气爆裂,但是像这么“恨屋及乌”的事情在他身上还是第一次发生呢。
“说吧,老巫婆又怎么了?”横躺到沙发上,罹昊微阖着眸子问。
“嗔主子让我转告您,第二个魂器已经到了您的身边。”
酽茨话音刚落,罹昊已经弹坐起来,“是谁?!”
“嗔主子说,您自己心里有数。”敛下眼光,酽赐声的回答:“还有,嗔主子请您下礼拜务必带着‘他’回浣世阁一趟。”
“死的还是活的?”尖刻的嘲讽出自罹昊的薄唇,他脸上的笑扭曲的近乎狰狞。
酽赐抬眼,“最好是活的。”
“说个原因来听听。”
“嗔主子说,”认真的看着眼前和自己心爱的子有着相同容貌的男子,酽赐一字一顿的的道:“如果‘他’是您很重要的人,她会想办法保留他的生命。”
罹昊愣了愣,随即大笑,“酽赐,你撒谎也有个限度吧!老巫婆什么时候体谅过我的感受了?”罹嗔会关心他?荒谬!
握着杯子的手用力到骨节发白的地步,酽赐狠命的压抑着自己剧聊动的胸腔,告诫自己不可以冲动,“昊主子,话我已经带到了,我可以走了吗?”再待下去,他或许会作出什没可挽回的事情。
不耐烦的摆手表示同意,罹昊脸难看的陷入了思索。难道……会是“他”?那么他的魂灵又会是谁呢?
洛宁送酽赐出去。
“酽赐,嗔其实一直是很爱昊哥的吧?”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洛宁笑着问,很笃定的样子。
酽赐瞅着这个安静却聪颖到极致的孩子,“你看出来了?”
“不。”摇摇头,洛宁抬头看向楼上那个唯一还有灯光的窗户,“我感觉出来的。你知道,我以前是个瞎子。我的感觉,比我的视觉更敏锐。”
“是吗?”沉思的点点头,酽蠢:“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茂吧。”只有旁观的人,才能看清拨开假象的迷雾所笼罩的一切,明白局中人的愁惘与心碎。
丁烯葵醉了。
罹昊和洛宁走后,他像疯了一样的喝酒,冰箱里的啤酒喝净了,他又转向精致的柚木吧台——结果,当楚未走进漆黑的别墅,他看到的就是瘫倒在地上烂醉如泥的丁烯葵。
丁烯葵蜷缩着侧卧在客厅的落地窗边,窗外的玉盘在他脸上投下忧伤的影翳。稍乱的发丝柔软的垂在他的颊侧,遮去他紧蹙的眉睫。他的手边和周围,散落着几支空空如也的酒瓶和易拉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楚未跪在丁烯葵身边,疼惜的抚摸着丁烯葵的腰侧,的呢喃:“葵,你到底要把自己伤害到什么程度?那个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昊……昊……”像是回应楚未的问题,丁烯葵蓦地睁开迷蒙的眼睛,焦点散乱的瞅着眼前在月光中流泪的少年,他笑了,“原来是你啊,楚未。”
“葵,你没醉?”
“醉?”丁烯葵绝望的大笑,“醉?楚未,你什么时候见我醉过?”在德国那八年,除了音乐和打工,他唯一学会的就是喝酒——因为只有醉了,他才会看到总是不会在他梦中出现的罹昊。可惜,他醉的次数,屈指可数。
“葵,我不可以吗?你该知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臣服在你的身下,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忤逆你的意思!”楚戊了眼,泪落如雨的泣声道。
“你坏了我的规矩。”头痛的坐起来,丁烯葵深幽的黑瞳渐渐清明,“从你成为我的助手那天起,我已经对你说过,别我。”
楚瓮丁烯葵同龄,两人在二十一岁那年在维也纳相识,丁烯葵成名后,楚未以经纪人和伴的身份陪在他的身边——然料,几年过去,楚未竟然了这个不允许任何人对自己说爱的丁烯葵。
“我一直以为,你的那个规矩,是针对所有人的。”寥落的漾起苦笑,楚瘟不净脸上纵横的泪水,“可是今天在后台,当我看到那个男人搂住你,而你幸福的浑身颤抖,我就知道,他就是你等了五年的那个人……”
“没错。”背靠着冰凉的玻璃,丁烯葵脸上有同样冰凉的笑意,“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昊哥。”可是,他不要他呵。
“你跟他告白了?”
“和你有关吗?”挑眉,丁烯葵不冷不热的反问回去,“楚未,你‘犯规’上瘾吗?”这个世界上,除了罹昊,没有人能让他有柔软的情绪。
惨淡的扯起唇角,楚未肝肠寸断,“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我?”
“我一开始就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忽然倾身拧住他的下颚,丁烯葵蕴着酒气的呼吸吹拂在楚未的眼角眉梢,“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个合格的情人。”

“所以这是你对我的惩罚?”颤着唇,楚未痴痴的瞅着倒影在自己眼里的男人。心明明是痛的,可是嘴角却自虐的扬起完的弧度。
脸一僵,丁烯葵就要抽开自己的手,却被楚未紧紧握住,“葵,再爱我一次,可好?”
“怎么,算是‘告别仪式’?”恶劣的抬手扣住楚未的后脑,丁烯葵故意的吮着自己薄情的嘴唇。其实他是有些焦躁的,楚未的痴情令他不安而焦灼,有种似乎会失去什么的感觉。
“你说是就是吧。”主动吻上丁烯葵的嘴唇,楚未把眼泪吞回去,“爱我吧,求你。”就让他在这场无望的爱恋里灭顶吧,他只想把自己交给葵也只想被他拥抱,就算被人骂作恬不知耻,也无所谓了——他只是爱着他,没有别的祈求呵……
小簇的焰在丁烯葵的眼底明灭不定,当楚未的手抚上他胯间的时,他闷声道:“你来真的?”
楚未干脆的扯开自己的衣襟,“这样算不算是真的?”
丁烯葵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那个热情优雅的情人,“来吧,就让我们一起沉沦一起堕落!”没有感情,就遵从吧。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在月光里缠绵的纠缠,喘息和呻吟交错响起,在寂静的客厅里谱写出的乐章。
“……葵……葵……”喃喃的唤着丁烯葵的名字,楚未主动向后扬起自己纤细的颈项,以方便他的掠夺。当丁烯葵的吻在他的期待中落上他的动脉,楚未眼里溢出了一行灼热的泪——葵,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呢?
罹昊一没睡。
酽赐走后,他就维持着他在时的样子,呆呆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恍恍惚惚间,天就蒙蒙的亮了。洛宁蜷缩在沙发一角,安静的守着罹昊,像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儿。
按照罹嗔的话来推测,葵会成为第二个魂器——那么,适合他的灵体又是哪一个呢?洛儿体内沉睡着图坦卡蒙的灵体,是因为他的独特命格和……可是葵呢?从外表看起来,他除了过分的俊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还有,罹嗔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葵是他“很重要”的人,她会想办法“保留”他的生命?难道说,她会通知承鞅别再插手这件事?也就是说……承鞅表面上是不告而别,实际上却依旧和罹嗔保持着联系,只是把自己给排除了?
想到这一点,罹昊的眸子更深了,像墨。
烦躁的耙耙头发,罹昊起身走向窗户,“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乍然而入的阳光明亮的近乎刺眼,本能的眯着眼,罹昊的表情有几秒钟的短暂扭曲。
“昊哥……”微弱的叫着,洛宁从沙发里抬起头,惺忪的眼睛还有些张不开,“你想通了吗?”打了个哈欠,他本能的对着罹昊微笑,却困倦的皱着眉。
“困了怎没去睡呢?”答非所问的坐到洛宁身边,罹昊温柔的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你该知道,我一想起事情来,总会这个样子的。”
舒服的靠在罹昊的肩膀上,洛宁抬手就去揉捏罹昊紧锁成川的眉头,“我只是想陪着你。”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满意的看着在自己的努力下,罹昊渐渐放松的浓眉,洛宁笑,“我只是不愿意看到你把自己隔离起来的模样,好寂寞。”可能昊哥自己都没发现吧,每当他在想事情的时候,他身边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似的,沉重的让人为他难过。
罹昊心口一紧,环住洛宁的双臂更加用力,“洛儿……你那么安静,安静到叫我完全忽颅…”嗓子嘎哑起来,罹昊掩饰的摸摸洛宁柔软细密的短发,“对不起,我忘记了你是个多么纤细敏感的孩子。”
“咯咯”的笑出声来,洛宁看着罹昊写满俏的眼睛,“昊哥,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重生后能够留在罹昊身边,对于曾经的洛宁来说,是种渴望而不可及的幸福。只要罹昊不嫌弃,他会乖乖的守着他、等着他,直到永远。
“不觉得我很粗鲁野蛮?”复述着罹嗔常讽刺他的话,罹昊的眼底波澜不兴。
罹嗔的尖刻言词其实从来都没真正的伤害过他,让他耿耿于怀的,是族人对罹嗔的狂热崇拜对自己的淡漠无视!他和罹嗔是双生子,无论身份还是地位,即便是有差异,也不该如此明显吧?
转身直视着罹昊,洛宁郑重的回答:“昊哥,我本阑想说的,可是你问了。那么,就让我告诉你,我从阑认为你是个粗鲁野蛮的人,或者有人会被你刻意伪装的蛮横外表所迷惑,但是我不会——我能够深刻的感觉到,你是个多么细腻感的人,所以,请你不要一直一直的用言语试探我、承鞅哥或者是丁烯葵,因为在伤害我们的同时,你的心,”白皙的几乎透明的纤细手指拢上罹昊剧烈起伏的胸口,洛宁清浅的微笑,“却在哭泣。”
震惊的瞅着洛宁,被洛宁一针见血的直戳到内心深处的罹昊,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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