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地下拳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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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时,菊影市北郊的一栋别墅外突然躲躲闪闪地冒出了一个婀娜的身影。这影子瞅了那里面黑暗无光的别墅一眼,秀嫩的小手喜滋滋地拍了拍胸口,笑眯眯地忖道:“还好,灯没亮,爷爷和宋叔叔他们一定早就睡着了。”
想到此,她顿时舒了口气,轻轻地推开厅门走了进去,边走还边气呼呼地道:“哼,那个步飞烟,害得人家出了个大丑,下次见到她一定非得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不可!”原来,她就是在琴仙云病房里对步飞烟施展了“**术”未遂的那个美丽女子。
“媛媛,你今天这么晚才回来,又跑到哪里去了?”她脑中正想着整治步飞烟的法子,这厅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得“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幸好这时灯光也随之亮起。她朝四周一望,就见一个披着睡衣、相貌清癯的老头端着个茶杯从房间里缓缓踱了出来。
媛媛芳心甫定,就蹦跳着来到那老头身前,嘟着嘴撒娇道:“爷爷,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出来了,你看都快把人家吓死了!”
老头眯着眼睛哈哈笑道:“我的乖宝贝以前胆子可是很大的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媛媛不依地扭动了一下娇躯:“爷爷,你尽取笑人家。”
老头笑呵呵地道:“好,爷爷不说了。媛媛,你还没告诉爷爷,你今晚去哪了呢?”
“不告诉你。”媛媛欢快地向楼上跳去,不过只跳了几级阶梯,她就又跳回到老头身边,水秀的眼珠子灵活地转动了几圈,道:“爷爷,能不能请你帮人家一个小忙呀!”
老头道:“没想到我的宝贝孙女儿也有请人帮忙的时候。哈哈,说吧,要爷爷帮什么忙?”
媛媛迟疑了一会儿道:“其实也不是我啦,而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老头有些诧异地道,“媛媛,你从国外回来才没几天,什么时候就交了个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呀”
媛媛娇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人家现在不是跟你说了吗?爷爷,人家这个忙你到底帮还是不帮呀?”
“帮!帮!既然我的宝贝孙女儿都出声了,爷爷怎能不帮呢?”老头溺爱地道。
媛媛高兴地道:“我就知道爷爷最好了!”
老头笑道:“只是爷爷要怎么帮呢?”
媛媛满脸笑意的把臻首凑进老头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便两眼希冀地看着老头,可那老头听后却脑袋直摇,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萧炎好歹也是天禽堂的堂主嘛。媛媛,你总不能让爷爷去做那等偷鸡摸狗的行径吧!”
媛媛见爷爷不肯答应下来,顿时失望地背过身子,撇着嘴道:“还说什么疼人家,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哼,小气鬼!”
萧炎轻轻地拍了拍媛媛的肩膀,道:“媛媛,不是爷爷不肯帮忙,只是你这个忙也太为难爷爷了。况且,你那个朋友正生着重病,要是爷爷帮你把她弄过来,耽误了她的治疗,那不是反倒害了人家吗?”
“爷爷,人家让你把他弄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能不能把他治好嘛。你这么好的武功,一定会有办法的。”媛媛皱着小鼻子道,“爷爷,你就答应我吧!”
萧炎摇手道:“不行,还是不行!”
媛媛没有如愿,接着又施展出了各种软磨硬泡的工夫,只是任凭她舌底生花,萧炎就是不肯点头,媛媛也不禁有些丧气,噘着嘴不高兴地道:“哼,你不答应就算了!”说着,人也赌气地向楼上跑去。
“这丫头!”萧炎微笑地看着媛媛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眼带慈爱之色地摇了摇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但在房门口处,他却忽然低声道:“咦,不对。照媛媛说话的语气,莫非她所说的那个朋友是男的不成?而且,媛媛这些天早出晚归,难道也是为了他?”
萧炎沉思了一会儿,又轻声道:“嗯,看来我是得去看看,媛媛的眼光到底怎么样?”萧炎抬头望了楼梯一眼,清瘦的脸庞上顿时洋溢出了几丝喜悦的神采。
晨曦微露,黎明的曙光渐渐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大家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都开始了新的忙碌,菊影市又见繁闹起来,但是北郊几十里外的一片废弃的建筑工地里却依旧死气沉沉。
这里原本是要投资建造一座工厂的,可是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因为资金的短缺而一直拖延下来,至今已有四五年的时间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今日却蓦地响起了人声:“哎,时间过得还真快,一下子就天亮了。”这说话的是一位身穿白色大褂,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口罩的医生。这医生的头发有些斑白,眼角也满是皱纹,而且那微有些黑圈的眼睛里也散露出苍老的神色。
这医生此时正站在一间破旧产房的门口,他往后摆了摆双臂,打了个呵欠后便走到了房间里面。房内没有任何摆设,四周的墙壁也没有粉刷,地面到处都是砌墙时留下的土块。
他进来后径直来到那积满灰尘的窗子前,伸手在窗下的一块砖头上轻轻一推,那镶嵌在墙壁中间的砖头竟应手而动,同时他身侧的地面奇迹般被撑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约莫可容两人同时上下的洞口。洞口十分光滑,可见时常有人出入。
他朝四周望了几眼后,身体迅速地缩进了洞口。在他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那被撑起的地面轻轻地落了下去,而窗户下边墙壁上的那块砖头也恢复了原样,除了四周有几个轻微的脚印外,丝毫看不出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上面一片衰败,但洞口下面却是别有天地。那是几间相互连通着的地下室,室顶悬挂着几盏昏黄的灯光。
眨眼的工夫,那医生已来到了一个房间内。
房间的一侧整整齐齐地放着许多医疗器具,而另一边则并排放着四张铺有白色床垫的小木床,其中一张床上躺着个身躯瘦弱而又颀长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的脸色蜡黄,此刻似正处于沉睡当中。其他三张床上似乎也都躺着人,只是每人都被一张白色的床单给遮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他们的面貌。
“铁嶙!秦越!”那医生仔细地观察了那床上的人一会儿,忽然扬声喊道。
他的声音落下不久,便见两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右脸上长着颗黑痣,而另一人则是个单眼皮,不过模样倒还算英俊。
那单眼皮道:“吴医生,大功告成了吗?”
吴医生直起腰来,点点头道:“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秦越,你和铁嶙通知一下二爷和三爷,让他们安排一下,看什么时候试试我这次改进后的效果!”
秦越应道:“是,吴医生,我们这就去办。”
两人刚要转身,吴医生又道:“哦,对了。秦越,铁嶙,你们让二爷和三爷把时间尽量安排得早一些。要是这次万一又失败了的话,我也好做进一步的研究和改进,这样就不会耽误大爷的事情了,知道吗?”
秦越嗯了一声,道:“您放心吧,吴医生,我们知道怎么做的。”
吴医生笑道:“那你们就快去快回吧。”
秦越和铁嶙恭敬地退了出去,看着他们把房门带上后,吴医生又看了看床上的那年轻人,叹道:“希望这次的努力不会再白费了!”
时光流逝,转眼间又迎来了一个月圆之夜。
菊影市公立医院里的琴仙云虽然还没有苏醒,但他体内的生机却是日益蓬勃。琴仙云的这个变化可喜坏了姬如绵和凌羽裳等人,看着她们脸上渐有了些笑容,慕师竹和胡清远两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徐修林在高兴的同时则又感到些丧气,这几天他为与赫尼鲁斯大学联艺的事忙了个焦头烂额,他原来还指望着琴仙云能够参加,但现在希望却落空了,不过不管怎么说,琴仙云病情的好转还是让他心中感到无比的安慰。
然而在他们为琴仙云欣喜兴奋的时刻,菊影市一个弃置的地下商场内却逐渐笼罩上了一层浓密的乌云。
这个地下商场处处闪烁着昏黄的灯光,在经过一番简单的收拾后场地中央已搭建好了一座简易的演武台,而此时演武台上却进行着一场空前的黑市拳赛。这次拳赛是由一个叫“腿斧”的拳手挑战蝉联了三年菊影市拳王之称的“暴牛”而引起的。
拳台周围团聚着近千名衣着名贵的老板模样的人,强劲的摇滚音乐震荡着整个空间,男人的咒骂声、女人的尖叫声充斥了整个场地,在这里,所有的尊贵和名望都已烟消云散,剩下的便只有寻求刺激的**。而这些人所围着的中间那演武台上却紧张之极,血腥的气氛漫漫布着那里的每一寸空间。

台上的那两个拳手此时正静静地对峙着。这两人都裸着上身,短裤赤脚,其中一人身高足有一米九,长得异常膘悍强壮,皮肤下的肌肉高高隆起,暗藏的力量似欲从里面爆炸而出。另外一人虽然没那么高,但至少也在一米八五以上,只是这人身躯却十分瘦弱,看上去就像一条被拉长的竹竿,风一吹就会倒下去似的。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那膘悍的大汉身上却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眼睛肿成一团,鼻子里鲜血长流,而那高瘦个子却全身却毫发无伤。
蓦地,场外爆烈的音乐声忽然一停,那膘悍拳手眼露凶光,低吼一声,脚步急趋,钵大的拳头旋起一阵阵具有强烈威慑之力的拳风向对面那人直击而去,只是这人的拳势虽猛,但看上去却已经有些后力不济了。
台下观众一见两位拳手又要动手了,情绪顿时变得更为激动,个个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脸色或红或白,那些赌注押在那膘悍拳手身上的人口中不停地狂嚎了起来,类似“暴牛,打死他”、“暴牛,给我往死里打”的叫喊声此起彼伏,而赌注押在那高瘦拳手身上的人却在喊着“腿斧,加油”、“腿斧,加油”,但这种声音在这里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逐渐被其湮没于众人为“暴牛”鼓劲的呐喊声中。
面对着暴牛的雷霆一拳,腿斧脸上露出了几丝冷笑,身子迅速地闪到左侧,轻松地躲过了暴牛一拳。暴牛再次低嚎一声,已经扬起的左肘猛地击向腿斧的面部。
腿斧这次没有再闪,身子一跃而起,觑准他的来势,左腿却突地摆起,似鬼魅般地绕过暴牛的手肘,就如利斧一般砍向暴牛的右肋,登时肋骨的断裂之声骤然响起。
暴牛一声闷哼,身子禁不住一阵摇晃,而腿斧却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右脚又一次旋起,踢向暴牛的面部。
鲜血从暴牛的口中喷吐而出,他的脸竟被腿斧随意摆出的一脚踢得扭曲了。
看着这激烈的场面,台下再次轰动起来,买“暴牛”赢的人开始大声叫骂起来,而买“腿斧”的人却兴奋地跳着、笑着,“腿斧,再加一腿”、“腿斧,老子一直支持你”、“腿斧,好样的”之类的言语从他们口中活跃地跳动起来。
暴牛被腿斧刚才那一腿踢得脑袋渐有些昏昏沉沉,眼睛也开始有点迷糊。然而腿斧却还没有等他倒地,又飞起一脚往暴牛的心窝上踹去。暴牛已是强弩之末,气力衰竭,庞大的身躯竟被腿斧的这一脚踢得翻飞到几丈之外才掉了下来,一动不动地躺在台面上,苍白的眼珠子暴睁,眼神迷茫地望着头顶,鲜血不断地从暴牛心窝的裂口处涌了出来。
一大片惊呼夹杂着叹息在四周响起。
“他娘的,气死我了!”
“暴牛,快起来呀!”
“妈的,你给老子争口气嘛,老子的钱都押在你身上呀。”
……
众人喊声未已,就见一个裁判模样的人走上台来。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暴牛的身体,见暴牛竟被腿斧在他心窝上的一脚踢死。他感叹着摇了摇头,站起来喊了一声:“本次拳赛,腿斧胜……”
裁判声音一落,那些押输的人骂咧之声随之大起,他们狠狠地吐着唾沫,把手中的杂物全扔到了暴牛的身上,将闷气发泄了一通之后才垂头丧气地结伴出了这个地下商场,开车离去。
而那些赢了赌赛的少数人则乐呵呵地把筹码换成几十倍的钱,然后又笑眯眯地谈论了一会儿刚才的赛事,才心满意足地离去。不到十分钟,原本热闹喧天的商场马上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几个人在收拾着脏兮兮的场地。
暴牛的尸体僵硬地躺在台上,很久之后才有两个人把他抬了下来。
一个曾经辉煌了数年之久、在拳坛上风光无限的黑市拳王就这样死去,冷冷清清地死去。
一辆辆的轿车从停车场开出。
“妈的,真是白养他了,竟被那个无名小卒三腿就踢死。”一个恨恨的声音从一辆轿车的车窗里传了出来。
说话的是一个身着一套黑色西服的中年人,在他身旁坐着的是一个长得颇为帅气的年轻小伙子。
“老板,您别生气。”那年轻人点燃了一根烟,恭敬地送到那中年人嘴边,谄笑道:“老板,来,您先抽根烟,消消气。”
那中年人将烟叼了起来,吞云吐雾了一番,然后才把烟夹在了两根指间,道:“小浪,今天我们黛洛集团赔了多少呀?”
原来这两个人就是黛洛集团的魏时修与浪倾天,没想到他们在正当生意的掩护下,竟还做着黑市拳赛。
浪倾天看了魏时修一眼,才小心地道:“老板,可能有近五百万吧!”
“五百万倒是不多,可我们费劲心思才找到的高手竟被那腿斧给打死了,要是不赢回一场来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魏时修说着说着火气又大了起来,拼命地吸了几口烟到肚里去才稍微舒服了一点,“那腿斧到底是什么人呀,竟然能这般轻松地就把暴牛给杀了!”
浪倾天道:“据手下兄弟们的调查,那腿斧生性凶残好杀,两年前刚一出道就不断地挑战各地的黑市拳手,与他交过手的拳手几乎都死在了他的手中,并且被他打死的还有四个省市的拳王。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去年却突然销声匿迹,直到现在才出现。另外,他的后台老板据说是一个叫梅林公司的总裁。”
“梅林公司?我在商界混了二十多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家公司呀?”魏时修奇怪地道。
浪倾天道:“这梅林公司还是两年前才冒出来的,只不过它崛起的速度倒是挺快的。两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公司,现在却成了一个固定资产近十亿的大集团。”
“十亿的资产?嗯,我们先不必管它了,你马上抓紧时间给我去重新物色一个资质好、武功高的来接替暴牛的位置,我就不信打不败那个腿斧。”魏时修狠狠地道。
浪倾天笑道:“老板,我们也没必要再去找新人了,我们公司现在就有现成的好人选。”说着,他靠进魏时修身边,低声说出了三个字。
魏时修听了,嘴角逐渐挂上了几丝阴冷的笑意。
依旧是菊影市北郊几十里外的废弃建筑工地里的那座秘密地下室,依旧是那间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许多医疗器械的房子。房间灯光通明,里面还是放置着那四架小木床,其中一架木床上还是躺着那名瘦弱的年轻人。
可仔细一看时,这年轻人不正是了漂亮地嬴了几小时前举行的那场黑市拳赛、三脚踢杀了暴牛的腿斧吗?
不过令人颇为奇怪的是,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腿斧此刻却犹如死人一般,静静地躺在床上,两只深陷眶中的眼睛紧紧闭合,薄薄的嘴唇在白亮灯光的照映下似乎带了几层死灰之色,而那两张蜡黄的脸颊却不时地鼓动几下,偶尔还从嘴角流淌出串串带有浓烈腥味的黑色泡沫。
床边这时站着的正是那位身披白色大褂,脸上蒙着口罩的吴医生。他仔细地观察了昏睡着的腿斧好一阵子,蓦地拿起一根针管汲了一小瓶药水,往腿斧那赤膊上扎去,手法熟练,只几秒钟的工夫,那针管里的药水就全部没入了腿斧的身体之中。
腿斧一被注射,身躯顿然一颤,口中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呻吟后又再次沉睡过去,而那鼓动着的脸颊也在这一瞬间平息了过去。
他放下了手中的针,满意地看了腿斧一眼,便出门而去,走到了隔壁的一间卧室外面,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卧室内立即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是吴医生吧?快请进来说话!”吴医生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卧室里的一张桌子旁边这此时正坐着两个老头,左边的那个老头相貌看去比较慈和,颔下飘拂着几缕黑色长须,而另一人则长得十分猥琐,全身上下除了那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珠子外,找不到任何特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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