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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襁褓中,我去过一次紫竹楼,我这个嗜睡婴儿除了对主楼多看了几眼有些印象外,其他的副楼和路径都模糊的紧。
秀儿抱着我穿过几簇繁茂的花丛后眼前霍然一暗,笔直挺拔的翠竹密密实实的横在眼前,两个鬼魅般的人影一闪而出,定眼瞧去,是两个腰佩长剑,青衣素帽的年轻女子,看起来都是二八芳龄,脸上却有着不适年龄的苍白与冷漠。
“小宫主请!”一青衣女当前一抬手,人也接着向前走去。
“小宫主跟她去吧!”秀儿放开拽着我的手,待多说两句,身子已被另一女子隔了开去,秀儿象是十分的惧怕,不敢再言语,连忙转身飞也是的离开了。
“哎,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用得着摆出这般吓人的阵势吗?”我不已为然的摇摇头,夹在两女子中间一摇三晃的向前走去。
这二人似乎没有注意我的成熟老成,很专心的走着路,老实说,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走路这么小心认真的人。
“仔细石板,留心我的步伐,不能错!”前面的青衣女一声娇斥,全神贯注的看着地上的造砌的有些凌乱的石板。
这些石板,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这葱翠的竹林景致幽美。我的视线折过前面女子的肩头,望向竹林的尽头。林间茂密幽深,将烈烈的艳阳挡在了外面,微风拂过,有树叶悉悉索索的脆响,几只鸟鸣叫数声,扑愣愣的展翅飞去。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一条白石砌成的小道蜿蜒伸展在红褐色的泥地上。
这样的路,除了清冷些,狭窄些,并不怎么难走,莫不是鼠虫蛇蚁多,才让女孩子这样害怕?
我暗忱道,一边留心前面女子的步伐,只见她左踏一步,右走一步,前进两步,再后退三步,再左五步,右八步。这一看我暗暗纳罕,这女子居然是按照非波那挚的排列方式在前行,(这是一组著名数列,后面一个数为前两数的和)其中暗含隐遁原理,甲子配六戊,甲戌配六乙,甲午配六辛。
我再留心地上的石板,发现女子只在长有青苔长草的石板上行走,而那些看来光洁整齐的石板却是边也不敢沾。
难道这岛上的很多地方都配以《奇门遁甲》之术?刹那间,多种念头在我心里一闪而过,这时我们正横走十三步,我早看出这是景门所在,若是按八门规律布置,旁边不能走的地方一定是死门和惊门,我暗暗将步子滑了过去,我不能揣测死门的威力,只好选择惊门一试。
当我的脚刚挨着旁边的石板边缘,林间骤然一暗,所有的光线一瞬间都隐匿不见,耳目似乎被一种强大的力量遮蔽,不能视也不能听,周围的事物好像生生的被抽离,万籁寂静,胸口间频频传来令人窒息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几近疯狂。
我体内的寒气在此紧要关头突然自行运转起来,冷寒之气一刺激我的玉枕**,神智一清,我赶紧缩回了脚。
也就是电光火石的光景,却如同经历了一个世纪,我瞥见在我前后的青衣女子脸色煞白,香汗淋淋,身躯兀自颤抖着,好一会儿才定下心神,相互看了一眼,脸色慌乱。
“怎么,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是,是小。。。。”二人不约而同的看我一眼,我冲她们嘻嘻一笑,一副很无辜又迷茫的样子,其实心里对这岛的创建人震惊无比。这二人又对视了几秒,眼神里好像交换彼此的意思,一女子微一摇头,另一女子赶紧一点头,二人似乎达成某种共识,不再说话,后面的女子抄起我的身子,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穿过密林,前面突现出一大片花从,万紫千红,竞相吐艳,香涛花海尽处,一紫色的竹楼隐隐现现,一到此处,两女不再畏畏缩缩,展开身形一阵疾驰,居然轻功绝佳,片刻便到了楼前。
紫竹编制的台阶上已经摆满了素馨、百合、木槿、红蕉、芍药、芙蓉数十种香花,竹门竹栏上又挂了天香、豆蔻、红犀等香珠,但觉馨意袭人,芳香满园。二人熟视无睹,拾阶而上,进了中门,两侧齐整的站了数十个各色衫裙的女子,个个垂手而立,鸦雀无声。
二人悄无声息的行进正中,其中一女将我放下,二人抱拳躬身:“宫主,小宫主到。”
堂正中紫竹椅上,一宫装女子寒面而坐,只见她云鬓轻斜,珠钗摇曳,面若芙蓉,星眼如波,真是三分的娇俏,七分的威严。
这时她的眼眸突的一闪,只闻香风飘过,随之是清脆的几声脆响,等大伙再回过神时,我已在她的跟前,而堂下的两个青衣女子手扶着脸颊,殷红的血从嘴角浸出,大气不敢出的扑通跪倒在地。
“哎,我这宫主的话真是越来越没有份量了,让你们带小宫主进来,不是抱小宫主进来,谁让你们这些狗奴才的脏手碰我的素儿的?!”这句话说得笑意盈盈,花枝乱颤,若不是亲眼看到两个丫头脸上的伤,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语笑轻柔的女子就是刚才暴力的施于者。
“纨素,告诉宫主,这两个奴才还有什么过失没有?”宫主温柔的笑道。
这个冷硬心肠的女人,笑得越甜蜜,抓住我的手却越冰冷。我有些痴迷的看着她娇美的容颜,宫主和小宫主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个从我出生就困扰我的问题,到现在也没有答案。我曾经对她产生过幻想,她可能是我的娘亲。可是一个亲娘怎么会将刚出生的女儿生生抛离,不闻不问?虽然她给我找了大量的奶娘,虽然她让我好吃好住无忧无虑,但那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距离让我始终觉得她是个陌生人。
我下意识的看看堂前跪着的两个女人,发现她们正胆战心惊的望着我,眼里充满了乞怜。
我暗叹一口气,摆出一个五岁孩子最最迷人的笑容,奶声奶气道:“这两个姐姐对素儿很好,素儿很喜欢她们呢!”我甜甜的笑着,用小手摇着宫主宽长的衣袖。
我的笑很动人,冲宫主的一失神我可以断定,她肯定从没见过比我更漂亮的小孩,可为什么她很快便敛收了眼里的情感,换之又是冰凉冷漠,拒人千里的摸样。我郁闷的吮着大拇指,哎,我不够坚强,我还是多希望她是我的亲人,我还是多渴望来自亲人的关爱。
宫主放过了那二人,二人谦卑的退进了站立的两旁,我注意到她们站在末次,哦,有这样功夫的人居然地位低下!看来这宫主的势力不弱。我很快不再关心她们感激的眼神,因为有更吸引我的事。
我面前站着四个一摸一样的垂鬓幼女,一样的粉妆玉琢,一样的娇憨可人。说是小女孩,其实比我大,她们七岁,我五岁。
“她们是一二三四,以后就是你的婢女了。”宫主指了指我,又指了指眼前的四人。
“一?二?三?四?”呵呵,好半天我才弄明白这是四个小女孩的名字,还有叫这名的,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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