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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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清除了臣僚中力量较弱的团体,一个个的清除完后,当朝中只余下了两党势力最强的团体时,便故意安排了人在两党中进行挑唆,让两党势不两立,互相争斗。
待斗到两败俱伤之时,又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歼除了其中一个团体,而余下的另一团体,顿时成了独夫寡人,再无力气反抗。
萧波清查到这些无用臣子,虽只知饱食终日,毫无政绩,但正因其无用,虽俱有小污之行,倒不曾有谁犯过大罪。
不过在其位者不谋其事,无政绩便已是等同于犯罪了,所以萧波还是齐齐罢免了他们的职务,真的让他们全都回乡含饴弄孙去了。
萧波在短时期内几乎免去了京城所有的官吏,但事情总得有人来做,萧波便授意孟月华大封功臣。
定远侯狄云虽是个莽撞汉子,但面对战事时从不逃避,而且如今又是翠公主的附马,萧波封其为朱崖国兵马大元帅,统管朱崖军事。
骑兵首领霍海,虽不曾有显赫的身世与战功,但念其对孟月华的忠心,封为京城禁军统领,守御京师。
曾在杜城炮击之时救过萧波一命的那名士兵,萧波早有心答谢,如今当了皇后,又感其能在危难之际舍命相救,也算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便破例封了皇宫中御前侍卫的统领,就近保护皇帝皇后的安危。
至于那位曾一度被萧波看对了眼的不定城将军,如今也真的受到了萧波的重用。卸去了将军的职务,不再理兵事,却赐封了宰相,专理民政,倒也算是得长所用。
在杜城一战中,因愧对孟月华而撞地自尽的杜城老将军,追封了忠义公。
冰绡因当日协助收复京师有功,也应封赏,但当萧波命人送去赐封的圣旨时,传旨的一行人却在京城之内遍寻不到冰绡的踪迹,只带回了一封冰绡留与孟月华的书信。
书信还未曾送到孟月华手中,萧波就先行拆开来看,见了信中内容,萧波这才知道自己当初的猜测其实并无错误,这位冰绡美人真的是对孟月华有情,也正因为如此,才会甘心情愿地为孟月华做了那么多事。
此时见孟月华已觅得良伴,便黯然离去了。
萧波诏告天下,要开科殿选,大举天下贤才。
命宰相着手办理,这位朱崖国新任宰相如今是对萧波钦佩到了五体投地,立马认真贯彻了此事。
经过数月的招考筛选,还真是举荐了一大批可用的民间人才到朝廷抚佐政事。
萧波的宠妾们来到了朱崖也是不曾闲着,各自操办起了拿手的买卖。
佟歌与佟娣仍旧开办酒楼赌场,经营得有声有色,不过短短时日,竟就变成了朱崖国内数一数二的巨商富豪。
花玲香却是经营起了药物医馆的生意,说是要立志从下毒害人改邪归正,变成个治病救人的良医。
林思音却开起了教坊,专教人歌舞,说是要把这历来叫人轻视的歌唱舞蹈的行当,也做成个正经的事业,从今以后,再不叫世人瞧不起歌唱舞蹈的艺人。
朱崖国士兵俱都比九苍士兵神勇善战,朱崖国兵器却远比九苍国落后,萧波委托苏红袖司管朱崖国内军工,专门研发厉害的兵器,苏红袖愿就喜欢专研这类东西,自是乐意。的cf67355a3333
薛寻梅却是向萧波讨了旨,认真地发誓说要为了萧波,不辞辛劳地去到朱崖的民间考查民情。
萧波原还以为向来贪玩好耍的薛寻梅只是借着这个名目,想要跑出去好生游玩一番罢了,便也就笑着点头答应,为了使薛寻梅不至在外间胡闹,萧波还专门赏赐了薛寻梅一面如后亲临的金牌,倒是认真封了薛寻梅一个钦差大臣之职。
谁知后来从薛寻梅遣人捎回的书信中,才知道这薛寻梅竟是当真地是体查民情去了,倒是叫萧波得知了不少民间的实情,也对萧波之后所下的政令到起了不可或缺的帮助。
就连一向安于闲静的宫蕊珠,见姐妹们个个都做起了正事,也忙得无暇再陪她,便也安闲不住,竟是兴办起了书院。
宫蕊珠的才名渐渐在朱崖国内传开,前来向宫蕊珠讨教的人越来越多,宫蕊珠也就忙碌起来,开始带着懒惰之性不改的萧雁,应邀到全国各地的书院中去进行当众演讲授课。
宫蕊珠讲课时,萧雁经常睡得半昏半醒地在一旁听着,结果不过数年,萧雁对于前来求教的学子们所提出的那些刁钻古怪的问题,竟也几乎都能够侃侃而谈了。
到后来,尊崇宫大才女的学子甚众,宫蕊珠无论走到哪里,也是要被人尊称一声夫子,而小萧雁也跟随着宫蕊珠传出了神童的名声。
事实证明,师清当日的担忧果然是深谋远虑,因了萧波这位皇后,朱崖国真是一天变一个样子,百姓们的日子也是一日好过一日。
整个国家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局面,不过三年,朱崖就变得国富民强,锋头直逼盛极一时的天朝大国九苍,成为了九苍国南方最大的一位劲旅。
萧波这位皇后也成为了朱崖国万民口中传奇式的人物。
而且朱崖国所有的人全都知道,朱崖国的政治如今已是尽归皇后所撑握,倒多亏孟月华不是一位短命的皇帝,否则恐怕朱崖国之后必然会改朝换代,姓了萧姓。
就连朱崖的平民们在街头相遇,闲谈之中所议论的也是他们的皇后不简单,又施行了什么什么新政,又对以前政府机关中的弊端做了如何如何的改治……
而到后来,当朱崖的平民们又在街头相遇时,闲谈之中所问到的,竟是听说你家又新请了一尊皇后娘娘的雕像,而我家也新供奉了一张皇后娘娘的画像,竟是把个萧皇后当成神仙一般的敬奉了起来。
万民的口中与心中只存在有皇后,却是连想也想不起皇帝的地位。
幸好孟月华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皇帝,虽是听闻了坊间的传言,却只是一笑置之。
孟月华虽无皇帝的长才,却是个真正爱民如子的皇帝。
心知自己对于一些必须着手进行改革的事务总是顾虑重重放不开手脚,不及萧波的勇于劈荆斩棘,迎难而上,硬要将不可为变成可为。
萧波的信念是天下没有做不到的事,只有不敢去做的事。
所以孟月华清楚自己是万万及不上萧波的,其实只要能够真正让他的子民过安宁富足的日子,他就算落得个惧内懦弱皇帝的名声,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孟月华又是真心宠爱萧波,听说了民间的传闻之后,不但未与萧波起任何暇隙,反倒一想起如此一位令万民敬重供奉起来的人物,却每每夜里,只在自己的怀中展现出别人从未曾见识过的娇态,孟月华就是一阵心悸。
恨不得能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将萧波紧紧揽入自己的怀抱中,并且大声告诉所有的人,你们尊敬的皇后,他是我的,而且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当萧波听人进言了民间将他的肖像当成神像家家供奉起来时,却是大笑了好一阵子。
然后就下令,从今以后他萧波的肖像,必须要得到了朝廷的授权才能贩卖,并且朝廷还要在所得利润当中抽成,做为分红。
民间贩卖萧波肖像的人原本还担心被朝廷得知此事,会所到惩处,只是在市井之间偷偷地售卖,现在得知可向朝廷申请,便有巨头参与了进来,开始大量的制造销售。
萧波派人去与其联营,以分取更多的红利,又专命画师拟画了自己各种各样的姿态,好能制出更多不同的肖像。
没想到生意大好,不但家家户户都供奉,而且因为肖像的姿态越来越多,做工越来越精致,竟是被大多数的人当成艺术品收藏了起来。
于是每年间,光是皇后肖像这一项收入,都已是将朱崖国的国库填充得满满当当的了。
却说夏塔,原以为萧波既已贵为皇后,应该无人再来与他争抢孟霓漪了吧,却不知自己早已得罪了孟月华。
孟月华怎肯让妹子下嫁仇人,于是每每夏塔向孟月华提出求亲之事,孟月华总是三番四次的推托不应。
次数多了,夏塔也不免有些介怀。
借口皇后乃是男儿之身,无法替皇帝生养子嗣为名,向孟月华大举敬献番地美人。
皇帝惧内的名声,在朱崖国早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夏塔明知孟月华在萧波的高压淫威之下,根本不可能有胆量再封嫔妃。
夏塔原本也只是想令孟月华难堪而已,谁想夏塔此举却换来了国内臣子们的争相效仿,竟都以国家不能无后为名,齐齐大肆搜刮美人,敬献予孟月华。
孟月华心中只有萧波,自是不愿再封嫔妃,而且也是不敢。
本想打发那些美人各自回去,但那些美人们竟全都不愿离开。
却不是为了孟月华,而是为了那位名声在外,直叫万民当做神明一样敬奉的皇后娘娘。
萧波经过长时期用天香温玉浸泡淋浴,面上的斑纹已然变得浅淡,若不是在近距离细瞧,几乎可说是辩认不出。
又有孟月华夜夜的雨露滋润,真是面色也红润了,肌肤也光洁了。
当萧波身着与孟月华的龙服质地相仿的男式凤袍,又头戴着象征皇后身份的凤冠,端坐于自从萧波问政之后,孟月华专程命人在正殿龙椅旁安置的凤椅上时,还真是威严与娇态并揉。
让群臣一见萧皇后莫不心生敬畏,却是没有哪一个想到要在心中窃笑的。
甚至也不知是那一个大臣率先被萧波的凤威震得头脑发昏,某一天竟是忘记礼仪,在上前禀报时,先跪拜了皇后,再去跪拜皇帝。
当时孟月华与萧波倒是全没在意,谁想从那之后,也不知是否是全朱崖国的人约定好了,还是都被萧波的凤威慑服,所有的人在同时见到皇后与皇帝时,竟都学会了先叩见皇后千岁,再口呼皇帝万岁的。
那些美人们原在民间时就早已倾慕萧皇后的威名,此时进得宫来,得见了萧波的真颜,又觉民间的传闻对于萧波的描述还不及萧波本人的万一。
就更是哭着闹着一个个非要来服侍皇后娘娘不可。
萧波原就与孟月华的嫔妃们相交甚好,那些嫔妃们早就明白她们根本不可能得到孟月华的宠爱,所以萧波既使成为了皇后,却并未影响到与众妃的友谊。
萧波曾私下对众妃提议,劝她们若有中意的对象,不妨告诉了他,由他替她们做主,日后也可有个依托。
但她们却只是笑着摇头,说不急,以后再论吧。
如此几番,此事便拖延了下来。
在夏塔率先敬献美人之后,皇宫之中没来由的突然冒出了如许多的美人
不但百花缤纷,恣态各异,还日日向皇后献媚。
一见了萧波立马齐扑扑围上前来,纠缠不放还不依不绕。
萧波先还有些着恼,但时日一长,也不知是惯了,还是被众美人耀花了眼,竟就有些故态复萌,每日里也开始拈花惹草起来。
只苦了孟月华,又没胆子前去质问萧波,只得日日防守,瞪大眼睛监视起靠近萧波的每一个女人。

以免有某个漏网之鱼,让他的那位皇后红杏出墙有了别的女人,而叫他这位堂堂的皇帝戴上个顶把顶绿帽儿。
在孟月华的苦心防备之下,萧波终于没能得逞,做出一些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也对不起他老公孟月华的事情来。
其实那是因为萧波多少还有点顾虑到孟月华。
否则就凭孟月华,怕还不早就被萧波一脚踹得老远,那还轮得到孟月华来做主发言。
如此这般,孟月华每日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终于是熬过了三个年头,却已是身心交卒,再也支撑不住了。
那一日,刚下得早朝,还来不及换过衣袍,孟月华就遣退宫人,然后向萧波抛出了最后的撒手锏。
只见孟月华虎视眈眈地直瞪着一回来就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之上,打着呵欠的萧波。
一付势在必行,气势汹汹的模样说道:“若是你再不打发走宫里的那些女人,那朕这皇帝也不做了,学朕的二弟云游四海去!”
萧波陪着孟月华上朝刚刚回来,虽是做陪,但在朝上几乎全是萧波拿主意,今日的政事又似乎特别繁琐,萧波远比孟月华要劳累得多,所以萧波一听孟月华此言,也是火了。
心中只想着,X的,本老人家刚替你在朝上被那些个官做久了啰里八嗦的大臣们折腾得够呛,方才回来说要休息,你倒好,竟给老人家说什么你要离宫出走了!
萧波不甘示弱,只抬高手向着孟月华挥了那么一挥,潇洒地说道:“你走好,不送,你走了更好,本宫马上取而代之,然后再封他个三宫六院,美人嫔妃如云,逍遥快活。”
孟月华本就只是逞逞威风,要逼萧波乖乖守节而已,那敢真的离宫出走。
见自己抛去的撒手锏,萧波竟是毫不卖帐,只好又讪讪地坐回萧波身边,从此不敢再言半个走字。
此事算是波澜不惊地过去了,但萧波心中却有了想法。
心道这样长久以往也总不是个办法,而且这皇宫中的生活过得久了还真是已然厌烦。
初撑朝政时的新鲜感早就褪色,萧波原就不是个醉心于权利之人,如今见得多了宦场的功利斗争,还真是腻味了,倒想要去过一过平淡的日子。
于是过后,孟月华不敢再提出走,萧波却是生出了离去之意。
朱崖国的政治官宦制度在萧波的努力之下,已是基上建立完善,萧波渐渐开始让孟霓漪参与政事,又亲自给予指导。
萧波发现孟霓漪在这方面的才能气度,处理政事时的果敢,远远凌架于孟月华之上,再加上之前孟月华追随萧波去往九苍时,孟霓漪曾迫不得已代兄理政,倒也算是有些经验。
如今又得了萧波这位高人的指教,孟霓漪竟是对朝政之事,以惊人的速度上了手,每次萧波交托给她去做的事,也能完成得有条不紊,从容有据。
后来,从九苍传来九苍皇帝皇后被大臣们赶出了皇宫,又得到萧岚的家信,说明他们已是隐居于鹿山,过得倒是安宁惬意。
此时,萧波认为孟霓漪已然完全可以独自理政了,便与孟月华相商双双隐居。孟月华一听竟是大喜过往,急急忙忙就与萧波打点起了退位之事。
当孟月华与萧波在某日上朝当众宣布要双双退位之时,众臣都是不敢相信,齐声大哭挽留,却是与孟月华无关。
想这些大臣们几乎全是萧波一手提拔,如今听闻萧波要走,都是舍不得他们的这位皇后。
但萧波去意已决,众臣也是无法,只得在苦留一番之后,挥泪告别。
孟霓漪以朱崖国古今以来的第一位女王身份继承大典,就算众臣心有不服,但七番之主夏塔又是第一个向女王宣誓了效忠。
与当日萧波封后时不同,这一次夏塔是真心起誓,无论最终能否得到孟霓漪的芳心,他都会毕生效忠于这位令他倾心爱慕的女王陛下。
萧波的离去,不但令朱崖大臣们、萧波的宠妾们、孟霓漪与嫔妃们、还有那些宫中的女人们全都依依不舍,就连全朱崖国的人民也是悲痛失声,大街小巷之内一片哭泣之声。
甚至还令朱崖国所有少女的芳心碎了一地。
不知是谣言的威力太大,还是朱崖国的臣民对他们的这位皇后太过崇拜,在众民的口尾相传中,竟是让在近两年内才渐渐显露出美人之姿的萧波皇后,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晴天霹雳绝世大美男,令全朱崖的少女都失了心魂。
萧波与孟月华离去的车驾,从甫到皇宫门口直到勉力驰到城门,一路之上都被朱崖国的民众们牵衣顿足的沿街阻拦。
被一片悲哭之声弄得心烦,想着之后去到每一个城镇说不得还会有同样的麻烦,一脱身离开京城,萧波遂就与孟月华抛弃了大车华服,又打发走了随同的侍从,只穿着平民服饰,乘坐着一辆轻便马车,北上向着九苍而行。
萧波坐于马车之内思及就快要去到九苍与萧岚兄弟团聚了,说起来这个萧岚,虽说是一见了面就会叫萧波生气,但隔了这么多年未曾亲眼见到一面,还真叫萧波想念得紧。
所以当萧波一想到从此以后便可与萧岚在鹿山归隐,重新过上纵情山林市井的优闲生活,心中也是欣喜不已。
直催着因为萧波打发走了所有从人,只得亲自为萧波驾车的孟月华急急快赶,只盼能早一点见到萧岚。
弄得孟月华心中也不禁有点酸溜溜起来,只想着怎么萧波就只挂念着自个儿的弟弟,倒把他这个老公放到不知道何处去了。
但孟月华这么多年来,早受惯了萧波的闲气,也只是敢在心中叼叼,根本没胆量说出口来。
因为化身为平民装束之后,再无人追阻,萧波还以为终于是摆脱掉了舍不得他离开的所有人,离开朱崖后从此就可以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但令萧波料想不到的,是还是有那么一位有心之人追赶了上来。
那一夜,萧波与孟月华二人的马车总算是抵达了朱崖国临近边境之地。
就快要远离生活了数年之久的地方,萧波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舍,正撩开马车窗帘向外探看,却隐隐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箫声。
那连继不断的箫声甚是凄苦,像是就要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一般,令闻听的人也只觉心痛彻骨。
精通音律的萧波被那箫声逗引,不免落下了泪来。
慌忙喝令孟月华停车,下得马车,四下打量,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此时此地又吹奏出如此哀怨的箫声。
却只见繁星灿烂的夜空之下,四周草野茫茫,那里寻得着半个人影。
萧波心下恻然,顿时明白了是有人传为他送行而来。
萧波此番离开,除了随身衣物而外,宫中所有珍稀宝物一无所带,只带走了一样东西。
那是孟月华思及曾向萧波承诺过要送萧波一把好琴,但凤琴已毁,宫中再无好琴,孟月华便遍求名匠,仿照凤琴模样重新制做了另一具凤琴赠予萧波,算是了了与萧波初识时的承诺。
得到新制的凤琴,萧波本是懂琴之人,见那新制凤琴也是一把难得一觅的好琴,萧波自是爱不释手,离开时就连龙玉都转手传给了孟霓漪,却独独舍不得这把凤琴,带了出来。
此时萧波已然明白是谁在吹箫,又思忆起了当初那人与自己琴箫和鸣,是何等的畅快,心中不免感伤。
于是萧波习地而坐,抱起凤琴,和着箫声弹奏了起来。
初时箫声极为悲怨,但有了萧波的琴音和鸣之后,跟随着萧波劝慰的琴音,吹箫之人心胸似乎也渐渐开朗,箫声也就逐渐变得平和了。
待到曲终,萧波已是感触万千,竟是站不起来,孟月华忙过去扶起萧波。
萧波看着面前的孟月华,一时之间感慨万千,只觉从第一次与孟月华在街头相遇,到如今二人能够比翼齐飞,这中间真是经历了数不清有多少的磨难。
万幸从今以后,他都可以与这个他深爱的男人长相厮守,真是此生再无所求了。
萧波心绪翻腾,激动地搂住面前的男人,伏到了孟月华的怀中。
孟月华见萧波听到箫声就突然要停下来抚琴,抚完琴后却又埋首在自己怀中良久不语,还双肩细微的耸动不止。
孟月华还以为萧波是在哭泣,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急切地连声问萧波要不要紧,又劝萧波不要难过,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听到孟月华焦灼地只管劝慰自己,萧波却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抬起了头来,面上却是毫无哭过的痕迹,反而是“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直笑得孟月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询问萧波为何而笑。
萧波便笑说道:“你问我笑什么?我当然是在笑你是个笨蛋啊!”
孟月华被萧波变着法子取笑了一番,却是发不出半点火气来,只能讪讪地站着。
到后来看着萧波笑得甚是畅快,又看着萧波笑起来的模样,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孟月华竟也跟着萧波傻傻地笑了起来。
吹箫相送的不是别人,自是雨晨。
此时雨晨隐身于树丛之后,见那厢的萧波与孟月华相对傻笑,却恨得直哼哼。
哼了一阵,突然察觉到身后不知何时竟站了个人,雨晨连头也不回也知道那人是谁,心中又是不悦,口气不善地言道:“你到底要跟朕到何时才肯罢休啊?都这么多年了,你也不嫌烦!”
身后的人被雨晨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呵呵干笑了两声,回道:“现如今这天底下有趣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我不跟着你,又能跟着谁呢?倒是你,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干嘛不上前相认,却又气得在这厢直哼哼?”
“你知道什么?朕的事与你又有什么干系!”雨晨嚷完之后,还是转过了身来面对那人。
雨晨的全身都被笼罩在明润的星辉之中,就连一身雪白的衣袍似乎都在焕发着朦胧的光彩。
凝视着面前如梦似幻,虚空得仿佛在一瞬之间就要乘风飞去的雨晨,黑玉堂却骤然发现,雨晨的脸颊之上莹亮剔透,原来早已是一片**的了。
雨晨似要站立不稳,依靠在身边的一株大树上,却回过头又看向远处仍旧相依相偎的二人,眼神之中真说不出到底是决心要割舍掉毕生的感情,还是想要最后再把萧波的影子深深烙印到心中。
雨晨注视了萧波良久,也舍不得回头,却喃喃地诉说道:“今日能够再一次与琴师琴箫和鸣,已是此生再无遗憾了……”
黑玉堂叹了口气,不知是受到了雨晨的感染,还是不忍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雨晨受苦,心中也是恻然,感喟的言道:“真是的,怎么那两个人是这样,你也是这样……这世间的情爱之事,还真是要少碰为妙,否则世人不是一个个变成傻子,就是要变成疯子了……”
黑玉堂只知道说别人,却又不曾想到他自个儿这么多年来,苦苦追寻着根本连甩都不甩他一眼的雨晨。
却又到底算是个疯子?还是个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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