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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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人村之夜
寒江反应最快,大叫一声“不好!”撒腿就往这边跑来肖力也迈开大步,拼命朝着牛娃跟前跑。
这当儿,只见巨蟒瞪大放光的眼睛,拂溜溜地吐着信子,威胁众人向它靠近。
车刚川见牛娃被巨蟒缠得满脸通红,喘不上气来,早被吓得眼泪直流,高声呼喊“牛娃!你挺住!挺住!快呀,掏你的武器!”
那两个猿孩儿,开始非常害怕,但很快就回过神来,随即拉开架子,准备搏击,尤其是那个猿孩儿哥哥,定了定神,突然撒丫子向巨蟒的尾部扑过去,扑到巨蟒身旁,猛地用左手揪住巨蟒的尾巴,把右手的食指狠狠**巨蟒的肛门,使劲搅动了几下。这一下子,奇迹出现了:那巨蟒浑身一阵颤抖,扭动腰身,把牛娃甩出去七八米远。与此同时,寒江与肖力手执木棍,狠狠打将过来,那巨蟒一见大事不好,猛地一缩身,“哧溜溜”窜进树丛,赶紧逃跑了。
众人见巨蟒逃跑了,才围住牛娃,问长问短,牛娃惊恐渐消,面有泪痕,幸喜没受一点儿伤损。寒江喜出望外,把牛娃搂入怀中,连连轻拍牛娃的后背,安慰他不要害怕。
车刚川抹去泪痕,笑了。那两个猿孩儿,也立在旁边,嘴里发出嗬嗬的笑声。只有肖力,手执木棍,又去草丛与树下察看,防备再有生灵袭来。
当他们一行六人返回猿人村落,太阳已经偏西了,他们带着不小的收获:车刚川抓住了一只刚刚会跑的白毛小兔儿,牛娃手里托着一个里面有五颗花蛋的鸟巢。两个猿孩儿呢,每人捉住一只手掌大的乌龟。猿人女首领看到他们笑着归来,也裂开厚厚的嘴唇,很丑地笑了。
晚饭仍然是烤肉。他们一共七个人,在屋门口坐下,围住火堆,大吃起来。肖力把自己的面包和榨菜送给猿人,自己撕吃烤肉。两个猿孩儿抢着啃面包,高兴得脸上放光。
夜幕降临了,繁星满天。屋子里有些闷热,大家都不愿意进去。于是,就从屋里找来干草,铺在门口,席地而坐,围着火堆说话。女首领有事到村子后面去了,两个猿孩儿好奇,挤在牛娃与车刚川中间,跟二人厮闹。
车刚川玩腻了,就提议讲故事。寒江让肖力讲一个,肖力起初不肯讲,后来见推不掉,就说:“我来讲个《劳山道士是,清清喉咙,就讲起来——
古时候有一个人,他叫王生,住在一个偏远的村子里。王生的家里很穷,读书时,连灯油都添不起。王生有一种学道的瘾,总是想出外寻仙学道,因为穷得连盘缠都没有,总也没有走成。后来听过路的人说,劳山是神仙洞府,上面有很多仙人,于是就与妻子商议,想卖掉妻子的银手镯当盘缠,上劳山去学道。他的妻子不信,阻止他,可他死活要去。他的妻子叹着气,把卖手镯的钱给了他,他才背上一个旧竹箧,里面装了几卷旧书与几件旧衣服,出发了。
后来到了劳山的山麓,在行人的指点下,攀上了一座秀丽的山顶。他在山顶举目四望,发现山间有一座道观,他高兴极了,赶紧走过去,又一看,看见道观的门楼上挂了一块木匾,木匾上写着三个篆字“虚空观”。虚空观不小,进进出出的道人很多,王生很胆怯,就挪着步子,一步步走了进去。进了四五进院子,人渐渐少了,只见里面松竹掩映,非常幽静。不多时,就看见一个老道士坐在蒲团上打坐,老道士的白发垂到肩后,胡子和双鬓也是雪白的,可是从颜面上看,却精神得很。王生见周围没人,就胆怯地走过去,给老道士施了一个肥礼,向老道士问起话来,老道士微启双目,手执拂尘,坐在蒲团上,回答王生的问话。问答了一会儿,王生发现老道士讲的话十分玄妙。王生在心里想,这一下可能遇上有道行的真仙人了,就脸上挂笑,请老道士收自己做徒弟。老道士想了想说:“我看你这样瘦弱,念几卷经还可以,只怕是干不了活儿,吃不下苦,耐不住寂寞。”王生怕老道士拒绝,就拍着胸脯回答:“不怕,不怕的。别人能干什么,我也干什么。”老道士摇摇头,没有答应收他为徒。到了傍晚,大约二三十个徒弟集合起来,齐齐向老道士问晚安。王生想了想,也混到徒弟们当中,跟着一起礼拜唱诺。就这样,他混在徒弟群中,留在虚空观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清早,老道士把刚刚爬起来的王生叫到跟前,交给他一把斧头,叫他跟随自己的徒弟们去半山砍柴。王生很高兴,以为老道士已经收下自己这个徒弟了,就随大家伙儿吃了早饭,提着斧头,走出山门,砍柴去了。
就这样,王生每天早晨随人进山砍柴,然后把柴背回观中,辛辛苦苦熬了一个月,手和脚长出了厚厚的茧子,王生觉得再这样下去太苦太累了,于是决定近几天辞别师父,回家去过穷日子算了。
一天傍晚,王生打柴归来,吃了晚饭,步履沉重地来到师父门口,想开口辞别,明天下山回家。推门进了师父的屋子,看见两个不认识的客人正与师父饮酒。这时候屋子里已经暗下来了,还没有点灯照明。王生正想开口说话,却见师父顺手拿起一张纸和一把剪刀,三剪两剪,把手中的纸剪成了一面圆圆的镜子,然后一扬胳膊,把这面纸镜子黏到墙壁上。转眼之间,纸镜子就像月亮那样放出清辉,人在下面坐着饮酒,就像坐在明亮清爽的月光下。
王生见到这一情景,非常惊异,就站在门旁,想继续看个究竟。其他徒弟听说了,也挤在门口与窗口看热闹。过了一会儿,一个客人说:“在这么愉快的夜晚,壶中的美酒,大家应该共享才是。”于是从桌子上拿起酒壶,给看热闹的徒弟们一一斟酒,并且让大家一醉方休。王生心里想:“一壶酒,让几十个人喝,怎么可能轮遍呢?”可是,客人执壶给徒弟们反复斟酒,酒壶里的酒流也流不完,一点儿也不见少,王生心里好生奇怪。
又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客人对老道士说:“蒙您赐给我们皎洁的明月,这么闷闷地饮酒太寂寞了,为什么不把嫦娥请来呢?”说完,就把手中的一条筷子“嗖”一下掷到月亮中。片刻工夫,只见一个美人从月亮上走下来,起初还不到一尺长,等她落到地上,已与人一般高了。这个美人轻盈极了,在地上翩翩起舞,还用清润的歌喉,唱了一支十分优美的歌儿。歌儿一唱完,她的身子就轻盈地离地而起,轻轻地落到酒桌上,大家正在惊疑之中,那美人渐缩渐小,最后变成了一条筷子。老道士与两个客人见状,都高兴地大笑起来。那个斟酒的客人说:“今天晚上太高兴了,趁着还没有喝醉,咱们到月宫里饮酒游玩一番,如何呀?”于是,三个人离开酒桌,轻轻地飞离了地面,身子渐渐缩小,飞进了月亮中。那些徒弟们抬头一瞅,师父与两个客人都坐在月亮中饮酒,连三人的头发与胡须,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又过了一会儿,月亮渐渐暗下来,屋子里黑成一片,徒弟们端来油灯一照,师父仍然坐在那里,客人已经不见了,桌子上的菜肴还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再抬头看壁上,那张圆圆的白纸依然黏在上面。老道士笑着问“徒儿们喝酒够了吗?”徒弟们都说“够了,已经喝够了。”“喝够了就早早睡去吧,不要误了明天砍柴。”徒弟们答应着,就散了。王生见了,心里很是羡慕,回家的念头只好打住,不向老道士提了。
又过了一个月,王生感到苦不能忍,而老道士并没有传给他一个法术,他的心里已等不及,就走去向老道士辞行,并说:“徒弟我跑了几百里,来山上拜师学艺,纵然得不到长生不老的仙术,哪怕学到一点儿小法术玩玩,也可以安心了。现在,已过去了两个月,徒弟我只会早出晚归砍柴而已。过去我在家中穷是穷,可没有像现在这样苦过。”
道士听了,笑了笑,说:“一见面,我就说过,你受不了苦,果然是这样。好啦,那你就下山吧,明天早上,打发你走得了。”
王生一听,心里想:“这下可完了……干脆,我厚厚脸皮,就直说吧……”
王生赶紧施礼,说道;“师父呀师父,弟子我也受了两个月的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呀,请您老人家教给我一个小法术,也算弟子没有白上一趟劳山。”道士含笑问:“那,你想学什么法术呢?”王生说:“我几次看见过,师父您从容地从墙壁上进进出出,好像什么都挡不住您,如果把这个法术传给弟子,我就心满意足了。”道士一听,想了想,就笑着答应了,于是,压低声音,告诉了王生一个秘诀,王生刚把秘诀念了几遍,老道士就说:“你站远一点,试试过墙的法术——口中念秘诀,不要害怕,一低头,就能穿过墙壁。”
王生将信将疑,走到离墙十步以外,口中念着秘诀,抬起脚,冲着墙,就奔了过去,果然,那墙壁竟然空虚得很,好像没有一点儿东西隔着,王生一回头,他自己已经到了墙的另一面。王生心里高兴极了,就再一次拜谢师父。老道士说:“你回去以后,要洁身自爱,不然的话,这个法术是不灵验的。”老道士给了王生一点路费,就把他打发下山了。
王生回到家,高傲得很,逢人就自吹自擂,说自己遇到过真正的仙人,学到了真法术,连坚硬的墙壁都不能阻止,人们以为他说胡话,都不理他。他就回家跟自己的妻子吹嘘,妻子却连连摇头,一点儿也不相信他的话。王生就说:“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演示演示,从墙上穿过去,把邻居的不管什么东西偷过来,你就相信了。”他的妻子仍然不相信。
王生很生气,就气鼓鼓地走到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离开墙壁几尺远,然后使劲朝着墙壁冲上去——“嘭!”王生的头碰到墙壁上,“扑通!”王生就摔倒在地。他的妻子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他,一看,王生的头上渐渐隆起一个鸡蛋大的疙瘩。
王生的妻子一边给他揉疙瘩,一边磨叨:“什么‘遇到仙人’了,我看你的脑子出毛病了!”
王生听了,又是气,又是愧,一片声地骂老道士骗了自己。
肖力的故事刚一讲完,大家都笑了,两个猿孩儿看到大家笑,也跟着呵呵傻笑。
“这个故事说明了一个问题,”寒江说,“凡事都不能打歪主意。只要念头一歪,不论什么事儿都搞砸了。”
“王生真活该,把脑袋撞个大疙瘩。”牛娃说。
“王生想穿墙偷东西,撞死都活该!”车刚川说。
肖力停顿了一会儿,斯条慢理地说:
“这个故事当然招笑,但是,故事中也藏有一些道理,实际上,王生这样的人到处都有——不想下苦功夫,只想偷奸取巧,刚刚懂得了一点点东西,就琢磨着去干邪的,歪的,这样的家伙,没有不碰壁的。”
“碰壁还是小事,如果是干大事业,更不能怕吃苦,走捷径,正事歪干。王生这样的人,一辈子也成不了大气候……”寒江伸了一下腿,边想边说,“我很佩服西方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他为了把天上的火种引到人间,为人类造福,竟然冒着被上帝严惩的危险,最终还是从天上盗下火种,让人世间获得了温暖,吃上了熟食。而他自己,却受到上帝严厉惩罚……”
肖力说普罗米修斯的精神真伟大,中国就缺普罗米修斯的盗火精神。
女首领还没有回来,两个猿孩儿累了,歪在地上睡着了。
车刚川听着听着,眼皮发涩,昏昏欲睡。
牛娃在朦胧的星光中睁大眼睛,静静地听着寒江与肖力关于普罗米修斯的对话,心中如有所悟。
后来女首领回来了,把猿孩儿兄弟抱进屋里睡去了。寒江和肖力不想进那座半埋在地下的屋子,就商量好,二人每两小时一班,轮流睡觉,先由肖力暗中执着棒子,坐在篝火旁当守卫,不断往篝火上加木头,寒江跟牛娃与车刚川偎依在一起睡。
牛娃躺在干草上,听着四周不时传来动物的低叫声,望着满天眨眼的星星,又瞥了瞥星光下简陋的猿人村落,心里渐渐升起一种悲凉的落难感,还有说不出的旷远、荒蛮、隔绝,各种感觉交织在一起。不多一会儿,牛娃脑子犯困,眼皮发沉,进入了梦乡……

原野上天亮得早,刚刚凌晨四点多,东方就放亮了。猿人村里已有飞鸣的鸟声,猿人们的走动与喊叫声,树叶的沙沙声。寒江把大家叫醒,四人一起走到村后,用头盖骨碗舀水,每人都擦了一把脸,喝了半碗溪水。因为今天要离开这里返回洛阳,所以四人回到女首领的大屋子前,把所有带来的食物都放到火堆旁,让大家一块儿吃。与昨天一样,猿孩儿哥俩与女首领吃寒江他们的食物,寒江他们吃现烤的兽肉——虽然有些腥,却也能填饱肚子。
这时候,昨天那七八个打猎猿人,正手执打猎用具从身旁走过,寒江与肖力交换了一下眼色,立即站起来,与那个络腮胡子打手势,意思是想一起去打猎,费了好大劲,猿人们才弄明白。
寒江他们整理好随身衣物,向女首领告辞,女首领已明白了这四个人要走的意思,点头同意了。
寒江他们走出村子,两个猿孩儿也一起跟着走。又费了好大劲,才把猿孩儿哥俩留住。走出很远了,回头一望,女首领和两个猿孩儿还呆呆地站在村口——也就是濠沟边上。其他猿人,也站在濠沟边目送。
寒江一行四人跟在打猎的猿人的后面,先是朝东走,然后拐到了东北的低矮山冈下。山冈一带有成片的矮树林,也有灌木丛,还有一片一片的杂草地。野兔、山鸡、羚羊、狐狸、獾子、黑貂这些小动物,不时在身边出没。牛娃与车刚川,已经吸取了昨天的教训,虽然仍在追赶小动物玩,却不敢再离开大人二十步远了。
一路上,猿人一一检查他们挖的陷阱,从一孔陷阱中捉住了一只肥大的野兔。过了一会儿,又从另一个暗阱中逮住了一只翎毛非常美丽的山鸡。
牛娃和车刚川非常兴奋,眼睁睁看着猿人们捉兔子,逮山鸡,也叽叽呱呱地闲扯:
“咱们学校——不,就咱们班,要是把这些野兔和野鸡养起来,那该多好!”
“同学们可以在课余时间去喂鸡、喂兔子。”
“兔子咬人吗?”
“急了当然咬。”
“野鸡的尾翎太漂亮了,我想学唱戏的,把尾翎插在头上……”
“哎呀,快看!一只刺猬!”
“该死,我踩了鸟窝……”
肖力见牛娃和车刚川玩得兴奋,又要脱队,就高声喊:
“喂!注意脚底下,不要踩住蛇!”
“知道!”
寒江也大声喊:
“前面地形复杂,注意危险!”
“知道啦!”
就在这时,东面发出了猪崽的尖叫声,狩猎猿人们循着声音,都向陷阱那边跑去。寒江四人也跟着跑过去。
附近的矮树林突然发出急匆匆的声音,听不清络腮胡子猿人突然大喊了一句什么话,所有的狩猎猿人立即紧张起来,一个个操起木棍、木柄石斧与石块,拉开架势,准备迎击野兽。
寒江和肖力见势不好,立即大声喊叫着,把牛娃与车刚川拦到身后。
寒江顺手操起木棒,准备迎击野兽袭击,肖力也把一块尖石握在手里。
猛然间,一头长着两颗大獠牙的野猪突然钻出矮树林,向猿人们直冲过去。猿人们不愧是打猎高手,就在野猪冲到距离猿人们二十步远近的当儿,猿人们不失时机,把手里的尖石、短棍狠狠砸向野猪,让野猪不得近身,并把野猪围在中间,用木柄石斧、骨棒击打野猪。野猪听着猪崽的尖叫,急得发疯,“嗷——”一声长嚎,寻机扑向一个矮小猿人,那个猿人招架不住,“扑通!”被撞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挣扎,已被野猪在肚子上猛地咬了一口!这一咬可不得了,矮小猿人的肚皮被咬开,连肠子都咬出来了。猿人惨叫了一声,在地上又是翻滚,又是挣扎,那情景十分可怕!其他猿人见状,都红了眼,围住野猪,石斧、骨棒齐下,把野猪打得倒在地上,络腮胡子最勇敢,他把一块石头狠狠砸向野猪的脑袋,才把野猪杀死。
牛娃与车刚川说到底是孩子,看见这种突发危险,吓得躲到寒江与肖力身后,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阳升到了天的正中,猿人们掩埋了同伴的尸体,把咬死同伴的野猪扔到了暗沟里。
当猿人们就要离去的时候,寒江走向络腮胡子猿人,把挎包送给了他,并向他道谢。络腮胡子面无表情,口中的话根本听不懂。
寒江不甘心,用手指指北面的高山,又向猿人打手势,意思是问“这里是什么地方?”络腮胡子傻愣愣地听了半天,后来终于弄懂了,也用手指指森林覆盖的高山,口中吐出两个含混却让人能听明白的字音:“邙——山——”
“啊?这里就是邙山?——五十万年前的洛阳?”寒江大吃一惊,转身向着肖力他们三人,“我们……咳,原来没有走出洛阳地界!”
“非常可能,我们转换了时间,但没有离开空间。”肖力若有所悟。
“那,我有五十万岁啦?”车刚川想了想,总也弄不明白。
“你还是十一岁。”牛娃一脸神秘。
那七八个打猎猿人,已经走出很远了。
“咱们赶快回去吧,再碰到危险,可就没救了。”寒江说。
大家都大声表示同意。
牛娃掏出龙筋圈儿,低声念动秘诀,神秘的蓝色把四人遮盖住了,四人就像来时那样,又乘着时空天梯,返回了洛阳。
白天平夫的病又有些发作,出现了乏力、低烧、脾大,把方芳愁得什么似的,晚上给平夫喝了龙筋圈儿泡的水,才控制住了。
晚上,熄灯躺下了,牛娃却睡不着,心里老是想着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儿。这次通过时空天梯进入原始社会,见到了二龙戏水的壮观场面,牛娃对龙的神通有了新的了解。牛娃在心里琢磨着:“如果能从天上弄到一块龙肉,哪怕有一小块也好,给平夫吃了,他的病就会彻底好了,可是……会触犯天条,会受惩罚的呀!能想出别的办法吗?……噢,对了,我问问仙牛吧。”牛娃的心里突然一亮,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拧亮台灯,掏出牛黄宝珠,把它托在手掌上,低声说:“牛黄宝珠,快显灵,我要见牛公公!”只过了十几秒钟,牛黄宝珠就放出七彩光环,光环中出现了仙牛的幻影。
仙牛的嘴一张一合,说话很慢:
“噢,牛娃,你找我吗?好孩子,你做的事儿,我全都知道。你想干成一件大事,这很好。可是,好多事情,干起来就会知道,是很难的。”仙牛慢吞吞地说着,让牛娃感到很亲切。“你人小有志气,也有灵气,还有一股子犟气。你想把龙种弄到人间,治疗人间的顽疾,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玉帝绝不允许这样做,天上已有几千年,不让真龙在人间出现了。上次你被坏人绑架,那是一次劫难,也是对你的警告。”仙牛略作停顿,又说:“劫难,你明白吗?那是天上的规矩——谁违犯了天意,就要遭受苦难。昨天,你带人回到五十万年以前,让人知道了龙的神功,这也是违犯天意的,所以,你被巨蟒缠身,又遭了一次劫难。”
“牛公公,我做的事,心里想的事,玉帝会知道吗?”牛娃有些担心地问。
“噢,可能玉帝还不知道。但是,天上有专司命运的仙女,她们是知道的,你如果不犯大错,她们不会去报告玉帝的。你两次遭劫难,命运仙女都把它记下来了,对你作了两次警告……牛娃,好孩子,你的命中要遭九次劫难的。”
“啊?为什么我要遭九次劫难?”牛娃一听就急了。
“好孩子,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也是天机,不可泄露的。”
“那我以后怎么办呢?牛公公,你给我出个主意好吗?”
“主意嘛,我还不如你呢,因为,你是一个勇敢、有头脑的好小子。主意要自己拿。你的命中,总要干成一番事业的。刚才,我正好碰见了命运仙女,向她问过你的情况,仙女对你很友好,她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命运仙女保护我?”牛娃非常惊讶。
“是的,她虽然保护你,可也不敢违犯天意,所以对你进行了两次警告。”
“那以后……该怎么办……才、才好呢?”牛娃有点结结巴巴。
“以后的事儿,还是靠你自己。噢,对了,根据你在人世间的表现,我再把我的真功——银河神功——传授于你,这样的话,你就会对付更大的困难了。”
牛娃点点头,屏住呼吸,照着做了。
“好,让我给它施施法。”仙牛刚说完,幻影与七色彩虹都不见了,牛娃手掌上的牛黄宝珠突然放出异彩:宝珠由黄变红,由红转蓝,由蓝转绿,由绿转紫,由紫转青,由青转橙,最后又转回黄色——一共转换了七种颜色,最后又放出一圈儿彩虹,彩虹中间,仙牛的幻影又出现了。
牛娃惊奇得张大了嘴巴。
“好啦,你把宝珠收藏好,你想干什么,就对宝珠说,宝珠会帮助你的。记住,你只能用它干对人间有益的事,干错事、坏事,它是不灵的。再见!”
仙牛刚说完,幻影和彩虹都消失了。牛娃看着宝珠,愣了好久,才如梦初醒。牛娃心中高兴,灵机一动,坐直身子,想试一试牛黄宝珠是不是灵验,就说:“牛黄宝珠,快显灵,我想有一本《小小汉英词典》!”
突然,牛黄宝珠重新放出七彩光环,牛娃的心里正忐忑着,觉得有什么东西掉在腿上,一看,真是一本《小小汉英词典》!
牛娃非常兴奋,躺在床上,翻开小词典,查了几个单词:银河、牛黄、警告、劫难,知道了英文怎么发音。后来想到明天要上课,不能误了起床,就拧灭台灯,甜甜地入睡了。
有一天自由活动时间,牛娃和武小勇、欧阳平夫正在操场上玩单杠,车刚川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对牛娃说:
“牛娃,我、我想好了,咱俩的手工劳动,就用黄胶泥,捏、捏这么大个二龙戏水,怎么样?”车刚川边说边比画。
“戏水?水……怎么个捏法?只能是二龙戏珠!”牛娃翻翻眼皮,边想边说。
“嗯?对对对,二龙戏珠好!”车刚川脸上放光。
“咱们一块儿来捏好不好?人多力量大,捏得大一点,拿出去展览,多么气派!”武小勇想参加进来。
“我也参加。”平夫也说。
牛娃点点头,同意了,却又眉头一皱,迟疑地说:
“你们两个没有见过龙,怎么捏呀?——这样吧,我陪你俩去对面,进洛阳龙展览馆,你俩再看看龙的化石,然后想想正月十五闹龙灯的龙,心里有了数,就会捏了。”
“太好了,太好了!”武小勇和平夫拍着手说。
然后,四人离开操场,就朝展览馆走去。
到了展览馆门口,正好碰见那个面熟的技术员。技术员一见牛娃来了,笑了笑,问道:
“你们几个,是不是还想看龙化石?噢,还没有正式开馆,倒是可以进去,只是别乱跑,别动手乱摸。”
“我们看看就走。”武小勇乖觉地回答。
于是,四人被放进了展览大厅。
“哎呀,真大!多可怕!”武小勇还是第一次看见架起来的龙化石,很是吃惊。
“龙不可怕,它能做很多对人类有益的事……”车刚川像一位小老师一样,给武小勇介绍。
“你又没见过真龙,怎么知道得那么多!”武小勇反驳说。
“我——”车刚川正要解释,被牛娃用眼色制止了。
“龙嘛,它是一种神兽,”牛娃介绍说,“过去肯定是有的,它也像恐龙那样,后来都消失了。听说,中国猿人就见过真龙,所以口口相传,一直传到今天——也就是闹元宵时耍的那种龙——不过是真龙的影子罢了……”
“那我们……就照着闹元宵的龙……来捏吗?”平夫迷惑地问。
“当然,可以去想象,也可以参考画册。”牛娃说。
“嗨,别那么笨,我一想,就可以捏出来。”车刚川一扬脑袋说。
“别吹牛!”平夫说。
“不要乱吵。今天,咱们在这里观查龙化石,会有好处,脑子里先有一个印象,然后再回去捏。”牛娃说得有理有据。
这时候,那个技术员在远处喊:
“不早啦,你们吃饭去吧!”
“我们马上就走!”武小勇高声答应。
武小勇与车刚川一边打闹,一边往门口走,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颗图钉上,“妈呀!”武小勇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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