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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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封告急文书飞向洛阳,虎牢孟津失守,胡海儿回撤。本来胡海儿率兵前去是要占领河东要地,可等他们到那里时,胡骑已先行占领了那里。胡海儿只得急忙撤兵,在撤退路上又遭受胡骑连番突击,损失惨重。
于是乎,小扎尔密部众横扫河东,进攻原州,原州守将强令车骑将军张达出城迎敌,张达告诉他,兵太少,不能去,守将不听,强迫张达出战,结果全军覆灭。张达被俘后投敌,反而带领小扎尔部的人马攻陷了原州城,此后,各地守军相继迎战,没有一个能够取胜。
七天后,巴骇部密攻下大震关,将弘州洗劫一空,随后小扎尔密部连克介休,晋州,汾州、晋州、潞州,相州、蒲州,岐州、泾州,青州,北方城镇除陇西几处孤城外,皆陷于敌手。
在无数旗幡的簇拥下,小扎尔密的的全部人马终于集结于洛阳。此时,洛阳周边的胡骑已增加到几十万,漫山遍野,全是黑压压的胡骑兵,关中地区的人们又开始惊恐万状。
这些日,楚曼君马不停蹄,不断忙碌着,大到军队训练,粮食储备,小到城内治安,修补城墙。所有问题都需要他作决断,在这半个月里,他没有假日,没有休息,因为他知道,他正在和时间赛跑,多争取一点时间,多做一点事情,胜算就多一些。
到小扎尔密大军全部到达洛阳城下时,城池的防卫基本就绪,各大小关隘,要塞据点,都安置了人员防守,所有抽调的军队基本训练完备,士气日渐高涨,人人摩掌擦拳,跃跃欲试。
小扎尔密伫马于一个小山坡上,向对岸眺望,看到那古老的城墙,看到那古老洛阳城,看到那洛阳城下那连绵不绝的旗帜,心中生出无限豪情。他感叹道:“多少年啊!父亲,我们又回来了!”
同时,楚曼君在城头上举目看去,但见一条洛水浩浩荡荡,贯通南北,河上我军的艨艟斗舰,成千累万,旌旗招展,仿佛云霓;江水两岸,无数敌军帐蓬连绵不绝,犹若汪洋大海,双方隔着洛水水森然对峙,空中黑云如阵,低低压着城头。报晓刁斗携着晨风,自城中悠悠传出,此时间,胡人大营的号角声也响起来,两种声音此起彼伏,在大地上来回激荡。
洛阳小湾地的“祥福顺”米号本是个宽敞的四合院,由于朱烁部进驻,这里成为大将军临时行馆后,店主一家和男女用人都被挤到一处,就连小姐与丫环也杂处一室。夜半时分,好不容易等到官军们都熄灯睡下了,小姐由丫环陪伴到户外小解。此时风停云散,月明星稀,史鑫酒喝多了,碰巧也起夜出来,与小姐不期而遇,见小姐面容娇美,带着七分醉意,扑上去把小姐抱在怀中:“哈哈,小妞儿!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你快放手。”小姐连连挣扎。丫环连连呼救:“快来人哪!有人抢小姐了,老爷、夫人快来呀!”史鑫大怒,一脚将丫环踢飞,他乃降龙伏虎的武将,丫环弱柳柔花,怎禁这千钧力气的一脚,登时口吐鲜血,倒毙于雪地上。此刻,小姐见此情景,吓得花颜失色,毫不反抗之力,史鑫就像夹面袋一样把她弄回房中。
侍卫被呼喊声惊醒,他点亮油灯,见史鑫把一女子放在炕上就扒衣服,忙问道:“史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滚你的,外屋侍候,老子要干好事。”史鑫哪听得见侍卫的话,三下五除二,扯下了小姐的衣裙内裤。
侍卫这时候是清醒的,他上前阻拦道:“史将军,您喝醉了,这可万万使不得,军纪律条不容啊,这可是死罪呀。”
“滚你妈的蛋!”史鑫欲火冲天,不理会侍卫的阻拦,一把侍卫推出去,自己便动手脱衣服。此时,店主夫妇已寻到外间屋,掀开门帘,看见女儿赤条条躺在炕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女主人的不由号啕出声:“我那苦命的女儿呀!大将军,你行行好,求求你放了她吧”
店主则扑进房,抱住史鑫的腿,哭道:“大将军,我孩子才十三岁,千万饶了她吧。”
史鑫此刻欲火烧身,哪管许多,只恨店主碍事,又飞起一脚,正窝在店主心口,店主哼叽几声,双手一摊,一命呜呼。女主人见丈夫丧命,扑到尸体上放声大哭:“天哪!这是什么世道,未受胡人欺,先遭官军害,老天爷啊!我可怎么活呀!”
米号老家人义愤填膺,打开院门冲到街上,手中提着一面铜锣,狂敲猛击起来:“各位街坊邻居老少爷们,官军为非作歹,踢死我家老爷丫环,又要糟蹋小姐,大伙看在以往交情份上,出来主持一下公道吧,出来救救小姐吧!。”
人们是胆小怕事,可是老家人到处呼叫,使他们把积郁了半夜的怒气,像火山爆发一样发泄出来。转眼,街上集聚了上百人。他们有的敲着铜盆,有的拿起锄头,木棍,发出震天动地的狂呼:“快交出小姐,给死者偿命。”
史鑫肆无忌惮地在小姐身上发泄兽欲。侍卫急得跳脚,不住哀求道:“史将军,众怒难犯哪!你还是收手吧!”
史鑫提上裤子,横眉冷对道:“怕什么,不就一百多人捣乱吗,传我将令,集合队伍,将这些反叛者乱刀砍杀。”
朱烁这时出现在门前,他怒道:“大胆!你还嫌乱子闯得不够大吗?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史鑫方开始感到有些不安,他陡然一震,单膝点地,连声说道:“属下愚顽!属下该死!惊扰大将军好梦,末将罪该万死。只是对这些穷百姓,莫如杀了痛快。”

“混话!国法森严。太子得知,你全家还想活命吗?”朱烁大怒,但转念一想,史鑫是自己人,杀了他,谁还为我拼命,他当下授意史鑫道:“快把姑娘送出去,以免事态扩大。”
“末将遵令。”史鑫吩咐侍卫照办,侍卫当下把小姐扶起,帮她胡乱穿好衣服,把她送出门外。面对黑压压愤怒的人群,侍卫有些胆怯。他把小姐往外一推,紧张地对外面愤怒的人群道:“人交给你们了,你们快都散去吧。
小姐一头扎进母亲怀抱,哽咽着泣不成声:“母亲,女儿无颜再活于人世了。”
“怎么,他们把你?”母亲还残存一线希望,此时希望破灭了。
“母亲,您莫要问了,多多保重吧。”小姐说着推开母亲,一头向石墙撞去,顷刻间香消玉殒魂归地府。
老板娘扑过去抱住女儿尸身,大哭道:“我的孩子,你们父女都去了,还叫我怎么活呀!”她看到地上有一把刀,她拾起来横向颈部,自刎而死。
米号一家三口,转眼间死于非命。人群震怒了,纷纷拾起地上的刀枪:“杀呀!为死者报仇。你们这君当兵的比胡人还狠,我们拼了!”
史鑫部官军在门前设下防线,与百姓刀枪相对。侍卫高声警告:“百姓们退后,别再过来,当心性命。”可是,群情激愤,哪里管这么多,后面的如潮水向前涌,前面的被推着压过来,眼看就要冲垮官军的防线。
侍卫一看形势不妙,一溜烟跑回房内,向朱烁和史鑫告急:“大将军,百姓就要冲入院中,快拿个主意吧。”朱烁此刻也无招法,只有埋怨史鑫道:“这如何是好?你闯下大祸了。”
史鑫也有些六神无主,但他依然嘟囔着说:“怎么办?咱们干脆大开杀戒吧,就说他们是胡贼同党。”朱烁一愣,认为这个主意可行,欲吩咐下去。
而就在这时,不知何故,外面突然静下来。三人甚觉奇怪,派侍卫出去打探,侍卫一看,方知是胡寄尘,楚曼君、秦牧等人到了。
百姓中的长者正与楚曼君交涉,老者道:“大将军,官军如此胡作非为,焉能抗击胡人?国法森森,律例如铁,将军若能为民做主,我等当然不再闹事。”
楚曼君毫不含糊,他正色道:“列位父老乡亲放心,本人身为此地最高长官,一定会把杀人凶手擒获,明正典刑,为死者申冤,以正国法!”
长者不放心,又问道:“殿下,你不会徇私枉法?”
楚曼君厉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是谁,我决不会姑息。”侍卫听到此处,急忙回去报信。史鑫一听如意要严惩凶手,不免发慌,求援地对朱烁说:“将军,这便如何是好?您可要为末将做主呀。大将军,救我一命啊!”
朱烁心里也发怵,他道:“而你所作的事使民怨沸腾,你这事被抓住把柄,我亦无能为力。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解决吧”
史鑫一听,哀求道:“大将军,您就眼看末将人头落地吗?我死倒不足惜,只怕无人再肯为你舍死效命。”朱烁无语,却饶有兴趣地打量史鑫身边的侍卫。史鑫明白时间紧迫,楚曼君一进来他就没命了,便抄起双刀,大怒道:“事到如今,我只有拼命杀开一条血路,去投胡人了!”
“你能杀得出吗?”朱烁反问,“秦牧在那里!你是秦牧的对手吗?”
鑫被朱烁这话一激,心里有些气馁,但一股无名的愤怒从胸腔腾起,他又抄起双刀,恶狠狠地道:“我不管了,杀死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反正我不能坐以待毙。”
“算了,你此举实乃下策。”朱烁淡淡一笑,面容又和缓了下来,他有意无意之间向史鑫身旁的护卫,目光中满是深意。
“大将军,那么何为上策?”史鑫已急得七窍生烟,一见事情有转机,连连哀求道:“大将军,救我一命吧!如意一进来,末将就没命了。”
朱烁沉声道:“如今只有李代桃僵这个办法了,你明白不?”
“大将军的意思是?”史鑫眼睛一亮,已有几分明白,用手一指侍卫,期待朱烁的回答。侍卫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身子往后一缩,心里慌道:“史将军,大将军,你们想怎样?”
朱烁向史鑫使个眼色,史鑫会意,上前按住侍卫,倒剪双臂绑起来。侍卫脸色变得煞白,他挣扎道:“史将军!你不能如此对待我,我可救过你们性命!”
史鑫看着他的眼神,手下意识地一松,但他一想到不杀侍卫,自己性命难保,当下一狠心,劝说道:“兄弟,没办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今天这事除你替代我,是无路可走了,只有委屈你了。”
“不!我不能死,我家中妻儿老幼,我死了,他们怎么办?”侍卫不停挣扎,史鑫有些制不住了。
朱烁走近前冷冷地看着他,眼中有锐利的冷光:“放心,我会给他们重金,让她母子一生享用不尽,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不,我不,我还不到三十岁呀。”侍卫仍不肯就范,不停挣扎。
这进,门外传来如意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史鑫大急,他慌里慌张道:“大将军,怎么办?”
朱烁点拨史鑫道:“不能让他说话。”史鑫心领神会,抠出侍卫舌头,钢刀一闪,齐根斩断。侍卫满口流血,呜呜哇哇一个字也说不出。
如意、秦牧,楚曼君、胡寄尘等人步入,见此情景,秦牧问:“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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