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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敏终于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和小她17岁,三天前刚过三十岁生日的小男朋友结婚了。谁说老夫少妻是世俗成熟的标志,老妻少夫又不能挑战世俗了呢?只要你有足够鼓的腰包和足够高的社会地位,那些浑然不觉陷入俗套套的势利小百姓的唾沫才不会淹到你呢。现在可同性恋、人妖都满街跑了。哦,到处都眼花缭乱不够看的,哪还有功夫顾及到你。
婚礼选择在长安街上鼎鼎大名的超五星级酒店里,本来选择在人民大会堂,花点钱租半天的国家仪仗队,就是头儿们常常在tian~an-door前为迎接外国元首拉出来的那排清一色帅哥哥的队伍。但国务院很小气,死活不肯外租。是租不是借,抠什么嘛,真是的。
按吴家敏的意思,小小的操办一下就算了,弄那么大排场也不能增加爱情保险系数,反而华而不实。那怎么行?很多朋友都义正言辞的劝导她:做人决不可以这么自私,你不是第一次结婚当然不新鲜了,人家新郎大小伙子可是第一次啊!再说了,不拿排场镇住他,哪来的刻骨铭心的记忆?很多男人一生中有不少女人,首席情人、次席情妇或小蜜大蜜什么的,但原配和老婆一直是他记忆中最端庄最特别最显正式的一位,就是因为他们的那场隆重而正式的婚礼在他心中烙下的深刻记忆!婚礼一定要办成分水岭似的,以后他就是你的了。豪华婚礼还有个作用,一个普通男人一辈子能经历过几件值得庆祝的大事啊,这个一定要让他做梦都想到的头一个,万一他有机会再结婚,显而易见也不能出其右,那他这辈子注定是无法对你忘怀了。
更主要的是:你不是没钱。
吴家敏和上代守旧女人一样,做梦想的都是白头偕老的男人,于是决定采用豪华婚礼。
富人的朋友显而易见地多,不是为富仁与不仁的问题,而是人家老吴发家过程清清白白,没盗挖国存,没权力寻租,没垄断紧俏资源,也没坑害别人,而且为人正直豪爽,八杆子打不着的朋友也乐意过来凑个热闹。
咱给她包了个888块的礼包,比起她给俺的订单那种好处差老远了,但“发发发”的偕音附带的吉祥可是无价的,万一她将来再发大财,说不定就是俺祝愿的。
婚礼上的高朋满座最能说明一个人的人缘和附加值,若不然人家来干嘛?光凭那杯喜酒?交的礼钱都够买一车二锅头了。席间也有不少go-vern-ment高官,人模狗样的,比小民还会攀高枝,而且脸都不红,坐着那么昂贵的进口车,咱不安的是他们花的有多少是俺们的纳税钱?
老新娘穿着大红的开高衩旗袍,脸涂抹的厚厚的,日本艺妓似的,也不知哪个缺心眼的给画的(人家说不定还振振有词说是最流行的呢,什么德行啊!),头戴一朵夸张的假珠花,除了真心的笑容和胖胖白白的大腿,一切都很假,象马戏团的猴子似的被一桌桌以前不敢大呼小叫的男人女人呼来喊去地灌酒开玩笑。新郎也木偶似的,在熟人的恶作剧中跑来跑去。

你不能说每一个端起酒杯喊祝福的人的眼睛和面孔都是良善的,就有不少人在妒忌和心怀恨意地诅咒,另一部分人可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把玩或声讨那对不甚般配但又确实满心快乐的夫妻。
到了这种程度,再看看这场豪华婚礼的闹剧真的是否值得?简直像场恶梦,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眼睛看着你和居心叵测地思索着你。要说为了深刻的记忆,凌晨两点穿着婚纱两个人围着五环跑一圈或直接步行到天津累个半死,是不是更刺激更有纪念意义更记忆深刻?
咱心中最浪漫最诗意最让人缅怀的婚礼是三毛散文中写的她自己的:穿件普通的衣裙,戴了一顶帽子,然后跑到厨房拿了一把香菜别在帽沿上,出去挽在老公的胳膊上到沙漠深处转一圈……
这是我心中的经典。将来结婚不这样也决不把自己敞露在众目睽睽各色目光中,被妒忌、叹息、愤怒、嘲笑、模仿和把玩。
半途到卫生间还和新娘的不怎么高兴的千金偶遇了。她冷冷地看着我。
“听说是你鼓动我老妈结婚的?”
“你妈很年轻,不该结婚吗?”
“那人也太年轻了,根本不配!”
“你妈很有魅力,配得上更年轻的。”
“我老妈……”
“称呼没超过50岁的女士为‘老妈’,简直是罪过!”
“我老妈!”她报复似的喊了一声。
不理她。小屁孩。
“我妈这样就幸福?”
“看着她的脸就知道。”
“不知道丢人几个钱似的!”
“我也有相同的感觉,谁听了你的话估计都会有这种感觉!”
“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就是没意思。”
“她为什么非要结婚?”
“她是一个女人,需要有女人的感觉!”
“女人的感觉是什么?”
“完整地拥有一个男人和拥有自己的生活!”
什么玩意儿呀,这就是第一代独生子女的德性啊?自私自利的可以。是不是课本和老师只告诉她们爱party爱中国爱tian~an-door,从没告诉过她们作为人,有生存的内外需要和情感需求吗?可耻的教育!!
“有了那个小白脸,她以后不用爱我了!”
“我看是爱你太多到了物极必反的地步。现在得扪心自问一下,你爱过你妈吗?除了把她当作保姆,厨娘,清洁工和痛哭流涕时大喊大叫的出气筒,更多时候她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女人。你们这些缺乏良知的寄生虫简直就不配来到世上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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