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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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若怀影终於能站稳身子,可以喘一口气时,他茫茫然的伸出双手摸索,欲知道自己是站在哪儿。然而,两手摸到的,却只有**的墙壁。
这儿……好像是某条街的弄巷啊!若怀影暗自想道,脚步也停了下来。
该不该更往里面走呢?
他想站在这儿等戚远笙来找他,可是……耳际里那嘈杂的喧嚣教他不敢再往大街上走去。故犹豫了一下子,他便提起步伐,往巷里走去。
他双手抵在墙上,小心翼翼的走着。可是,走着走着,竟然没有路了。
怎么办?竟然走进死巷来了?若怀影不禁慌张了起来,前路既没有,而他又不想再回到大街上,那他该怎么办?难道说要一直待在这儿,等着戚远笙来找他吗?那他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小兄弟,有麻烦呀!」
突然,就在若怀影苦恼不已的时候,一道不怀好意的声音响起。
若怀影赫然的抬起头来,循着声线「望」去。
「怎样?需要帮忙吗?」另一道声音又响起。
「是迷路了吧,怎么会这样子呢,这儿是死巷来呢,你怎会走进来呀?眼睛看不见吗?」此时,第三道声音又响起,说完,三道刺耳的笑声传进若怀影的耳际。
他恐惧的将细瘦的身躯紧贴在墙上,害怕的「看」着他们,照声音来说,至少有三个人。
现在他该怎么办才好?他没有应付这种事的经验,若他们要抢的话,他一定是抵抗不了。
很想逃,可是,现在,也没有退路给他呀!
「小兄弟,我们带你回家去吧!」为首的男人向他走近,一手便往若怀影的小手用力拉扯。
其实,从若怀影被人群不断的向前推挤时,他们注意到他了。虽然他只是一身朴素的衣衫,可是看那白衣的衣料,还有那佩挂於他腰间的玉佩,就知道他非富则贵,况且,他们也注意到若怀影的怪异之处,不抢他又要抢谁。
男人一手用力的拉扯着若怀影的小手,一边扯着他腰间的玉佩,其余两人见状也走过来抓住他不断挣扎的手脚。
啧!这种肥羊,将他绑回去或许还能勒索到更多钱!
「你给我安份点,不然就有你好受!」见他不断挣扎,虽然不痛不痒,然而男人可也受不了。
「鲁哥,这小子好像不会说话呀。」见若怀影挣扎了许久,却不曾求救过一声,男人讶异的发现。
闻言,鲁哥狡狯的笑了笑,「不会看,又不会说,小兄弟,你这样子能做得些什么?乖乖的跟我们走吧!」说着,便用力的将若怀影拉出死巷,另外两个男人则在他的背後用力的向前推进。
体力不敌,若怀影只能无奈的被他们拉着走,被抓住的小手早已疼痛了起来。
「放开怀影!」
就在那三个流氓欲将若怀影打晕之际,一道熟悉的嗓音传进了他的耳际。
是戚远笙!
「走开!别碍着本大爷的路!」流氓头头鲁哥看着戚远笙凶狠的叫着,另外两个男人便往他冲过去,但不一会儿,便只听得见那两个流氓的哀号。
「我再说多一次,放开怀影!」戚远笙两眼狠狠的盯着若怀影那被拉抓得肿红了一片的小手,阴狠的语气教人倒抽口气。
「岂有此理!」眼见其余两人被打得倒地不起,哀号连连,鲁哥立刻松开若怀影的小手直往他冲去,抬手便想往戚远笙的俊脸落下重重一拳,可是,下一刻,只见他的手被戚远笙用手握住,然後喀嚓一声,骨折了。接着戚远笙又一腿用力的往他的胸腹踢去,只听得见鲁哥闷哼一声,怕是断了肋骨了吧!
丢下鲁哥,戚远笙立刻往若怀影的身边靠去。
「怀影,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会来到这儿的呢?!」
「我……」
「天哪!你的手怎么会肿成这个样子的?!」他握起他受伤的手,轻轻的呼着气,彷佛要将痛楚带离。
「你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了?怀影,你别吓我啊!」
「我……」
「呀!这次一定会被千寻大哥和隼大哥骂死了!」
***
抚着被上了药、包紮过的左手,若怀影无聊的坐在床上。
想来就觉得无奈,左手虽然的确是还有点痛,可是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受伤呀,有必要躺在床上休息吗?他很无聊耶,而且独自待在这儿也勾起了他不快的回忆。
虽然,待在这儿,随时随地都会闻到丝丝的药香,显示着他并不是一个人的,楼下还有白千寻在,可是,他就是恁地也挥不掉那种可怕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被遗弃了般、不要了般,就像是再次回到那阴冷的湖居,没有人理会,更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在那儿,他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没有感觉,每个人都嫌弃他,每个人都害怕他,没有同伴、没有朋友,他始终是孤独一个人的。
他是不受欢迎的个体。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更不想再过那种生活。
他喜欢这儿,喜欢这儿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戚远笙。
那个……在他思念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喜欢上的人。
他想待在这儿,留在戚远笙的身边,永远永远的。
这里,每个人都待他很好,不会视他如怪物般,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可是、可是……
若怀影用力的甩了甩头,不要想这么多了,珍惜现在、把握当下所拥有的,不是比想那不知道会否发生的事更来得重要吗?将来的事又有谁会知道?
他疲乏的躺了下来,热…….天气热得教他昏昏欲睡,再加上甘甜药香的催促,他缓缓的闭上眼睑,呼出了一口气,叹息。
睡吧、睡吧!快点睡吧!
***
「怀影,你好点了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戚远笙悄悄的溜进他的房间。
「是笙吗?」若怀影抬头问道。
「是。是我。」
「手还痛吗?」
摇了摇头,「不痛了。」
「那太好了!」看见若怀影被包紮着的手,戚远笙便觉得一阵心痛。

戚远笙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他知道,他不想看见若怀影伤心难过的模样,更不想看到他受伤,他……想保护他。
「怀影……」
「嗯?」看着若怀影的脸,镶嵌着雾蒙蒙的笑,彷佛,在想着什么事。
「怎么了,怀影?不舒服吗?」见他没精打采的,戚远笙不禁忧心的问道。
「什么?」若怀影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哦。」
「嗯、嗯。」若怀影点了点头,「我没事呀!」
「可是……」他不像没事的样子。
「我……我真的没事呀,你不用担心。」若怀影惶然的「看」着他。
「真的,你不用担心。」
「怀影,」突然,戚远笙脸色难得正经的看着他,「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看他那心事重重的样子,说没事才是骗人的。
「我……我只是……」若怀影不知道该不该说,於情於理,他是该将事情给说出来的,可是他又怕、更不敢想像,当他将所有事都说出来後,戚达笙会有何反应?他不想被戚远笙讨厌啊!可是……
咬了咬下唇,若怀影思索着,他不该这般自私,只为了以後的安静生活而伤害戚远笙,他做不到啊!
「笙……」
「咦?」
「你、你明天绝不可以往城郊那儿去,知道吗?」
「嗄?为什么?」他不解。
「没、没什么。」若怀影心虚的别开脸,用力的咬着泛白的下唇,才又「看」着他,「总之你绝对不可以往城郊那去,好吗?」
「这……」看着若怀影一脸戚然的可怜模样,戚远笙也不忍拒绝他的请求,唯有点点头,「好吧!」
闻言,若怀影终於泛起了他那抹彷如冬阳般温暖的笑容。
「谢谢你。」
若怀影终於可以安心了,然而相对於他的安心,戚远笙却是一脸疑惑,他看不见也不得而知。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
踏着随意的步伐,戚远笙一步一步的正往城郊走去,昨夜对若怀影的承诺,他早就抛之脑後了。
「兄台,都跟到这儿了,还不敢出来吗?是羞於见本大爷、还是真的没胆呀?」
啧!当他在大街闲逛时,便发现有人不怀好意的紧跟在他的身後了,不过,啧!他们的跟踪技术真的是有够差劲。
不过不要紧,反正他闲得很,不陪他们玩玩好像有点浪费。也因为如此,他才将那群笨蛋引到这儿来,免得在大街出手,伤了无辜的市民百姓。
他话才说完,便有数十名大汉从草丛後走出来,每一个脸色都凶狠狰狞的,瞪着恶狠狠的两眼看着他。
戚远笙觉得好笑,怎么?当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吗?他是不是该装装怯懦害怕的样子?
「小生不才,请问阁下有什么事?」他装模作样的打恭作揖,眼底里却闪过一丝阴狠冷残。
「臭小子,老子我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他!兄弟们,给我上!」嗯,这个「老子」,其实就是前天想拐走若怀影的鲁哥。那天他被戚远笙揍得快要死掉了,教他狠得牙痒痒的,今天在大街看见戚远笙,复仇之心熊熊燃烧,才会找来一干兄弟欲围殴他。
不过呢,打从一开始戚远笙就没有将鲁哥放在眼内,是故他根本不知道他所为何来,只是既然可以舒展筋骨,那又何乐而不为?
来人数十名,不过只是两三下,便全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这么快就倒下了?」戚远笙挥挥手,转身便打算离开。啧,回家去跟木桩对打,也远比和这群花拳绣腿来得好玩。
才提起脚步,右腹侧突然传来一阵刺痛,戚远笙惊愕的回过头去。
「臭小子,别小看我!」鲁哥用力的将匕首刺进去,霎时,鲜红的血疾速的自伤口流出。
鲁哥见状,夥同带来的一群人匆匆离开。
戚远笙脚步踉跄的向前走,血不断不断的滴落到地上。
可恶!是他太大意了!以为他们只不过是地痞流氓,便对他们末加以防备,怎知……啧!
他用力的将匕首抽出,霍地,一道血箭喷洒而出,染红了他一身蓝衣,他看不见,也无力看见,他只有一手掩住伤口,脚步蹒跚的走着,摇摇欲坠的就似是要倒下。
可恶!这伤正中要害,害得血不停的流出,若不赶快回「琰玑山庄」,他怕自己会因失血过多死丧命於此。
可是,他有办法撑下去吗?原本清晰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最後眼前一黑,无力的身体跌倒在地。在昏倒前,脑里突然闪过昨夜若怀影说过的话。
天!他为什么不记住怀影的话?
***
而在「琰玑山庄」里,被勒令不准下床走动的若怀影,突然自午睡中惊醒过来。
他慌慌忙忙的走下床,管不了身上衣衫凌乱,便往楼下匆匆奔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发出了一连串声响。
正在炼药的白千寻听见了碰撞声,疑惑的上前去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却正好看见若怀影绊倒了,自楼梯上倒了下来。
「怀影!小心!」白千寻大步跨上前,接过他跌落的身躯。
呼,好险、好险。
「怀影,你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张?」抱着细瘦的若怀影,白千寻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快……笙……快、快点赶去……笙、笙他有危险……到城郊去……快……」断断续续的,若怀影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笙?笙他怎么了?到城郊去?为什么?」好不容易才听得懂他说什么,白千寻不解的间。
「别问!快点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若怀影挣扎着,想要白千寻放开他。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我立刻就去。」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白千寻还是将他小心的放下,旋即便冲了出去,直奔往城郊。
天!若怀影於心里恳切的祈祷。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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