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就五十几万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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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家狗娘养的,也不是吃素的。蓦地,就见围成一圈的黄巾中,分出了数人,迎着十几骑返身就冲了回去。
“呵呵,又来那套?找死!”
可是,那几人堪堪奔到距阚卓等几步远的时候,都是手里一扬。
突然飞舞弥漫的白雾,顷刻间,便笼罩在了阚卓等领先的几个骑军的面前。
“啊!”
“啊!什么鬼东西?”
霎时间,阚卓和那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几骑,便觉双眼刺痛,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刚才五十骑一齐冲向黄巾的时候,血战余生的十几骑,可以说尽是武艺比较高强之辈,所以,在刚才黄巾纯粹不要命的自杀式攻击中,方能力保自己人骑不损。当双眼刺痛,眼前一片迷茫之时,这几人也不慌张,阚卓手里的长枪,那几骑手里的环首刀,皆舞得跟风车似的,即便是马匹不保,也要力求自身无恙!
另外的七八骑眼见军司马大人和几位同泽陷入危境,当下心急火燎,急催马疾赶,要前来救人。
可是,又是一片片的白色灰末在空中飞洒,奔上前来的数骑,也尽陷入白茫茫的一片之中。
……
“喔嚯?好像是石灰啊!这纯粹就是市井无赖侠儿客的独门利器嘛!怎么这些个家伙也有?况且,就算是侠儿客,于街头撒泼斗殴时,这石灰,也不见常用啊?”
史宁紧张地盯着前方的战况。要说此时的史宁,初见断头残肢、鲜血狂飙的恶心和不适已是荡然无存,可是紧接着而来的紧张和害怕,却也是有的。不过,史宁始终一个劲儿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慌!不要乱!不能跑!镇静!镇静!
当然要镇静,不能慌乱,不能跑。黄巾,也就剩几十人,自己这方,还有好几百。几百对几十,就是用挤的,也要把这些黄巾挤死。
史宁是看出来了,这一百多个黄巾,就是他耳熟能详、熟得不能再熟的市井侠儿客。刚才石灰飞出的时候,他的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
这些人虽人人手持宝剑,却剑术并不太高明。虽然他史宁的武艺也不咋的,可是眼光他有啊,后世看过许多的武术表演、搏击比赛,武打电影也瞧过不少。加上又拜了当今第一剑术高手的王越为师——即使只是学了一两个月,可要品评这些黄巾的武艺,也确实够了。
黄巾的武艺不可怕,他们充其量,就是凭着一股血勇之气,和应该是受了张角那鸟人的蛊惑而变得如后世人肉炸弹般的疯狂,来和敌方战斗。可是,这样的战斗虽然壮观,虽然惨烈,虽然极刺激人的眼球和神经,可惜,这样的战斗代价太高,牺牲太大,特别是面对敌人优势兵力的时候,更不可持久。
所以要镇静,不能慌,不能乱,不能跑!人肉炸弹式的战斗,其最大的成效,绝不是它对敌的杀伤力有多大,而是在于它对敌的震慑力、恐吓力有多大。此种战法,喜欢的就是胆小的、心软的,怕的就是横的、心更硬的!
与其对敌,往往不是被其从势力上打败的;败了,其实就是因为怕了。
老子不会怕,老子不会被吓住,老子也不会转身就逃。被你们吓住,转身就跑,岂不正中你们这些黄巾的下怀?
还好,老子的“庄客们”,不枉老子平日好食好饭地招待着、侍候着,这锄头嘛,都是一个个举起来了。
“大家围成一圈,保持队形,站好!锄头高高举起,待贼人冲到跟前,就啄他娘的!啄死一个贼人,老子奖他万钱!”
不管以前对黄巾是什么态度,有什么看法,反不反感,现在,这些黄巾已成了他史宁真正的敌人——可能威胁到他生命的敌人,所以,史宁绝不会心慈手软。
最好是五十多个贼人,尽皆被你们啄翻,五十多万钱嘛!老子还给得起!
史家庄的人听了,欢声雷动,一个个群情踊跃。这也不呕了,也不吐了,手里的锄头把子,握得越发地紧了——平日里老是举哑铃,举杠铃,打熬力气……再怎么说,老子们也是一条胳膊上肌肉(当然,有些人理解的是鸡肉,庄主虽然解释过,大多数人还是搞毬不醒豁)都能滚着走的汉子,岂能被这些贼人弄得又吐又泄,成何体统?
一个个身强体壮,尤其是胸肌足够发达的大小男人,怒目圆睁、高举锄头,靠在一起,那情形,倒也颇为壮观。
“庄客”前面的官军,听到后面的史军侯史大人“一人万钱”的赏格,这本已奔起来的步子有很多就立刻放缓了,有些个,竟还有“闲暇”朝史宁这里打望。
就算是这“老子”这字眼听着陌生,可此时稍微一想,也知道这“老子”是啥意思。何况,刚才好像也听到这位爷吼了一嗓子,就说过“老子”的。

反正听得出,钱,应该是这位史爷出。
一万钱!一个汉军,一年在军营里吃喝拉撒的管完,也才不过8000多钱。这位史军侯,好大的财气!好大的肚量!做他的庄客,比起做朝廷的兵卒,都要划得着他娘的许多。
看看那些庄客!虽然大多数还起来都还是嘴上无毛的半大小子,可那身板,那精神头!那得多少好馍好面甚至还有好肉,才养得出来的?
一万钱?不知道是我等若是也砍翻了贼人,能不能得到这黄灿灿的一万大钱?
紧紧盯着前面的史宁,哪能发现不了这些兵哥们的异状?当下心里这一激动啊!怎么,兵哥们对老子的赏格,也眼红?
“所有的官军兄弟们听好了,杀死一个贼人,同样的,我史宁奖一万钱!”
嗓门要有多大就有多大。
然后转头,低声吩咐**马旁边的周仓和还有些发抖的方青(史宁看他的眼神,可有些不善):“叫我们的人听好,都留在原地,先不要动弹,等官军先去收拾贼人后,我们的人再动手。告诉大家,老子亏待不了大家的。”
唉,希望周仓和方青,能叫住多少自家的人就叫住多少罢。希望自己的手下,不要出多了光要钱不要命的傻逼。
当然,如果贼人攻到自己身边来,他倒是希望,自己养的这些人,个个都能要钱不要命。
忠心护主?史宁不大相信这样的鬼话。
毕竟,他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骨子里的道德标准,是浸透了二十一世纪的味道的。
周仓看庄主的眼神有点诧异,不过,这小子还是严格执行庄主的命令去了。
“哗,一万钱啊!”
“一万钱!”
“贼子们,纳命来!”
不仅是史宁他们前方的兵卒,就是已迂回到了黄巾贼两方的那些兵卒,包括那些伍长、什长、队率、屯长,甚至是两个军侯,都立刻奋勇争先,个个血红着眼,朝几十个黄巾围成的圈子杀去。
史宁也不知是喜是忧:他养的人中,果然还是有傻逼的!举着锄头,迈着大步,不停地和大兵赛着跑,越过一个又一个的兵卒。
哎呀——,老子花钱,不是希望你们这样个玩法啊!
希望你们这些狗日的,也不是为了钱子儿,才这么英勇的!
可是,就在史宁这方人人发狠、个个置生死度外的时候,场上已又是异变突生。
数个黄巾贼抛出的白色粉末,确确实实就是石灰。阚卓和剩下的骑军虽勇,可是这些市井中的最下三滥的勾当,他们却如何防得到?而且,最主要的是——
向他们抛洒石灰的几人,个个竟均不是庸手!
他们每一个人的武艺,即使是比不上阚卓,可比起那十几个骑军,却又高出了几筹。
就听见惨叫声中,十几个马上骑军,纷纷落马。落到地上的骑士,无一例外地,便会被刺上一剑。众军士纷纷落马时,只有阚卓,虽闭着一双眼睛,可围着他的两个汉子,却近不得他身。
不过,也是岌岌可危之至。
而几十个黄巾围成的圈子,在汉军骑军纷纷落下后,突然调头,又往回急突!
黄巾中的那个“渠帅”,始终是被簇拥在中间的,不过,这人好似被人拖着走的。
几十人从阚卓的旁边一突而过,而撑到此时的阚卓身形一晃,掉下了马来。
齐攻阚卓的两个汉子,立刻不管不顾地扑上,就要结果了阚卓。
可是,已被史宁用黄灿灿的铜子激起了凶气和血气的汉军,业已杀到。
七八把钢刀,三柄锄头,共同招呼到那两个汉子的身上。
“啊——”
响起了一声痛哼。
地上的阚卓,还是没有躲过两个汉子手中利剑。
不过,本是戳向他要害的两剑,却因为握着它们的主人的魂飞魄散,而失了准头。
两剑一入阚卓的肩窝,一入阚卓的肋骨边。
阚卓一时不得死,不过饶是这厮平时显得硬气,此刻也不禁痛哼。
袭击阚卓的两个汉子,当然更是不好——身上挨了三四刀,一个脑袋搬家,一个脑袋被锄头砸成了烂瓢。
史宁在后,见黄巾贼调头往阚卓那边冲去,不禁暗松了一口气,突又见阚卓落马,不由这心气儿,又提了起来,慌喊到:“快救阚大人!”
又加一句——“亦有重赏!”
妈的,再怎么说,阚卓不算他的上司,也是他的同僚。两人一同沙场剿贼,如失陷了阚卓,虽不一定有自己多大的责任,可何进那里,需不好看。
那几个救下阚卓的兵丁和“庄客“,听了史宁的话,便停下就地守护着阚卓;后面和四围的兵卒,却也是从阚卓的旁边冲过,浩浩荡荡,直朝逃跑的黄巾汹汹杀去。
史宁赶紧打马跑向阚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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