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毁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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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粗鲁大汉见调戏不成,纷纷恼怒,出手向艳霜华身上敏感部位抓来。
艳霜华再不躲闪,娇呵一声,周身上下瞬间被体内元婴所散发出的真元精气所笼罩。空气,刹那间扭曲。
几个大汉眼看着眼前的空气如同水面儿一样凭空起了波纹,都吓得连忙收手。那里还来得及?身体触碰到扭曲的气流,马上被卷了进去,撕拉之声不绝于耳。一时片刻工夫,扭曲的空气归于无形,那几个彪形大汉,已经被摔出了门外。每个人的身上,都只剩下了一条破烂不堪的裤头!
这几个常在江湖上打家劫舍的人渣,哪里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一个个唬得面无人色,无头苍蝇一样四散逃开了。客栈大堂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被眼前难以置信的场面惊呆了。只有一个唯一剩下来蒙头盖脸殴打瘦弱书生的黑脸汉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转过头来一看,就发现自己那几个同伙都不见了。艳霜华正满脸娇媚的对着他勾手指头。黑脸大汉那里想到这个美丽得如同天仙一般的女子,会如此“青睐”自己呢?连忙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正要开口说话,只觉得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凭空飞了起来,在大堂里离地三尺距离的空中,斜着身子滴溜溜乱转。每转一圈儿,都要无巧不巧的碰上那柜台的棱角。几圈下来,原本粗旷的一张黑脸,已经是头破血流,鼻青脸肿了。
“女侠饶命啊!”黑脸大汉杀猪般惨叫着求饶。
艳霜华嗔怒道:“饶你?没问题啊!给那个书生磕十个响头!”
黑脸大汉把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艳霜华这才猛的收了真元精气。黑脸大汉扑通一声头朝下栽倒在地。
“还不快磕!”
“啊!我磕我磕!”黑脸大汉连忙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书生磕头。
书生一边爬起身,一边躲避。“不敢不敢,小生岂敢受此大礼!”
黑脸大汉听书生如此说,如临大赦一般高兴。终于不用磕头了!黑脸大汉庆幸的想。
“快磕!怎么停下了?”艳霜华双手叉腰在门口大喊道。
黑脸大汉装着一脸无辜的表情,回头说道:“女侠,书生说不用再磕了啊!”
“他说的不算,我说得才算!快磕!二十个!”艳霜华骄横的说道。
“哎!”黑脸大汉答应着刚要磕头,发觉不对,连忙转身问道:“女侠,不是说只磕十个吗?怎么变二十个了啊?”
艳霜华满脸怒气,说道:“还敢顶嘴!磕三十个!”
“啊!”黑脸大汉一看自己只要说话,艳霜华命令他磕头的数目就成倍的往上涨,再也不敢说话了。连忙低头猛磕起来。
“不响不算数!要磕在地上砰砰响才算!”艳霜华瞪着一双大眼睛娇怒着说道。
“啊!女侠,这地是土砖的啊,磕不响的啊!”黑脸大汉转过他那额头已经开始流血的黑脑袋对艳霜华解释。
“还敢狡辩,磕四十个!”
“啊!”黑脸大汉直接被吓得晕死过去了。
艳霜华扭头对店伙计说道:“叫几个人,把这个狗东西扔出去!”
“哎!”店伙计吓得连忙答应。招呼几个其他伙计,七手八脚的把那汉子扔到外面去了。
艳霜华看着满脸淤肿的书生说道:“你的医药费和店钱这个伙计帮你付了。”
还不等书生说什么,店伙计连忙苦着脸求饶:“姑奶奶,饶了小的吧!小的没得罪你啊!”
艳霜华瞪着店伙计说道:“那就把那几个人的房钱折了现银给书生,这样没问题了吧?”边说边向店伙计凑过来。
店伙计吓得连忙往后退。“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艳霜华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客栈里的人同时长出了一口气。一个富商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终于走了啊,这女的好厉害!可惜长的那好模样。。。。。。。”话还没说完,就见艳霜华又转身回来了。富商连忙端起一碗米饭狂吃,借着饭粒儿把那没说完的话给硬生生噎回肚子里去了。
“雨好大,借伞用用。”艳霜华又恢复了第一次进来时候的样子和语气。
“好嘞!”店伙计连忙答应。从柜台里拿出一把伞递给艳霜华。
“怎么就一把?要三把!”
“啊!三把啊!”
“怎么?不借?”
“啊!借!借!”
艳霜华接过伙计递过来的三把油纸大伞,也懒得和这样的势力小人道谢,转身出去了。
艳霜华回到玄铁等人躲避的屋檐下,递了一把伞给玄铁。玄铁勉强支撑身体接过去,撑开油纸大伞,把坍坍敏儿那僵硬的尸体盖上。
“道长,附近只有一家客栈,我们只能住那里了。”
“那就住下再做计较吧。”玄铁强忍着后背致命伤所带来的疼痛说道。
“我背着伯母,麻烦你搀着端北,我们过去吧。”玄铁应允。
等艳霜华再一次出现在客栈门口的时候,大堂上已经少了很多人。店伙计看艳霜华“拖家带口”的进来,苦着脸过来迎接。“女侠,上房给您准备好了。三间。”
“前面带路!”艳霜华平淡的说。
“哎呀!女侠,您背后背着的人脸色好生苍白,是不是要小的帮忙找个大夫来看一下啊!”伙计讨好的说道。
“不用,我们老先生就是大夫。”
店伙计看了一眼脱去道袍的玄铁道长,那面色虽然憔悴,却仙风道骨的摸样,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前面引路,将几人带到二楼客房安顿了。
韩端北慢慢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是入住悦来客栈的第二天下午。
这一次使用盘龙决的入魔时间,要比在大雁山颠激战时长了很多。艳霜华充满焦虑的守侯在床边,那憔悴的面容说明她已经很疲倦,似乎一整晚都没有睡过。
“娘!”韩端北恢复神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样。大喊着抓住艳霜华的双肩,拼命的摇晃。“我娘呢?”
艳霜华温柔的安慰他。“在隔壁房间。”
“娘!娘啊!”韩端北不顾一切,发疯了一样冲出房间。艳霜华连忙跟在他的后面。
“在这里。”艳霜华推开隔壁房间的房门。站在门口,等待他进去。床上,停放着坍坍敏儿那早已经冰冷僵硬的尸体。她的容颜,依然是那么善良柔和,却再也不能够舒展她那轻柔甜美的笑容。
韩端北走进房间,重重的跪在地板上。不再高声呼喊,只将那痛苦悲伤的脸埋在母亲的怀里,默默的痛哭。
韩端北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惊动了客栈里跑堂的伙计,连忙过来查看。
“女侠怎么了?是哪位客官在哭啊?”伙计恭恭敬敬的询问。
“没什么,家母并重,当儿子的当然哭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艳霜华淡淡的说。
“啊!是这样啊。那怎么不见老爷子(指玄铁道长,住进客栈以后伙计们都这样称呼他)出来呢?”
“用你来管?把你们掌柜的叫来。就说我已经向官府报领了官牒,让他来取。”艳霜华用略微训斥的语气说道。
“官牒给小的去柜台登记便可,不用去请掌柜的吧?”店伙计似乎不怎么愿意跑腿。
艳霜华马上掏出些散碎银子,放到伙计手中。“你去了就说我这里有发财的买卖,让他速来。”
“哎!您等消息,您等消息!”店伙计马上满脸堆笑着去了。
艳霜华轻轻关上了停放坍坍敏儿尸体的客房房门,站在那里等客栈掌柜。只一小会儿工夫,一个肥胖的身躯就出现在了艳霜华面前。“小的就是这家客栈老板,女侠不知有何吩咐?”
“随我来。”艳霜华前面领路,进了韩端北休息的房间。胖掌柜随后进来,反手关了房门。可以发财的事情,他绝对是不可能让更多人知道的。
艳霜华见胖掌柜关了房门,才缓缓掏出四快乌黑的铁牌儿(这是她晚上潜进府衙偷的),啪嗒一声扔在桌子上。还不等胖掌柜伸手来取,艳霜华已经开口说道:“你去棺材铺打造两口上好棺材,价钱不计,只要木材上等。”说着从左手手腕上褪下来一个黄金镯子,桄榔一声扔在桌子上。继续说道:“这个是打造棺材的费用,剩下的就都是给你的赏钱。”
胖掌柜看着那桌子上的金镯子,口水都流下来了。“女侠,用不了这么许多啊!”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的把镯子收进了怀里。满脸献媚的向艳霜华说道:“小的昨天就听说女侠惩治了黑老九一伙恶人,小的佩服得紧。也对女侠特意留心了起来。”艳霜华听胖掌柜如此说,马上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胖掌柜。胖掌柜被看得浑身一阵寒战,连忙说道:“女侠不要误会,小的只是想问,只有一个病人,为何要两具棺材啊?”
“你去办就是了,其余的不要多问。”艳霜华温和的笑着对胖掌柜继续说道:“莫非你不方便么?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去找别人办这件事情。”

“方便,方便!”胖掌柜连忙阻止。有钱不赚那就不是做生意人的风格了。“小的经营客栈已经多年了,这南来北往的客人也见过不少。人吃五谷杂粮,难免多灾多难的,小的也自然会料理。只是一次就订两具棺木,恐怕官府查问啊。”说着,胖掌柜狡猾的用眼角瞥了一眼艳霜华,不再言语。
艳霜华何等聪明的人物,早就把胖掌柜那财迷心窍的一张胖脸看了个仔细。“你能在这鄂州城里支撑起这样一家大客栈,自然有你的门路。”说着,又把右手的镯子摘了下来,递给胖掌柜。“我不想官府多生是非,这个你留下帮我把殡葬等事都办妥当。剩下的就都归你了。”
“哎呦!有您这句话还有什么事情办不了的呢?您放心就是了。”胖掌柜接了一对金镯子,一张肥脸笑开了花。“小的这就去办,随时等女侠吩咐。”说着,也不多话,径自退出了客房。
艳霜华轻轻叹了口气,似乎那千头万绪的情丝在心头盘绕缠结,不能分出头绪。站起身走出房间,反手关了。就听玄铁道长在另外一间客房里呼喊,艳霜华赶紧推门进去。玄铁那一脸疲倦萎靡的神色让艳霜华看了都觉得很是凄惨。玄铁无力的说道:“端北可醒了么?如果醒了就让他来贫道这里一趟。”艳霜华应了一声,转身去叫韩端北。只一会,韩端北双眼红肿,满脸悲戚的进了玄铁客房。艳霜华却并未跟在后面。
“把房门关上。”玄铁无力的说道。韩端北照办。
玄铁那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充满慈祥和关爱。“人死不能复生,爷爷一直认为你是很坚强的。一定能挺过来。”
韩端北那悲戚的脸上再次被伤心的泪水淹没。“爷爷!这都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样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呢?爷爷,你告诉我!求你告诉我啊!”韩端北颤抖着扑到玄铁怀里。
玄铁被韩端北只轻轻一扑,竟然哇的一下吐出好大一口鲜血,喷溅得满地都是。韩端北大惊。“爷爷,你伤得很重么?”韩端北连忙起身,扶住摇摇欲坠的玄铁道长,焦急的问。
“没什么要紧!不用担心。”玄铁平静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继续说道:“端儿,今天爷爷要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你要听仔细啊!”
“我去叫大夫来!”韩端北急迫的说道。现在,任何事情都没有这件事情重要。
“不用了,爷爷只要你听爷爷仔细说。”玄铁一边阻止韩端北,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卷淡黄色的墨彩画卷。“一切,都是因为这样东西惹得祸啊。”
韩端北看着眼前的画卷,非常难以理解。“这不是爷爷教我学盘龙决时候用的法宝吗?”
玄铁微微点头。疲惫的双眼凝望着窗外。似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十五年前。“记得当时师父遣我下山来寻找所谓的旷世机缘,我那时候道行刚刚大成。。。。。。。。。。”
韩端北一字一句的听玄铁讲述,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韩端北才清楚了自己的身世。
韩端北尽量克制那难以平静的心,听玄铁讲述他的身世。
他第一次了解到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是如何的英雄大义。也第一次弄清楚,母亲为了那一句承诺做出了多么大的牺牲!这难道就是命运吗?上天早有安排了吧?
韩端北流着两行热泪,问玄铁道长。“您说我还有一位舅舅活在人世么?”
玄铁点头。“你舅舅现在已经是大元朝廷的左梁王了。名字叫做叶赫勃烈---特忽拔都。”
韩端北急迫的追问玄铁道长。“为什么母亲当年宁愿隐居在大雁山,也不回舅舅那里去啊?”
玄铁道长勉强支撑着那精疲力竭的身体,缓缓说道:“蒙古人很注重自己的血统,是绝对不允许和汉人通婚的。你母亲为了保住你的性命,才会在那与世隔绝的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啊!”
韩端北还要继续追问,却被玄铁道长阻止。玄铁那双浑浊的双眼,充满无尽的哀伤。“端儿,你与其他人不同,那麒麟教的麒麟鼎吞噬了你父亲的两魂三魄,你也同样缺少那正常人应该拥有的魂魄。”
韩端北无力的点头,只能无奈的接受这个他永远也不想接受的事实。玄铁道长是韩端北从小到大都视为亲人的慈祥老人,他的每一句话,韩端北都不会有任何怀疑。
“爷爷之所以让你修炼盘龙决,也正是要克制你那先天就在体内存留的寒冰毒气。”说着,轻轻抚摸着韩端北一头蓬乱的头发,满脸担忧的神色说道:“世上的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你修炼盘龙决也不能避免。”
玄铁看着韩端北那询问的眼神,继续说道:“盘龙决乃是天地之间最为霸道的一种远古巫术,而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道术。这也正是你为什么经常走火入魔的原因。”玄铁凝望着窗外,继续说道:“爷爷这几年没有回到大雁山,那是因为爷爷要寻找解决入魔的办法。”
韩端北抬头看着玄铁道长那疲倦的面容,坚定的说道:“入魔又如何,只要能报我父母之仇,我什么都不在乎!”
玄铁转头怒视着韩端北,厉声道:“混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胡话!莫非我苦心教导你这么许多年,就是要让世间再出现一个你这样的大魔头吗?”
韩端北看玄铁如此斥责自己,低下头再不敢说什么了。
“爷爷遍求天下之间道行高深的修道高人,才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说着,缓缓拿起江山社稷图,对韩端北说道:“转过身去!”
韩端北不解的眼神看向玄铁道长。“转过身去!”玄铁道长仍然重复刚才的话。韩端北只好服从命令,转过身子。“脱下衣服。”韩端北听话的脱掉了长衫,露出了那瘦弱的脊背。
玄铁嘶哑着声音再次说道:“你不能驾御那强大的法术,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你还不具备可以驾御他的实力。江山社稷图乃是降伏一切邪恶力量的无上法器,今天,爷爷就把它完完全全的教给你。”玄铁说完,根本不给韩端北任何询问的机会,手中淡白色精元之气暴闪,江山社稷图上就再次出现那美伦美幻的山川大河。玄铁缓缓张开那干裂的嘴唇,一颗如同有生命气息在跃动的火红内丹从玄铁丹田小腹中缓慢上移,从玄铁那干裂的口中吐出。浑厚无匹的精元之气,瞬间充斥在玄铁周身三尺之内。他凝望着那颗火红跳跃的内丹,楞楞的出神。许久没有说话。
“爷爷,你要做什么?”韩端北已经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焦虑的询问。
“你千万不能乱动,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就要坚持,听到了么?”玄铁严厉的命令韩端北。
韩端北无奈的服从。他的心中,最尊重的人就是玄铁。从小到大,玄铁说的每一句话,韩端北都会绝对的服从并且加以执行。
“元婴啊!今天就全都指望你了啊!”玄铁似乎鼓足莫大的勇气,大呵一声:“喏!”就只见那火红跳跃的内丹,瞬间散发出无比强烈的玄光,空气,开始升温,逐渐灼热。那翻滚的气流,就如同地狱里饶烧的火焰,灼热得可以吞噬世间的一切。
韩端北渐渐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慢慢开始滚烫,皮肤如同放在火焰里灼烧一般疼痛难忍。“啊!”韩端北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
“不能说话,更不要乱动。如果你连这一点苦都受不了,还怎么给你父母报仇?”玄铁严厉的训斥他。
在韩端北的记忆里,从小到大,玄铁还是第一次如此严厉的训斥他。
是啊,如果连这样的痛苦都忍受不了,我还凭什么给父母报仇呢?我要忍耐!
韩端北那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韧和刚强!
灼热的空气没有丝毫减弱,那江山社稷图上的山川大河逐渐沸腾,竟然渐渐脱离了卷轴的束缚,凭空漂浮于炙热的空气之中。玄铁道长汗如雨下,那浑浊的双眼再次暴射出威严的光芒。那如同鲜活生命一样的元婴猛然豪光暴涨,渐渐扩散成碗口大小的光球。那淡白色精华之气从光球中疾射而出,慢慢将凭空漂浮于空气里的江山大河包裹其中。
韩端北感觉到四周的空气瞬间冷却下来,而自己身后的气流,也渐渐变得平和温顺。
一股诡异的精纯气息渐渐从后背溶入到韩端北的身体里,在周身脉络旋转不停,沸腾奔涌。过了许久许久,身体脉络开始接纳那诡异的,依然在体内流动的气息。
一个苍老且嘶哑的声音从韩端北身后响起:“现在,爷爷自毁元婴将江山社稷图溶入你的身体,以后,你就是江山社稷图唯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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