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混世魔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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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迎进海陆两军统帅的城门显得有点风光过后的冷清,站在墙头三三两两的士兵们眺望着远去的队伍,意犹未尽的谈论着元帅神武的英姿,以及救王有望的希冀,没有注意到一辆豪华得有点嚣张的车马停在了城门下。
垂在车门上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一个身材瘦弱年纪青涩的守城士兵例行公事的走上前来查问,却无比惊讶的看到车内乍现的一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两个男女身体纠缠在一起,根本吻得是难舍难分、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吓得下巴都掉了下来,脸皮即刻爆红,差点没有因为大脑缺氧昏过去。站在他旁边同样吓得不轻的雷塔总算还残留了些清醒,告诉自己这定是抉为了蒙混过关耍的计谋,于是咕噜吞了口口水强自镇定的把通关文牒塞到对方手里,说:“军爷,这是我家主人的文书,上面有城主大人的亲笔批字。”
“啊?!哦哦哦……”这种时候守城士兵哪还有精神去研究文牒上写了些什么?眼珠子转也不转的盯着车内的人。
雷塔抖着手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万分羞愧的扯下布帘,期期艾艾的问:“可、可以走了吗?”
“啊!?哦哦哦……你们走吧……”虽然只瞥见了一个侧脸,但他发现那个与男人疯狂热吻中的女人有着多么惊人的美貌!天啊,传言说得一点没错,锡贝莱的嬴庭大爷的确是个死色鬼,他的女人个个都是天下艳绝无双的大美人!呵呵,这下他既饱了眼福又可以拿出去炫耀一番了!
雷塔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马车,扬鞭催马上路,逃难似的卷起一地尘土不到片刻工夫便驶出了摩撒泽城外几里地。跟车外的人猜测完全相反,在车内**唇齿相依的两个人实则在进行着一场特殊的战争,一场征服与反征服的男女大对决!
昼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了方法来对付她?这个女人简直大胆到令人咋舌的地步!难道她不懂得男女有别,男人和女人之间应该维持一定合乎礼仪的距离吗?即使是过去一向言辞孟浪的岚也就是嘴上嚷嚷亦不曾轻易逾距,而不知羞的她竟然直接付诸行动。他故意依仗男人的劣根性强吻她,想达到羞辱她的目的,结果她不躲不闪还反过来冲着他的嘴巴凶狠的又啃又咬!
她艳丽的脸蛋近在咫尺,丝丝呼吸炙热的与他交织在一起,隔着窸窣作响的布料密实无缝贴合着的凹凸有致的女性曲线不断厮磨他,让体温止不住的节节攀升,使他某个地方非常不理性的苏醒过来……当他极力要压制那不该产生的蠢动时,她滑溜的丁香小舌终于抓到机会勾住他的,然后毫不留情的牙关一阖——“嗷……!!!”
昼松开揪住头发的手一掌将她推开,靠在枕头上一边狂喘一边用手背抹掉破皮的舌尖涌出的猩红鲜血,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未免太惊世骇俗了吧?!他瞪她,她则示威一般吐出粉舌做鬼脸,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舔了舔被他肆虐得又红又肿的唇瓣,仿佛在说:我赢了!
“你……”
“我怎么样!?”
面对耀武扬威跟自己针锋相对的她,他居然一时词穷,好半天才说道:“你知不知道做为一个女孩子,是不可以随便被男人亲嘴巴的?”
抉拨开散落在颊边的秀发反问着:“你明知道女孩子的嘴巴不能给男人随便亲,那干嘛还要亲我?”
他懵,接着驳斥她:“因为要惩罚你,我说过在我限度之外无一不可!”
“你的惩罚不是我心甘情愿领受的,那么就是一种攻击,身为达瓦赞的人被攻击了能不反抗吗?”抉一副“我哪里有错”的表情。
跟她有理说不清,反抗有那么多种为什么她偏偏要选择最离经叛道的一种?!昼哼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啊!?”
“一个杀手的逻辑。”抉理直气壮的答道。
昼彻底无语了,呆呆的望着她,忽然间他想起来在他疗伤的时候,她无视他的**,甚至自己动手帮他脱衣服;为阻止他去找凯维她不顾一切飞身扑倒他,直至刚才跟他嘴对嘴互咬,从这种种行径看来她完全没有女性自觉!一个看似荒谬却唯一说得过去的原因浮现在脑海——“达瓦赞只有你一个女人?”
“对啊。”
“你从小到大都跟蘅他们那些男人一起生活?”
“对啊。”
这就难怪了,一帮大男人怎么懂得去教会一个女孩子什么叫矜持?什么叫贞节?她除了练就出神乎其神的箭术,掌握杀人和遁逃保命的各种方法外,任何一项只要是女人都应该知道、需要谨守的那部分道德规范她一无所知,导致思维行事基本同一个男人无异。呵呵,可笑天下还能有这种事?!

问了一串怪问题后变得沉默的昼竟然又笑了起来,抉看疯子一样看着他,好奇的用脚踢了踢他:“笑什么?发生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昼掀起眼皮睨她:“我要回城去。”
换抉发楞了,她呆了一会儿说:“我的主人您在跟我开玩笑吗?”
昼强调道:“我必须回去,我要找到凯维!”
抉往后一靠,舒服的伸了个模样可爱的懒腰,说:“我以为这个问题已经有定论了。”
昼挨近她把脸悬在她的上方,神秘的墨绿眼线勾勒着她那双灵动的水眸,黑色如羽毛似的长睫上下翻飞,透着“你死心吧”的讯息,他试着平心静气的说道:“他是我的心腹,追随我多年,他是忠于我的!你大可以对他放心,他绝对有能力帮助我们。”
抉璨笑:“我想主人您还没有接受现实,请容我不敬,我得提醒一下今时今日的您不再是王了,在这块土地上您不再呼风唤雨,而且一个行差踏错就能要了您的命,别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你觉得‘忠诚’的人身上,假设他的确是‘忠诚’的,您贸然回去找他,也许会连累他被城里千千万万个‘忠诚’于您敌人的人杀了,您忘了在山谷里死在您怀里的内臣了吗?”
自刎的内臣乙,最后一刻惨死的内臣甲以及那个不知名的死于屠刀下的年轻士兵渴望活着的眼神,他们浑身浴血的模样飞快更换旋转,随之耳边呼啸响着起人们垂死的哀嚎声,当日惨绝人寰的景象尖利如钢刀般划破胸膛狠狠的戳了进去,顿时让昼感到心脏一阵闷痛几乎差点呻吟出声!
他怔怔的盯着同样盯着自己的抉,她笑得象一派纯真却语吐恶毒:“柘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强大无敌、心怀天下的王,不是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犹如蝼蚁任人宰割还痴迷在往日辉煌中的王。”
“……”
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马车在摩撒泽打造得设施完善的官方港口停下,作为锡贝莱最富有的商贾,城主的贵客岂能跑到普通的民用码头?即使这要冒很大的风险他们还是照着城主为“嬴庭”特别安排的行程离开。
抉将自己半挂在昼的身上,尽责的扮演好狐媚、善于诱惑男人的“礼物”,两人一路举止张扬、目中无人的走到嬴庭那艘尽显奢华的大船下,前来负责送别的官员谄媚的哈腰尾随而至。因为港口上还有凯维元帅的军船,他们担心闹得动静过大引来侧目,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那边的情况,倒是没有分心发现这厢有什么不对劲儿。
临登船前抉柔若无骨似的倚在昼怀里,不可一世的对站在后面的官员说:“城主不来主人不太高兴呢,哎,跟你们这些无用的人说什么也是白废力气,回去吧都回去吧!”
“城主有要事在身实在是走不开,请嬴大爷多多见谅,多多见谅。”某个官员又是鞠躬又是讨饶,他旁边的人更是唯唯诺诺缩成了一团。
昼板着脸看着前方不语,抉偷偷的顶他一下,他敷衍的扬手摆了摆,抉立刻赶人:“好了,快走吧,别耽误主人的时间。”
官员们生怕惹得嬴庭更不高兴,忙不迭的连连作揖,然后匆匆的走出了港口。这时昼回过头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放开他的抉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也走吧。”
上了船,抉在船舱里卸下满身的累赘,深深的吐了口气,却见到镜子里出现了雷塔的影子,便问:“什么事儿?”
“主人从上船后就呆在船尾,不知道他怎么了,你去看看吧。”雷塔忧虑的说。
于是抉一边盘着辫子一边朝船尾走去,昼果然站在那里望着逐渐远离的陆地一脸的冷然。
“舍不得啊?”她把手撑到船舷上,语气里是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不经意的调侃着。
昼从衣服里掏出两把匕首,拇指轻轻拂过其中一把上面刻着的“昼”字,这是岚给他的信物,她不知道匕首其实是他送涑的。许久之前涑就宣告了他的心意,他却不愿去正视,他太骄傲了,不相信天底下竟有人敢跟他争!他是名正言顺的王子,后来又顺理成章的成了王,他所看到的一切理所应当就是属于王的,权利也好,财富也好,女人也好……统统都该是他的!可惜事实证明他的无所不能有多么的不堪一击,他的敌人比他想象的强大得多,轻而易举把他扳倒,打得他溃不成军……抿了抿唇一抬手将匕首扔到了海里。
抉扬起眉:“干嘛?”
他转向她,说:“从此刻起那个叫昼的人死了,不存在了,我,是嬴庭,锡贝莱的富商,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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