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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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宫下设刑堂,暗堂,七宝堂三堂。其中刑堂主刑法,宫中子弟但犯宫规,总是送到此处审理。暗堂主杀,专接放不到明面上的生意。这二堂外人知道得很少,一般武林中言天水宫大多是指七宝堂,曾在江湖留下名号的几个子弟也皆是出自此堂。
七宝堂做的是买卖,光明正大的买卖,珠宝,机关,医药,保镖,只要你出得起钱,总能令你满意。要说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只是没人知道,这大笔的钱财大半是进了皇宫内库的。除了我和宫中左右二使。
说到左右二使,这二人在宫中地位颇有点超凡入圣的味道,其中一人连我这当宫主的四年来也只在刚进宫时见过一次,另一人倒是常待我左右,可惜万万不敢信任。乃是当今圣上放在我身边的监视器。
无咎师从宫中长老,接的是暗堂堂主之位。近年来,我时时计划着探探他对我的心思,可惜这人空长了一张冰山脸,我微一挑逗,脸就红得能烧起来,再一闪神,人就不知去向,待到第二天才重新出现在我面前。长久下来,这位仁兄的轻功越发见长,前一秒我还假装摔倒,心满意足地躺在他结实的怀里,下一秒,眼一花,人不见了,四处一看,一人影风一般往练功房而去。
如此榆木脑袋,实在令我遗憾!
此君的一切我都满意得很。脸部线条如刀刻般,额角下巴又圆圆的,眼睛深邃,亮恍恍的,我不止一次的表达自己对这双眼睛的欣赏,就算他说武功到一定境界的都有如此现象也丝毫不影响我的赞美。
可惜这世上并不是只我一人慧眼如炬,在四年里,被我亲眼看到的告白场面不下半百之数,人物身份包括丞相府里的丫鬟,暗堂成员,七宝堂顾客,各大臣家的丫鬟乃至春心荡漾的千金小姐。
这帮子人吃饱了没事干,看太多言情小说,对无咎这样兼具武功与相貌的人充满了幻想,上次那小姐怎么说来着:“奴家知道公子落得做人仆从必是有不得已的理由,若是公子不介意,奴家厚颜愿做知己红颜,也愿意随公子去那江湖闯一闯。”
真是!
啧啧两声,向青儿发表了如上感想,青儿笑说:“还不是公子想的好注意,叫人专写这种江湖侠客千金小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小姐从此抛了锦衣玉食随侠客双宿**远走天涯的故事。倒得现在江湖子弟倒有比官家子弟更受欢迎的趋势。无咎论相貌论武功都是拔尖的,这种情况公子实在怪不得别人。”
紫儿接道:“还有那断袖之癖,也亏公子想得出来,竟写得缠绵不休,爱恨交加,矛盾不已,两个男人的感情比寻常男女之间更惊心动魄,心有戚戚耶。”
得意的笑~~
不尽力发展**事业,怎对得起老天爷把我转换性别?
“紫儿,你不是不知道,公子只是嘴把式厉害,没见这几年来,出尽了招楞是攻不下无咎?”青儿嗤笑。
“好你个青儿,敢揭公子我的伤疤?看我无影手伺候!”我怪叫一声扑过去,没想青儿敏捷一躲,刚想转过身,换个方向再来,眼角瞄到无咎自门口入,心下一转,当下口里发出一声惊叫,人已是直直向下跌去。
在距离地面10厘米时,我的腰恰恰被搂住。娇笑着反手环上身后人的脖子,道:“无咎,青儿又欺负我。”
无咎淡淡看我一眼,道:“左使求见。”
同一把戏玩多了,效果是不大好的,惟独那一搂,每每在我算计之内。无论是我年幼还是如今的武功有所小成,他总护着我,不让我在他眼前受到一丝伤害。
左使每次找我都没什么好事。他是皇家的人,敢把他放这,就是表示有极度的信任。我乖乖的还好,要是有一丝异动,第一个截杀我的恐怕就是此人。
永远的棺材脸是左使的金字招牌,他一进门,气温立马低了不少,我缩缩脖子,嚷道:“紫儿,紫儿,加碳,公子我冷。”
“练武之人怎能如此怕冷?再说此时已是三月底,寻常百姓也早已脱下棉袄,唯有公子,棉衣棉裤还穿在身。”左使接过青儿奉的茶,**还未坐下,嘴里已是一连串。
斜在软踏上,扯过一缕头发,我卷啊卷。大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本公子身体虚弱不是练武的材料,左使不是早就知道?不像左使一身高深修为,寒暑不畏,一年到头总是那么几件衣服,也太客气了,虽说秋水宫是秦家人打理的,但左使也可做得三分主,区区几件衣服,就不用为宫里省了。紫儿,传我的令,将我前几天选的几匹布送到左使那。”
“是,公子。”紫儿脆脆地应道。
“公子…。”
“怎么,左使不相信本公子的眼光?老实说,不是左使,本公子还舍不得将那布送人。左使可知那布何来历?是鼎鼎有名的江南水莲布坊今年新出的颜色,那绿,嫩得滴出水来……”
左使起身一弯腰,打断我的滔滔不绝:“谢公子赏赐。”
这人,吃多了亏,学乖了,上次看不惯我上窜下跳的爬树,我硬是打下满篮的青梅亲自送去,看他酸的眼睛眉毛全皱在一起,心里那个叫开心啊。-
我笑得见牙不见眼,正待多说两句,闻得无咎低咳两声。好吧,公子我见好就收,不玩了。
“左使今日来是有何要事?”

“启禀公子,下个月二十乃是欧长肖的六十大寿,宫主已年过十六,按宫中规矩,是时候让武林认识一下今次天水宫宫主。”
“祝寿是吧?我记得欧长肖的欧家庄在杭州,紫儿,青儿,准备一下,明儿个就出发。”
“公子,贺礼还未准备,怕是来不及。”
“贺礼,小事,左使算无遗漏,肯定也为本公子准备好了。本公子说得可对,左使?”
“是,一应事物都已准备,公子就是想即时出发也是可以的。”
“这倒不用,杭州地灵人杰,得想想带什么东西去为好,对了,紫儿,把上个月做的那套软罗烟放进去,青儿,不要忘了本公子新打的头饰,无咎,你说我是带那把七星剑好呢,还是断肠?恩,或许还是星罗比较漂亮……”
“公子慢慢考虑,属下先行告退。”
嘿嘿,慢走不送!
欧长肖三十岁做的武林盟主,一做就做了三十年之久。。做了盟主,打打杀杀的事基本上就轮不到了,不小心在战场挂掉了,南楚武林还有没有脸混了?连自己的老大都护不住。欧长肖其人,武功并不出色,单就那一张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舌若灿莲,死了都能说成活的,当年黑白两道曾火拼过,就是这人,走南闯北,上了少林又去金玉满堂,马不停蹄地跑遍南楚十三郡,硬是说服黑白各大佬停战握手言和。这份能耐,也难怪稳坐盟主之位。
今次放出风声,过完六十大寿就退位让贤,武林大会随后在欧家庄召开。各路人马想必也是蠢蠢欲动。少林方丈圆惠大师德高望重,乃是此次呼声最高的人选,武当清风道长娥眉绝尘师太紧随其后。黑道方面,金堂玉堂虽平时不对盘,到底同属一家,经过内部商讨,决定力推金堂堂主,全力支持他问鼎盟主之位。
选出盟主之后的比武大赛想必也会是热闹非凡,各世家,名门大派都派出年青一辈高手,江湖独行侠也纷纷赶往杭州。比武大赛十年一次,赛中若是表现出色,一战成名天下知的情况不是没有先例的。
此时的我,就在往欧家庄的路上,边听着不时传来的情报,边吃着甜点。
念完少林可能出赛的人选,青儿好奇地问到:“公子,咱们宫里有没派人参加?”
“不是有本公子亲自前往了吗?”
“公子别说笑了,就您那身手,秋水宫怕是以后抬不起头做人了。”
“啥?看不起你家公子我?看无影手!”拈拈的手啪得拍上敢怀疑我的青儿。
青儿怪叫:“公子,你那手刚吃过云糖膏,往我头上蹭,待会儿招蜜蜂可别怪我。”
“不会洗洗的?笨!”
“三月的天下水还是很冷的。”
“咱们尊敬的左使大人曾经说过,练武之人怎能如此怕冷?”
“我不是公子的人吗?干嘛听左使的?当然是一切向公子看齐,公子怕冷,我坚决不喊热。”
啪得又是一下:“学会调侃公子了?”
青儿摸摸头,扁着嘴,委屈道:“哪敢啊。青儿只是表忠心而已。”
“忠心是吧,今儿个公子就给你这个机会,别说不给你表现。”撩起车帘,喊道:“无咎,今晚上的食物由青儿处理,谁都别插手。”
宿头是我故意错过的,前世的小说看了不少,露宿总是会有收获的。奈何一路上无咎安排得妥妥当当,算好了时辰赶路,一连几天,都是投宿在城里客栈。今儿个早上,我硬是赖着不肯起床,迟了两个时辰上路,终于错过了宿头,完成了露宿山林的心愿。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步,电视电影里一旦出现在山林过夜的镜头,主人公必是打来野生动物,就地解决,天然食品。大名鼎鼎的叫花鸡就是在此种情况下出现。
天色稍暗,无咎找了处地方将马车停下。青儿嘟着嘴找食物,无咎忙着生火,紫儿将地稍微打扫了下,搬出毯子让我休息。
不一会儿,青儿拎了两只兔子,一只山鸡回来。
我眼睛亮了亮,叫花鸡!
“公子打哪听来的,叫花鸡,从来没听过。无咎,你吃过吗?”
无咎摇摇头。
没关系,没关系,我做给你们吃。
“公子,你行吗?”
太伤人了不是?前世好歹也吃了不少了,这么点小事难得倒我?
指挥青儿找来水,挖出黄泥,拌了拌,再把马车上的香料等一股脑儿包起来,扔入火中。
“等着啊,待会儿谁都不准给我流口水。”
青儿手脚也是快得很,小半会儿,兔子已被开膛曝肚上了架子。手里不停的翻转,兔肉渐渐金黄,香味四溢。
“公子,你的叫花鸡要烤多少时候?”
我有点犯难,还真的不知道,不管,烤着吧,大不了焦一点,香。
两只兔腿,几块饼下肚,有点撑着了。
探头看看,叫花鸡还是没反应。
“公子,捞出来吧。”
也好,烤了不少时辰了,捡根树枝,拨拨,裹在外面的黄泥结成了块,四处瞅瞅,有无顺手的石头敲一敲。
“啪嗒”一声,黄泥块裂开了,旁边一块石头,是无咎仍的,黄泥里面的鸡重见天日——一只完整的山鸡。
回头对上青儿紫儿满脸的笑。
“那个,我去洗下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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