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落难在原始部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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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不再飘雪,四处寂静无声,只有我急行在雪地上的唦唦声,我不敢耽搁,更无暇顾忌周围环境的安全与否,我要在火把熄灭之前升起新的火堆,没有火源对于孤身一人的我来说那才是等同于灭顶的灾难!
由于没有人住,人们就地取材在树上搭建的小木屋已垮去十之,我将火把插在雪地上腾出手捡来木屋垮掉后废弃的木材,找到积雪下人们先前使用的火坑,干透的木料没让我费多大事火堆很快就升起来,火堆就在我选中的这间木屋下面,我爬上树用树棒刮掉屋顶上厚厚的积雪,又弄好了几块漏风之处,这才坐到火堆前取暖。
那个男人给我的弓是韧性很好的竹所做,弓背宽大,弦的弹性很好,应该是质地不错的兽筋,执弓处缠有兽皮可以减轻用力时竹边割手的负担,我知道对于青铜都还是稀罕之物的时代这是份很不轻的礼物,送弓给我的这个人和我该是有着怎样亲密的关系?只是这把弓和我儿时的简易类玩具一般,是一受力就成圆弧形的那种,中间没有经过弯曲处理,看来现在的人们还没有掌握预应力的应用。
我把弦取下来,把竹弓对着火靠软了,然后试着让它弯曲,如此多次重复,半个小时后一把有预应力的弓诞生了,现在我很庆幸学的是考古专业,没有这么专业的知识我那能创造这个远古历史的第一,这是一个标志性的进步,此刻经我改造后威力比先前增加至少数倍。
趁着天色未晚我要睡一觉,危机四伏的漫漫冬夜我是无法也不敢安睡的,如果能安然度过这一夜,明天一早我就去驻地后面‘拜访’族人谈之色变的山神,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的,不如主动去面对!
一宿无大事!夜鹰和冒失的山狍惊扰过我,令我整夜未眠的还是那只离群的独狼,它在夜间偷偷摸摸的拜访我,我爬上了树上的木屋,它游走在附近,偶尔会远远的出现在火堆的光亮中,这是一只瘸腿的狼,孤独的身影和伤腿表明它是被赶出群体的,我放下松开已拉紧的弦弓,不忍射杀这头和自己有着相似遭遇的可怜家伙,天亮后它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离去。母亲给的那块肉我已吃了一半,把火种养护好,我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开始行动。
一个黑点出现在梁上,在清晨的雪地上很是醒目,情况不明我赶紧藏身到树上的小木屋,那个黑影走走停停好半天才走近,他犹豫的站在部落的驻地范围外不在上前。
既然来者不是什么野兽类的东西,我就没有在躲下去的必要,看到我显身,来人嘿嘿嘿的打着招呼往弄的过来,我认出来他就是昨天给我弓的人,他对我是没有恶意的,我仅有的一点担忧都不存在了。
“弦子、弦子……”那个人一路叫着激动的冲上来,从来没有剪过的长发和剃过的胡须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弦子!这难道就是我的名字吗?
“弦子,你没事吧?娘亲让我来找你,我是矶骑啊!”看到茫然的我他着急的摇着我的肩。
弦子这个发音真是我的名字,他们不会有文字来表述,只是用个音节方便把我和其他人区分开,他本人果然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我鼻子酸酸的,在这蛮荒时代还是有人在关心我,惦记着我的安危。
“感谢族长和祭司允许我们来找你,以后我就可以和你一起了,只是你不能回到部落里去。”
“告诉我山神是怎么回事?”
“娘亲让我告诉你要离远一点那个水地。”矶骑很紧张,满面惧色,在我的一再催促下结结巴巴费了好大劲才让我听明白。
原来在部落的这个旧址,后面靠山的地方有一个不深的水潭,水常年不断的从地下涌出供人们使用。三年前的一天夜里,大地发生短暂的地响和晃动后,第二天去那里取水的人毫无声息的倒下死去,最初没有意识到危险,前往解救的人无一能活着回来,后来当饮水的小鸟也栽倒水中死去时祭司才感到事情的严重阻止了大家继续前往,由于基本涉及部落所有家族,那一次部落人口损失巨大。
山神决定我的命运!我明白了部落高层用这个堂皇借口掩盖了把我当着试饵的真正用心,时隔三年,对所谓山神一直耿耿于怀的他们其实就是想探探曾经的灾难是否还在继续,利用与被利用,从社会形成之初到现在一直是权势者的基本手段。

矶骑的描述让我心里有底了,我不顾他的劝阻执意要去查看,我抬出龙口逃生的骄傲安慰他,并顺手把弓递给他算是给他壮胆。
“这、咋变成这样了?”矶骑看到中间反向弯曲的弓很是诧异。
我拿过弓搭上一支箭射向二十余步外的树干,燧石箭头应声没人树皮箭支稳稳的扎在树上,我的远古哥哥猛丁瞪大了眼睛,嘴吧张开半天合不弄,箭的飞行速度和力度让他绝对震撼,等他回过神来亲自试了一回竟是激动得发抖。
“野猪都能射进去,哈哈哈……可以射杀野猪了!”矶骑抱起我的双腿,头顶着我的腹部把我撑得高高的在雪地上转着圈,这远古人高兴起来咋比老外还疯狂!
我的‘劲弓’终于让矶骑增强了不少胆色,他不再反对我的主意,约莫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族人谈之色变的死亡之地。
尸横潭边,我不是中文系的学生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的景象,狼獾虎豹,躯体庞大的野牛,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的大型兽类都无一例外的倒毙在水潭边。
这时一个不冻泉,地下水的温度足以保证天寒地冻的日子里它依然流水潺潺,水漫过潭边野兽的尸体流向深沟形成一个小瀑布。
地下水带来的少许热气流让水潭周围没有积雪,靠着山壁生长的常青植物、离水面约一米以上依然是夏季般绿嫩鲜活,接近水面的山壁少有植物存活,只偶尔能见到攀爬壁上的枯黄藤茎,植物存活的分界线佐证了我的假设:
三年前那个夜晚的小地震,存有二氧化碳的地下空间与地下河接通,于是大量的二氧化碳顺着水流的空间来到了地面,在潭水上面形成了一米左右的二氧化碳层,人们低头取水、做事毫无觉察的吸入二氧化碳就失去了知觉。现在是隆冬季节,这里的水未结冰,大大小小的动物们前来低头饮水也自然难逃厄运。因为深沟紧接潭边,流动的二氧化碳就随着小瀑布下到山壑里去了,我相信沟底的植物长势是很差的。
我要抓住大自然诡异杰作给我的机会,我拿来火把,把它向前伸出,高与肩齐,在矶骑惊愕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向水潭边,只要火把不熄灭就证明这个高度有足够我呼吸的氧气。
我成功了!一切如我所料。
我回到矶骑身边的时候,我的远古哥哥对我满是崇拜之色,如果我不是他熟悉的弦子妹妹,我想他肯定会跪在我面前表示敬意。当我要他去部落里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帮忙时,他毫不犹豫的马上行动起来。
矶骑哥哥在部落里看来人缘不错,找来了七个兄弟伙,我对面前一字排开的八个远古猛男开始耐心的教导,费了不少口舌我才让他们意识到在水潭边低头呼吸的严重后果。
‘弯腰闭住呼吸做事,伸直脊梁抬头呼吸休息’,他们在我的连哄带吓中,这个在他们眼中视之为怪异的要求终于演练娴熟,行动的必要条件成熟了。
一条条粗壮的山藤系在水潭边动物们的蹄腿上,猛男就是猛男,几百斤重的野牛两个人站在安全地带一发力就拖动了,两个小时后,望着安全地带一大堆战利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好东西的猛男们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快乐。
火堆燃起来了,我制止了他们喝生血的习惯,野生生物鲜血容易传染疾病,更何况这些缺氧而亡的野兽血液更是早已质变,就是吃肉都要尽量洗干净瘀血。肉烤熟了,油滴在火苗上嗤嗤着响,他们吃得很香而我却难以下咽,还好他们当中的一个随身带有珍贵的盐巴,盐真不愧是百味之王,终于让我的胃搞了个半饱。
我让这些全劳力弄来些粗竹,然后指挥着他们用山藤把扎在一起,此刻他们在我面前彻底不再自以为是,对我的每一个指令都认真执行。费了一番功夫后扎好了三个竹雪橇,正为如何拿走这些东西发愁的猛男们这回对我可真是五体投地了,雪地上留下一路粗犷兴奋的叫声。
部落轰动了,部落沉浸在有史以来最大收获的欢乐中,我自然是欢乐的中心,祭司和族长以及几个部落长老经过短暂商议宣布我可以重新回到部落,族长亲自把象征狩猎最高荣誉的牛头奖给了我,人们围着火堆载歌载舞,欢庆这个最富有的冬天。
我终于把自己融入了眼前的现实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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