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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还等不及让她想明白走和留的决定,老天已经看不过眼,主动替她选好了路。这是她几日来的第N次忽然昏迷了,虽然平日里嗜睡成性,但她不至于糊涂到分不出睡觉和昏迷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的区别。伸手抚上额头,再次注意到指间那若隐若现的银光中依稀泛着黑,心头有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她该不是中毒了吧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还是不可小觑的,当第四个御医被阿逐的怒火瞪出内室后,这景沁宫便仿佛成了一个冰窖,冷的让人发抖。
“阿逐,姐姐不热。”所以别再瞪了。当然这句话只能放在心里偷偷的说。不愧是德妃的儿子呀,制冷能力比冰箱还强。
“姐姐,阿逐这就去找父皇,让他召皇叔来给你看病。”这群庸医,只会在一旁摸着下把的几根胡子探探脉,然后丢出一句,老臣惶恐,洛姑娘恐怕是中了不知名的毒。枉费他们自诩是北国数一数二的医者,竟然连什么毒都不知道。替骆映夕盖好薄被,逐景便疾步走了出去。吃力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眼前一黑,床上的人便又陷入了昏睡。
“她中了莫归。”再次转醒的时候竟到了次日,昏迷了一天,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便是阿逐担忧的小脸。身侧,是仍旧一袭白衣的王爷。
“莫归?”阿逐疑惑的看着他的皇叔,“毒吗?”
“你看她的十指,可有银光?”天人叹口气,度步至窗前才幽幽地开口,“莫归中毒初期与春晓一样并无异状,到了中期,十指便会隐隐泛着银光,再接着这光便会透出黑色,越到后期这黑色便会越明显,直至银光全部被吞噬,中毒之人便会在睡梦中死去。”
逐景倒吸了一口气,急忙拿起床上那个人的手瞧个分明。果然,指间有银光,已经隐隐透着黑意。姐姐这毒,竟然已经步入后期。“皇叔,你一定要救姐姐。”
“按时间推算,应该是在景儿生病这段时间里中的毒。至少还未到药石枉然的地步。”依旧对着窗外的风景,叫人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姐姐,是阿逐连累了你。”内疚地握紧掌心里的手指,姐姐一直在救他照顾他,而他竟没有任何能力去保护姐姐,还要让姐姐因为他而中了毒。
“莫归,只对女子有效。”天人的话犹如当头棒喝,砸得逐景满头星星。难道这宫里还有人想要致姐姐于死地?“皇叔,不论如何,您先救姐姐吧。”
“景儿,我必须带她出宫。”莫归,不是普通的慢性毒,而解药自然不是随便就可以拿到的。天人的回答让本已晕眩的逐景觉得似乎连银河都漂浮在了眼前,执起骆映夕的手,呆呆地看了很久。
“非出宫不可吗?”久久,才有一句自床畔人的口里冒出。窗前的人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看着阳光透过窗台钻进了这沉闷的内室,带来一丝光亮。
“皇叔,景儿只有一个心愿,请求您替我好好照顾姐姐,让她快乐。”最后一次把姐姐的手捧在掌心,想牢牢把这丝暖意记在心里。姐姐,如果宫外那个世界能够让你平安幸福,那么阿逐愿意放开你的双翅,让你自由飞翔。
昏沉地任人捉着左手,意识又开始模糊,挣扎着想要醒来反而觉得更加沉重。掌心里莫名多出的湿热感觉,令她不安,吃力地想张眼探个究竟,却又是眼一黑,躺了回去。
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了马车上。身旁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车轮碾过沙石的咕噜声。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处在什么地方。骆映夕盯着马车的顶棚,在心里默数着轮子的滚动圈数。倘若让岛上那只狐狸商知道自己居然生命垂危,一定会肆意大笑几声,然后暴怒地朝自己开吼吧。洗脑洗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是为了那表面上的安逸赔上了性命。仿佛看到了狐狸商那难得的暴怒狐狸吼,骆映夕轻笑出声。如果她死了,也算是件好事吧,至少他们这一代的责任就到此为止了,而他们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吧。

难道是人之将死,连想法都悲观了吗?举起手,对自己笑笑。如果真的死在了这里,恐怕丁某人就是拼尽了灵力也要挖她回去鞭尸吧。十五年,他们七个人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笑意从心底开始泛滥,她一直都知道他们的感情是闷骚的。所以,她要活着,即使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背负他们所要承受的责任,她也要好好活着。
所以你们慢慢的等待吧。大笑出声,她是要活着,但绝对不会劳心劳力地去做,所以这辈子估计他们都要跟她一样沉沦在责任的泥潭里。
“你醒了?”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大概是车里的人笑的太过张扬,天人探进头来询问。
“恩。我们要去哪?”全身没有力气,只能继续瘫着说话。
“解毒。”天人果然是天人,怎么笑都好看。忽然天人钻进车里,小心地将骆映夕抱起来,“今日便在此住下,明日再赶路。”温驯地点点头,闻着天人身上淡淡的药香,安心便油然而生。
七星岛
“什么?联系不上?”五张怒火冲天的脸直对着瑟缩在一旁的丁某人,实在很难接受某人自我开脱的供词。
“不能怪我,肯定是懒人洛把镜子弄丢了。”丁某人理直气壮地争辩道。
“是吗?那当初是谁恳求我们相信她的巫术,说是能够顺利、安全、准确的?”骆以介凉凉地开口。
“...是我。”顿时,丁某人往墙角靠了靠,似乎连身形都缩小了一分。
“那是谁念错了咒语,把洛送错了时代的?”狐狸眉毛挑了挑。
“...是我。”身形又缩小了一分。
“又是谁醒来后忘了联系洛的?”薄唇微扬,第三个人充满威胁的问道。
“那能怪我吗!谁让你们明知道我睡着了却为了自己保命,溜的一个比一个快,害我感冒的。”仿佛又充回了气,身形高大一分。
“哼,谁让你一开始弄错的。”丢掉指甲搓,第四只直接伸出指甲戳破某人刚充足的气,“那是谁感冒好后,跑去欧洲游玩。难不成也是我们逼迫的?”
“...是我。”继续往墙角缩去,丁某人又心虚地矮了几分。
“请问,又是谁在游玩回来之后跑去探险而忘了弥补自己一开始的错误的?”最后一张清秀的脸无辜地问道。
“那个...还是我。”丁某人彻底沦为了墙角的一颗小霉菌。
“那你说,是你的错还是我们的错?”不错,摆明了就是恐吓。
“呵呵...大哥大姐们,都是我的错。”这下连霉菌都要做不成了。
“那是不是该由你负责?”继续威胁。
“呜。我负责我负责,我立即去研究。”忽然大家觉得背上有丝发寒,互相打量了下,立即决定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扔到丁某人身上。
“那就全部交给你了。语毕,散会。”顾不上研究墙角那连霉菌都不是的某人,五只立即明智地决定拍案解散,各自离去。
“你们这是欺负弱小!”自墙角发出的抗议完全被无视,很快便又剩下空空荡荡的房子和还在与霉菌沟通的丁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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