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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务段宿舍楼群边上正在作一个工程，听说是开挖一条公路，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数趟公交车经过，进市区会比现在方便许多就现在而言，去市区最方便的路径就是走铁轨，碰得好可以搭乘那些进火车站当班的火车头。走铁轨十多分钟就能走到新火车站的站台，从站台旁边一堵被推翻的围墙缺口走出，就到了火车站广场，新火车站挺新的，广场上的花岗石亮光光的，在临靠公路的位置，挖土机和人还在合力挖一个大坑，据说那里要建成一个音乐喷泉，挺潮的。在车站广场停着各路公交车，花几枚一元的硬币就能坐到这个地级城市的任何角落。从新火车站站台横着走，跨过数十道铁轨和一个运煤场，能走到老火车站。老火车站显得陈旧，和新火车站成了鲜明对比，候车楼早被推掉，已不作为车站作用。牛好学说：“这座地级市不过是老火车站到新火车站的距离，走铁轨，用十多分就可以了，而到新站外面乘公交车，则需要半个多小时，几乎将这座城市转了个遍……这座城市到处在施工，在几年之后，这座城市的面貌会焕然一新，成为一座美丽的城市，不似现在，感觉和我们那个工业小市的品位差不了多少的……”
确实，除了规模大一点，地方的方言陌生了一点，走在这城市的街头和走在小县城的感觉差不多。
牛好学在这座城市混熟了，他如数家珍地说着：“师专的歌厅，军分区的按摩，老火车站的宵夜最有名……”
年轻人对于打架这件事总能倾注特别多的热血，提到打架，牛好学也是精神抖擞，他说：“在我们学校，打架很有名的，在省城都是排得上号，师大的妹子，铁院的刀子……机务段外出活动，大家也是出了名的齐心和凶狠，在这座城市赫赫有名的，在外要打架了报机务段的名他们都怕的。遗憾的是，这几年卫校势头猛，名声上盖过了机务段，那些愣头青，直接将手术刀焊接在铁管端头就上阵的，手术刀，那是多么锋利的刀哦……”
牛好学说：“今天我发工资了，你说吧，请你唱歌还是请你做按摩？”
马勇敢说：“我五音不全，唱歌没妹子也无趣……”
两个人在夜里十点出发，怀着异常兴奋的心情，走进了军分区的红灯光影里。
“帅哥，靓仔，进来舒服舒服吧……”揽客的女子在深夜穿着庸俗而妖艳，用堆满了口红的猩红嘴巴娇呼着。
牛好学说：“我也是头次搞按摩，听他们说，进了包房不要信老实，要放肆地反按摩，钱才花得不冤枉。”
马勇敢说：“说实话，我挺紧张的，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们还是走进了一间红光流溢的街边小屋，一屋的眼睛在他俩身上溜来溜去，一种浓烈的气味充斥其间，好像一些久不见阳光的东西发霉了。
他们顿时感到了无尽的颓丧。
“两位老板，选一选吧，这里八个妹妹，个个水嫩香甜，功夫很好的，保管你们酥透顶，爽到极点……”
马勇敢想退出，牛好学也想，他说：“不用急，先说一说怎么收费的。”
老板娘扭摆着她那颗被黑色短裙包紧的，笑着说：“帅哥老板，按摩呢，三十元一个钟，其他的呢？进了包房你们自己和小姐商量着办……”
牛好学说：“就按摩吧，能不能便宜点？”
“啊呀，这位老板，我们这里可不是小菜市场，没得价讲的，如花似玉的姑娘陪你一个小时，才三十，多值哦。”
见他还价，红皮沙发上的几位，有人轻哼了一声，她们的目光里有了明显轻蔑之意。牛好学似有察觉，他就不想走了，他说：“三十，不贵，来两个好的。”
那群女子立刻面上活跃了，有的还将胸挤了一挤，用眼睛朝他们放起了电。马勇敢说：“我到门口等吧。”
牛好学不高兴地说：“要进一起进，不进咱就走，哪有你这样不义气的。”
在牛好学心里，进那昏红小灯照着的包房，貌似一种犯罪。
朋友之间，为了义气，有时会做一些这样的事情，比如一起进小录像厅，一同分享一些有着裸露照片的杂志……马勇敢看牛好学神情，似乎很为他的退缩生气，马勇敢说：“好吧，来都来了，我们进去。”
七八个女子坐在那里，两人压根不敢细瞧，加之那灯光迷蒙，老板娘媚笑着说：“我来推荐两位吧，绝对王牌，小红，小翠……”
两个女子娇声应着站起。两个年轻人像两个被老师带着进办公室似的，跟着进了两间小包房，包房和包房之间，用薄木板隔着，牛好学的声音清楚传来，他应了声好的，然后，听到了他胖胖的身体压在了那张按摩床上的声音，还有那位小红的声……
马勇敢显得局促不安，小翠弄响了她的指节，看着床说：“帅哥，日式还是泰式？”
马勇敢说：“无所谓，我是躺到床上，还是趴在床上呢？”
小翠说：“趴着吧，按摩吗，总是先后面，再前面的。”
马勇敢说：“不用脱鞋吧，我的脚有些臭。”
小翠说：“那就别脱，把脚伸在床外。”
马勇敢趴了上去，他的不自然地拱着，小翠用手把他的压下，并揉了揉，马勇敢吞了两口口水，那声响清晰极了，小翠坐到床边，用手在马勇敢的背腿上捶着，捏着，她还在说：“老板哪人啊，头次来玩吧，看你挺紧张的，腿上的肌肉都绷得这般紧……”
小翠的手开始不安分了，她在马勇敢的大腿根部内侧迂回着，马勇敢觉着，他说：“这里不要按，你帮我按按别的地方吧。”
“嘻嘻，老板，按哪啊，你要不要翻个身哦。好像有些部位趴着按不到……”
小翠将嘴附到马勇敢的耳朵边上，她媚笑着说：“老板，你真的要我按你一个钟吗？你不想做些别的吗？比如，看你够靓仔，给你六折，收六十……”
马勇敢心里直觉不爽，他说：“不搞那一套，你按吧，按累了就歇会。”
小翠装模作样乱按了一会，她停了，她说：“老板，赏根烟抽吧。”
马勇敢翻身，从那压扁了的烟盒摸出一根给小翠，自己也点了一根，小翠吐出一个烟圈，她说：“抽完这根烟，我们就出去吧。”
“一个钟就到了？”
小翠不回答，她丢掉烟头，说：“老板，你若给二十小费，我能为你做些别的服务，比如脱给你看，让你摸一摸。”
马勇敢摇着手说：“不用，不用了……”
小翠鄙夷地瞟了他一眼，包房里变得安静了。隔壁包房传来小红的呻吟声，小翠努了努嘴，作了个窃笑姿势。马勇敢听到朋友的粗重气喘，彻底慌了，马勇敢觉着尴尬，十分尴尬，他又点了一根烟，小翠站起，说道：“老板，够钟了，我不陪你在这雅乐了，拜拜。”
小翠拉开了门，然后将门重重一摔，走了，牛好学那边安静了一下，接着，放肆的声响似下课了的铃声一般清脆地传来……
牛好学数了六十，走到街上，他哆嗦了一下，他说：“天怎么这样冷，去吃个牛鞭吧，你……好像没弄出什么声响，那么快？”
马勇敢说：“本来就没干什么，就她按了按背，她可真没职业道德，按到一半就说要出去了。”
牛好学小声笑道：“不是吧，摸都没摸……天啊，进了这样的场所，怎能出淤泥而不染呢，那多亏啊，我一进去，便想到了要掏的六十元，我确实不客气，一关门，便将她抱住了，摸到她受不了，她主动掏出一个套，哀求我做那事，我开始不想作，说我还是处男，不能把第一次留在一个那么脏的地方，她哭了，摸出一张大票子，说是开苞红包，我也就闭着眼睛，不客气了……第一次哦，我现在感到难受了……“
“吹牛吧，那小翠可是先提钱……“
“哈哈……“
马勇敢觉得亏，挺后悔的。在夜宵棚里，他突然说：“不如，我们换个店吧，我太亏了。“
牛好学喝了一大口汤，说：“开始我也觉着你亏了，但现在，我不这样认为，觉着自己刚从一个很脏的沟里出来，以后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真恶心，幸亏你把持住了，他娘的，满崽他们老说那个地方怎么有趣怎么有味，全是陷阱啊……“
在牛好学那边耍的时候，马勇敢接到芬的电话，是用一个邻县固定电话打来的。不知为什么，又听到那个让他痛哭过的声音，马勇敢竟没了多少感觉。
芬说：“我回来了，你走后，他更加变态了，折磨着我，看我哭他就笑……我给一个以前追求过我的男人打了电话，他帮助了我，给我汇了一千元，我找到机会挣脱了魔爪……我现在和那个汇钱给我的男人同居了，他是县电力局的职工，比你大三岁，他对我挺好的，说不定我们会结婚……“
马勇敢木木地说：“恭喜你们。“
芬叹息一声，说：“你呀，吃亏就吃在社会经验不足……“
马勇敢按掉电话，轻声骂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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