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奇怪的青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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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书生自称姓林,叫作林南星,便是这川户国人氏,自己的师承却怎么也不肯讲。“夺命三煞”看他武艺不弱,却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一号人物,知道他言语不实,也就不再细问。
“夺命三煞”的朋友就住在炎城西南七八里的一处庄子里,这朋友家里显然甚是豪阔,高宅大院,几进几出,规模宏大。宅院里戒备森严,持械的家丁四处游走巡视,如临大敌。
四人来到宅院大门前,家丁进屋通报,良久方有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引进入院,来到厅堂之上,这里已经有多人在座,多是武师打扮,上首一名体态臃肿,面上一团和气,约莫五十来岁的锦服老者起身向范真甲等行礼道:“贤昆仲长途奔波,一路辛苦。兄弟的这点事情让三位兄台受累了。”
范真甲拱手道:“高庄主太过客气,我兄弟三人也没什么本事,但是高庄主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只要有用得到我兄弟三人的,必将舍命相助。”
自己又多出三名帮手,高庄主自然喜不自胜,向在场的人道:“列位好朋友,这三位便是我常常向大家提起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夺命三煞’三位兄台,平常无缘得见,今日大家可要好好亲近亲近。”
在座诸人显然对这三兄弟并不陌生,都起身行礼,甚为热情。倒是把林南星晾在了一边,林南星丝毫不以为意,站到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大家。
高庄主将在座诸人一一向“夺命三煞”介绍,多是炎城地界的有名武师,其中最为推重的是一名叫南启的形意拳高手,还有一名使霸王枪的王俭。“夺命三煞”听到这二人时都显得极为看重,其余都没有什么名望,不过是说些“久仰”之类的虚辞。
林南星瞧着这些武师都不是正道上的人士,心道这高庄主看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倒是有一名静坐一旁的武师引起了林南星的注意,这名武师其貌不扬,身板短小结实,腰间缠着一根软鞭,静坐一旁,似乎对厅里的一切都毫无兴致,无心去结识这些江湖上的朋友,高庄主介绍他时一时想不起他叫什么来着,武师也不生气,起身说道:“在下姓言,无名之辈。”众人也不在意,就此过去。
众人见过之后,各自落座,高庄主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老夫最近收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件,说是十日之内要来取我项上首级,也不知道是江湖上哪路朋友跟老夫开了这个玩笑,算起来今日已经第十日头上,想来那位朋友看我府上高朋满座,也就不敢来了。”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高庄主接着说道:“江湖上的朋友跟老夫开这个玩笑,本不想去理会,但转念一想,好些日子没有跟朋友们聚一聚,因此也就把这事儿当成一个老朋友相聚的由头,大伙借这个机会碰碰面,联络一下感情。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林南星听到高庄主的话,心里暗暗好笑,他明明怕得要命,宅院里里三层外三层家丁守护,又请了这么多人来帮忙,却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估计看到己方人多,心中笃定,又在这里说起大话来。林南星不禁有些担心,现在都已经第十日了,写信之人还未出现,是不是真的怕了不敢来呢?既然怕高庄主找人相帮,那你就不该如此托大,事前非要提醒他啊。
霸王枪王俭道:“江湖中竟有这等不知好歹之人,玩笑竟然开到了高庄主头上,实在可笑……。”
话音未落,只听得大厅一侧的窗户哐啷一声响,一件硕大的东西破窗而入,重重地摔在地上。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名身着玄衣的家丁,佩刀尚在鞘中,他摔在大厅的中央,哦嗬哦嗬地哀叫,一时爬不起身来。众人皆是一惊,都立起身来,各自的武器都已掣在手中。
“哈哈哈……,”随着一声肆无忌惮的狂笑,一道青影随风而至。大厅中央不知何时已立着一名青衣男子,脸上戴着一个青面獠牙的狰狞面具。
“高庄主,该请的人都应该到了罢?”青衣人瓮声瓮气地问道,听不出他的年纪如何。
“你……你……,你究竟何人?与我……有什么冤仇?”高庄主吓得急往范真甲身后躲藏,颤声问道。
“你我素昧平生,告诉你你也不会知道。”青衣人道。
“既然……既然你我素昧平生,你如何还要来对付我?”高庄主难解心中疑惑。

“想要取你性命的并不是我,是老天爷,你一生作恶多端,为害乡里,你的种种劣迹我在信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你干的这些坏事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我只不过是老天爷手中的一柄刀而已。”青衣人磔磔怪笑。
“你少在这里故弄玄虚,尝尝爷爷大刀的厉害。”话音起时,刀光已从身后悄然而至,虽然出声提醒,却也与偷袭无异。出刀的原来是“夺命三煞”中的老二沙驰。
沙驰为人阴狠凶悍,他的刀法也秉承了这种性格,出招阴狠毒辣。刀将至身,青衣人却头也不回,不紧不忙连剑带鞘挥起一格,沙驰的单刀拿捏不稳,插在了旁边一根柱子上,沙驰一时间怔立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似乎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青衣人就这般似乎不经意挡格的力道,竟然将沙驰的单刀撞飞,令全场震惊动容不已,如此功力世所罕见。
“师弟接着。”这时范真甲已然长剑在手,将柱子上的单刀一拨,单刀顺势而出,刀柄向前往沙驰飞来,力道拿捏极准,单刀不疾不徐飞到沙驰身前,沙驰将手一伸,重新操刀在手,众人都喝了一声彩。
“夺命三煞”师兄弟三人呈犄角之势,将青衣人团团围在核心,大师兄范真甲率先发难,一柄长剑如灵蛇一般向青衣人胸腹间攻来,老二沙驰从背后劈他双肩,老三田中雁翎双刀斫他双足,三人上中下三路向青衣人狠命攻来。
青衣人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长剑并不拨出,连剑带鞘向三人旋身刺出,青衣人身法怪异,刺出之剑毫无章法,却都是寻着对方的破绽而去,攻敌之必守,先是剑鞘快捷无伦攻向范真甲胸间要**,此剑若是不防,以青衣人过人的力道,虽是剑鞘击在胸间,也必定重伤致残,范真甲不假思索弃攻转守,伸剑去挡,青衣人却原来只是虚招,剑未用老,却立即收回,纵身跃起躲过卷地而来的雁翎双刀,剑鞘返身一击,打在身后沙驰的手腕上,沙驰手上如电击一般,剧痛难耐,单刀应声落地,差点插在了滚地而来的老三田中的脑门,田中慌忙躲闪,身上惊出一身冷汗,正侥幸间,青衣人剑鞘击来,只觉双臂一麻,雁翎刀脱手飞出,锵锵两声,正好插在大厅的两扇门上。
青衣人与“夺命三煞”相斗,其实每人仅用了一招,老二老三便已武器脱手,老大虽然长剑在握,却也被一记虚招给吓阻住了,连对手的衣袂都没有碰到一下。三兄弟退到一边,都面有惭色,在场之人尽皆骇然。
“咳,咳,”范真甲清了清有点发干的嗓子,说道,“这位兄台有着如此武艺,何必一定要跟我们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高庄主为难呢?高庄主并非我江湖中人,平日行事如有不妥当之处,不能入兄台法眼,还望兄台高抬贵手,过往事情就此揭过,日后见面大家还是好朋友。高庄主也是爱结交朋友之人,以兄台的本事,相信高庄主必然会深相结纳,共享福贵。”
“对对对,这位朋友何必一定要跟兄弟过不去呢,兄弟在这里向你赔罪,往后大家都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福同享。”高庄主躲在众人身后,一迭连声说道。
“要我这次放过你也行,不过得有一个条件。”
“朋友你讲,什么条件做兄弟的都答应。”高庄主听说有条件可讲,高兴得立即从范真甲身后站出来。
“我的条件便是,你占别人的财物夺别人的田地如数归还,将人打伤打残的,你都给医好复原,糟蹋过的女子你都还她贞洁,害人性命的你都一一让他们复活过来。”开始时青衣人还语音平淡,说到后来,却已变得声色俱厉。
青衣人说一句高庄主便应一声是,可是听到后面,高庄主声音越应越小,几至于无,听到青衣人要他还女子的贞洁,他还在思量这可如何还法,难道立贞洁牌坊不成,最后听到要死了的人都复活过来,这才明白青衣人根本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不禁冷汗涔涔,赶紧又躲到众人身后。
“高庄主乃是诚心悔过,朋友何必消遣于他?”形意拳南启一旁不满地说。
“嘿嘿,诚心悔过!这等作恶多端的人,即便打入十八层地狱都不足以洗清他的罪忏,他根本没有悔过的资格。”
“朋友未免欺人太甚了,在下形意拳南启,一双肉掌来会会阁下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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