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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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冷冽的三把刀直逼向熊峰、朱楚和那少女,兵刃交接,铮然有声。
宝宝再度被吵醒,迷迷糊糊一瞧,两眼徒地发亮,捉住卫紫衣手臂興高采烈:“终于看到江湖人打架了!”
卫紫衣将她抱起来坐着,点点她的脑门:“乖乖坐着看,一下都不许动!”假装看不到宝宝嘟得老高的嘴,把她搂紧了,静观眼前的打斗。
熊峰和朱楚身手都不错,应付轻松,那少女武功却好不了宝宝多少,在黑衣人刀光进逼下,手脚渐拙。
熊峰见状,一掌逼退与他对决的黑衣人,赶过去支援那少女。
形势变成了两个黑衣人的两把刀齐齐举向熊峰,刀锋寒光烁烁。熊峰手掌一撩,刀锋一挡,将少女护在了身后。
少女叮了句“小心”,熊峰英雄气倍增,掌力蓦地凌厉了数倍,逼得两名黑衣人节节后退。
熊峰双掌在刀锋中游刃有余,心中忍不住偷闲自得了一下,自古英雄救美,英雄总会抱得美人归,出来一趟就能娶个漂亮老婆,师父若知道,再也不能骂俺“笨熊”了。
想到自得处,豪气地大吼一声:“俺熊峰掌下没有无名冤魂,说!你们是谁?”
他掌下的两名黑衣人尚未回答,洞口有人阴恻恻道:“熊峰,高兴太早了!”
先前那三个黑衣人虚晃一招,退至洞口,迎进另三人,只见那三人没有蒙面,一色青衫,大刺刺的目光向洞内的人扫了扫,像看待宰的羔羊。
朱楚道:“关东三鬼一向看中的都是大角色,今天怎的找上我们这些小角色了?”
关东三鬼的老大褚一雄森冷地扫了朱楚一眼,向身后数人道:“别留活口!”除他之外,其余几人立即找准了目标扑上去。
卫紫衣眼见一个黑衣人向他扑来,並不起身,一手扳过宝宝的脸埋向胸口,一手解下腰间银剑挥了出去,只一招,黑衣人已倒地不起。
褚一雄心中十分惊诧,万料不到这少年武功如此之高。
卫紫衣一招得手,本待抱着宝宝离开,却见那少女在两名黑衣人的围攻下手脚忙乱,方才听熊峰和朱楚对话,再看那少女行为,直觉那少女应与倪震东有些渊源,而倪震东,卫紫衣曾听师父们说过,是个重义的英雄,不由又驻足。
宝宝扳着他手臂搖晃:“大哥,让我去救那女的。”心想学了五年武功,正好趁今日试试身手。
“胡鬧!”卫紫衣抬手打了下她**,板起脸:“抱紧大哥,大哥去救。”
宝宝乖乖搂住他脖颈,心里老大不高兴,学了武功却派不上用场!嘴上不由感慨:“英雄无用武之地!”
卫紫衣嗤地笑了一声:“你算哪门子的英雄?”扬起银剑,边向少女那方走去,边吩咐:“宝宝,闭上眼睛。”
宝宝叹口气,大哥老是玩这招。平时卫紫衣练功,她时常去旁观,喜欢缠着他要体验在空中飞盪的那种感觉,只是卫紫衣在练幽冥大九式时,觉得剑气太厉,总要她闭上眼睛。宝宝却每次都睜一只闭一只,这次当然也是如此,脸埋在他胸前,偷偷侧过眼,眼角瞥见褚一雄正惊異地看着卫紫衣的银剑,睜着的那只眼便向他眨了一下,再朝他吐吐舌。
只是她忘了卫紫衣练功时对像是树,此时对付的却是人,银剑划过,用的是幽冥大九式中的第一招地狱使者,剎那间血雾弥漫,围攻少女的那两名黑衣人成了两具血人,悽厉叫声响彻洞內,震人耳膜。
褚一雄心中的诧異已转为惊惧,杵在那,不知反应,在打斗的几人也停下手,看着卫紫衣,十分震惊。
卫紫衣其实自己也一愣,想不到幽冥大九式效果会这样血腥,低头看了看宝宝,两眼睜一只闭一只,一动不动,似乎吓呆了。
拍了拍她的背,卫紫衣哄道:“宝宝別怕。。。。。。”
“你会幽冥大九式,莫非你是张重云的后人?”褚一雄突然大叫。
卫紫衣虽对他的问话有些奇怪,但此时最关心的还是──宝宝被吓坏了!摸摸她头顶,继续哄道:“宝宝不怕。。。。。。”
“张重云有儿子?”褚三雄也大呼。
褚一雄向卫紫衣看了一眼,手一挥:“我们走!”未理地上的两个血人,带着关东二鬼和黑衣人眨眼间走个精光。
卫紫衣一心在宝宝身上,也沒去深思为何他们突然间撤走,见宝宝脸上惧色和缓了些,再哄:“宝宝,大哥带你离开。。。。。。”
“你真是张重云的儿子?”熊峰兴奋大喊。
卫紫衣屡次的哄声被打断,不觉有气,理也未理他,径直走向洞口。
走到外面,月色微光,寒风轻吹,宝宝往他怀里缩了缩,人却回了神,见卫紫衣默不作声,怯怯道:“大哥,你生气了?”
卫紫衣一怔,沒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拍拍她的脑袋:“为什么这样问?”
宝宝低下头掰着手指,小声道:“我沒听你的话闭上眼睛。”
卫紫衣失笑:“大哥担心你还来不及,怎会生气?”脸色又一正,“宝宝,你知道大哥刚才被你吓得不轻么?”

“下次我保証听话!”宝宝举起手正要加強保証的可信性,忽然发现后面有三条跟屁虫,“大哥,他们跟来干什么?”
“別理他们。”卫紫衣想起刚才熊峰的最后一句问话,沉思,张重云这名字曾听师父们提过,是青龙教的前任教主,两位师父对他的评价极高,几乎用尽了所有对英雄豪杰的赞美词汇,也自小便用这些标準来培养自己。
忆起小时候每每问师父们父母亲是谁,两位师父总是闪烁其词,难道张重云真是自己父亲?
心想还是回去问问师父再說,脚步加快,欲摆脫身后的那三人。
那少女见状,心急之下顾不得熊峰和朱楚在场,向卫紫衣喊道:“少主,我爹有东西要我交给你。”
卫紫衣愕然转身。
少女急跑到他身前跪倒:“少主,我爹是被张泛仁害死的,求您为他报仇。”
宝宝张大了嘴,怎么回事?
“你先起来再說。”卫紫衣放下宝宝,向少女道:“你爹是谁?”
“我爹是倪震东,我叫倪秀云。”少女站起身,声音哽咽:“五天前,张泛仁带着一批人深夜闯进我家,我爹自知不敌,叫几名护卫护送我从密道逃走,嘱我要到流璃山寻找少主,說少主是张重云教主的儿子,会使幽冥大九式,身边可能有两人名叫东方泰和风先生。”
宝宝和卫紫衣听她說得出两位师父的名字,都吃了一惊,听两位师父讲,他们下山用的都是假名,绝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
卫紫衣道:“张泛仁为什么要害你爹?”
宝宝则关心她刚才提到的东西,问道:“你說你爹要你交什么东西给我大哥?”
熊峰在旁听得糊涂,但有一样却非常清楚,几名护卫护送她出来,怎么到现在剩下她一个了,也问:“你的护卫呢?”
倪秀云对宝宝和熊峰的问题似乎未闻,眼只看着卫紫衣:“爹沒說,我也不知道。”
那当然是冲着那样东西来了,这样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宝宝在心里暗嘲,见她只盯着卫紫衣看,不高兴地噘起了嘴。
卫紫衣暗笑,伸手抚平她高翘的嘴唇,问倪秀云:“你爹要你交什么东西给我?”
倪秀云看了看熊峰和朱楚,又蹙眉瞧了眼宝宝。
卫紫衣明白她是顾忌有外人在,不方便說,便道:“或许我不是你少主,东西等事情清楚了再說不迟。”
宝宝满足不了好奇心,一脸不乐意,卫紫衣一眼看穿她心思,附在她耳边道:“那东西若真是给大哥的,总有你瞧的,现在先收起你的好奇心。”宝宝吐了下舌。
倪秀云凭着女人的直觉,早看出宝宝是个女孩子,此时见了他们的这些小动作,柳眉紧锁,寻思一下,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递给卫紫衣:“我爹說少主若不信,可以看看这画里的人。”
卫紫衣接过与宝宝一起观看,熊峰伸长了脖子瞪大双眼,朱楚扯了扯他,退到一旁耳语。
“咦?”宝宝也瞪大了眼,画里的人跟大哥有七分像!
“我爹說画里的人是张重云教主,还說。。。。。。”倪秀云讲到此,忽然低下头,忸怩不语。
宝宝瞧她那羞意答答的模样,猜到了几分,哼,想凭死人的话跟我大哥攀姻缘,真会做梦!
咳嗽几声,揉揉头:“大哥,头痛。”
卫紫衣收起锦帕,抱起她,搓搓她额头:“今晚沒睡夠,难怪头疼。”把她脑袋按向自己肩头,“先伏在大哥肩膀上睡一阵。”再向倪秀云道:“你先跟我回流璃山再說吧。”不等她答好,转身抱着宝宝便走。
宝宝下巴搁在卫紫衣肩上,向倪秀云眨眼吐舌。又见熊峰和朱楚鬼祟地跟在后头,忘了正假装头疼,大声道:“你们老跟着我们想作什么?”
熊峰和朱楚窜到卫紫衣面前作揖:“我二人素来敬佩张重云教主为人,公子方才又出手相救,愿从此跟随在公子身侧,献犬马之劳。”
卫紫衣却知张重云已逝世十几年,熊峰和朱楚年纪却只有三十出头,瞥了他们一眼,道:“敢问二位今年贵庚?”
熊峰愣住,是嫌俺年纪太小不夠稳重吗?拍了拍胸膛道:“俺今年二十了。”
卫紫衣怀疑地瞧了瞧他脸上的胡须,再搓搓自己光洁的下巴,打了个冷战,再过几年自己也会长出这样的胡须,真可怕!
朱楚忍住笑,咳了声:“张重云教主我二人虽未见过,但我娘当年有缘曾见过一面,常对我耳提面命,男子汉当以张教主作榜样,还說张教主是当世第一美男子,我看公子生得如此俊,定是张教主的公子无疑了。”
宝宝哈哈笑道:“大哥,他也是马屁精。”
朱楚尴尬地再咳一声:“公子,您就让我二人跟着您吧。”
卫紫衣搖头:“我身边不需要人,你们別再跟了。”人心险恶,或许他们是別有居心也未定。绕过他们径自向前。
倪秀云快步跟上。熊峰和朱楚互看一眼,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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