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石室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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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天魔为何忽然离去,奎秋搞不明白,也不去多想。灵犀兽藏身之处已暴露,它身处危险,奎秋不忍弃它而去,只希望师兄妹及摩柯将军他们能找到这里来共同保护灵犀兽。
灵犀兽向奎秋表示友好后,翻身站起,用巨嘴衔衔奎秋胳膊,然后往洞里而去,奎秋站在原地,不明白它的意思,巨兽又停下脚步,回首低嗷两声,继续又走,奎秋这才明白,它是要自己跟它进洞。
灵犀兽领着奎秋往里洞而去,行至里洞,灵犀兽径直来到那个有着人工开凿痕迹的石室之中,奎秋默默跟在它身后,看它究竟想做什么。
灵犀兽进入石室,竟然低首用巨大的兽头去抵石室中央的石桌,奎秋本以为石桌是一块与地面连成一体的天然大石头,没想到在灵犀兽巨头的推动下,石桌居然发出轱辘声,向后移动将近一尺的距离。紧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石室内一阵轧轧轧的巨响声响起,整个石室似乎在向后倒退,石桌、石凳、灵犀兽、奎秋自己都在慢慢的往后移动。不对,不是他们在向后退,奎秋发现原来是面前这堵石壁在轧轧声中慢慢往里移动,石壁距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让奎秋误以为是整个石室在向后退。
石壁向后移动时,石壁一侧渐渐出现一道门拱,石壁向里移动丈许方才停下,石壁一侧宽大的门拱完全显现出来,即便是肥硕的灵犀兽,进出门拱也绰绰有余。门拱里面还有亮光透了出来。
灵犀兽率先进入门拱,奎秋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进来。入门之后,石壁又缓缓地恢复原位。门拱里面果然别有洞天,一间由天然洞**加工而成,足能容纳上百人的巨大石室,仿佛便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库,四壁高悬八颗头颅大小的夜明珠发出莹莹润泽的光彩,将石室照得通明。石室一壁上挂满了形式各异,样式古朴的宝剑,石室另一壁是一个巨大的,高至室顶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典籍和珍稀古玩,奎秋本是山里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也叫不出这些东西的名字,弄不懂它们的用途,更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几何。
当奎秋目光落在石室一角一张石床上时,心中一惊,石床上赫然平躺着一具人形的骸骨,此时的灵犀兽正用巨大的兽头摩挲着床沿,似乎很想跟床上的骸骨亲近,又不愿去碰触打扰到他,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奎秋看得心惊,不知石床上躺着的是何人的骸骨,看着灵犀兽眼神里透露出来哀伤的神情,看得出此人生前与灵犀兽有着不同寻常的情谊。灵犀兽有着几百年的寿命,而此人看来至少已去世百年以上,百年过去,灵犀兽尚且如此哀伤,即便是人的情感,也未必能够达到,奎秋也不禁为灵犀兽对朋友的深挚情感而深受感动。
奎秋走上前去拍拍壮硕的灵犀兽,以示安慰。床上的骸骨十分完整,没有受伤受损的迹象,看来不应该是被人所害,而是自然死亡。
奎秋发现在骸骨所枕的石枕旁边,端正地摆放着一张方方正正似乎写满文字的羊皮纸和一个用丝绢系起来的卷轴。奎秋拾起羊皮纸,满纸苍劲有力,隽秀挺拔的文字映入眼帘。
“有缘人吾弟台鉴,(看来是写给他弟弟的家信,他弟弟难道叫有缘人,这名字道也奇怪,看着是人家的家信,奎秋犹豫了一下,但好奇心的驱使,让他继续读了下去。)提起笔来为有缘人吾弟留字,甚感有趣。你我素昧平生,而在此石室中相遇,所以称你为有缘人,只希望我的这副样貌不要吓到你才好,一笑。而称你一声吾弟,无论你白发皓然,还是襁褓待哺,我想都算不得憯越,毕竟我已先你一步投奔黄泉路。但你若是巾帼一女子,那就得改口称你吾妹了,再笑。
“我修炼毕生,于世也赚得薄名,前半生为名利奔波,后半生为名利所累,方悟世间之事,皆虚幻也。故离群索居于此雪域峰颠,终日里琴歌相伴,书剑为酬,其可乐也哉,只可惜天不假时,妒我英才,召我极乐为仙,方悟此缥缈之峰,原非仙境,避世廿载,虽有灵兽相伴,却终为凡人,难逃那一劫。只可惜毕生所学,也要随我湮灭,不复存世,惜哉惜哉。
“故我耗时半载,将平生所学所研,集一大成,总录于此卷轴之中,吾弟切记,修炼之途,半生为人,半生为魔。既入我门,欲练神功,务必抛妻弃子,杀师灭门,摒除六欲七情,寡绝人性,方有所成。修炼我之心法,若情根不除,人心不厉,将反噬其心,走火如魔,有大害加身也。

“以上叮咛,吾弟务必谨记于心,与世未绝,情根未除,千万不要尝试。想我风凌子绝情绝义方能称霸一世,吾弟若是懦弱无能之人,抑或是正道侠义之士,不屑于风凌子武功为人,则请将此绝情绝伦之功夫付之一炬,免得遗害人间。滚回你的正道侠途中去罢。风凌子绝笔。”
奎秋一口气将这封书信读完,开始时还觉得写信之人风趣诙谐,一定是一位淡泊名利嬉笑怒骂的隐逸之士,可是越往后看,越是心惊,此人竟然要别人抛妻弃子,杀师灭门之后才能学他留下的功夫,如此寡毒世所罕有。再后来见此人信中自称风凌子,难道他便是相传侠界历史上武艺最强,最具侠士之风,充满传奇色彩,生活在五百年前的风凌子前辈,他可是侠界修炼之士心目中最不可亵渎的神啊。
难道风凌子前辈竟然是欺世盗名之徒,或者他根本不是风凌子前辈,只是想借着风凌子前辈的名头,将他的阴毒功夫传承下去。奎秋想来想去,觉得第二种可能性居多。就像他自己信中说的那样,这样的功夫还是将它付之一炬,免得遗害人间吧。想到这里,奎秋说干便干,在室内找来火刀火镰,用纸媒引燃,瞧也不瞧,便将卷轴投入火中,卷轴在火中熊熊地燃烧起来。
奎秋既然知道石室主人是如此卑劣无耻之徒,对石室中的一切便兴味索然,准备离去。此时地上的火光仍然没有熄灭,卷在一起厚厚的卷轴在燃烧之下渐渐展开。奎秋担心卷轴燃烧不尽,留下只言片语,被人得到反而不妥,因此守着看它燃尽。
卷轴燃到后来,只剩下一层黑乎乎厚厚的东西始终燃烧不掉,火却渐渐地熄灭。奎秋拾起那层黑乎乎厚厚的东西,心道不如将它撕碎再烧,于是用力撕扯,只听唰的一声,手中的东西从中撕开一分二。撕开之后,奎秋只见自己手中所执的是一张用黑乎乎的东西包裹起来的雪白纸绢,纸上面满是文字,奎秋终究按捺不住好奇,拿起纸绢看了起来,一看之下惊讶不已。
纸绢上的文字如下:
“有缘人吾兄台鉴:读信之前,吾兄先受小弟一拜。尊你为吾兄,实乃小弟一片诚意,切勿推辞。吾兄一定诧异小弟为何前倨而后恭,且听小弟细禀。实乃吾兄这凛然正气、侠义心肠,令小弟钦佩不已,将此绝世武功心法付之一炬,试问世间几人能做到,我绝对做不到,故我尊你为兄,兄切勿以我年岁痴长而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三岁习武,一世为武痴为武狂,若有绝世武功摆在面前,世间苍生疾苦与我何干?于武之道,我天下第一,不遑多让,为人之道,世之仁侠忠义之士,皆为我师,治我狂妄不羁,自私自利之心。
“我毕生修习,既博且杂,经半生梳理,集于一櫃,岂适才薄薄卷轴所能容纳?适才所为,仅一戏耳,以试兄之为人,勿责。兄当笑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穷毕生之所能,集于一术,虽兄不值一哂,但有云敝帚尚且自珍,更不愿让其堕入宵小之手,贻害世间,故出此策,以试人心,望兄体谅之,弟再拜。
“弟凄惶一世,闲云野鹤,孤家寡人,无牵无挂,留在这个世上的仅有这毕身修习所得和一身臭皮囊,兄移开我身,将石枕向左转动三圈,再向右回转一圈,然后轻轻将石枕抬起,弟毕生修习所得皆呈兄前,若弟毕生所学能让兄有所裨益,弟泉下有感也将欣慰不已,兄谨记以弟所授之法开启石枕,否则弟毕生修习所得皆会被焚,切记切记。若蒙兄不弃,让弟如土为安,则感激涕零。弟三拜。”
读完全文,奎秋心中感慨不已,原来自己差点错怪了风凌子前辈,风凌子前辈怕自己的武功心得被心术不正徒学得,所以设下一计,以试人心。风凌子前辈心思缜密,更难得的是他丝毫不以前辈高人自居,谦逊有礼,对着不知是何人的后辈末学以兄相称,心胸豁达,何及于此,风凌子前辈的为人真是让人万分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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