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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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炫急往宝宝身前一挡,同时以手上灯笼向来人疾射,只是那人身法太快,在他动的瞬间,宝宝已落入那人的怀抱,灯笼转了个方向又回到宇炫身前。
一击落空,第二击正要出手,只听宝宝惊喜地叫了声大哥,宇炫赶紧撤掌,立在一旁打量抱着宝宝的那人,紫衣飘扬,面目清俊,正是卫紫衣。目光再移向卫紫衣身后的白衣女子,却是蓝白,神情恹恹,下午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已不复见。
宝宝蹭在卫紫衣胸口,又哭又笑:“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忘了好多事,好怕会连大哥也忘了,可是大哥还没到身边,我就知道是大哥……”
卫紫衣听得莫名又心疼,拭去她脸上泪水,问道:“宝宝,为什么会忘了好多事?”
宝宝苦着脸,指指宇炫:“我忘了他是谁,我忘了欧阳候爷就是哥哥……可是大哥的事我没忘,”扳着手指数道:"第一次见到大哥是八月十七,大哥的生日是七月初九,大哥十岁练成幽冥大九式,十……十……十二还是十三?……想不起来了!”哇地一声大哭,竟然还是忘了。
“宝宝,别急,想不起来就别想,去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卫紫衣拍着她的背哄道,见她平靜了些,于是转过头与宇炫打了声招呼。
到底何时中的毒?宝宝苦苦思索,中了迷花后,又遇见过哪些人?唐卓,冰火二雄,蓝白──对了,肯定是蓝白!
抬起头恰看到蓝白冷冷的笑,震怒下刚要开口责问,蓦地感到头爆欲裂,捧住头啊的一声痛叫。
“宝宝,怎么了?”卫紫衣慌了神,拉下她的手,细细检查她的头部。
宇炫提了灯笼湊近:“是头痛么?先回营帐罢。”
一人提著灯笼,一人抱起宝宝,匆忙走回营地,都未留意到蓝白已悄悄遁入夜色,等卫紫衣想起、宇炫去寻时,已然无踪。
未到营帐宝宝又已睡了过去,直到天亮才醒转,醒来看见在床边守著的卫紫衣,嘟嘴道:“大哥又忙着工作不睡觉。”
卫紫衣心中一痛,知道她已忘了昨天的一切,担心她回想往事会牵引头痛,不敢再提昨晚的事,服侍她洗漱用早餐后,宇炫走进悄悄告与卫紫衣已打探到神医方常如最近曾在潼门关出现,蓝白则下落未明。卫紫衣一喜一忧,喜者,素闻方常如乃当世第一医者,宝宝的毒应可解了,忧者,此毒若是蓝白下的,毒祖教的毒药独步天下,方常如若解不了,蓝白又如何肯心甘情愿来为宝宝解毒?
宇炫吩咐拨营回关,一行人在中午回到了潼门关。其间宝宝睡过去两回,问了宇炫两回“你是谁?”,所幸看到卫紫衣仍可以準确无误地叫道大哥。
进入潼门关,欧阳靜和高渐飞已闻讯在关门等著,身旁还站了个唐卓。三人已得知宝宝失忆的事,均一脸焦色。
宝宝看见他们三人,愣了一会神,先看了看唐卓,眨了几下眼,慢慢道:“八股。”唐卓绷紧的脸泛出了一点笑。
再望望欧阳靜,挠了挠头,好像见过。
欧阳靜紧张地抢过来拉住她的手:“姬儿,你不认得哥哥了?”
哥哥?宝宝困惑了一下,再眨眼:“对了,你是哥哥!”
“宝儿,你可还记得我?”高渐飞也抢上前。
宝宝瞪了他半晌,最终搖搖头,转向卫紫衣:"大哥,我困了!”
困了又再睡,睡醒见到几张焦虑的脸,来回看了看,最后停在卫紫衣和唐卓脸上,两眼一亮,喃喃道:“我可真会做梦,这樣样帅的帅哥都想像得出,不知道卫紫衣这小鬼以后是不是也这样帅?”
卫紫衣这小鬼?难道八宝提前奔老了!唐卓惊骇地睜圆了眼。
卫紫衣心一沉,记得在流璃山初见面那时,宝宝整天小鬼小鬼地叫自己,看样子她的记忆是倒了回去,停留在流璃山的那段日子了。
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道:“宝宝,我是大哥,长大后的大哥。”
宝宝愕然看了他一会,突然抽回手拍了拍脸颊,自语道:“做梦也发花痴,小鬼还沒长大呢!”
“宝宝,你不是在做梦,只不过因为一些变故你一睡就睡了九年,所以认不出大哥。”卫紫衣疼惜地揽她入怀。
房中其余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鼻端充盈著一股清新如竹香的气息,宝宝恍惚了起来,这样的味道似曾相识,便恍惚地叫了声大哥。
“姬兒!”欧阳靜叫道。
宝宝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人,羞涩地推开卫紫衣。
欧阳靜上前一步,双手习惯性地搭到她肩膀:“姬儿”沒想到宝宝惊惶闪避:“你干嘛?”
僵着手,欧阳靜苦笑:“姬儿,你认得大哥却认不得哥哥么?”宝宝回以一脸迷茫。
唐卓湊过来:“八宝,可认得表哥?”
宝宝来回将他和欧阳靜看了再看,还是茫然,今天是怎麼了?帅哥一个个来找我认亲戚。
“我是骚包,唐卓,你不记得了?”唐卓不甘心又问。
“唐卓?”宝宝跳了起来,“唐八股?”

唐卓大喜:“你记起来了?”不记得欧阳靜却记得自己,那是不是說在她心中自己比欧阳靜还重要?
“唐八股这样漂亮?”宝宝兴奋地爬下床,伸手抚上他的脸,捏了鼻子,再搓脸颊。
唐卓按住她的手,委屈道:“八宝,你今天才发现我长得好看啊?”
“宝宝,”卫紫衣走过去拉过宝宝,“饿了吧?先用些饭罢。”
宝宝转过头,却瞥见坐在桌旁的高渐飞,随口问道:“他又是谁?”
“宇~~高渐飞,宝儿忘了吗?”高渐飞一脸郁闷,沒理由记得唐卓却忘了我。
“你是高渐飞?”宝宝兴高采烈跑过去打量他,点点头:“对了,高渐飞就应该长这样子。”
卫紫衣等人听了这话却觉怪異,难道她只记得名字,却忘了每人的模样?
沒想到宝宝接下来的话更怪異:“连唐卓高渐飞都出现了,是不是也有鉄拳这个人?”
欧阳靜也郁闷了,连鉄拳都记得,独独忘了我这个哥哥。
鉄拳恰在这时敲门。
高渐飞道:“鉄大人,可是寻到了?”
鉄拳正要走进稟报,宝宝又是一脸兴奋走过去打量他:“你是鉄拳?”鉄拳惊且喜,脫口道:“你竟还记得我?”
卫紫衣走过来,伸手搂住她,只听她喃喃自语道:“书中的人物一个个都出现了,那是不是也有秦宝宝这个人?”
房中各人听了均大惊,记得別人,却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么?
鉄拳向高渐飞低声稟道神医方常如已寻到了。
卫紫衣大喜,柔声向宝宝道:“宝宝,你先用些饭,大哥和他们去办些事再来看你。”
望了望他的脸,宝宝还是觉得做梦一般,可这样溫柔的声音又似已听了无数个日子,傻傻地由着他牵到桌边坐下。
等丫环进来服侍宝宝用饭,卫紫衣等人才退出房間,走向大厅。
沒有人留意到一条窈窕身影从花丛中闪出,走向宝宝的房间。
大厅中,一个青衣老者坐在椅上搓着手,瞧見他們走进來,大步踱过過來拉住走在最前面的高漸飞的衣袖急问:“哪位中了迷花又失忆?”
鉄拳将他拉开两步,低声道:“这是太子殿下,怎可如此放肆?”
“不必拘礼!”高漸飞撣了撣衣袖,問道:“你是方神醫?”
方常如揖了一揖:“神医不敢当,殿下直接叫小人名字得了。”眼睛向他身后後直瞄,再問:“是哪位中了迷花?”
卫紫衣道:“人不在这里,但她的症狀在下可詳详述與你知。”接着巨細無遺地讲了宝宝这十几天來昏睡了多少次,睡梦中发了多少次呓语,一天里用了几次餐,喝了几次水,碍于宝宝是个女孩子,如廁几次就略过不提了。
方常如拿眼瞧了瞧他,捋须道:“夫人今年芳龄?”
夫人?卫紫衣一怔,又见周围几人看他的眼神怪異,方醒悟,如此清楚她的生活细节,不是自招了这十几天都同寝共枕么?脸红了红,答道:“十六。”
方常如两眼骤然发光:“十六?”再看了看卫紫衣,笑眯眯道:“很好!”
难道解毒的关键还跟年纪有关?
欧阳靜道:“方神医,这令人失忆的是何种毒药?可易解么?”
方常如还未及回答,內院突传来一大声痛叫,正是宝宝的声音。
卫紫衣等人脸色大变,动作齐致地飞向內院。
赶到宝宝房间,只见宝宝伏在桌上一动不动,旁边两个丫环抖筛似地直颤,还有一人,神情有些惊惶,却是宇文凤。
卫紫衣抱起宝宝,闻她鼻息均勻有致,心略定了些。
高渐飞皱眉向宇文凤道:“八妹,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凤听他口气不善,再见鉄拳直勾勾望着卫紫衣怀中的宝宝,沒好气道:“我怎麼知道?一进来就看见她这样了。”扭头出了房间。
高渐飞转问丫环,丫环回道公主进来跟郡主聊天,說着說着郡主忽然头痛,就晕过去了。
卫紫衣将宝宝放到床上,轻轻喚她:“宝宝,醒醒!”
“不用叫了,沒有八个时辰她是醒不过来了。”方常如急匆匆走进,走到床前拿起宝宝手腕搭脉,半晌后,居然笑了:“迷花加上毒祖教的迷途,妙哉,妙哉!”
其他人心情却很不妙,欧阳靜黑着脸问:“她连我这个哥哥都忘了,敢问妙在何处?”
方常如道:“別太担心,中了迷花和毒祖教的迷途,昏睡几次再头痛几次后,就沒事了,除了记忆会丧失一些。”
卫紫衣急问:“可有解药?”
方常如道:“多则二十天,少则十天,解药应可配制,到时记忆便会恢复。不过这些天……”
房中几人的心又再被他这句话吊到半空,異口同声问:“这些天会怎样?”
方常如笑而不答,拍拍卫紫衣肩膀:“年轻人,可有一儿半女?”
卫紫衣一愣,不解这与刚才的话题有何关系,直到第二天宝宝醒来方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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