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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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我是迷离的,那天的我是模糊的,那天的我是惊讶的。(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稀里糊涂的卷紧风波,不知原由的被人解救,恍恍惚惚的砍了人,半推半就的抽了烟,还有那么多的血腥故事贯串其中,一天的经历让我回味许久,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的经历竟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轨迹,从此走上了那条惊心动魄的道路。
第二天,当我还想以从前的心态走入校门时,我的世界彻底变了,早上我一踏进校门就感觉到了同学们在暗地中的关注目光,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而且极怕与我的目光相视。和我在一起的老徐也好像感觉到了这不一般的境遇,面带微笑地说:"你丫出名了。"
"刚过一宿,就出名了?"我有些惊讶的问。
"何止一宿啊,昨天早上收拾完刘宏峰你丫就在学校里传遍了,你小子就等着好事儿吧。"老徐笑着说。
我再次陶醉在这种莫名的成就感之中,面带微笑的向教学楼走去,教学楼的楼梯口出现了几个在平时我从来不敢正视的身影,他们是刘宏峰的追随者。他们看到我的出现,立刻抖索起来,晃晃悠悠的向我走来,这要是昨天的我看到这种情形肯定撒丫子就跑,可今天不一样,昨天的经历已经让咱爷们儿名声在外了,面儿大了这事儿就绝对不能怂,我用这种信念强压着自己,心里不断的在默念:别怕、别怕。
那几个人眼看着就要走到我的面前,我依旧死死的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近,可是心里紧张的不能左右自已。说实话我当时彻底傻了,心里只能咒骂自己不争气,非争这么个面子,现在连跑都不能跑,这顿打是没跑了,就等着这顿大嘴巴子吧,哥儿几个可千万别带家伙。(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心里告诉自己这就是大哥该受的,什么英勇就义的高大形象一股脑的都在我的记忆中晃过,我算是体验到了原来挨打也是需要勇气的。
他们越走越近,我深吸了一口气,彻底说服自己要安心接受这顿大嘴巴子。这时,从我身旁闪过了几个身影,迅速在我和那几个人之间建立了一堵人墙,我正眼一看,原来这几位都是我们班的,平时这几位都是据说在外边混的不错,莫非他们要替我出头?还没等我说话,我们班的这几位就高扬着下巴一脸不份儿的说:"怎么着?昨没挨够打,今天又他妈肉皮子发紧了是吧?"
那几位也不示弱一样的一脸不份儿,中间带头的更嚣张地说:"你们都他妈起来,轮得着你们说话吗?"
"牛逼,挨了抽了还他妈牛逼。"我们班的这几位又往前凑了凑,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滚蛋,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要跟龙哥说点事儿,你们丫哪凉快哪呆着去。"
"**,得,龙哥找您的!"老徐这时突然打破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笑着对我说。
我扭头看了一眼老徐那怪异的表情,又看了看那几位刘宏峰的追随者,一脸迷茫的笑了笑,呆在那里手足无措,钝了半秒钟后,愣是冒出了句:"那什么,那什么,您,您有什么事儿?"此话一出,我都想骂我自己傻逼。我们班的那几位更是略带怨气的扭头看了看我,又一脸无奈的扭过去。(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就连那几位刘宏峰的人都一下子泄了气儿,嚣张的表情立刻消失在九霄云外。
"那什么,龙哥,峰哥昨天不是出事儿了吗,能麻烦您哪天有空和天哥还有燕儿姐说一声,我们散伙了,以后叫板的事儿没了,帮忙的事儿您说话。"那几个人的带头的说。
"就这事儿?"我问道。
"对,就这事儿。"那个人还是有些迷茫和难以置信的回答。
"成,没问题,以后咱还得处呢不是吗。"我如释重负的说。
"那我们几位就靠龙哥了啊。"
"没什么靠不靠的,都是同学,散了散了。"我边说边走上了楼梯,那种更加强烈的成就感,难以掩饰的展现在我的脸上。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一直在天哥和燕儿姐的名声护卫下生活,小打小闹的打过几次架,也算是小有名气。
但好景不长,由于燕儿姐过于招摇被学校处分而被迫退学,那天燕儿姐大摆宴席,为自己不再受监狱式教育的管教。在一顿推杯换盏之后,燕儿姐开始回忆了过去。
燕儿姐和天哥住在同一个大杂院里,在燕儿姐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的妈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这个家,她的爸爸从此消沉终日依靠酒精掩饰痛苦,她从小就要与醉鬼纠缠,从此她对混乱和饥饿有着比常人更真实的认识。
那是在燕儿姐初一下半学期的一个夜晚,一场大雨刚刚把北京刷洗一番,空气中充满了雨后的清新味道,燕儿姐的父亲如往常一样闹了一番后刚刚昏昏入睡,燕儿姐坐在床边习惯性的等待黎明,她坐了起来,看了看鼾声汹涌的父亲,摸索着找到了手电筒,悄悄的出了屋,如同幽灵一般走出了院门,走向了厕所。她刚走进厕所就听到胡同里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男人的脚步,沉重而急促,紧接着是激烈的扭打声,随着一声低沉的哀嚎,一个人应声倒地,但是扭打的声音并未停止,两个人还在相互挣扎。燕儿姐拿着手电大着胆子走出了厕所,在昏暗的路灯下,两个男人扭打在地上,她举着手电朝他们照了过去,他看见了天哥,天哥正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脸上已经淌下了鲜血,男人手里面握着把砍刀正奋力向下压去,天哥的两只手正在阻止砍刀的下落,那个男人用另一只手不断的击打天哥的肋部,天哥的表情痛苦异常。
燕儿姐马上奔了过去,男人察觉到了燕儿姐的到来,歪着脖子向上看,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燕儿姐,燕儿姐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举起手电筒照着那个男人的面门就是一下,然后惊恐的把手电筒掉在地上,退到了墙边。男人被手电筒打的垂下了头,但并没有晕厥,当他再抬起头时,已经满脸是血,他两手一撑从精疲力竭的天哥身上爬了起来,向燕儿姐走去,燕儿姐胆怯了,不住的往后退。这时,天哥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扑倒在地,双手抱住了那个男人的腿,男人也被扑倒在地,双腿不停的蹬踏想摆脱天哥的纠缠,天哥急切的对燕儿姐喊:"板砖,板砖,拍他!拍他!"燕儿姐这才从惊恐中醒悟过来,朝四下望去,寻找板砖。那个男人也急了,使出浑身力气抽出了右腿,向天哥蹬去,一下、两下,天哥没有松手,这时燕儿姐已经捡起了板砖,男人的第三脚蹬了出来,重重的蹬在天哥的脸上,天哥还是没有松手。"啪"燕儿姐的板砖拍了下来,男人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趴在了地上,天哥泄了气似的翻过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任凭献血在脸上流淌。
燕儿姐走到天哥身旁,蹲下来惊魂未定的看着天哥,天哥轻轻的对她说:"谢谢!"。
"不,我不要你谢我。"燕儿姐有些忌惮的说。
"那你要什么?"天哥问到。
"我,我要你,我要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自己养活自己的机会!"燕儿姐坚毅的说着。
天哥听到这话,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那个人是谁阿?"我迫不及待的向燕儿姐问到。
"谁,我后来开始混了才知道,那哥们儿就是去年被文风费了的花毛儿,那会儿老牛逼了。连平南城十四校!没想到头一次被人开瓢儿是被我开的!"燕儿姐眉飞色舞的说。
谈笑之中放荡的一夜又过去了。
自从那次聚会之后,燕儿姐就很少参加活动,渐渐的淡出了我们的生活,之后我们才知道燕儿姐自从退学后就开始找工作,替人看过摊、当过服务员、超市收过银,最终在39路公交车上当售票员,真想不到她那样的火爆脾气真不知道得跟顾客打多少架。后来跟个出租司机结了婚过着每个良家妇女都擅长的平民生活,也许这样的归宿才是她年轻时所为之奋斗的最重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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