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家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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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买东西~”风铃急促叫唤着,随着一个轻佻的男声,几个人影拥门而入。
“不好意思,客人们,我们今天已经过了营业时间了,请下次再来吧。”莫丝赶紧整作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站起身迎接到。
“唷,她说已经关门了?嘿,我被拒绝了~”最前面的一名男青年带着令人厌恶的笑容看着莫丝.丽奈,向着身后同样不羁装扮的另外三人打趣到。他们三人腰间都挂着武器。
“小子识趣点!”旁边一名胖子恶狠狠地指着刚起身准备上前的索埃尼克嚷道。他们浑身散发着一股酒味,缠绕着令血管扩张血流加速的味道。
“你们……”莫丝露出了明显不安的神情。晚上十点过,一帮看似不良的青年走进这化妆品店,怎么都不会是好事。
“嘿,瞧瞧,我们的美女店长,原来喜欢比较嫩的啊,我说她平时孤身一人怎么耐得住寂寞~”挑起话的那名青年男子又用寻衅的语气说道。
“呜嘘——”其他人跟着起哄到。
令人不快。
“请你们出去,不然我要叫人了!”莫丝指着为首的青年,脸**着,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愤怒。
她的手被逮住了。
“别这么冷淡嘛,姐姐,你看,这四周一片漆黑的,连个鬼影都没有,我们怕你晚上一个人孤单才来陪你的。啊~别人现在也许都在家中亲热着呢~”那名样貌平平的小伙子凑到了女人的身上,像狗一样嗅着。
“呒~迷迭香的味道,这是代表爱的味道吧?对谁忠贞不渝的呢~”又像一个好问的小学生依偎着他的老师。
“请你们不要骚扰店长了。”冷冷的声音,被无视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些话语。莫丝奋力想挣脱那家伙,可是手腕被用力一扯,就乖乖地落入对方的怀抱。
还来不及说出第二句话,结结实实的一拳印在了他的左颊,少年被棒子一样粗的手臂打翻在地,身后的玻璃柜出现了裂痕。
“敢对这一带的‘管理员’如此放肆,我们可是龙哥的手下,想清楚了,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除夕之夜,街上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索埃尼克万万没有想到平时一片祥和的街道,会在今晚冒出如此不和谐之音。
这一带的街区的确有个巨大的地下黑帮在掌控,老大似乎是一个叫九纹龙的大哥,而所有的店铺每个月都得交纳所谓的“保护费”,才被他们保护不受侵扰。其实巡逻的士兵对他们的行为通常是视而不见的,有时会见到他们之中一些人向那些严肃的巡逻士兵们递上上好的香烟。习以为常。
索埃尼克刚刚擦掉嘴角的淤痕,一把明晃晃的金属物比在了自己眼前。刚刚揍他的家伙用眼神告诉他呆在那儿别动。
而眼睁睁看着,莫丝被刚才那名男子用身子抵在了墙边:“别担心哦,哥哥会、会好好弄疼你的~”龌龊的男子带着急促的鼻音一边按住女人一边解开自己的裤带。其他三人则呵呵的笑着,仿佛他们自己也乐在其中。
“混蛋,敢咬我!”那名青年突然大叫起来,重重一耳光将她打翻在地,然后扑倒在她身上开始剥去她的衣裳。
洁白的肌肤。索埃尼克始终看不见她的脸,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怎样,只知道她没有吭一声。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男人,有情况时不得不出手啊~”一个金发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被拳头打得臃肿的原本帅气的脸带着傻笑,十二岁的他是一头年幼的雄狮……
“呯”的一声,玻璃柜台被一个身体完整地砸碎了,那名受害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男人。”一直冰冷的少年露出了一丝虚伪的笑意,他弯下腰,捡起了倒在一旁的黑色长剑,没有鞘没有锋。
“TMD!另外两人愤怒地分别抽出了一把长剑与砍刀。”
“烦死了,给我干掉他!”骑在女人身上的那名男子向他的同伴吼道。
“别担心,我会让你找回十七岁的感觉!”同时自己又开始忙活起来。
女人突然惊讶的望着她头上的男子,那名男子同时也惊讶地望着她,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被异物贯穿了,一把黑色的长剑。
两名还站立着的身体愣住了,看着面前空着手的少年,他们猛地转身,发现少年的剑已经镶在了十步外的同伙体内。
“杀了你!”两名狂怒的男子愤怒地冲向店员。
店员拾起了两片碎玻璃,用力握住,双手鲜血浸染,“唬!”压低身子,他从喉咙里发出了低鸣。
万家灯火通明,一切的祥和只限于虚伪构造的笑容之上。
寂寞的橘色灯光。
四周是一片寂静,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只有地上翻倒的时钟咯嚓咯嚓地活动着,四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已成为了四具冷冰冰的尸体,一具左胸被长剑贯穿,倒在了一边,另外三个胸口或脖子上插着尖锐的玻璃。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个夜晚,他们已然将孤独渺小的死去。
少年缓缓走向女人,没有向她伸出手,而是抽出了旁边肢体上的长剑。女人知道那是他从不离身的剑,所以在工作时也准许他放在身边。少年伸出自己被鲜血染红的右臂,闭上了自己的双眼,深深地吻了自己手腕上闪着银色光芒的手链,转身离去。
女人到最后也无从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意义。
“索尔!”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喊道。
男店员没有停下,跨出了商店的大门。
“和你在一起的两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喃喃地述说着。
新年的头一场大雪弥漫了整个街道,世界在一夜之间变得雪白。
清晨,地方早报头条就是一则触目惊心的报道:“在去年的最后一个晚上,发生了一起重大的凶杀案,地点在‘丽奈护肤用品店’,凶手残忍地杀害了四名无辜男子,以及头部受撞击的店主莫丝.丽奈现在仍昏迷不醒,凶手目前在逃……”蜷缩在墙角的少年左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右臂,仿佛缺氧般,颤抖着大口大口哈着白雾,夹在一旁的报纸早以被揉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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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西的红日述说着未知,站在已经废弃的拉尔镇的入口,少年感到更多的是惊讶,而不是恐惧。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赶路,只是为了证实从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乞丐口中得知的消息——
“传言最早发现异变的城镇拉尔镇已经与外界隔绝很久了,前段时间又遇上雪崩,本来就交通不便的道路更是被封锁了……”
的确是被大雪覆盖的道路,就如同大自然妄图阻止人类进入一般。
寒风里残留着无法抹去的血腥,在这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地方,一切并不是空**来风。
索埃尼克开始幻想着几个月以前可能发生的一切:这里成为了人间炼狱。被未知力量吞噬心智成为只能用“魔物”这个词来形容的活死人,疯狂地撕咬着他们那些还残留有人性的同类——
残阳映衬的血色天空下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悲剧。慈悲的神明闭上了双眼,不忍目睹自己的子民如此相残;执着的魔王微笑着:“看吧,人类的真实面目,为了满足自己的**而不断地掠夺!”
这种因地形闭塞与外界阻隔的偏远小镇得不到更多的重视,统治者们更不会为她浪费财力、物力派人来解决这些“小问题”。
一晃,那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索埃尼克站在这个如今成为死镇的地方。几万人居住的城镇,现在如寂静岭一般。
无辜的少年并不知道,有一名幸存者曾爬到了他现在站着的这个终点,然而当时他的内脏已经有一半被吃掉了。有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们逃了出来渴望揭露这一切,然而消息却莫名的被封锁,民众的冷漠让真像很快被掩埋,与此仅一山之隔的阿鲁贝斯,也险些遭受了灭顶之灾……
虽然一切只是臆断,可是站在这里实在有点触景生情,又有点神似梦境中的景色。
索埃尼克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忆那些过去。而这个讨厌的地方,有可能发现事情的真相和起因。
瓦砾中哗啦哗啦的碎石音把他从思绪中强行扯回来,夹杂着噗嚓噗嚓踩在积雪上的声音。他才发现,不知何时从各个地方冒出了很多“镇民”,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访客了,即使有,也成为了他们的食粮。失去思维的这类“人”五感会变得异常发达,他们嗅到了年轻而旺盛的生命力。这里的人估计已经死去大半了,毕竟没有食粮,唯一的就是自己同伴凋零的**。
年轻人缓缓将手伸向背后的长剑。没有东西可依托的剑,说明握住它的人将永远无法摆脱战斗。
“吼~!”本来缓慢行走的人们突然以三倍速度猛扑上来,那是未经训练的普通人所不可能做到的。
一切都是本能驱使。都是超越精神限制的一具具**。
年轻的剑士聚焦着他的注意力,在他的眼中,倒映着高速接近的敌人。向左边轻轻迈开一步,第一个带着黑斑的人扑空了,长剑顺势斩向他的后背。已失去心智的生命,终于停止了躁动的不安。
“既然没有神看着你们,就由我来护送你们吧!”没有表情的脸对着一张张扑上来因激动而扭曲的脸。这些人与小说中那些僵尸唯一的区别就是,僵尸已经是亡灵,而这些人却还拥有生活的**,拥有自我的**,也许死后才被称为所谓的僵尸吧。
为了保护肌肉内脏组织,正常人的大脑会控制其运动能力的极限,即把自身力量极力地抑制住。与自己大脑的开发程度类似,一个普通人对自己的**开发程度不足30%。那就是为什么会存在“超人”这种说法。一旦可以完全发挥**的能力,超越界限,那么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台杀人机器。
试想一下,一个身高一米七五体重六十公斤的男子拥有熊一般的力量,豹一般的速度,袋鼠一般的跳跃……解放了神经对身体的束缚,他们变得可怕。只是他们的身体会变得不堪重负,更容易“坏掉”,血管变得脆弱,对食物能量的渴求更是无止境。
索埃尼克并不知道,这些人有着不亚于正常人的感情流露,他们只是失去了心智,以及从出生开始塑造的人格——他们存在过的证明。现在的他们什么都可以是,也什么都不是。
“所以,至少,”剑士默默地在心中祷告,忏悔着自己带罪的心,“死亡,对他们来说,是仅剩的解脱!”就像自己一样。
举剑,挥剑,收剑,他反复重复着这些单纯而愚蠢的动作。
他们活着,感受得到痛苦;只是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痛苦,该怎样表达痛苦;不管是在**,还是心灵。
『心不会哭泣,心在哭泣。
心不懂哭泣,心在流泪。
心残留着对家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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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次回介绍:昨天晚上上完第五大节课,为了增强自己嬴弱的体魄,快十点钟时,我去操场上锻炼,来到活动器材旁,开始做四十/次仰卧起坐,做到三十来个时,我的意识已经开始发白,腹部开始抽搐,我想自己当时的面容一定非常狰狞吧。正在那时,一个同样锻炼完经过的身影微微在倒挂的我身前停住了脚步。耳畔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加油。”
普通,平凡,没有夜莺般的声音,不带任何佐味。只是十三笔画的两个字。
我当时就拼死命做了五十次。可是起身一看,那名连相貌都不知道的女孩已经失去踪影。看着没有人烟的小路,我一直回味着她的话语。
也许有人认为这是一种鼓励,鼓励使人奋进,所以我小爆气了一下。
我不这么认为。
也许她当时只是一个人无聊随便说说罢了,对着小草也会说“加油地长大吧”;也许那是她无意识在练习社团话剧中的台词罢了;也许我俩再次相见时,彼此已认不出对方;也许从一开始,我们两个不经意有着同样举动的人就没有想过要真正看清对方。
那只是在夜晚锻炼时一种惬意吧。
可是回味起来……啧,嘶。
今天晚上我还要去。至少……
——《第十九章.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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