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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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五更时分,楚曼君方才打了个盹儿,迷糊未久,便听有人敲门,欧阳鹤也被惊醒。楚曼君心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莫非是欧阳玉来试探我们是不是睡在一起?”想到这里,楚曼使个眼色,欧阳鹤脸一红,披衣出了书房,燃起烛火,楚曼君一瞧欧阳鹤,见她新睡初醒,面如桃花,黛发散乱,见了他来,眉间流露出娇羞之色,楚曼君一时恍惚。
正恍忽间,忽听那敲门人道:“将军伤还好么?”楚曼君听出是宋忌,忙道:“还好。”宋忌咳嗽一声,道:“昨日一战,大家都没睡好,只是事情急迫,不得不扰将军清梦?”楚曼君奇道:“什么事?”宋忌叹了口气,道:“小扎尔密大军又在城下叫阵,还请将军登城。”
楚曼君吃了一惊,心道此事不可不去,道:“你……你先去,我立马就来。”宋忌应声退下。楚曼群急忙披衣而起,温柔地对欧阳鹤道:“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欧阳鹤深深看他一眼,披衣而起,走到他身前,低声道:“你……你千万保重。”
楚曼君一回头,就看见那双明眸蕴着一抹娇羞和一抹浓愁,更有款款深情,心中波澜起伏,猛然挥手,便将她搂入怀中。
欧阳鹤啊的一叫,微微一挣,但觉楚曼君的臂膀坚硬如铁,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涌来,她的娇躯立时微颤起来,芳心内似有一只小鹿乱撞,便软倒在他怀中。
软玉在怀,更有一股似花似露的甜香自她秀发内和衣领间幽幽传来,楚曼君雁愈发如醉如痴。她一触到他火热宽阔的胸膛,却觉羞不可抑,嘤咛一声,抬起头来,道:“我不想让你有丁点闪失!”
这娇声轻唤,,楚曼君猛然惊觉城下有人叫阵呢,于是不再多言,点点头,放开欧阳鹤走了出去。
楚曼君随宋忌登上城头,众将早早到了,各自戎装整肃,便是胡寄尘也身着盔甲,与朱烁、谢海石守候一旁,唯独不见秦牧。
此时天色已明,只听一缕胡笳悠悠忽忽,似从大地深处升起。楚曼君向那胡笳起处极目望去,只见西北山丘之上,无数帐蓬随着山势起伏,一阵肃杀秋风掠过,营头旌旗猎猎有声。
忽听一阵牛皮鼓轰然鸣响,无数人马从胡兵大营内潮水般涌出,在枯黄的茅草间,分三队一字排开,每队约有万人。铁马秋风此起彼伏,嘶鸣不已。
猛然间,鼓声略略一歇,重又响起,只见数千名胡人战士推着巨大云梯,沿坡上行。楚曼君瞧见,传下号令,城头千百张强弓巨弩搭上粗糙的洛阳条石城垛,投石机盛满尖锐大石,系着滚木的绳索则被崩得笔直。
云梯离城墙还有三百来步,胡人阵中发出一声喊,震天动地,云梯移动转疾,逼近城墙。楚曼群令旗一挥,箭弩锐响,滚木轰鸣,强弩锐箭贯穿皮制的胸甲,铜盔在飞落的巨石撞击下凹了下去,胡兵军阵血肉横飞,染红青青蔓草。滚木撞翻云梯,将推动云梯的士卒压在下方,嘶声哀号。
胡兵冒矢强攻,久而久之,渐呈溃势。守军士气大振,一名壮士猛地跃上城头,将“楚”字大旗迎风挥舞,城头士气更为之一壮。
忽听“咻”的一声,箭影骤闪,那名壮士身上添了个窟窿,旗子脱手坠下,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跌落在沾满鲜血的荒草间。
城头守军一时噤声,放眼看去,只见城下立着一匹黑马,马蹄飞扬,鬃毛忿张,鞍上一名蓝袍将军,手挽巨弓,遥指城头。只听“咻”的一声,第二只箭又到了,这箭射透一名发弩的守军,其势不止,没入他身后同伴的心窝。
朱烁大惊失色,喝道:“岂有此理,这箭怎么来得……”要知那胡人所在之处离城头约莫六七百步,何况以下抑上,要射到城头,非得有射出千步的能耐不可,除了洛阳城头一张十人开的破山弩,寻常强弩休想射得这般远。
众人话音,第三支箭已到了,这一箭却是直奔楚曼君,敢情城下胡兵见他立身帅旗之下,顿生杀敌杀王之想。众将呼喊不及,遑论救援,正当危殆之时,呜的一声,一柄飞刀飞旋而至,夺的磕上箭镞,那箭失了准头,歪斜标出,正中一名头守军面门,那人仰面便倒,已不活了。
众人一见,发刀之人正是胡寄尘,楚曼君笑着对胡寄尘道:“谢了!胡先生!”胡寄尘摇摇头道:“自己人!”然后他又道:“城下是小扎尔密!只有小扎尔密才有这样的天生神力!大家要小心应付!”
楚曼君也不否认,只是点了点头,而城下小扎尔密三箭发出,催马上前,胡兵阵士气一扬,陡然止住溃势,随他战马前进。
楚曼君见状,号令三军,矢石有如雨下小扎尔密更是时时觑机弯弓,断是箭无虚发。但城头守军终究占了地利,相持半个时辰,蒙军气势颓败,纷纷后退。

第二日,又有两批江湖豪杰分别从南方来援,足有二千余人,这么一来,洛阳城中江湖人士的总数已在四千以上。这四千余人晚上睡觉倒还罢了,不论城上城下、城头,都可倒头便睡,这吃饭喝酒却是极大麻烦。不足四天,就将洛阳城内的饭铺酒店,吃喝得锅镬俱烂,桌椅皆碎。
由于大败而归,很多人江湖人士觉得没面子,群豪也就借酒浇愁,无醉不醉,饭吃不饱不要紧,但没酒可不行,没办法,店家只得上酒,上好酒。等他们把酒喝好了,酒劲又上来了,酒劲一发,自是将一干饭铺酒店打得落花流水。楚曼君见眼见这些江湖豪客凶横暴戾,却也皆是义气极重的直性汉子,当下也没多作声,只得吩咐宋忌赔店家银子,店家见了银子,又见他们是为国家出力,也不好说什么了。
虽然输了一场,但却没人叫喊要走。楚曼君心中也存着安抚之意,也就晚上约了群雄在金家帮府上喝酒庆功。这天到会的,除了多情上人,冲虚道长,叶宏志,还有崆峒路长老,衡山宋广禄,峨眉静安静玄师太外,还有江苏罗大千,山东沙天武,谭红柳等一批在地方上颇有威名的头头。
此外还有不少江湖好汉,武林豪杰,一时间,天下英豪尽聚洛阳,英贤毕至,场面十分热闹。楚曼君拱手道:“承蒙各位不弃,千里来援,救万民于水火,保洛阳于累卵。在下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诸位多多包函!”说完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群雄也是起身相谢。
楚曼君又道:“在下粗人,不明事理,现在请冲虚道长说话。”他虽然心里面讨厌冲虚,但在这样的场面上,他不得不佩服冲虚道长,冲虚在这样的场面下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晓之于理,动之于情,曾经他创下还没发言,台下就有人泣不成声的记录。
冲虚道长没有推辞,心里也是对楚曼君感激涕零了一会儿,各位记住啊,是一会儿,只见冲虚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说道:“让各位见笑了,首先,我代表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谢过诸位了!说实话,我冲虚参加过许许多多的聚会,但这次聚会却会让我终身难忘。这次聚会有几个天下之最,第一,这是天下英雄的聚会。大家也知道,我是个爱热闹的人,我参加过很多聚会的人,但这次聚会可以说是规模最大的,是人数最多,也是最热情的。”说完,他转向楚曼君道:“现在我就代表天下英雄向楚将军表示感谢!感谢楚将军在最近一段时间对我们江湖人士的热情款待!”说完就连连向楚曼君作揖致谢。
楚曼君心中好笑,这人什么时候就是代表,口口声声代表天下,代表天下人,代表武林,代表江湖,可他从来没有代表自己。
在这神圣庄严时刻,他想笑也不好笑,当下还礼,口中歉声道:“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叶宏志等到人听后,连声叫好。
冲虚又道:“第二,这次聚会是最有意义的,试想我们以前所干的那些事,以前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要么报仇雪恨,要么划地盘,分银子,要么就是争名夺利,为了一点看不到,摸不着的虚名斗得你死我活的,回想昨天,我们太不值了!咱们太没出息了”众人一听,轰然大笑。
冲虚顿了顿,又道:“如今胡骑南下,夺我大好河山,杀我同胞,抢我妻女,令人命如蚁,朝不保夕,过了今天,不知明天。在这个危急时刻,我们来了,我们来到了洛阳,我们不是为别的而来,我们是为了这烽烟四起的天下而来,为了这大好河山而来,为天下人的生存死亡而来,所以我们这次聚会是最有意义的!”听了冲虚这颇为煽动力的言语,人人齐声叫好,不少人更是心潮起伏,激动不已,暗中发誓要将斗争进行到底。
冲虚又道:“今是来聚会都是熟人,就算不相识的,过了今晚,也就算相互认识了,我对诸位的评价就几个字,好!好样!大家都是好样的!是男人大丈夫!洛阳有了诸位,洛阳就不会被攻破破,天下有了诸位,天下就不会亡!一句话,生有何欢,死有何俱,我们要为了洛阳的存在而存在,为了天下的存在而战斗到底!大家一起干吧!”
“好!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叶宏志振臂高呼,众人也跟着高呼。冲虚道长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众望所归,对他的慷慨陈词,群雄也都一齐鼓掌。
“气氛很热闹啊!这声音也不如此响亮,但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从人耳中,众人一愕之间,都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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