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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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玲香,你可不要隐瞒什么才好!”萧波皱起眉头,心中隐约觉得事情也许没有他当初所想的那么简单。
“王爷……”花玲香忽然向萧波下跪。
“玲香,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起来说便是。”萧波忙伸手去扶花玲香,但花玲香一身武艺,又哪是萧波能扶得起来。
花玲香仍跪于地上不起,却说道:“玲香跟随王爷多年,对王爷当年身中之毒悉心研究,却发现王爷因当初所被迫服下的药物太过杂乱,而且有许多种都毒性猛烈,这许多种药物毒性互相中和排斥外毒,从表面上看王爷成为了百毒不侵之身,实际上是所中之毒早已浸入了王爷的五脏六腑,若不及早医治的话,恐怕……王爷也活不过几年了。……那朱崖国特有的天香温玉恰恰是解毒圣药,玲香须要用那天香温玉做为药引,方能为王爷解除当年王爷身中之毒。而且那天香温玉还具有祛疤痕美容颜的奇妙功效,玲香早已与萧娘娘商议好了,若天香温玉一旦到手,便与萧娘娘各持一半。如此一来,不但王爷身中之毒可解,还能利用天香温玉的功效恢复王爷的容貌。
……所以玲香恳请王爷不为萧娘娘着想,也千万要为了自己打算,无论如何也要从朱崖王手中得到天香温玉!”
怪不得,他就说嘛,就凭他弟弟萧岚脑子里的那点知识,怎么可能知晓朱崖国有什么天香温玉,却原来是花玲香在背后怂恿。“玲香,你可曾嫌弃过本王的相貌丑陋?”萧波问道。
“若是玲香嫌弃,当初又怎肯嫁入萧王府。”花玲香回道。
“那么你可知你们姐妹当中有谁嫌弃过本王的容貌?”萧波又问道。
花玲香不解,但还是回道:“我等姐妹哪一个不是对王爷相爱至深,又怎会嫌弃王爷的容貌。”
“这样便好,如此一来本王又有什么理由非要去恢复当初的容貌。”
“可是王爷身中之毒……”
萧波打断花玲香的话,说道:“若不幸有那么一天,你们便愿回家的回家,愿嫁人的嫁人,也不用为本王守什么节,去做什么寡妇,既犯不着,本王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心安。而且本王所有的财物,你们也可以自行分取,这样你们以后也可以过得很好,本王也就放心了。”
“王爷,万万不可如此……”
花玲香还想再劝萧波,萧波却又言道:“玲香,你跟随了本王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本王的脾性吗?本王一旦拿定了主意,又有哪一回再行更改过的。”
花玲香自然是深知这一点,不再劝阻,却哭了出来,跪在地上抽泣着说道:“王爷这却又是为何啊……”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花玲香,又有下人来为萧波梳妆更衣。待到打扮妥当,萧波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端详。
只见镜中的人就算是穿上了绫罗佩戴了金玉,也仍是相貌平庸,毫不起眼。也不知那朱崖王究竟是看上了他哪一点,竟就这么恋恋不舍。
萧波正持着铜镜细瞧,却听到下人们唤道:“二小姐来了。”
萧波放下铜镜,雪离走到桌前,放下手中的一个洁白细瓷罐。
“琴师就要走了,雪离真是舍不得琴师。雪离亲手燉了血参燕窝,就请琴师细细品尝之后,再形离别吧。”
雪离又恢复了第一次在花园相识时的小姑娘装扮,卷曲的综红长发辫在脑后,一身粉色衣裙,十分俏皮亮丽。
而此时,可爱的雪离眸中却有着淡淡的优伤,却又挂着清浅的笑容,站在桌边凝视着萧波。
见那洁白细瓷罐实在眼熟,萧波微微皱了皱眉头。又是血参燕窝吗?这一家人真是喜欢这个东西,还动不动就送给别人,也不管人家是不是也喜欢。
萧波实在没什么胃口,但又不忍拒绝雪离的好意,只得坐到桌前喝汤。
滋味倒还不错,不过比起上次冰绡送来的似乎还差了少许火候,而且味道中还有一点点怪异的感觉。
雪离走到窗边桌案之前,伸手撩开了凤琴上所覆的蓝色锦缎。
“听人说阿哥将这凤琴赠予了琴师,雪离原还不信,却原来是真的。”
雪离显见是对凤琴甚为喜爱,取来像抱婴儿般搂在怀中,爱怜万分地抚摸不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灿烂起来。
“只可惜琴师就要走了,而这张凤琴也终于可以归我雪离所有,雪离真是高兴啊!”
见雪离的言行举止越来越奇怪,萧波骤然停止了喝汤的动作,起身就想往门边跑。但方一转身,却发现刚刚为他梳妆更衣的几名下人,此时都齐齐聚集在他面前,正阻住他的去路。
萧波只好又回头看向雪离。
雪离笑得甚为得意,“琴师别着急走啊,雪离还想谢谢琴师教会雪离弹琴呢。只是这药性怎么发作的如此之慢,早知道雪离就不去费事的燉什么血参燕窝了。”
雪离那里知道他早已经毒入膏肓,普通的毒药根本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不过……萧波低首看了看桌上剩下一半的血参燕窝,若是朱崖王在发现他出事之后又看见这罐汤,一定会将怀疑的目标放到曾送过他同样汤品的冰绡身上……
恐怕雪离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偏偏要送他血参燕窝,而且还使用了与冰绡上次用的一模一样的细白瓷罐。可恨他怎么此时方才想到,真真是被雪离天真无邪的外表所骗,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雪离面色自若地向萧波身后的下人递了个眼色。
萧波只觉颈后被人重重一击,顿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看样子他萧波也只好到黑暗之中去找周公抱怨了。
第26章
巳时将近,朱崖王派人来请萧波,自然是见不到萧波的人影,侍卫回去禀报朱崖王。
朱崖王又派人在将军府中四下搜寻,仍是不见萧波的影子。
侍卫向朱崖王说道:“琴师该不会是已经逃走了吧?”
朱崖王笃定地说道:“琴师不会这样待朕的。”
朱崖王又下令命人在全城寻找萧波,而朱崖王自己亲到萧波房中察探。
见到萧波房中桌上遗留的半罐人参燕窝汤,朱崖王自然想到了冰绡。
朱崖王心下焦急,也顾不得多想,带领一干侍卫径直闯入了冰绡房中。
冰绡正在房中练琴,见到朱崖王带人气势汹汹地就这么闯了进来,忙放下瑶琴,下跪拜见。
朱崖王心中气闷至极,言辞不善地质问冰绡:“难道你还在为了当年朕对待燕儿之事记恨在心吗?竟连琴师也不肯放过!”
冰绡抬首凝看朱崖王,过了半晌方缓缓言道:“记恨王上的,可不只是冰绡一人而已啊!”
朱崖王烦躁地顿了顿足,“朕知道,朕那时正年少气盛,一心想要建功立业,无心思及儿女私情,对燕儿之事也是有失妥当,所以朕也一直对你们一家心怀愧疚啊!可此事与琴师并无干系,还请你速速交还琴师吧!”
“难道王上竟真以为琴师是冰绡掳去的吗?”冰绡委屈万分,不禁落下泪来。
美人一哭万物枯,就连原本义愤填膺跟随朱崖王而来的众侍卫们,此时也心生不忍,齐齐在心中为冰绡抱起屈来,心想说不定这琴师之事是真的与冰绡并无干系。
但朱崖王却并不动容,仍是向冰绡追问琴师的下落。
冰绡自然是说不出来,朱崖王命人在冰绡院中四下搜寻,也是一无所获。
朱崖王这下可是真急得火烧眉毛了,竟就叫侍卫擒下冰绡,押入了杜城大牢。
眼见孙女被囚,杜城老将军当然沉不住气,也带领大队侍卫前去找朱崖王理论。
朱崖王正在萧波房中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杜城将军却又偏在此时闯入,也不下跪见礼,立在朱崖王面前质问:“王上已经害臣痛失了一名孙女,臣从来没有怨恨过什么!却难道连这一名孙女,王上也要加害么?”朱崖王正心中不爽,闻言也不客气地道:“琴师失踪,你孙女脱不了干系,只要琴师平安归来,朕自会放了她!”
“王上!王上竟为了区区一介琴师,不顾念老臣数十年为朱崖鞠躬尽瘁,老臣这一生又所为何求啊!”杜城将军老泪纵横,慨然而泣。
朱崖王听得心悲,正戚然不已,这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了话语。
“阿爷现在才明白么,既然这个皇帝如此不顾情面,阿爷为何不另拥新帝,取而代之,方是明智之举啊!”
随着话音,只见雪离笑盈盈地姗姗而入。
“雪离!你怎么会如此说?难道你已经知道……”杜城将军惊诧万分地失声言道。
“雪离!难道是你?快快将琴师交还朕来!”朱崖王也同时疑惑地说道。
“哈哈哈——”雪离仰首长笑,“阿爷你还不速速擒下孟月华,投奔新帝,更待何时!”
雪离话音刚落,就见杜城将军带来的一大队侍卫们竟都齐齐倒戈相向,举起长矛将朱崖王与那杜城将军围在了当中。
朱崖王身边原本还跟着几名侍卫,冲突一阵,但寡不敌众,不消片刻就已经被绞了兵器,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了。
杜城将军抽出腰间佩剑,呼道:“想不到当年老朽一念之仁,竟养虎为患,此乃老臣之过,老臣今日就算拼得一死,也非护住王上突围不可!”
“真是愚忠!可笑之至!这九五之位,原本就应有能者居之,更何况当年他孟月华之父得这帝位也非光明磊落!阿爷既然如此想不开,雪离就成全你好了!”
雪离骂完后,挥手令侍卫们上前。
杜城将军果如其所言,举剑相阻,完全不去顾及自身只拼死护驾。
而那朱崖王原本未带得有兵刃,狼狈躲闪了一阵后,也空手夺过一支长矛,予以反击。
只可怜萧波曾住过的这间房屋,没过多久就被众人折腾得惨不忍睹,满目疮痍了。
双方正相持不下,打斗得热闹,外头却又传来了火炮之声。
有侍卫来报与雪离,说是那九苍军等到巳时已过还不见朱崖王交出琴师,已经等不及又开始攻城。
“哈哈——”雪离笑道:“就留着这一个老朽一个昏君,让九苍大军来替我们收拾好了!”
雪离说完后,招唤众侍卫,跟随她一同离开。
待朱崖王与杜城将军回过神来,出门唤人迎战九苍大军,却发现雪离、雨晨以及杜城的守军竟然全都不翼而飞。
整个杜城除了被九苍大军所困无法逃走的百姓而外,就只剩下了跟随朱崖王前来杜城的区区五千士兵。
五千士兵又如何能与九苍数十万大军相抗衡,还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杜城的城门就已经被九苍大军强行攻破。杜城将军护着朱崖王想要弃城突围,但这杜城内外全是密密麻麻的九苍兵,又哪里突围得了,要不了多久,二人也是双双被擒,押赴九苍军营去面见九苍小狗子元帅。
小狗子元帅一举攻破杜城,春风得意,在主帐之内面南而坐。
待士兵押来朱崖王与杜城将军,小狗子坐在主位之上,也不起身,只凝眸将朱崖王细细审视了一番。
乖乖,敢情这位朱崖王是生得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花容月貌,还刚巧正是他们萧王爷一心想到朱崖国来寻芳的金发碧眼大美人!
他就奇怪他们的主子什么时候办事情也变得这么不俐索,在敌营潜伏了这么些日子还迟迟不见动静,却原来这朱崖王是个这等人物,也就难奇他们那位好色成性的主子会下不去手了。
小狗子跟在萧波身边时日太久,竟也沾染了些痞样,站将起来痞头痞脑地围着朱崖王绕了好几圈。然后又口中“咋咋咋”地摇头晃脑叹道:“好一个大美人啊,只可惜却是个男的!要不然的话我们萧王爷府中就又可以多一名爱妾了。”
“小子无理!王上是何等尊贵,又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可以随意侮蔑信口雌黄的!”听到小狗子的一番言语,朱崖王还未曾着恼,杜城将军却已是气不打一处来。
杜城将军骂完后又面向朱崖王跪于地上,大声嚎哭一阵后言道:“是老臣的错,是老臣误了王上!事到如今老臣也只有以死向王上谢罪了!”
杜城将军说完后,竟就真地猛然以头击地,这一撞十分用力,碰得是当场血脑四溢。
可叹堂堂一位守城将军,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一命归西了。小狗子元帅与朱崖王双双愣在当场,过了好半晌,朱崖王别过头去不忍目视。
小狗子叹道:“倒也是个忠臣!”命人收拾了杜城将军的遗体,抬出去厚葬。
小狗子怕那朱崖王万一也是个火爆性子,学那杜城将军样,也不敢再多言,只吩咐士兵用铁镣锁了朱崖王,与之前擒获的不定城将军关到了一处。
小狗子元帅带军进驻杜城,寻到了花玲香、苏红袖、林思音、薛寻梅等一干人,却遍寻不着萧波的下落。
问花玲香等人也是不知,虽然心中焦灼,但众人皆以为凭萧波之能,总能逢凶化吉脱困归来。所以小狗子元帅下令九苍大军逗留杜城,静候萧波的消息。
却说萧波醒来,自觉浑身酸痛,动动身子才知道自己是被绳索捆扎得紧紧实实,不过手脚似乎倒还完好无缺,只是无法动弹。
看看上方的马车顶盖,还有马车颠簸的状况,应该是行驰在山道之上。
萧波心中诧异万分,那杜城不是正被九苍大军围困吗?雪离却又是如何将他偷偷送出了城外?
萧波目光移向坐在他身旁的雪离身上,雪离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心中的困惑,露齿一笑,说道:“阿爹当年因燕儿之事心中悲伤,主动请辞京师,迁往杜城驻守。而我等为了成就日后的大业,早已暗中在杜城之内挖好了通往城外的遂道。否则琴师以为凭雪离一人之力,又岂敢如此放肆。”

雪离轻笑盈盈,神情甜美至极。
萧波却是听得心头寒栗直冒,这么说来,是因为有人记恨当年燕儿之事,早已对朱崖王起了异心,那么独自留于杜城的朱崖王岂非是身陷虎狼群中,腹背受敌!
但这背后主谋之人,又会是谁呢?
“你等身为人臣却攥位弑君,逆天而行!迟早是要遭受报应!”萧波心中焦灼却又无法可施,只能借天道的名义,随口吼吼,以发泄心中忿恨。
“哈哈——”雪离忽然大笑出声,轻蔑地说道:“朱崖又并非只有孟月华一人有资格做皇帝,琴师何必多虑!琴师马上就会见到朱崖国真正的皇帝了,琴师还是多为自己的安危考虑考虑吧!”
“真正的皇帝?是谁?”萧波问道。
“琴师何必多问,不久之后一切自见分晓。”
雪离说完后不再理睬萧波,取过凤琴置于双膝之上自顾自地抚弄起来。
那琴声在琴艺超绝的萧波听来,自然是不堪入耳,萧波闭目强迫自己不去听那琴声却是无法不听。
不一会儿,随着琴音又听到雪离自言自语:“像你这样的人留着又有何用处?真不明白,那人为什么非要让我留你一命不可?不过……”
雪离又得意忘形地大笑,“只要等到消除了孟月华,我雪离就是朱崖国堂堂的皇后了,哈哈……”
萧波在心中轻叹,原来若是那美人被利欲熏心而走火入魔,比较起常人来更形叫人可怖。
萧波被困于马车之内,不知外面情形,待到行了数日,萧波终于被押下了马车,方才惊诧万分地发现,雪离竟是将他又带回了他与朱崖王初识之地曲城。
曲城的百姓在原本九苍军攻城之际就已逃离,大部分避祸去了杜城。而且也见不着九苍军的半个影子,反到是数量多到叫萧波吃惊的朱崖兵驻守在曲城之内。
第27章
萧波很快便如愿见到了雪离口中所言真正的朱崖国皇帝。那人一身龙袍端坐于曲城将军府的正堂之上,身边除了雪离,还有一个雨晨,而堂下除了被捆绑着扔到地上的萧波,只有数名孟霜夜的心腹侍卫而已。
看来此人便是这场阴谋的背后主持之人了,而雪离与雨晨却是因为燕儿之事记恨朱崖王,所以便投靠了此人,一齐要害孟月华于死地。
那人与朱崖王生得一般无二,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但萧波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人并非朱崖王孟月华。
因为此人萧波曾经见过,虽然只是在马车之内匆匆一瞥,但以萧波过目不忘的本领,再加上此人不同寻常的相貌,萧波那可能认错。面前的人正是曾出现在曲城之战中,朱崖王孟月华的堂弟孟霜夜。
“奇怪了,你不在围守曲城吗?怎么九苍大军已经跑去了杜城,你却倒端坐在这曲城之内当起皇帝来了?你这招暗渡陈仓可真够高明,骗得孟月华好惨!”萧波言道。
“琴师果然聪明,也就难怪孟月华会对琴师爱不释手了。”孟霜夜笑着言道,但笑容却分外阴沉。
萧波心中不屑,他是大活人又不是物体,孟霜夜却把他说得好似一个玩意儿,可以叫人放在手中把玩,萧波又怎可能高兴得起来,对面前这孟霜夜的映像也就大打了折扣。但萧波却露出笑容,“王上过奖了,小人再怎么不才也还是九苍国皇帝身边的人,那孟月华不但不愿与我国签订两国条约,还擒住小人加以幽禁。唉……”
萧波重重地叹息一声,又道:“小人其实是早已对那孟月华恨之入骨,只可惜身陷囹圄,被孟月华百般折辱却无力逃脱……”
萧波哀痛万分地洒下两行清泪,接着说道:“不过万幸的却是老天爷偏偏叫小人遇到了贵人您,这就是小人的福份而孟月华那厮的气数已尽了。只要王上放了小人,并答应与我国合作,自然会对王上将来的大事有无限量的好处……”
“你到是说说看那孟月华是如何折辱予你,依朕所见,孟月华分明就是对你宠爱有加嘛?”孟霜夜显然是对萧波的言辞有所怀疑,不过也难怪,但凡亲眼瞧见过他与孟月华相处情形的人,除非是傻子,否则那会相信孟月华待他不好。
萧波也很是为难,若说得不够火候,那孟霜夜必然不会消除疑虑,但若是说得太过,反而更容易招致怀疑。
罢罢罢,事到如今他萧波也只好牺牲名节了,毕竟要是他今日不明不白地死在孟霜夜手中,一来他自己死也不会瞑目,二来他也不忍心见朱崖王孟月华陷身于艰险的绝境之中。
“唉,这叫小人又如何说得出口……”萧波紧蹙眉头,面上表情痛苦难当。
“小人明明乃是男儿之身,可恨那孟月华却偏偏把小人当作女子,强逼小人与他行,行,行……”
萧波说不出口,孟霜夜倒是起了兴趣,不解地问道:“到底是行什么?琴师为何吞吞吐吐,有何不好说的?”
“王上!那孟月华狗贼竟然无耻地强逼小人与他行那闺房之事啊……”萧波一说完就呜呜咽咽地哭天抹泪,好似生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萧波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果然全都动摇。
雨晨、雪离都表情诡异,而孟霜夜呆了半天,方才有点尴尬地言道:“如此说来,倒是辛苦琴师了!”
孟霜夜唤侍卫为萧波松绑,又赐萧波坐着说话。
“真是想不到,孟月华那厮看上去一本正经,私底下却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勾当来啊!”
萧波刚揉着被捆得麻木的臂膀坐下,孟霜夜就感慨地说道。
萧波举袖抹着眼泪。
“刚刚琴师所言,若是与你国合作对朕会有无限量的好处,琴师倒是说说看这是如何合作法,对朕又有什么样的好处?”孟霜夜询问萧波。
萧波在心中暗骂,不过是个篡位的孽臣,也敢一口一个朕的自称,好不知耻。
“啊,其实我国皇帝之所以要攻打贵国,无非是因为好奇想借贵国天香温玉一看而已。只要王上答应这个条件,我国皇帝自然会助王上一臂之力。而且……
……请恕小人冒昧言道,王上就算是困住了孟月华,再冒名顶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朱崖国君主。但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王宫之内人多嘴杂,总有纸里包不住火的那一天。到了那时恐怕不仅是已被孟月华收服的各地番主不服,就连皇室之内其他的亲王皇子也俱都不会服气。不过,若是有我国强大的国力做为王上的靠山,那局势可就又不一样了。王上何不干脆就借用我国之力名正言顺地登上九五之位,让王上的名字堂堂正正地留在朱崖国千秋万代的青史之上呢?”
萧波说完了长篇大论,只等着孟霜夜上钩。心中却在想,就算孟霜夜青史留名,怕也是只落得个千秋万代的骂名而已。
孟霜夜一如萧波所预料的动了心,但却仍有顾虑。
“琴师有所不知,这天香温玉仍是本国传国玉玺,又怎能随便借与他人!而且也不知孟月华那厮到底是将天香温玉藏于何处了?”
“咦!!!”萧波还真是不知道原来那天香温玉竟会是朱崖国的传国玉玺!
X的!朱崖国拿什么玉去做玉玺不好,却偏要用他想要的天香温玉!也就难怪之前孟月华说什么也不肯同意向九苍国献出天香温玉了,这传国玉玺的确是不好随随便便献给他人。
萧波瞥了眼一左一右侍立于孟霜夜身旁的雪离与雨晨二人,这两人从不开始就不发一言,倒真是一付温驯臣子的模样。但这二人又岂是那种甘心屈居于人下之人,萧波只在心头纳闷,却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咳咳。”萧波干咳了两声后说道:“既然天香温玉乃是贵国的传国玉玺,不便出借,我国皇帝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当然不会强人所难。就算不能出借天香温玉,但只要王上肯签下与我国互称兄弟之邦,边境从此两不相犯的友好条约,我国皇帝也同样会助王上一臂之力。”
怕孟霜夜不信,萧波又补充言道:“当然,等到事成之后,王上须得向我国皇帝稍加表示,也好叫我国皇帝龙心大悦,觉得没有白白帮助王上一番。如此一来,对贵我两国都是大大有利,王上觉得如何?”
“这……琴师请给朕一些时日,朕需要好生思量一番才能做出答复。”孟霜夜犹疑道。
“王上,如此好事还有什么需要考虑的,不如速速答应,我国皇帝可还静候着王上的佳音呢?”萧波说道。
“还是请琴师稍安勿躁,先好生调息一番,待朕考虑之后自会给琴师一个满意的答复。”
孟霜夜吩咐侍卫护送萧波下去歇息。
萧波向孟霜夜告退,跟随侍卫而去。
萧波刚走,孟霜夜便向身旁的人商议。
孟霜夜先将眸光看向了擒萧波而来的雪离,问道:“雪离以为此事如何?”
雪离忙躬身回道:“雪离一介女流,哪里知道这些,还是听阿哥的吧!”
孟霜夜又抬眼看向一旁的雨晨。
雨晨也如雪离一般忙躬身回道:“臣以为这名九苍国琴师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否则九苍国大军又岂会因为顾忌他的安危而愿意放弃攻打杜城,而且臣还曾经在他交出香囊之中发现了这样物事!”
雨晨从怀中摸出一方裹着的锦帕,打开来,其中骇然正是萧波藏于香囊之内那枚极细小的毒针。
孟霜夜皱起眉头,“这么说当初他是为了行刺孟月华而来,不知为何却又迟迟不曾下手?”孟霜夜诧异言道,不过倒因为如此而对萧波与孟月华不谐之事又信了几分。
“这个臣也是不知,不过若真如他所言能够与九苍缔结联盟,对王上将来的发展当是有无限好处,只是此事需警慎行事,而且此人狡黠,也要小心堤防他又搞出什么花样来才是。”雨晨进言道。
“雨晨说得极是,那么此事就交予雨晨处置。”孟霜夜满意点头,仿佛对雨晨极为放心。
孟霜夜接着道:“雨晨还真是朕不可或缺的臂膊,虽然对不起雨晨,但朕还是真要幸庆当年孟月华负了燕儿,否则朕又哪能够得着一位这么好的军师,让朕的大事能够提前完成。”
“王上言重了。”雨晨俯低身子,又埋首低眉地言道:“能够为王上效力,也是微臣的福份。”
当夜,孟霜夜在曲城将军府中举宴为萧波接尘压惊。
孟霜夜坐于主位之上,萧波紧挨孟霜夜坐于右首,雨晨与雪离坐于孟霜夜左首,堂下竟还有曲城将军与其他投效了孟霜夜的一些将领。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甚是热闹。
席间孟霜夜亲为萧波斟酒,萧波忍不住压低声音向孟霜夜问出心低疑惑。
“小人有一事不明,当日王上不是领大军围守曲城吗,这曲城之中的九苍大军却是为何又突然攻到了杜城,还不知从哪里弄到了如许之多厉害的火炮,打得那孟月华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哈哈——”孟霜夜心中得意,笑得畅快。
孟霜夜凑在萧波耳边说道:“其实当日远调大军围守曲城全都是雨晨的计谋,原是为了让孟月华取出调军令符,我等才好在围城之时趁机夺取。谁想那孟月华为了琴师,竟主动将兵符交与了朕,还自投罗网地带琴师去杜城养伤,省去了朕不少功夫,这倒都多亏了琴师的帮忙啊!哈哈——
……围守曲城原本就只是幌子,朕带兵驻守曲城近郊,却故意单单留下通往杜城之道让贵国大军突围。贵国大军还真地一如雨晨所预料的一般,突围之后就径直攻打杜城去了。至于贵国大军所得到的那些火炮,都是曲城将军先前故意留在曲城之内让贵军得到。”
X的!这小狗子,枉费他悉心栽培多年,竟不知天下没有白吃的陷饼,这下可好,害他主子倒成了别人碗中的佳肴了!
萧波在心中骂完后,又不禁抬眼多瞧了另一旁的雨晨几眼。心下暗自思忖,想不到那雨晨倒是个足智多谋之士了,此人倒要好生堤防才是。
“这么说来,王上要雪离掳来小人,却是为了要让孟月华谈判破裂,借由我军之手灭了孟月华,而到那时再由王上率大军攻入杜城,再扬言说是要为孟月华报仇了。”
“不错,只是到时候恐怕要报的,却是为国捐躯的孟霜夜的仇了。”孟霜夜面露得意之色地言道。
然后再张冠李戴,由你来冒充朱崖王,不费吹灰之力就登上了九五之位么?真是好一个偷梁换柱之计,也亏那雨晨想得出来。
萧波又觑眼偷看雨晨,却无巧不巧正碰上雨晨也正从那头偷偷打量他的视线,那眸光之中似有深意,萧波一时惊异,赶忙垂首收回视线。
却听雨晨道:“微臣自从那夜有幸聆听琴师仙乐,至今仍言犹在耳无法忘却,不如就趁今日恭请琴师再为尔抚琴一曲,也可助众人酒兴,却不知可否?”
萧波还未曾开腔,居于二人中央的孟霜夜已是连道可惜。“可惜可惜,可惜那凤琴当年被孟月华赠与了燕儿,却不知现今何在?”孟霜夜侧首看向雨晨询问道。
“原是在杜城将军府中,可现在杜城应已失守,大概是已然遗失了吧。”雨晨淡淡地言道。
真是奇了,那凤琴如今不是正在雪离的手中吗?而且还扬言说要凭凤琴成为堂堂皇后,为何孟霜夜竟不知此事,而那雨晨也不言明?
萧波讶异地又瞧向雨晨,却又发现那雪离也同他一般正盯着雨晨看,而且眸光之中还透出了一片柔情之意。
“那倒是无可奈何了,这曲城之内并无瑶琴可弹啊!”孟霜夜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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