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望梅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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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陈朝广腿上的似乎已经睡着了的许茹坐起来轻轻道:“如果能就这样一觉睡过去也不错,不知不觉的就去了。可惜我想睡却偏偏睡不着,伍逸天,给我一支烟吧。”伍逸天虽然还有半包烟,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却一直没有抽过,这里的空气已经够糟的了,一抽烟那不是更要命。伍逸天摸索着抽出一支烟连打火机一起递给陈朝广传了过去,许茹用颤抖的手打燃打火机,火苗发出昏暗的光线点亮了岩嵌,每一个人都显得疲惫不堪,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刘小薇不知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将脸上冲出了几道泥槽,难道这里将成为五人永远的葬身之地吗?
许茹点燃烟很很地吸了几口,呛得拼命咳嗽了起来,陈朝广轻轻地拍着许茹的背心柔声道:“抽不来就别抽了,我们不会有事的,只要坚持过今晚,明天就能够等到救援人员了。”许茹苦笑道:“放心吧,我没事的,只是觉得又渴又饿,嘴上有点东西感觉就好多了。”
裴琳道:“就是啊,再没有东西吃我实在撑不下去了。咦,伍逸天,你怎么不抽烟呢?你不抽就给我一支吧。”伍逸天再次将手伸向口袋,摸到烟盒旁边的餐巾纸,不由如获至宝道:“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山珍海味了,你们实在饿得不行的时候就吃上一点吧。不过可得节省着吃,我们可是要打持久战啊!”刘小薇有气无力道:“谁信你啊,别在开这种国际玩笑了。”
伍逸天打开手机,借着手机的光线掏出餐巾纸,数了一下,刚好五张,于是道:“这就是我所说的山珍海味,每人一张,你们要不要啊?”其余四人一齐道:“要,为什么不要,快发了吧。”伍逸天将餐巾纸发给了大家,裴琳和刘小薇迫不及待地将整张餐巾纸塞入口中,嚼了几下吞了下去,似乎那餐巾纸比起鲍参鱼翅有过之而无不及。许茹扔掉抽剩下的半支烟,撕了半张纸放进了嘴里细嚼慢咽起来。陈朝广将手中的餐巾纸塞入许茹手中道:“这东西真的能吃吗?我对这东西可没有一点胃口,这一张也给了你吧。”
伍逸天也将手中的餐巾纸撕为两半塞给裴琳和刘小薇道:“我也不喜欢这东西,等明天我们出去之后,我和陈朝广便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你们喜欢餐巾纸,我便给你们每人准备一提,让你们慢慢享受,现在嘛,我有烟就够了。”裴琳和刘小薇吞下一张餐巾纸,感觉到更加饿得慌,但想到不知道在这鬼地方还要坚持多久,正后悔不该一次性吞下时,伍逸天将手中的餐巾纸分给了她们,她们也没有推辞,小心地收下了。
一向烟酒不沾的陈朝广也向伍逸天要了只烟,和伍逸天一起抽了起来,火星在黑暗之中一明一暗地闪烁着,只是不知道点燃的究竟是希望还是毁灭。五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胡乱地摆着龙门阵,终于全都在不知不觉中沉睡了过去。
……
5月14日,天空中下起了强烈的雷阵雨,持续不断的雷声将许茹惊醒了过来,赶紧推着陈朝广,陈朝广醒过来后,又推醒了伍逸天,然后是裴琳和刘小薇,还好,虽然都非常虚弱,但至少目前还保持着神智,下暴雨了,救援人员更不可能出现了,但下雨也有一个好处,至少,从石壁上渗下来的雨水可以让大家补充些水分了。但随着渗下来的雨水越来越多,五人身下很快积起了半米深的泥水,而且积水还在往上涨,估计用不了二十分钟,大家就会在这浑浊的泥水中窒息而死了吧。

五人停止了无畏的挣扎,各自将手搭在别人的肩膀上整齐地坐成了一排。
……
抓住你的手
我们一起走
抓住你的手
永远不回头
前方的路虽然充满无尽的黑暗
至少还有你柔情的眸
前方的路虽然充满无尽的黑暗
至少还有我陪着你一起走
抓住你的手
来生还在一起走
……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五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准备安然上路的时候,强烈的余震再次袭来,大地再一次剧烈摇晃起来,山体发出绝望的呻吟,地狱的大门彻底打开了,五人听到了地狱的魔鬼磨牙的声音。
石壁不堪大地的震动,在刺耳的啸叫声中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缝,难道单是淹死在浑浊的泥水中还不够吗?还非要被垮塌的山体压成肉酱才行吗?天啊,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非得如此对待我们。
五人抓紧身边的伙伴笑了,至少,这一路上不会寂寞了。
这次余震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山体虽然已经支离破碎,却没有真正垮塌。余震过去了一分多钟,伍逸天才打破了沉默:“咦,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没有死!”
陈朝广道:“乌鸦嘴,我们还没有死你很失望吗?我说过我们没有这么容易死的!”
许茹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我的一张半餐巾纸啊,全部化成泥水了。”
伍逸天跟着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我的半包烟啊,全部化成泥水了。”
裴琳道:“还好,我昨天半夜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将剩下的半张吃掉了。”
刘小薇道:“泥水好像退了些,我感觉到泥水是向山的里面流去的,按理说现在流进来的泥水比刚才还要多,难道余震将大山的内部给掏空了?”
裴琳道:“做做梦还是挺好的,其实就是余震将大山震得开裂了,泥水自然就往下渗走了,这地方支撑不了多久了,上天只不过给了我们一个苟延残喘的机会而已,再来一次余震我们就彻底洗白了。”
伍逸天道:“看看吧,哪怕有一点希望也是要把握的。相传三千多年前蜀族先民由黄河流域的高原向南迁徙到四川盆地,曾经在这里开办过银厂,说不定我们身后就是当时开采银矿所留下的矿洞,而这次余震恰恰将矿洞打开了,只要我们进入矿洞,说不定就能找到出口,当然,前提是出口没有被山体塌方掩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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