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尽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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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女孩所有的东西都在背包里,到现在自然是一无所有了。伍逸天搜了搜口袋,除了半包烟、一个打火机、一包餐巾纸、一个手机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了。本来自己还在口袋里放了一瓶红星二锅头,但地震袭来时一慌早就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而陈朝广除了一个手机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陈朝广平时一直笑肖去老是将口袋塞得胀鼓鼓的非常难看,到现在陈朝广真有些后悔没有在口袋里装满食物和水,但后悔有用吗?世界上有早知道吗?如果有早知道的话,那就不会偏偏选在5月12日到银厂沟来了,如果有早知道的话,5.12汶川大地震也不会有十万亡魂了。
有手机就有希望,有手机就能向外求救,伍逸天和陈朝广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已是5月13日凌晨两点过,五人在废墟中已经沉睡了十二个小时了。可惜一点信号也没有,但两人像捞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命向外打着电话,可惜手机上除了显示着一条“网络连接错误”之外,就只剩下了忙音。不过虽然电话没能打通,但总算给大家带来了一丝光明,有光明就有希望,不是吗?五人互相安慰着,大家都还年青,是天之骄子,是国之栋梁,一定会坚持到救援人员的到来的。伍逸天和陈朝广暗暗佩服三个女孩子居然都没有哭,如果这时候有人哭的话,绝望的情绪就会影响到每一个人,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是深夜,救援人员是不可能到达的,大家忍耐一下吧,到了白天,说不定救援人员就到了。”
“上天对我们实际已经非常够意思了,让我们在生死一线之间活了下来,而且都没有受什么伤。”
“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不知道成都有没有事,如果连成都都出了事的话,估计救援人员到达我们这里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
“闭嘴,乌鸦!银厂沟在龙门山地震带上所以如此严重,成都属于冲积平原,对地震波能起到有效的缓冲作用,怎么会有事呢?放心吧,我们是不会被遗忘的,在外面的人比我们还要着急得多。”
借着手机的微光,五人全身上下都糊满了尘土,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是一个颜色,就是肮脏埋汰的土黄色,但五人都没有心情拍一拍身上的尘土,连一向爱干净到近乎洁癖的许茹都没有。
陈朝广的手机只剩下两格电,而伍逸天的手机也只剩下三格电了,平时没有了电就充,但现在的情况,却是必须保证手机有电,一旦有信号就可以呼救了,所以两人都选择了关机,坚持到白天再打开吧。
好在有两块巨石架在洞口,可能还存在一定的间隔,有空气透进来,呼吸不成问题,要不然就真的死定了。在黑暗中等待救援的时候,完全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五人在岩嵌中聊了很久,感觉差不多已经过了十多个小时,但却听不到一点救援人员的声音,伍逸天打开手机一看,才早上六点过,原来才度过了四个小时啊,感觉都已经饥渴得脚酸手软了。里面的空间只有不足五平方米,一米来高,五人在里面只能坐着,想站立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也不行,不过也好,正好可以节约体力嘛。

伍逸天和陈朝广试着用手去搬堵在洞口的石块,但巨大的石块相互之间咬合得特别紧密,又岂是两个又累又饿的人能徒手搬得动的。陈朝广使出吃奶的劲好容易搬开一块数十斤重的石块,正暗中得意时,堵在洞口的石堆发出恐怖的嚓嚓之声,再一次发生了小型的塌陷,无数碎石夹着呛人的尘土涌入岩嵌之中,五人的活动空间又被吞噬了不少。三名女生害怕了,说什么也不允许伍逸天和陈朝广再去做那傻事了。
5月13日,天气暴热。五人在石窑之中更是感觉像在蒸笼里没什么区别,在闷热浑浊的空气中又等待了十多个小时,看看时间又已经是晚上了,除了余震中山体继续滑坡的声音外,没有听到任何救援者的声音。伍逸天和陈朝广强撑着,原来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如果这次地震波及的范围特别广的话,这里必然会成为被遗忘的角落,在这深山里本来游人就不多,而且差不多已经完全被垮塌的山体所掩埋,有谁会想到这里还有幸存者呢?就算是知道这里有幸存者,道路已经完全被毁坏了,救援人员又怎么能到得来呢?五人都已经接近虚脱了。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裴琳绝望地问到。
“无所谓了,我们能死在一起也不错了,到了下面之后,我们还可以摆一桌麻将,而你就专门负责给我们掺茶倒水!”伍逸天笑道。大家都无数次地在头脑中想象过死亡,却又刻意回避着这个字眼,现在既然有人提出来了,再回避也没有用了,伍逸天用调侃的语气尽量轻松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
“我希望我在死亡的时候,你会像地震昨天那样一直拉着我的手,这样我们到了下面也不会走散了。”裴琳将头靠在了伍逸天的肩上轻轻地说道。伍逸天将右手搭在陈朝广的肩上,左手搭在裴琳的肩上道:“放心吧,我们五人将手拉在一起,不会丢下任何一人的。如果少了你,我们打麻将的时候,谁来给我们掺茶倒水啊?”坐在最左面的刘小薇靠向裴琳,也将右手搭在裴琳的肩上道:“好困啊,不行了,我要睡上一睡了!”一边说一边在黑暗中用手掐了掐伍逸天的耳朵,伍逸天心道不会吧,陈朝广那小子和许茹早就是眉来眼去,暗渡陈仓了,自己一直是单身,不会这两个女孩同时喜欢上自己了吧,这可不行啊,电影里经常是人在临死之前要将心里隐藏的秘密都说出来,然后就翘辫子了,不行啊,千万别有下一步举动啊!
裴琳靠在伍逸天的肩上没有声音了,刘小薇还在轻捏着伍逸天的耳垂,幸好是在黑暗之中,否则伍逸天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喂,大家睡着了吗?可别睡啊,电影里经常在这种情况下一睡过去就醒不来了。我们一定要尽量保持清醒,随便聊点什么都行,总之就是不能睡着了!”
陈朝广道:“电影里的事情哪能相信?大家困了就睡一会吧,不睡觉怎么保持体力啊?我们轮流着睡一会吧,但超过两个小时一定要叫醒过来,我先来给你们值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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