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流浪儿的心声：长大后我就成了你（81－85）
肚子饿，没书读，先入污泥又何如？小文甫突然从另一角度理解起了方颐大师的题诗：不是可以先入泥吗？不先入泥哪来得出污？干脆，先换成银子再说，混饱肚子，还能求学，日后如同周先生那般做了大官，然后再不染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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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霸王有句名言：富贵不还乡，犹锦衣夜行！
周伍老先生摇身一变，成了江南巡抚周大人。此时若不衣锦还乡，更待何时？尤其是，杭州乔司镇上，那令人羞辱的一幕，时刻重现在周先生眼前，不能对可恶的吴婆婆傲然训话，周伍就是升职为当朝宰相又有何乐？
还有那：乔司里正的训斥、学童们的趁火打劫般起哄取乐、小镇人们轻蔑的眼神……这一切，都是周伍壮胆金殿请求回乡的动力源泉。
还有一个不好出口的原因：狐狸精――二妞那令人魂消的酮体……
此刻的江南，是月儿弯弯照高楼，有人欢喜有人愁！温暖的家、慈祥的爸，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致使小文甫一身褴褛，站在一个卖包子的摊儿前，眼睁睁看着刚出笼的包子，不住地咽口水。
卖包子的老妇看见张文甫，厌恶地皱起眉头：“你怎么又来了？去！去！”
张文甫只得讪讪走开。
街头的人们围成一圈，呼叫着：“好！好！”
小文甫挤进人缝。里面是一汉子携带几个幼童当街卖艺：其中一个小姑娘正是文甫的同窗鲍玲儿，周先生被下课，学堂自然解散，鲍玲儿也无奈随父母谋生活，走起了江湖。不过，此刻的张文甫是羞于上前相认这个小同窗的，现在的张文甫心里想的仅仅是一个热腾腾的馒头而已。
那舞着刀片的汉子，不断回头看看女儿，这无疑是玲儿的父亲鲍玉竹，只见他稳稳收势，对观众拱手：“老少爷们，伶人鲍玉竹向列位请安！鄙人来此访友不遇，练几套把式供列位开心。恳请列位看官施舍几个小钱，鄙人还有节目奉上！”
还不大习惯的鲍玲儿拿起一个小筐走到围观的人前，人们纷纷往小筐里扔下一个或几个铜钱。
鲍玲儿看来刚从父亲那里学来了江湖套词儿：“谢谢！谢伯伯！谢婆婆……”
一个漂亮妇人见状抽身，张文甫挡了她的路，美妇人狠狠一掌打下，小文甫顿时口角流血。
小文甫捂脸质问：“你……为什么打我？”
美妇人恶恨恨：“你藏在我身后，想偷我的钱！”
文甫心里极为明白：“你有钱吗？人家收费你躲开，我挡了你的路你就打我。”
漂亮的妇人语言粗鲁：“老娘有的是钱，就是不给江北老杆儿！”
小文甫：“谁是江北人？你才是老杆儿呢！”
“你个臭要饭的，敢骂我？”
美妇拳脚齐下……
这时的鲍玲儿怎么也认不出那捂住脸面的小叫花就是昔日学童的头头张文甫，正待相劝，只听得数声锣响，两个地保高呼走来：“百姓们听着：江南巡按周大人代天巡狩，衣锦还乡，马上就要从这儿路过。”
“街道要清扫，百姓要肃静。待会儿大人来了，不要大声喧哗，谁坏了朝廷规矩严惩不贷！”
“你们这些摊位快撤，快撤！”
“路上行人，靠边，靠边！”
吵闹声立即安静下来，人们靠在路边窃窃私语：“巡按？可是挺大的官呀？”
“听说是榜眼爷，真为咱们杭州人长脸面！”
“谁呀？”“周伍，周大人。”
“周……”“嘘——大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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