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剪不断,理还乱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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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清早,后妻竟然来了。先是给我打电话问住哪个病床,我一接,说你来干吗呀,别来了。她说她已经在医院住院部门口了,无奈中,我只能告诉她了。
后妻手里拎着个大塑料袋,里边装着几盒牛奶,几个面包之类的。我连忙问她干吗要来啊,她回答说你们都熬了一夜了,今天我替替你们好了,连假都跟公司请过了。
我实在是不愿意前妻后妻单独在一起,就跟她说:“算了,你俩凑一堆儿别想有啥好果子,你还是去上班吧,我也请假了。”
正在我俩说话的时候,前妻醒了,看了看我俩,又闭上了眼睛。
后妻到底拗不过我,吻了我一下,留下早餐就走了。
等后妻出门时,恰好前丈母娘领着女儿进来了。女儿死死地盯着后妻看,目光中瞬间充满了仇恨。后妻见到女儿,刚想俯下身跟她说什么,只听女儿骂道:“阿姨,难道你又来害我妈妈?把我妈害成这样你还不满意啊?求求你把放过我爸吧……”
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尴尬,赶紧过去打圆场,把不知所措的后妻拉到一边,安慰说:“唉,别跟小孩子计较,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后妻看了看我,没吭气,眼睛又往别处瞅去,只是使劲眨了眨眼睛,看得出她想抑制住眼泪。我把后妻往走廊外边拉去,一边走一边安慰她说:“别哭啊,让人看见了不好。”
后妻点了点头,拼命咬了咬嘴唇,忍住了眼泪。然后跟我说:“守杰,那你在这吧,我先去上班了。”
目送后妻离去的身影,又回到病房看了看还在抱着前妻哭的女儿,我觉得,让后妻和女儿实现和平共处的希望,似乎很渺茫,很渺茫……
经历了前妻这次生病风波之后,我和后妻之间似乎有了那么一点隔阂。不,隔阂也谈不上,总之笼罩了些灰色。最明显的表现是,好几天没有嘿咻了,连去健身馆都暂停了,谁也没有提起。
虽然我俩仍旧每晚拥抱着睡,一起出门,一起回家,但两人总是有心事,谁也不再提把我女儿接过来相处的事情了。
两个感情细腻的人在一起,很难发生类似我和前妻之间那样唇枪舌剑的争吵,不快都是以不易察觉的形式微妙表达出来。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终于忍不住想打破这种僵持,晚上拉着她想**。后妻也没拒绝我,穿好了情趣内衣以后,躺在床上等待着我**。
我洗完后上了床,开始吻她全身:嘴巴,脖子,**,肚脐,花瓣,腿,脚……然后又反身向上再来一遍。
后妻也配合地发出啊啊的呻吟声,可我总感觉到她是装出来的,不是发自内心的舒服。而我,面对着这个曾经让我如醉如痴的美丽躯体,却怎么也硬不起来,最高达到了半软不硬的状态。
见是这样,她主动起来,翻身爬到我身上,开始为我吹箫。
可是忙了半天,我那里就跟病了似的继续没精打采,一点性趣也没提起来。
她没有放弃,手拿着半软不硬的小弟弟,然后对准自己一阵摩擦,接着又慢慢往下坐,勉强塞进去了。进去后她小心翼翼地**了几下,结果又出来了,接着塞,接着**。
小弟弟淋了她的水,渐渐地缓过劲了,开始变硬。
她连忙趁热打铁,拿出来再吹,再次塞入,这回算是彻底硬了。
后妻再没有翻身让我做后入式,而是跟上次一样玩起了磨盘转。转了几圈后开始了轻轻的喘息,对我说:“老公,咬我。”
我听话地含住了她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把床头柜上的电话听筒拿开。现在就是天王老子给我打电话,老子也不接了。
她看来很享受磨盘转的玩法,转的力度一次比一次大,速度一次比一次急。男女之间,就需要经常尝试点新花样,否则一个姿势太久了,再爽也会审美疲劳。这可得感谢A女,要不是跟她相处那一阵子,我这个被前妻性禁锢了十多年的CJ男,一辈子都不敢去亲身实践那些令人欲仙欲死的花样。
“老公,使劲咬啊……快咬啊……用劲啊……”后妻一边在我身上转,一边呻吟着命令我加大力度咬她的**。
我只得奉命行事,到最后,那力度我都怕死了,生怕一个不留神把它咬下来。
不过,越是咬得用劲,她的呻吟声就越强烈,就越是转的欢。
真搞不懂,难道连疼痛都会给人带来快感?
她在我身上转了有一刻多钟,突然猛地往后一张,嘴里爆发出一声“啊啊”的惨叫。
那时我还正咬着她的**,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那样猛地一扯,估计要疼死了。
几秒钟**后,她没劲了,昏迷了一样瘫在我身上。
我连忙把她从我身上放下来,心疼地看她的**。好像皮都破了,好在没出血。赶紧为她揉揉,一揉,她“哎呦”了一声,闭着的眼睛一下睁开了,身体触电般往后一躲,说:“别,疼死了。”
我连忙收手,满含歉意地对她说:“对不起,我没留神咬疼你了。”
“没事,疼是疼,舒服。”
一般来说,后妻的**或与我同步,或比我晚到,可这次她提前到了。我见她累得有气无力,也不好再继续折腾她,就让她休息我自慰算了。
她见我在自慰,好奇地问:“守杰,你这是干吗呀?”
我说:“我怕折腾你,自己弄出来算了。”
“这怎么是折腾我啊?”她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又跟明白了似的说:“没事,你进来吧,等你到了再出来。”
说完,就挣扎着往我身上坐。
可是我经过这么一折腾,又萎了。我一看,懊丧地说:“算了,今天我就不射了。”
见我怏怏不乐,她心里挺不甘。又见我软了塞不进去,就又开始吹箫。一直含着,终于由软到硬,由硬到爆,由爆到射。
她就那么含着吸着舔着,直到琼浆玉液全部入口,这才起身跑向卫生间。
躺在床上的我,爽得动都不想动,点了一支烟等她,又听到卫生间传来她刷牙的声音。
她上床后爬到我身边,躺在我的怀里。
多日憋下的体液在酣畅淋漓地排泄完之后,我突然有种空虚感,脑子里茫茫一片。
后妻在我怀里躺了一会,见我不说话,就说:“守杰,你是有心事吧,我觉得咱们得谈谈了。”
是,我是有心事,我是想谈谈。怎么我俩就这么默契呢。我想跟她谈的,她想跟我谈的,都是同一件事情:婷婷。
后妻先问我:“对于婷婷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守杰你心里别有压力,咱俩是夫妻了,我跟你一条心,你想怎么办我都答应你。我知道你牵挂婷婷,也知道你前妻想跟你复婚。即使你选择与我分开,我也能理解你。我自己也有孩子,能够体会到那种揪心的感觉。”
听到这番话,我更加觉得她好了,这么善解人意的老婆,打着灯笼找一百年都难得遇到一个,那我怎么可以放手?杀了我都不会放手。
想到这里,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要不,放弃了婷婷算了?……女儿跟着妈妈,虽然前妻这人对我实在不怎么样,但对女儿还过得去,而且女儿现在跟她感情也不错,毕竟是亲骨肉;也许小家伙会有一段时间的痛苦与迷惘,但时间久了就习惯了。她的心理创伤,以后我再想办法去弥补。
况且,即使我有福不享而去自讨苦吃,为了女儿牺牲自己而跟复婚,我又得面对前妻和她那一家人。虽然前妻现在比以前有些进步,但感情已经伤了,伤得太重,以至于我没有心情去弥补。况且她这个人,骨子里带的那些东西难于彻底改变,即使勉强凑合到一起,也难免反反复复,而且又得陷到互相算计的状态里去了。更重要的是,我又遇到了孙倩,这么好的女人,与我这么默契,我要是离了她,不但自己痛苦,而且又将给她带来多大的伤害?
这时的选择就是进退维谷:要么,女儿受伤害,永远失去完整的家庭;要么我和孙倩受伤害,结束这来之不易的姻缘。
那么,后一种选择真的能给女儿带来幸福吗?难道我放弃了孙倩,就会甘心吗?就会给女儿带来幸福吗?
选择,真是太难了,特别是涉及到伤害自己所牵挂所爱的那个人。可面前给我的两种选择,都不可避免地伤害到我爱的人。我他妈怎么这么倒霉?一生中没完没了地做这种选择题?我又跟当年崇祯一样面临两难选择,选择哪一个,都心有不甘,都必须伤害到一个自己所爱的人。

但是,我不能像崇祯那么优柔寡断,我必须下决心舍弃一头。
这时我突然很恨自己了,我的心肠为什么不他妈的硬点啊?就跟A女的那个前夫一样,离了婚多少年都不看自己孩子一眼,连抚养费都不给,我要是跟他一样心狠,那他妈这事不就简单了吗?如果我是天使,为了女儿舍弃自己的幸福下地狱,那也算;如果我是恶棍,为了自己根本不在乎女儿的感受,那也简单。
但问题是,我是个人,介于天使和恶棍之间的人,所以,我两边都舍不掉。
这时我才知道佛经上所说,“苦从情生”这句话的真实含义。人是要有感情的,但感情太丰富太细腻了,真的容易痛苦,容易受伤害……
想到这里,我还是无法拿定主意,只好采取拖的办法,对后妻说:“没事儿,我只是觉得,婷婷这事儿暂时就算了,从长计议吧。”
后妻见我又在磨叽,没有就此收口,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脑子里很乱,但是这件事拖着也不是一个办法。你呀,别的都好,就是办事喜欢磨叽。问题是这事你能磨叽得过去吗?你早晚得面对这些选择。依我看,婷婷并不完全明白咱俩的感情与你离婚的关系,她太小了,并不懂得这些,我们得想办法让她知道真相才是。”
后妻的话很委婉,没有直接指责前妻什么。但她的意思我很明白:她猜我前妻在婷婷面前说了一些谎话,误导婷婷,让婷婷把后妻想象成破坏我们家庭的元凶、仇恨后妻这个名不副实的“第三者”。
“嗯,是的,应该让婷婷知道真相。”我点头应允。
“而且,守杰,我并不想在背后说你前妻的坏话,但是我觉得,咱俩才是真正适合的。可能我这么讲有些自私,但我不知道你想过没,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你要是穿着一双不合适的鞋,你得一辈子难受。那样,就算是为了婷婷,你维持着表面上的家庭完整,但你能带给她实际的完整吗?你的心已经离开了那个家,你会像以前那样投入吗?”
“我不能,心肯定回不去了。如果我跟前妻在一起,我又会回到离婚前两年那种生活状态。我发现,我只要一到她面前,过去的一切,都会排山倒海一样向我涌来,就有种不安全感,也有满腔怨恨和愤怒,怎么也正常不起来。”我回答道。
“就是啊,感情上的伤害很难弥补,这个我自己就有体会。我离婚后,前夫和他父母也找过我,要我回去。但我觉得,我不能再回到从前了。我对他,还有他们家,都没信任了。守杰,你跟我,咱俩都是完美主义者,做事都喜欢凭良心。可是,咱们这类人也有个缺点,在严格要求自己、不吝惜付出的时候,不由得也会要求高的回报。你也知道,咱们所要求的回报不是钱、不是物,而是感情。我们都不会在乎对方的能力,我们只在乎对方是不是跟我们一样投入。无论对方是贫穷还是疾病,我们都不会舍弃。可一旦发现对方在敷衍自己,欺骗自己,自己得到的回报与付出的心血完全不成比例,那么我们就会极度的失望,会有一种被出卖被辜负的感觉,进而转为憎恨。就算是对方后悔了,再去弥补,也弥补不了那种裂痕。破镜重圆,在我们俩这类人之间是难以实现的。因为,镜子破了就是破了,勉强修补起来,我们也会盯着那个裂痕,痛惜为什么镜子会出现裂痕。为什么我和你能够默契,就是我觉得我和你太像了,所以我俩都会尽力去努力,即使不能做到最好,但我在努力的同时,心里清楚你付出了最大的努力,所以我和你一起觉得自己受尊重,觉得公平,觉得放心。”
“对,对,太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对她的想法完全赞同,特别佩服她对我们这类完美主义者的心理分析。
完美主义者,无所谓对还是不对、好还是不好,因为这只是人的一种个性,它不涉及道德判断。有这种个性的人,会永不疲倦地忙碌奔波,竭尽全力想把周围的一切打理到更加完美。心里也明知道最完美是做不到的,但永远在追求更加完美,不知不觉会提高自己的标准,永不停步。完美主义者如果与一个喜欢敷衍的人碰到一起,一定会冲突不断,因为二者的标准差距太远了。仍旧无法说谁对谁错,只能说不适合。
其实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但要明白,自己哪些东西是可以忽视的,哪些是不可接受的。从中平衡就好。
“咱俩都是七十年代人,你前妻和我前夫也是。”后妻继续说道:“我觉得,咱们这个时代的人,天生要被割裂。因为咱们小时受的是理想主义、奉献精神和牺牲精神熏陶,大了却受到拜金主义、自私自利和物欲世界的影响。有些人,比如说咱俩,可能小时候受正面熏陶多点,还有家庭的影响,定型的早。进入社会以后,咱们基本上还是保持住了本色。而你前妻和我前夫,是另外一路人,他们受**的诱惑多,丢了最起码的善良和真诚。受社会变化和转型的影响,咱们这个时代的人,咱们七十年代出生的这批人,就像海明威说的,成了迷惘的一代,分裂成奉献者和索取者,牺牲者和收获者这类的角色。你前妻与我前夫,都属于索取者、收获者,你和我,都属于奉献者、牺牲者。两个索取者走到一起,肯定是互相算计,互相争吵,最后婚姻就变成一场闹剧;一个牺牲者和一个索取者走到一起,就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奴役、欺骗,比如咱俩的前一次婚姻,那就是一场悲剧;而现在,咱们两个奉献者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关心,互相感恩,我想,这是最理想的婚姻。”
我聆听着她的话,不住地点头。心里却想:我的天,孙倩啊,你不光温柔体贴有十足的女人味,却又同时充满了智慧,分析问题总是在点子上,不由得我不叹服。你这样的老婆,我要是不用“天使”去形容,那我还能找到什么合适字眼呢?你是我的天使,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都感激你。
“所以,我觉得,如果你要真的爱婷婷,为她的健康成长考虑,你就不应该再回到你前妻身边,忍着心中的痛苦勉强维持。”后妻继续说道。
“嗯,是,我不想回去。”
“那样的话,不光你自己痛苦,你前妻也痛苦。因为,无论如何你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对他。你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心,你为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受伤害,肯定总是想着要保护你自己。人都是这样,谁投入的真情最多,谁受到的伤害最大。所以你不会再投入真情,而是学会跟你前妻一样算计,你不是为了算计她,你是怕她算计你。婷婷也会痛苦,因为,在这样一个勉强凑合的家庭里,你的精力都会投入到互相提防、互相算计里头,你觉得会有全部的爱和关心给予婷婷吗?我觉得不会。”
“是,孙倩,你说的对,我也觉得不会。”
听了她的一番分析,我顿时有种眼前一亮、豁然开朗的感觉。家庭本该是一个宁静的港湾,我不怕在社会上打拼,不怕来自外界的算计,那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有一个心灵的栖息地,觉得有一个宁静的大后方。以前,我为了我的家人而奋斗,哪怕自己在外遭到挫折,受了委屈,只要想到这是为了自己的家,就有一种源源不断的力量驱使自己奋力再战。
而与前妻,我却永远失去了这种感觉,和她在一起,我甚至觉得比在社会上的尔虞我诈还要处境险恶。因为,毕竟社会上人与人之间还有独立空间可以保护自己,而跟她却处于同一个屋檐下,那样的话我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见我同意她,后妻接着说道:“所以,我觉得,要真的为婷婷考虑,咱们就该努力想办法把婷婷争取过来,这是上策;如果争取不过来,那么咱俩就要为婷婷攒点钱,把这种爱藏在心里,等到婷婷长大**需要上学,出国或者成家立业的时候,我们去帮助她,给她一个高的起点。爱并不一定体现在每日守着看着,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我们还有其他方式给她爱。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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