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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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忠义先在自己的电脑上保存了拍摄到的画面和录象,他把那些图片送到一个彩扩中心,冲洗了镜头里所有的属于他的重要证据,冲出来的效果不是太好,但是能看清楚画面里的人物的罪证。
他问店老板:能不能把照片冲印的更清晰一点。
店老板摇摇头说不行,突然又莫名其妙的说:能倒是能。不过我想问一下你是做什么用的,这里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一闹出了纠纷,把我也牵扯进去总是不太好吧?
放心好了。他果断的说:我可以给你立个保证的。
保证那玩意顶个屁用,不过看在你是我们今天的第一个顾客的份上,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我丑话可先说到前头,出了任何事我是不负一点责任的,保证你还必须给我写出来。
他办理好了一切,怀揣着这些“宝贝”再次来到江宁市公安局。
像上一次一样他又吃了闭门羹,这一次局长干脆就没有让他进去,更甭提想得到一点关于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那件事的结果,只得悻悻的离开。他来公安局的目的是想真正的了解局长的为人如何,想给王海中一个改正的机会,现在看来这是多余的,他太顽固了,一个公安局长能是这样种态度,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把相片拿给杨仁德,又看了看死者的容颜,迅疾拨通了李长明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李长明驾车赶到了田忠义的房间。
一进门就听见李长明在喊:我这会儿正在开会,一接到你的电话就马上跑来了,我晓得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火烧眉毛你是不会轻易唤我来的,是不是考虑好了让我给你尽快找个老伴。
田忠义没有理他,指了指一旁的死者。
李长明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口齿不清的粗声叫道:你……你们……杀了人了?
他们两个哑默无言。
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你们找我有什么好事,原来是这样。可是,你们都是好人,怎么能杀人?李长明气愤的说: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他甚至开始憎恶起他们两个人了。
杨仁德嘘了一下,示意李长明小声点。
李长明才不管这一套,大声吼道:田忠义,这个人是你杀的?平日里我是最尊重你的,可是我却没有料到你也会……他看到田忠义的表情很是不自然,或许就是根本没有表情可言。
你想哪里去了,根本就不是我干的。
田忠义这才开始解释:我知道你会误会我们两个的,这个人是田生建筑公司的工人,我门是在他们公司后门挖来的。
李长明抹了额头上的汗,惊魂未定的嗫嚅着说:你们怎么事先不早点对我说,我到现在还以为是你们干的哩!不过幸亏不是你们,如果真是你们我今天就要带着你们去公安局投案自首。
杨仁德招呼李长明坐下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听完之后,李长明的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拍打着桌子。力气太大,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子震落下来,李长明双手去接,只听喀嚓一声,杯子摔的粉碎。
李长明发觉自己的火气太大了,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异常,胃里一阵泛酸,他放低了声音:你们打算做何处置,再放下去,尸体一定会腐烂的。
田忠义呆望着尸体,他心里有一种感觉,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总好像是在盯着自己,仿佛在期待着什么,他猜测着可能是在等待着好心人为他伸张正义。
李书记,现在我们叫你来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简直丧尽天良,这种卑鄙的人也不知道小的时候父母是如何教育的,如果是我的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李长明仰脸长叹:这件事情如果在媒介上一暴光,整个江宁算是彻底火了一把。
听着李长明的分析,田忠义惭愧极了,心里犹如插上了无数个竹签钻心般的疼痛,但是他总不愿意去证实这一切是真的,他真希望这是在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中,他又不好当面告诉他自己就是田生的亲生父亲。的确,是自己没有真正的教育管理好他们,俗话说子不孝,父之过,虽然他们已经脱离了父子关系,但生身父母的干系永远是解除不了的。
田生,他是个什么人?李长明诧异的问道。
是个老板,就是垃圾厂对面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死个人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屡见不鲜了,没有人能奈何了他们的。
忠义大哥,怎么和你一个姓氏,和你没有关联吧?
“呃!
他惊诧的说:没有,怎么会呢?
他用惊慌失措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李长明: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这只能说明这是一种巧合,杀人偿命,借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现实社会又是一个法制健全的社会,岂能容忍这样低级庸俗的败类逍遥法外,我和仁德没有别的目的,完全出于人道主义。按照田生的行为也许早就应该执行枪决了,可是迟迟未能解决,所有的一切也都是金钱在作祟。

李长明坚定的说着又好像是在下一个命令:立刻去公安局报案,早日捉到凶犯。
田忠义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说:没有用的。我已经去过了,为了这件事情也是为前段时间发生的厂子被砸,秋萍眼睛被刺的事情,到现在他们还是没有查出来。不能说明他们笨蛋查不出来,而是根本就没有动手去追查,小事情都办不好,何以办理大案子,若是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早就弄出个水落石出了,就是因为是发生在我的身上,他们是对人不对事。
因为你。李长明倒是不明白了:为的什么?
我现在就可以把凶手找出来,他们是对面的那帮人所为,自从我在这里建厂到现在,他们不止一次的来刁难我,当然了有些事情也是我胡乱的猜测。他想到了给自己留下一个余地。
以我看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案,江宁市公安局的内部出现了混乱的局面,除非把这事上报到省公安厅,让他们介入此事,也许会好一些的。
田忠义忽然又来了精神,拉着李长明的手说道:李书记,现在只有请你出面帮忙了,目前最关键的不是讨论凶手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够抓到罪犯还要公安局的人干什么?应该先把这具尸体存放起来,并封锁消息。
那就这样好了,我先给中心医院的太平间里挂个电话,让他们把尸首安置处理好,再考虑其他的问题。
田忠义制止住了,他说道:尽量不要惊动太多的人,咱们能办到这件事,自己把尸首送到太平间里,正好咱们厂里也有厢式货车,还有木箱。
就这么定了。那咱们医院后门口见面。李长明先走了。
他和杨仁德下楼去抬一个大木箱子,上楼时看见杨仁德的妻子王凤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呼喊:田大哥,不好了,车间里有位女工晕倒了。
你们抬这么大一个木箱子做什么用呀?
杨仁德没有好气的说:有用处,你少管闲事。
他放下了箱子跟王凤娟小跑去了车间。
女工人牛艳平现在被工人们用土办法给弄醒了,看到田忠义,这些工人们都有礼貌的打了招呼,各干各的去了。
他问她:看你的脸色发黄,是不是累的。
田厂长,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这里干活是累不着的,是俺的身体太不争气了。她解释着:从小到现在,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弱。
凤娟,你就陪同牛艳平去医院里检查检查身体,有病治病,没病让医生开些营养的药品补补身体。
牛艳平执意不肯去。
不行,今天你必须得给我去医院里做个全身检查,你还年轻,身体可是本钱,身子垮了我如何向你的父母交代。
牛艳平泪眼朦胧,他打电话叫司机来接她去医院。当他想起回去抬那个木箱子的时候,小跑到自己的房间里,却是不见了李长明的影子。他又下楼去找,原来他们已经把箱子弄到楼下而且装了车。
厂子里的几个货车司机都已经出车去了,司机小马刚刚送病号去了,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钻进了货车的驾驶舱。
李长明满脸狐疑的问:你的开车技术如何?要不然我来开吧,兴许比你强一点。
他摇摇头说道:没问题,开车其实并不难,只是我没有领取驾驶证罢了!
他已经发动了车:这件事情绝对是耽误不得的。
李长明的心情焦躁不安,心揪成一个疙瘩,他再三的叮嘱他开慢一些,他也就真的放慢了速度,你若是让他快,他还真是快不来的。小轿车他也会开,可是从开始接触的就是这种大货车,还是以前跟小马出来的时候自己仔细留意学了一段时间,谁知到关键时刻还真就派上了用场,自我感觉不错。
杨仁德在货舱扶着大木箱拿捏的浑身难受,再加上货舱里的空气凝固,一会儿的工夫身上就冒出了汗珠子。
快行驶到市中心的时候,李长明禁不住夸奖起田忠义:你还真是样样俱全,开车技术也还能凑合。
田忠义不敢分心,一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炎热的夏季,没有几个人愿意出门,街上的人也不是太多,能数的清楚,这样似乎给他带来很大的方便。
前方左转弯时小心点,那里的红绿灯似乎出现了故障,我来的时候就发现的。李长明提醒着。
他也就提高了警惕,刹那间,有一个人从对面冲了上来,李长明大喊:快刹车。
他手忙脚乱,一时间脑子里混沌,控制不住了自己,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他这才想起刹住车。
路上几个走路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的面红耳赤,楞楞的注视着他们的大货车。
他的心脏狂跳,喉咙紧缩,连忙打开车门跳下去。
车下边躺着一个男孩,蜷缩成一团呻吟着。
他没有多想,拦了一辆的士就奔往医院。
李长明叹了一口气,坐到驾驶舱里启动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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