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 撄,你还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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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白骆之城
凡帝皇、冰涵帝国、白骆之城,三分天下。
与同是居于异次元世界的冰涵相反,白骆的阳光是温暖的,虽然其余四分之三的时间属于黑暗。
暮一樱,白骆之城城主。
来到白骆,日落黄昏景。
踏在青泥路上,我纳闷着这城中令人窒息的寂静,脑海中陡然忆起那句预言——“百年之后,冰涵帝国,灭。”
回想起......
那一年,父皇登基,那一月,哥哥与我先后降生,那一天,发现预言的那一天,我被带到濒涯。
我不知道父皇为何把我带到界海边沿的濒涯,只知道自此以后,他经常会独自一人伫立在界海黑色的礁岩上,宛若一尊冰冷的雕塑,黯然神伤。风起三尺浪,拍打着礁岩,父皇的长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风霜在脸上留下了痕迹,而未曾改变过他凝视的方向......
而我,常常站在父皇看不见的方位,猜想着海的对岸到底有什么牵引着他久久不变的视线。并不奢望父皇能改变回宫的路线来看望我,但每每看着他转身离开时的背影,蓦地心疼,父皇,他又苍老了些许......
在我20岁时,我违背禁令去里冰湖之颠,那句预言安静地被刻在冰湖之颠的三生石上。哪儿的结界对我而言形同虚设,很快,我有了答案。冰透的三生石上,除了刻言,还有......
一片樱花......莹莹地......泛着寒光。
樱,白骆之城圣花。
白骆之城——海对岸的国家。
一路风尘,抬眼,“翼之殿”三字在如血残阳的辉映下熠熠生辉。
翼之殿——白骆之城的皇宫。
“凡冰涵子名,不得踏入白骆之城半步。”这个禁令,我很清楚,现在,我又来这里做什么呢?我反问自己。
犹豫。
白骆的总都近在眼前,我却,惶惶然。
最终,我没有进入翼之殿,有种很微妙的感觉告诉我,暮一樱,不在那里。她不应该在那里。
步止湖。
氤氲的雾气。
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无法形容我见到她的感觉,我甚至找不到任何形容她的词语,她的美,不染俗尘,就算是我也叹为观止。犹记父皇在我20岁生日时说,你知道“暮一樱”这个名字法典上的意思是什么吗,那代表——光。
不尽然。
我眼里的她,感觉同一缕幽魂,飘摇不定。
她站在雾的尽头,在白雾深处,融于雾里。
晨曦初露时,我看清了她,看见了她的黑发在风中飘动如一曲《蓝色的多瑙河》,悠远绵长。
或许她早已察觉了我的存在,只是脸上没有丝毫动容,目光如湖水,淡定如初。
步止湖是白骆最美的湖,也是最静的湖,几千年来未有波澜。
她静静眺望湖面,宛若一座冰雕,却是最易化的冰雕,化在风里......
良久。
几瓣樱花从天而降,我不禁仰望。一阵疾风扫过,撩起我的白发。怎么可能?我明明施法使头发变黑了,难道那风......
我回过头,她立在我身后。淡淡的眼神中不透出任何讯息。

瞳孔,她的瞳孔,为什么......是......黑色?我一惊。不是说,白骆之城的人都是黑发白眼的吗?灵力高者,方为蓝眼。她是怎么回事?那么清冷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
“暮一樱?”我吐出这三个字。
她没有回答,依旧静静地看着我。
“我了解了,”我眨了一下眼,她的沉默肯定了我的猜测,我顿一顿,说,“我是来杀你的。”
“你杀不了我。”她说。声音中,有种不可亵渎的意味。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抬起右手,扣起无名指......
蓦地,我停住了。转身,离开。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第二天,她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昨天,那是幻术吧。”我望着一株雪色的樱树,说,“为什么,今天你还要来见我。”
“因为我们......都在漂泊。”如同天籁般的声音,神圣不容亵渎。
因为——我们——都在漂泊?我心里的某个角落开始融化。好象回到了过去的日子,想起界海海风中的寂寞声,童年,好孤单。
风,轻轻地吹。
樱花,落了一地。
“......”
“我可以......叫你姐姐吗?”最后,我对她说。
然后,我看见——
她的笑容,绝美。

如果我是没有目的浮萍,那么,她大概就是湖面孤寂的风吧。风吹萍动,如影随形。
回首.过往云烟
我回了夜宫,在与她约定了之后。
哥哥知道我失手,他让我走。我没有离开,回了濒涯,那儿有我全部的记忆。
海浪依旧拍打着冰冷的黑色礁岩,风声萧萧。肃杀的冷寂中,星辉12月,到了。
大雪一直下,一直下......
陌千终于成了王,父皇化为了星,“易.100年”成了“星.元年”。预言已成事实,再无留恋。
我从濒涯里走出来,在哥哥大赦天下之前。
捻指一挥,濒涯瞬间崩塌,灰土纷扬。在尘埃落地的硝声里,我仿若看见多年以前的多年,朝堂大殿,大臣们跪地齐呼“王,请您定夺”,我看见父皇在人们窃窃私语中带着我离开,听到身后议论我出世不祥带来了一个又一个灾祸,我看见父皇冷峻的脸上第一次流下了泪,冰凉冰凉......
红尘滚滚,谁是谁的劫难,谁又是谁的救赎?
尘埃落定,随风而去。
界海边,一樱已在等我。
两年前的约定,是到了履行的时候。
“一起去凡世吧。”


季然,如果梦境是真的,你不是自由了么?为什么,你还在哭。
收起镜术,季然微颤的声音,与栏,你,不害怕么。
为什么要害怕,害怕什么?在柩出现在家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在悄然改变。姐,你说的,要我相信你。
不要叫我姐。季然有一瞬间崩溃的感觉,她楞楞地盯着与栏。
最后她说了一句话,她说,樱,我亲爱的姐姐,这些,你还记得么?
撄,你还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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