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南山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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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李从谦一醒来,一伸手,摸到一具柔软的眮体,才回忆过来,原来昨晚辗转反侧一直谁不着,想起白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竟然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后来他竟然又想到了小周后,更是口干舌燥,便对外边喊了声:“水!”
可巧昨晚在他的寝室外间侍候的正是小兰,那丫头不知为什么显然也没有睡着,他方喊了一声,便听见她“窸窸窣窣”地从外边的地铺上爬起来,接着就是一阵轻微的“叮咚”的倒茶声,然后,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就见她正双手捧了一杯茶水正向这边走了过来。她此刻云鬓横乱,更要命的是衣扣并没有扣好,微微露出了那么一丝芬芳。微弱的月光照射下,她俨然神仙中人。李从谦本就不是真正的口渴,此刻见了这样一番情景,哪里还按奈得住,不等小兰走近,便一把将她拖入怀里。随着小兰一声惊呼,就听“叮”的一声脆响,那杯子已然掉在地上
……
小兰被李从谦摸到,立时也醒了过来。她一骨碌爬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才对着外边喊道:“王爷起床了!”
立时便有一个侍女从外边拥了进来,当大家看见内室里的情形的时候,脸上俱都露出了一丝幽怨之色,看向小兰的时候,脸色不免就有些复杂的意味在里边。因为在她们的眼里,小兰现在虽然没有名分,但随时都可能变成侍妾,甚至侧妃。不过,大家都很安静,就是兰儿自己也是一言不发地尽心服侍李从谦洗漱,因为她这些年已经开始习惯了李从谦的性格:无论他晚上怎么行为狂悖,怎么淫词浪语,一到白天就会变得道貌岸然,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或者,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李从谦来到内堂的时候,就见李仲禹已经在那里正襟危坐,脸上还是一副木然的样子,居然没有丝毫的不耐。李从谦知道他向来最喜欢在下人——哦,不,应该是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面前摆酷。当下,他放重了脚步,果然,李仲禹一见他进来了,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嗔道:“九叔您也真是,起得忒晚,这太阳都快要出来了,害侄儿在这里白等了你足足半个时辰了。”
李从谦“哈哈”一笑,道:“这个咱们是不能比的,你每日早上要入宫问安,晚一点便会被你几位太傅‘谆谆教导’,被一群御史借题发挥地诘难,自然是不养成早起的习惯也不行了,这并不能说明你自己有多么自律。倒是我,这么多年无拘无束,自然也就习惯了晚起了。”
李仲禹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意,道:“那好啊。等日后我当上国主,一定封你为‘天策上将军宜春王,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枢密院事’,什么文事武事都让你去办,看你能不能天天这么晚起!而我自己呢,就象‘他’一样,天天俾昼作夜,醉生梦死。”
李从谦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侄儿,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崇高的理想”。
忽然,二人相视大笑起来,引来了旁边侍候的一群侍女内侍的一阵侧目。
饭毕,二人来到外府。就见高文已经候在那里,见李从谦进来,他便上前躬身道:“王爷昨日答应了姚状元爷的文会,奴才来请示下王爷需要安排谁人随扈!”

李从谦这才醒起昨日早晨确实收了新科状元姚端的拜帖,好像还回了人家说“一准到”的。便挥手说道:“既然是文会,就不用带人随扈了,就让游方跟着就成了。哦,让那个韩敏功也跟去吧,孤王看他也还机灵。”
李从谦说完,见高文却并没有离去,便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高文道:“方才一早李公公就来传了国后的懿旨,看见王爷还没有起,说道国后吩咐了不用唤起王爷,只是命王爷今夜戌时入宫便是,说国后有事相商。”
李从谦心里一跳,最近李煜夫妇招自己入宫也忒频繁了,而且每次都没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说些诗词文章,偶尔下下棋,哪里有什么“相商”的?他现在是越来越怕入宫了,因为他能感觉到每次入宫都让他自己的自制能力变得越发差了,他真怕有一天这山洪暴发起来,淹没的可就是很多人了。
聚宝山因在金陵城的正南方,所以也被称作“南山”。李从谦一行出得宜春王府,沿着内秦淮河直走到御街,就见南门近在眼前了。出得城门,穿过长干桥,就看见一座山,这便是聚宝山了,李从谦一行五人纷纷下马。李从谦向游方道:“你便在这附近找家客栈点东西吃着,看着马儿,孤身边就让小韩子随侍吧。”
游方连忙应是。
李从谦和李仲禹各自带着昨日刚刚甄录到的小内侍郑和和韩敏功来到了山顶。就见前面果然已经有人在了,一见李从谦到了,大家纷纷上前行礼。李从谦虽然文名大盛,但毕竟碍于身份,这种文会还是很少参与的,是以认识的人并不多。不过,他还是一一微笑还礼。
等李从谦把众人都这么“过”了一遍,赫然才发觉一个问题,便玩笑一般开口问道:“主人翁呢?怎么还没有出来‘倒履相迎’啊?”
便有人笑着答道:“这倒也奇了,这向来的文会立容兄总是第一个到的。不想他今日作为东道,这客人都齐了,他自己反倒没有来!”
李从谦一看,他接话的人他倒识得,乃是大理寺卿萧俨的公子萧肃,好事之徒把他,姚端还有自己列为“金陵三小才俊”。这萧俨相貌堂堂,和那姚端乃是同科进士,今年才十八岁,便已经位列朝堂了,不过,他供职的乃是翰林院,乃是朝廷里一等一的清水衙门。
李从谦奇道:“立容兄?谁是立容兄?”
那萧肃洒然一笑,道:“难怪宜春先生不知呢。姚状元公前日已然行过冠礼了,吏部徐尚书亲自给他取字曰:‘立容’。”
李从谦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不过,萧兄,在下有一个问题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还请萧兄不吝赐教啊!”
众人见有李从谦都“如鲠在喉”的问题,俱都兴趣大起,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萧肃道:“请说。”
李从谦道:“在下参与这南山文会的次数虽少,看见其他人都似走马换灯一般‘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却总能见到萧兄你的身影。据在下所知,萧兄乃是朝廷命官,那上官,尤其是萧兄的令尊竟都不闻不问吗?”
萧肃正要回答,却听老远有人喝道:“这个问题在下知道,还是在下来代为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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