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回到涅盘之地的时候，怀里的孩子方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周围，又打了个哈欠。（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听到一个大咧咧的声音传来：“哟！你一走就是三天，我当是乐不思蜀了呢！……”那声音突然顿住，五秒钟后，高了八个音阶：“你怀里的——那是什么呀！”
洛寒凉凉的回道：“看不见吗？”
“你……你……”炎修带着震惊，指着洛寒怀里不断揉着眼睛的小鬼，叫道。“——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洛寒头爆青筋，尚未动作，怀里的孩子已然消失了踪影。诧异的抬头，见那幼小的身影正骑在炎修肩上，使劲扯着他的脸，嘴里嚷着：“出言不逊的红毛小子！简直无礼！”
经过的两姓族人们看见这一幕，纷纷掩嘴，笑着离去。
闻声赶到的泫宿，远远住了脚步，似笑非笑道：“哎呀，炎修的人缘果然不错。连个初次见面的孩子，都对你这般亲热啊！”
炎修被扯得哇哇大叫，忙不迭失的对泫宿喊道：“我早晚有一天要教训你这张等着看热闹的脸！”
“哦？”泫宿眼中含笑，支起手来摸着下颌，若有所思地说。“那——我还是逃命要紧，你就自求多福吧！”转而对洛寒笑说：“一路赶来，着实辛苦。不如一起去桐阴那里喝杯茶。”
洛寒欣然同意，与泫宿转身便走。
炎修一面挣扎一面大喊：“我交友不慎！你们太不够意思了！”
洛寒停下脚步，回头冷冷道：“莫伤了她！”
许是炎修晃得厉害，洛寒话音未落，那孩子便向后仰去。洛寒顿时变了脸色，抢上前去。炎修已眼疾手快的转身抓住了孩子的衣服，拎起来笑道：“小鬼，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我不是小鬼！”孩子争辩着。
洛寒见状，不觉松了口气。听泫宿在身边说道：“你对这孩子很上心啊。她是——”
洛寒看着与炎修闹作一团的孩子，淡淡开口道：“璃人。”
泫宿微微睁大了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时两个女声传来：“哥，那孩子是谁啊？”“洛寒，你回来了！”
回头，却是千葵与泠风。二人走上前去，泠风四下里张望着，说：“涟漪没有一起回来么？”
洛寒回答说：“紫纱衣需做修复，晚些时候回来。”
“哦，”泠风又看向那个孩子，问：“那小孩是谁？”
“洛水神族公主——璃人。”
那孩子正回过头来，清风撩开额前的刘海，一片光晕洒进那双青蓝色的眸子里，眉心处的冰凤熠熠生辉。
泠风顿时怔住，眼中尽是震惊之色。
小璃人一手揽着炎修的颈部，一手指向泠风，道：“她是谁?”
“她呀，叫做泠风。”炎修回答着，抱着小璃人走近。
泠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她紧咬住嘴唇，眼中泛起了泪光。接着后退两步，转身跑开了。
“泠风——”千葵一惊，连忙追上去。又回头喊道。“别担心！我会陪着她！”
璃人紧抿起嘴唇，小脸上满是严肃。她指着自己奇怪的问道：“她也害怕我吗？”
洛寒面色一暗。听泫宿笑说：“怎么会怕你？不过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罢了。”
“是她喜欢的人，还是讨厌的人？”璃人又问。
“这，得问她自己呀。”
“你们不怕我么？”璃人看了看泫宿，又看了看炎修，问。
炎修好笑的捏着璃人的小脸，说：“小鬼，你除了会扯人家的头发和脸，还有什么本事？我们怕你做什么。（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又问洛寒：“你说她是洛水的公主，可我们见过璃人的轴画，和咱们差不多大小的样子。但这完全是个性情乖张的小鬼嘛。”
璃人又在揉眼睛，伸手要洛寒抱，洛寒于是接手过来，说：“去太贤殿再说。先找间石室让她休息。”说话间，那孩子已蜷缩在洛寒的怀里沉沉睡去。
炎修忍俊不禁的拉住泫宿，用日语说：“冰山和小萝莉的绝妙组合。”
泫宿暗自窃笑，道：“要不要我给他翻译？”
“呃，不用！”炎修连忙摆手。开玩笑，自己还不想变成真人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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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炎修带着若有所思的感慨。
太贤殿内，五位长者、桐阴以及五行之妖众位，听完洛寒“斟酌后”简明扼要的转述。
“果然，璃人公主的归来，是因为皊月那孩子的成全。”姆姆轻叹口气，略感欣慰的开口道。“璃人公主的意识借由皊月的身体苏醒。……皊月的意识，怕是要沉睡下去了。”
洛寒的眼里闪过一丝难言的伤痛。泠风独自靠在一旁，刘海遮住了眼睛，不辨表情。
“不过，璃人与邪神与堕神，竟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啊。”炎修再次感叹。“但这公主看起来，也不像是没头脑的家伙，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被利用了？还把那么多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洛寒冷冷扫了他一眼，说：“能力选择主人，主人亦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
炎修连忙举手表示清白：“我可没说要放弃。”
食甚长老开口道：“既然璃人公主归来，那么，与堕神一役，便指日可待。在公主适应能力的这一段时间里，你们也还是继续适应，锻炼自身的能力吧。”
桐阴接口道：“我已为你们安排下两个训练场地。炎修与泠风的原始能力皆已恢复，而能否熟练操纵所属元素，又是另一关键。泫宿的能力已恢复了近七成。月儿也曾说过，泫宿恢复原始能力的关键在于攸栒，但这也不妨碍能力的提升。至于洛寒——”
洛寒淡淡开口：“我的事，会自己解决。”
炎修撇撇嘴，办了鬼脸。
却听泠风的声音冷淡的飘来：“我——放弃金之妖的能力。”
众人一怔，室内一片静寂。
“这是皊月的施舍，是她的期待。都不是我想要的。”泠风依然目光冷冷地说。“她没有权利替我选择人生。所以，金之妖的能力，我放弃。”说罢，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离开太贤殿。
洛寒注视着那个身影消失在石门外，顿了顿，转而对众人说：“她在赌气，不必担心。”
“想不到，璃人的出现，对泠风的刺激会这么大。”泫宿蹙起眉头。“本来以为，她已经想开了。”
“是啊，这两天，气色刚有些好转。”炎修也说。
“洛寒说得对，”桐阴走过来，笑道。“既然是泠风的话，她是不会让我们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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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打开，阳光泻入，千葵见泠风一脸冷淡的走进来，于是起身，轻声道：“她睡得很沉。……真难以置信啊，这个孩子，竟是那个传说中的公主。”
“唔，”泠风点了点头，看着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孩子，对千葵说。“我来照看她吧。”
“也好。”千葵安慰一般拍拍千葵的肩膀，走出了石室。
石门关上，室内又恢复了寂静。（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只闻得那个孩子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泠风走到床边，坐下，脸上的冷淡慢慢动摇着，逐渐裂开，她看着那个记忆中与自己一个模样的容颜，手指抚上柔软的小脸，温暖又熟悉的触感。于是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往日晴朗阳光的声音被低哑的颤恸代替：“……为什么要回来啊，以这种身份，这张脸……”
风铃敲打着空气，撞出了一片片清脆，从记忆深处摇荡开来……
“……一次又一次的，为什么总是自作主张？你要我坚强，你要我面对，可是，不行啊，再次见到这张脸，之前我让自己振作的所有牵强的理由，全崩溃了……风铃碎了，风铃已经碎了，在十三年前，再也不会响了！皊月，我都尽力补救了，可是那清脆的声响，却是在记忆里越走越远了……月……月，你要我怎么办啊……”
洛寒倚在窗边，默默地看着石室里那个伏在床上哭泣的金发少女，幽蓝的眸子里漫起浅浅淡淡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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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涅盘之地大小角落便被那个小鬼搅得鸡犬不宁。期间，泠风一直有意与小璃人保持着距离。洛寒讨厌麻烦，于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训练场里修炼能力。只有在璃人睡着的时候，才会去看看她。泫宿也说，对照看小孩子并不擅长，于是和洛寒一起训练。千葵倒是很喜欢小孩，不过这个小孩显然不是她能招架的，于是，炎修便被强加上了“保姆”的角色。
所以涅盘之地的人们常能看到，那个红发少年被一个幼小的孩子拉着满山遍野的跑。而因为这个小鬼的到来，涅盘之地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与生气。
食甚长老站在窗户边上，望着窗外，捻着胡子笑道：“不可思议的孩子。”
“是啊，”姆姆在桌前抬起头来，赞同地说。“他们还那么年轻，过早的背负宿命这种强大的东西，着实不公。不过，还能听到这样的笑声，不知不觉，便松了口气。”
“皊月那孩子，或许知道吧。”初亏长老放下茶杯，接口道。“在自己最无助之时，是璃人公主予以帮助。所以，既然自己不能为大家做什么，就把这个机会让给可以做到的璃人。”
“总觉得，欠皊月很多啊。”食既长老也说。“我们所有的人。”
“不，如果这样想，就真对不住那孩子的牺牲了。”生光长老沉声说道。“皊月也不是会让我们担心的孩子，她一定是坦然的认为，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那我们，也只能这样想，好让她安心了。”
“是啊。”食甚长老看向远方，说。“亏欠这种东西，那孩子是最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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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在石室内照出一片安宁，清凉的温度也有着神清气爽的感觉。洛寒着好衣装，打开石门，正准备出门去看望璃人，却与冲进来的泠风撞了个满怀。尚未清醒，便听泠风焦急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那孩子不见了！”
“什么？！”
“昨天晚上，我在她床边呆了一夜，”泠风边回忆边说。又急忙解释道：“——其实我不是想皊月！——就是，就是……哎呀，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直到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那孩子的衣服还整齐的放在床头，可是人不见了。我开始还以为，是不是千葵把她抱去了自己的房间。但是没有。已经挨个儿的问过了，都没有。看来你这里也没有。大家已经分头去找了。她现在几乎没什么能力，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是两岁的模样。万一，万一……”
“既然担心，就去找找看。”洛寒把手搭在泠风肩上，冷静的说。
“……嗯！”泠风看着那双幽蓝沉静的眸子，慌乱的心竟一下子平静了下来。“我这就去。”转身便走。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补充道：“其实去找她……不是因为担心啦！”接着跑开了。
洛寒看着那个就像是落荒而逃一样的身影，不觉扬起了唇角，心道：“笨蛋，都已经承认了，还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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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游宫和上次来时没什么不同，只是殿前已清理干净。就像那场血腥，从未发生过。
步入宫殿，水波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荡漾开去，在空旷的大殿里，隐隐振出了回声。
往宫殿深处走去，出了珠帘，长长的走廊蜿蜒回旋，与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相连。在上方碧蓝色海水的映照下，显出一片清淡悠远。流光溢彩的珊瑚树与琉璃瓦，又为这片楼宇增添了不少辉煌的神采。
“珠母”，母亲总是在梦里提起的。前两次来，都没有什么收获。“珠母”是蚌中之王，于龙宫而言，是仅次于镇宫之宝的珍物。虽说已经了解清楚了自己的身世，洛寒还是想找到它，也许在里面，还隐藏了别的什么秘密。
洛寒一面思索着，一面沿着长廊向里面走去。最终，停在了“筱茗居”门口。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记忆中的摆设，珊瑚桌上还放着碗。那张床上，曾经有过她的气息。
洛寒的神情有些恍惚，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突然，他目光一凛，向一旁躲过袭来的掌风，尚未站定，迎面袭来更为猛烈的攻击。他无法招架，只得连连后退。而那股力量只是在胸前停滞一下，便消失了。洛寒下意识的低头，却发现，五行瑁岩珠不见了。
惊讶的抬起头，见那白衣黑发的纤纤背影坐在桌前，手里上下把玩着那枚翠色吊饰。
“我似乎并没有刻意隐藏气息。怎么，能力消失以后，连直觉也退化了？”冰凌一样清澈干净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少女回头面对洛寒。
洛寒还是怔愣了一下。就是这张脸，从很小的时候，便像烙印一样存在于记忆的深处。看她眉心处的冰凤灵动，一双冰眸凛冽如霜，精致的唇线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这张白皙清秀的脸上带了一种云淡风轻的美。许是因为那对举世无双的瞳眸，这种云淡风轻里又掺了一股决绝与纯粹，是和那股温婉不同的……
“哎呀，”少女起身走到洛寒面前，蹙起秀眉，道。“能力似乎比预想的要适应的慢啊。不过，我还真想再玩上几天。好像很小的时候，都没有人愿意跟我玩，除了哥哥以外。”
“……璃人——”轻声的呼唤，带了些许不易觉察的叹息。
“别这么无礼。”璃人把五行瑁岩珠递给洛寒，漫不经心的说。“不过，你若唤我姑姑的话，我也不喜欢。毕竟，在我的印象里，潆洄嫂嫂才刚有身孕而已。龙族的孕育期果然很长啊。但是，突然之间，你就这么大了。”
洛寒皱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璃人挑起一抹笑意，继续道：“别这么瞪着我。就特许你唤我的名字好了。”目光转到那吊坠上，又说：“五行瑁岩珠里，住着你母亲的灵魂。这么宝贵的东西，务必收好。不然，我要你偿命。”
自动过滤最后一句话，洛寒将珠子托在手心里，淡薄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如此说来，在浥娜偷袭时，是母亲保护了我。”
“有这等事？所以元神受损，能力也消失了？”璃人扬起眉毛，转身且走且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找你。”洛寒答。
“那可太荣幸了。”璃人勾起笑容。“不过可惜呀，还是被我偷袭成功！”
洛寒选择了沉默。这个公主的性格，他单是耳闻，就觉得心有余悸。再不能确定对方下一步招式的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防御。
璃人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带着洛寒来到“悟心斋”。推门进去，书香伴着潮气涌出来，屋里满满当当摆放着一排排书架，上面陈列着无数的藏书。
“自从你发现溯游宫，一共来过几次？”璃人突然问道。
“第三次。”洛寒答。
“真不孝！”璃人说。
洛寒无语，瞪着笑的顽劣的少女。璃人摆摆手，说：“来这里查过简牍吧。可想过要找珠母？一般的想法都是，珠母一类的东西，都应该与金银珠宝放在一起，书阁内怎么会有？不过，你母亲总是很高明。”说着，走到最里排的书架前，将书卷移开，伸手进去摸索了半天，按到了什么，暗箱翻开，一个旧的木盒慢慢升起，出现在眼前。“喏，娑罗木制，有一定的神气，珠母就在里面。”
洛寒开口道：“蚌中之王，只有这般大小？”
“嗯，也许吧。”璃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把盒子取出，走出了“悟心斋”。
“不打开么？”
“要打开，但不是这里。”璃人回道。“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了些。西海龙宫那群混蛋们干的好事，哼！”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厉，又恢复到波澜不惊。看了一眼走在自己身边，默不做声的少年，璃人继续说道：“你是从西海龙宫长大的，也知道吧。珠母是蚌中之王，生长五百年后成熟，此后每百年结成一粒珍珠。而这枚珍珠，记录了龙宫整整一百年的故事。只要拿到这粒珍珠，就可以知道那晚溯游宫发生的事情。也许潆洄嫂嫂是想让你通过珠母来确认自己的身世。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但是，我却需要呢。”
“……做什么？”洛寒看着少女厉起的眼睛，不禁心生警惕。
璃人停在祠堂门口，脸上扬起从容自得的笑容，眼睛里却带着冰山崩裂的寒气，她只用不以为意的语气说着：“以血还血这种事情，还是得由我来做。”径直推看门进去。
香案上摆放了数百个灵位，香炉里尚有檀香燃着。
“哟，”璃人笑了笑，一手托着木盒，一手指着檀香，说。“看来，觞洛哥哥每年都会来啊，神界的话，是每天呢。”
洛寒仔细的看过每张牌位，却听璃人说：“嫂嫂的牌位，应该在洛水的祠堂里。哥哥没带你去吗？”
“……去过了。”洛寒说。
“先说正事。”璃人牵过洛寒的手，张口咬破指尖。
洛寒蹙眉，道：“做什么？”
“龙族的血统。”璃人一边答着，一边将洛寒的血滴在盒子的封泥处。接着伸舌，轻舔了舔洛寒滴血的指尖，洛寒僵了一僵，却见伤口已经愈合了。
那盒子升到空中，六面盒体向外弹开，旋转着发出朦胧的金光。
“你去。”璃人对洛寒说。又看着洛寒尚未褪尽红晕的脸，自语道：“脸红什么？”
洛寒自动忽略掉传入耳中的话，走上前，从中托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蚌。那蚌在他的掌中慢慢变大，璃人从旁压下洛寒的手，蚌于是“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仍然在变大。
“行了行了，”璃人不耐烦制止道，“你再大一些，这祠堂怕是要被你撑破了。”
那蚌果然停下，蚌壳慢慢张开，在珍珠色的光芒中，苍老的女声传来：“璃人公主，久违了！这次，是带来了拥有溯游宫血统的后代吗？老太我，可等得急哪。”
“是你家宫主的儿子。”璃人回答。“珍珠呢？”
“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啊。”那声音不急不缓的说着，一枚鹅蛋大小的黑珍珠慢慢升起来。“拿去吧，十八年了，少公子终于找来了。”
璃人收了珍珠，问那蚌王道：“您老有何打算，继续留在溯游宫么？不过，潆洄辞天，溯游宫内女子的血统便断了，整个龙族与神界的时空联系也就消失了。不如，我送你去洛水。”
“呵呵，难得璃人公主有这份心呢。”蚌王笑道。“老太将归天命，就留在溯游宫吧。初次见面，老太没有什么留给少公子的。这剩下的七枚珠子，由少公子拿去吧。潆洄宫主的生平，可全记录在内呢。”
璃人从旁开口：“珠子都拿走了，那你的继任……”
蚌王笑说：“不需要继任了，璃人公主。神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啊，也许吧。”璃人勾起唇角，对洛寒说。“这七枚珠子，你就收下吧。是世间极为珍贵的药引呢。”
洛寒于是收了珠子。只是他在意的，不因为它们是珍贵的药引。
璃人走到香案前，点燃了三支香，拜了两拜，说：“溯游宫诸位，我以洛水神族之主——觞洛，洛水神族公主——璃人的名义起誓：定要西海龙宫，还诸位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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