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下山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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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从昏厥中渐渐的清醒,她慢慢的睁开眼睛,“她醒了!”青年高兴的喊道,一旁的男子此时也松了口气,见到他,女子眼泪刷刷的流道“我,我,我见到小湘儿了。”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望向一个地方,在视线落处,一个小女孩正静静的躺着,女子颤悠悠的爬起身向这孩子走去,见到女孩的面容,她泣不成声的说:“湘儿,湘,儿,娘……在这……你……”男子跟在后面,此时他已经把她搂在怀里,道:“不是,不是……”声音很轻,似乎就连他也不愿承认这一事实。
听到男子的话,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吼道:“楚仙居,你给我闭嘴,她是!我说她是。她是!”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小女孩的身前,把她紧紧的抱起来:“湘儿……”青年见后,眼眶又红了,那男子似乎被“楚仙居”这三个字给震住,他一动不动的矗立。经过这一番的动作,小女孩原本被止住的血,在此时映过头上的简易包扎,又泛出来。女子见着血先是一愣,随后五年前的一幕惨状顿时浮现,她大叫一声又是晕了过去。
楚仙居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晕倒的女子以及那神秘女孩放在地上,他朝一旁的青年看了一眼道:“五年了,我不用这名字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青年惨淡的一笑道:“谁不是呢?曲逸凡这名字现在对我来说就像是别人一般。”两人沉默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两个曾经使江湖中人为之动容的名字,如今的影响依旧存在,五年来再没有出现过像他们曾经那样的人物。在人们的心理,这俩个为人所惧怕、崇拜的人似乎成了神话。曾经的曲逸凡如今的海深忽对曾经的楚仙居如今的傅经道:“你准备怎么处理这孩子?”傅经不自觉的瞟了眼宛如道:“既然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那就随他去吧。”
这是一间淡雅的房间,小女孩躺在床上睡着了。宛如对站在一旁的傅经道:“三天了,她迷迷糊糊中醒过几次,可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傅经安慰她道:“头上有这么大一道伤口,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了。”宛如说:“可她这样高烧不退,还不时的说胡话,能不让人担心吗?”
三天来,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无论如何都得把这孩子先救下,醒后,是走是留全看她自己的意思。至于湘儿的这一节谁也没有再提过,他们心里都清楚,湘儿死了。傅经假装叹气道:“即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啊。”宛如嫣然一笑道:“你出去叫人弄点东西来,万一她醒了就该饿着了。”傅经看了看桌上早已凉了的清粥不由的摇头。
门外,海深见傅经走出来拦着他道:“你看她整天守着这孩子,到时要是……”傅经截道:“我不是没考虑过,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看她这几天高兴的样子,谁还忍心去提将来的事?现在只能希望这孩子到时可以看在宛如的一份心意上留下来啊。”海深被傅经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这竟是他会说的话。
“呀……”屋内传来了宛如的声音,两人夺门而入,只见宛如那温柔的声音又道:“你快别动,这样伤口要裂开的。”只见那孩子疑惑的望着宛如,然后又顺从的躺下,她直直的看着宛如突然道:“你是谁啊?”宛如笑了:“你别管我是谁,现在你生病了,要怪乖乖的听话。”小女孩一听忙摇头道:“我不吃药,我不吃药。”话音刚落屋内传来了一阵“哈哈”的欢笑声,宛如笑道:“好,好,好,我们不吃药,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女孩喜道:“糖葫芦也可以吗?”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宛如,宛如刚想说什么只见女孩咬着嘴唇脸色煞白,随后她哭叫道:“疼,疼,我疼。”说着就要把手往头上抓,宛如一急忙拉住她的手道:“你别乱动,不疼了,不疼了。”小女孩叫的更厉害了,眼见她就要挣脱宛如的手往头上抓。傅经突然出手在她小小的身体上轻轻的点了几下,女孩闭上眼睛又昏睡过去。
见了此景的宛如不禁留下泪来:“可怜的孩子。”傅经看她伤心的样子也动容的泯着嘴。海深忽道:“不一会,她就要再醒过来了,我去让人弄点吃的来。”说着向外走去。见海深留给自己一个难题,傅经不由的苦笑“这家伙。”随后傅经面对着宛如道:“她既然醒了,就应该再没什么大碍。”宛如微微一笑道:“终于醒了。”在她的脸上出现了很久没有了的幸福神情。傅经怔了怔,生生把一句快要出口的话给收了回去。
海深慢悠悠的走在院子里思索“怎么会这么巧,就在我们祭拜回来的路上,五年来除了生意上的事,就数这一年一次出门。”他缓缓的在一亭里站住,“难道还和他有关吗?要杀我,他五年中随时可以动手,不用这么麻烦。”思索间他不经意的抬起头,只见晚霞的光辉在院内假山的辉映下显得十分壮美,他不由的看痴了。
当他再次回到那房里时,小女孩已经苏醒。也不知宛如对她说过什么,如今她再也不弄头,但凡她叫疼,宛如便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往她的伤口处吹气,道:“不疼了,不疼了。”也许这样真是有用,女孩的痛苦样竟也是减轻不少。
一旁的傅经见女孩不再这么疼,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小女孩直愣愣的看着他说:“我叫……咦?……我叫什么?。”傅经的神情顿时一变道:“你爹娘是谁也不记得了吗?”女孩看着傅经显然被他刚刚的口气吓到,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这时宛如开口道:“你也真是的,她才刚醒没多久,就这样逼她。”
几天来,小女孩有了自己的新名字“秦愁”,傅经有一次在谈论到这孩子时道:“每当我看到她,以往的一幕幕就会在我脑海中打转,她把我带回了我之前的爱恨情仇。”“秦愁”正是“情仇”两字的谐音,是他们心中的“往事”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女孩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每天宛如都会来看她,在两人的谈话中得知,这孩子竟是什么也都忘了,就如同一个新生儿那般空白。海深不顾傅经的反对毅然的要带这孩子去看神医童叟,说是:“真假是非到时自有定论。”傅经冷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看着她安全的回来。”海深“哼”了一声:“我自有分寸。”
海深下山的第三天便来到一个较热闹的小镇,这里算是离傅府最近的城镇。在人流不多的街上依旧有着大大小小的店家,经过三天的露宿,人不免有些乏,海深向一家客栈走去,几步后发现秦愁没有跟上来,他不快的回头,只见那孩子傻傻的站在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直流口水。海深走过去一把把她拽回来,秦愁突然又傻傻的问:“海哥哥吃过糖葫芦吗?”海深一愣,谎道:“吃过。”就连他此时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撒谎。“啊?”秦愁羡慕的眼神朝他看来“是什么味道的?海哥哥?好吃吗?”海深尴尬极了,突然很凶的说:“我跟你说过了,是叔叔。”秦愁疑惑的看了他半天,突然“嘻嘻”的笑了起来。
海深刚要发作,忽见面前一辆飞驰的马车呼啸而来,车上并无车夫,显然马车失控。海深一把夹起那小不点往旁边闪去,在到街边的时候,肋下的秦愁喊道:“海哥哥,你快看,那里。”海深转过身,只见一壮汉飞身跑到马身前,一手拽住缰绳,另一手狠狠的劈向了马头“砰”的一声,那马竟整个儿的倒在了地上,吐起白沫。在瞬时停下的马车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随后“呀”的一声,随着惯性,车里飞出两个人来,路边的行人忙躲闪不及,被这突如而来的两人撞倒在地。

这时秦愁不乐意的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原来海深是倒夹着秦愁的,他一转身势必只得让秦愁“面壁思过”海深手一松放下她,这小不点忙回头看好戏,只见那飞出的二人是一大一小,大的那人躺在地上让人看不分明,小的那是个比秦愁还小点小姑娘,此时已经爬起来,哭喊着向那大人飞奔过去“爹爹!爹爹!”
被压在那“爹爹”身下的一人此时不乐意了,骂道:“你奶奶的,压的大爷疼死了,还不滚开。”那人却也不动,“大爷”火了,用手猛捶了他几拳道:“还不让开,还不让开。”突然“大爷”似乎意识到什么往那人只这么一瞧,顿时“我的妈呀”的叫开了,他一跃而起,叫道:“死人啦,死人啦!”这时再看那人竟是胸前一片的猩红,凉了多时了。小姑娘跑到那人身前“哇哇”的哭着。那拦车的壮汉惊道:“这不是宋老爷子吗?怎么死在这了。”说着往哪宋老爷子身上一探,胸前竟是没有一块完骨,壮汉一惊,是什么人竟下手如此之狠。
他看了女孩一眼道:“你是剑霜还是倩云?”女孩不理只是哭,壮汉一咬牙:“此次,密谋围攻邪王殿,竟已泄漏,看来这楚仙居手段竟如此之高。”海深本不想管这些许的事只听得“邪王殿”“楚仙居”几字心理不由暗惊,心道:“我们隐居这番时日,一步也未再涉足江湖,怎的还给卷进去”不由的留神细听。此时又一人喝道:“这邪王殿的人好生歹毒,宋老爷子昨夜小女被贼人所掳,没想到回来竟是这番田景。”壮汉面向说话的邋遢青年道:“兄台是?”那人哈哈一笑拱手施礼:“曾大哥,三年不见,您怎的就不认得小弟了?”那曾侠也是一阵哈哈:“你小子竟变这模样了。”
原来这两位是三年前在一场“比武招亲”上认识的,这本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的事被他们闹得惨淡收场。说是某镇长的女儿已到了婚娶的年纪,这本是一件喜事,可离此镇不远有个山寨,这寨主老儿看上了这位小姐硬要拉回去做寨主夫人,镇长定是不肯,可碍于山寨的威势,进不得退不得。就这时也不知是谁的馊主意要搞一场比武招亲,说是找一个武功盖世的姑爷还怕这山大王?镇长哪肯把女儿的幸福当儿戏,那人又说:“到时把寨主赶跑了还不是您说了算。”
第二天这比武招亲便开始了,在头几天没见着几个功夫像样的,到第四天,这个曾侠在下面呆不住了,他也不是想要去争着个姑爷当,只是看不得台上他所说的“一脚猫”的功夫,便心痒痒的跳上去,果然“技压群熊”,正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何景也跳上去,他也不是为姑爷而来的,面对曾侠那狂妄的模样他也难受。一旁观战的镇长女儿本来见曾侠的模样心中就不快,哪有愿意嫁给“莽夫”的小姐啊,后来见一身青衣,风度翩翩的何景上台眼前不由一亮,又见两人斗的难解难分,一副拼命相,便心许了何景。她哪知这叫棋逢对手,越战越勇。
结果真是何景胜,就在他和曾侠称兄道弟要下台的时候,镇长拦住他,他竟半天没回过神,直到说要把女儿许配给他时,他竟“啊?”的一声叫出来,全然不顾一旁羞红着脸的镇长女儿。这一叫还了得,面对一镇怒气冲冲的人民,曾侠为他开解道:“何兄弟的意思是山寨的事还未解决,谈何娶妻的事。”一旁的何景赶紧点头。见这青年如此有情有义这镇长那是喜欢,便说山寨的事以后再说不妨。此言一出何景跳了起来道:“无论如何也不娶的。”这祸闯下,两人只得逃也似的离开。也许是良心上过不去,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这两人走后,山寨上的大王再也没下来烦扰镇民。
旧友相识定是有好多的话谈不完,害的坐在旁桌的海深等苦了。终于,那曾侠道:“兄弟此番来此,也是为那邪王殿?”何景往四周看了看道:“小声点,哥哥也是?”那曾侠道:“嗯,我听说武林各派此次要围剿楚仙居这魔头便要去帮忙。”何景脸色一沉忽道:“没想到这人端的如此厉害,前一天小弟在路上遇到了宋老爷子,他也是为这事来的,昨晚我们还在和几个武林同道商议,就听窗外‘哈哈’的几声冷笑,道:‘还要这娃子就给我滚回自己的地方’只听得剑霜大叫了几声救命,宋老爷子就‘唰’的窜了出去道:‘阁下何人?为何对这小娃下手不怕被江湖中人耻笑吗?’说着两人就没影了。没想到再次见到他竟是这幅模样。”说着两人不由的叹息了几声。
这时小二跑了过来道:“爷,那娃子已经睡下了,还有什么吩咐?”原来就刚那会,这个叫剑霜的小姑娘愣给哭晕过去,俩人无奈,只得把她先在客栈安顿一下。曾侠道:“不久后会有一批镖师打扮的人路过,你问问他们是不是龙威镖局的,是的话就把那娃还给他们。”
小二下去后,曾侠道:“你说‘几个武林同道’现在我怎么只见着你一个?”何景叹道:“早晨还未见老爷子回来,就有一封关掌门的密函说是找到楚仙居的行踪,让武林同道们火速前往……”曾侠疑道:“他们就这样走了?”何景无奈的点了点头。曾侠忿忿不平的往桌上“啪”的一拍道:“这也忒不讲道义了。”
说道这里几个满面惊慌的人正往这边跑来,何景“咦”道:“就是他们。”曾侠“嗖”的窜出去,当街一拦,怒道:“爷爷不找你们,你们到自己送上门来了,说,是谁第一个抛下宋老爷子走的?”那几人忽见一大汉阻拦,竟吓的叫起来:“饶命,饶命啊!我们马上回去再也不出来了。”曾侠正是奇怪,心想:“嘿嘿,我竟有这番的威势,只怎么一喝,就能让他们跪地求饶。”当下气便消了不少。
此时何景赶过来见这情景不由一愣道:“赵大哥,你们干什么呀。”听是熟悉的声音那几人胆战的抬起头,见何景正惊异的看着他们,脸上一红,立马爬起来。而后见到一旁神兜兜站着的曾侠便没好气的问:“你们又在干什么?”何景笑道:“我不是在此等宋老爷子吗?”那姓赵的才明白过来:“那赵老爷子呢?”见何景不说话,曾侠仰脖子道:“还不是托各位的福。”那姓赵的见他如此蛮横,又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样不由的火从心来道:“你又是谁?”曾侠没见着这样的人,刚才还唯唯诺诺的讨饶,此时又这般无礼,拉开了架势要打。一旁何景拦道:“宋老爷子尸骨未寒,你们?”
那姓赵的道:“宋老爷子也?”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什么,原本的怒容竟被一种恐惧所替代,何景正觉奇怪,只听不远处一个诡异的声音道:“没错,现在轮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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