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两个耳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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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我觉得头昏沉沉的,一个像有两个大。(读啦网网友发布)出门看着亮起来的那一排排桔黄的路灯,晕眩感就如潮水般一阵阵袭来。
回到家里我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忍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恶心随便吞咽了几口米饭,便回屋躺在了床上。然而根本无法彻底入睡,脑海里像开了锅般一片沸腾,头疼欲裂。
北城郊区派出所所长陆兵被杀一案终于水落石出了,可是我的心情却无法平静。
那个叫小毛的少年是在今天上午八点半醒来的,这个对人生尚是一派迷茫的莽撞少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严重后果,在接受我们的审讯时,面色坦然,流露着几分桀骜之气,看那样子仿佛不是在受审,而是在接受采访一般,侃侃而谈,详细的讲述了案发的全过程及做案的动机。
小毛的名字叫钟向阳,刚满十六岁,三岁时父母离异,随母亲在乡下居住,九六年九月到市第四寄宿中学读书。因为家境不好,母亲为了糊口,对他疏于管教,使他从小就和一些不学无术的社会小痞子混在一起,调皮捣蛋是免不了的,还学会了小偷小摸,渐渐也就变得不务正业,每日抽烟喝酒,偷鸡摸狗的。
他在三年前入室盗窃曾被陆兵抓住过,当时的陆兵正是气盛的时候,在抓住他后,可能是没想到闹得一方鸡飞狗跳、频繁入室盗窃的贼会是他这么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把失物还给失主便带着他去学校,路上教训他时被他顶撞了几句,于是怒火上涌的陆兵打了他两个耳光。(读啦网)钟向阳虽然不学无术,但是从小到大也没有挨过打,所以便对陆兵记了仇。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两个耳光我记他一辈子,我打还不回来,可是只要让我见到他,我就让他不得安宁过不肃静!”
到四中后,一次在街头无意间看到了被调回任所长的陆兵,便跟踪找到了陆兵的家。此后他在摸清陆兵家的基本情况和出入规律后,便开始了一次次的入室行窃。他行窃的目的不是单纯的为了弄钱或者是其他,对他来说,这更像一个刺激的游戏,他在偷完了之后并不离开很远,而是躲在一旁,看陆兵他们回家后发现失窃而露出的慌乱和惊诧的样子,然后便是为自己的恶作剧感到心满意足,找个录像厅或游戏厅挥霍一番为自己庆祝。当过一段时间风声不紧了,他便会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行为,这就是陆兵家总是不间断的会发生入室盗窃案的原因。
4月5日晚,钟向阳知道陆兵是夜班,也知道陆兵值夜班的时候,他的妻子和孩子都会到他岳父家去住,这对于他来说自然是又一次天赐良机,所以那天晚上在八点四十分左右,他以熟练的开锁技术打开了陆兵家的房门。他很清楚陆兵夫妇不再把钱放在以前的地方,现在都是随身带着,最近两次他都是拿了一些小东西到废品回收站换钱,其实这都不重要,根本不是他的目的。正如他交代的那样,他进陆兵家就是想让陆兵知道,他随时随地可以把陆兵的家搬走,甚至比自己的家还方便,他还是就想满足一下自己的报复心理。

大概在九点四十分的时候,他听到了开门声,正是去值班的陆兵回来抓他这个入室贼。他说他当时根本没感觉到害怕,放下吃了一半的苹果和喝了两口的啤酒,站起身向门口迎过去,与陆兵直接去打照面。陆兵看到他后便怒气冲冲的揪住他的衣领,嘴里骂着脏话,而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用平时藏在袖子里的一把蒙古刀刺进了陆兵的身体。他说当时他听到陆兵骂了一句“小兔崽子,你敢拿刀捅老子!”然后便扑到了。他拔刀的时候,看到有血溅到前衣襟上,一瞬间的恐惧使他慌慌张张的开门跑了出去,并把刀扔进了一个垃圾筒。后来他便跑到海宇录像厅看录像了,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一刀就把陆兵杀了!
陆兵,一位优秀民警,杰出的派出所所长,全市十佳先进工作者,就因为当初打了一个小毛孩子两个耳光,现在却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我甚至无法来判断,做为一名警察,他现在是不是算做因公殉职,他的死存在着什么样的价值!我不能回答自己,但是至少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死,不管是对他的家庭还是对单位,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是不可弥补的损失!他的父母和妻子号啕痛哭的样子让我的心倍感堵塞,却只有一份默默的无奈同情!
钟向阳暂被拘押,等候审判,看着他满不在乎、神态自若的洒脱样子,我不由一阵茫然和心悸,进而是恐惧!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了?是什么使他们对一切充满不屑,把伤害别人不再当做一回事,甚至视人命如草芥!难道原因仅仅就是那几部充满了暴力的港版商业片造成的吗?穿着怪异的服饰,把头发染的五颜六色,出入成群结队,嘴里叼着烟,手里拎着棍棒,面上是笑嘻嘻的无害笑容,实际上却充满不可知的危险性,一语不合便会大打出手,视血腥为盛宴!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了?还记得在反扒小组时,我和一个同事在公车上亲眼看到放学的学生,因为和一个四轮车司机争道发生口角,那个小孩始终一语不发,突然从那四轮车的工具箱里,抓起一把螺丝刀便刺进了那司机的后背,然后骑着自行车消失在人流里!
我只是一名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警察,刚刚升任刑警,并不是教育家和社会研究家,但我却知道,社会的发展应该与人的自身素质成正比,我们的社会进步了,但我们做为一个人的理性和自身素养不应该退步,而是应该得到进一步到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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