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宝石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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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处于一种狩猎的本能,文森特移动脚步,使自己融入吵闹的人群中乔已经开始行动,而这里是属于他的地盘。
他听到了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一只黄绿色的长尾鹦鹉飞过灰尘翻飞的广场上方,落在不远处一个人类大汉的肩上。那人穿着黑色的短褂,肌肉虬结的臂膀上有着的美人鱼与船锚图案的刺青,黝黑的皮肤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发红,他站在狂欢节的人群中,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深陷的眼窝沉浸在浓重的阴影里。而使文森特注意到他的原因却是离开他两步远,并且背对着大汉的乔。
他们两个装作不认识,大汉的嘴型动了动,不一会,乔转身离开的时候“不慎”将一个背包遗失在原地,大汉则立刻弯下腰去将它捡了起来。

人群突然发出惊呼声,夹杂着怪叫和起哄的声音,文森特只能隐约从晃动的人缝隙中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他并不觉得这些手段比他在血色十字军的问询室里经历过的那些更新奇,他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这也是那个死囚为了活下去所要付出的代价。
“不忍心看吗?”乔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刺客身后响起,文森特立刻飞快地侧身抽刀。
“别忙,我不是来打架的。”乔对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慢慢靠近他,眼睛却看着遥远的绞刑台,“可怜的家伙,即使现在有人叫停,他也活不了了。”
绞刑台上的死囚已经停止了所有的惨叫和哀求,人群却依然亢奋无比,他们正享受着屠杀同类的快感。
“你在可怜他?”乔一旦恢复了装束,身上就很难再看到加百利那种八面玲珑、圆滑妩媚的影子,更像一把冰冷的刀刃。
“我更想可怜你。”文森特满意地看到自己的话再次勾起了对方眼中的怒火,“直奔主题吧,杀手。对于你来说,谈话比拔刀更让人不适。”
“我会把这句话视为赞美。”乔在说话之前沉默了一小会,他用这些时间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你一直在监视我,现在我要知道你的目的。”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或者我更愿意和你的武器谈谈。”文森特很快注意到乔脖子上挂着的蓝宝石吊坠,锁骨上细腻的皮肤正晕染着宝石的折射的蓝色。作为加百利的时候戴着的东西,居然现在还没有取下。
“你会有这个机会的,但不是现在。”乔微微眯起眼睛,阴狠地逼视着对方。
“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文森特以为这句话一定会逼得乔拔出匕首,但是乔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退后了一步,转身离去。

这一点出乎人类刺客的预料,他只是顺着乔离开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简易的消毒水冲淋站。乔很细心,人越多的地方瘟疫越容易传染,但是文森特仍然觉得乔此时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似乎他正忍受着什么——尽管精灵背部的肌肉看起来非常的紧张,但那不是充满力量的表现。
骚乱就发生在乔走向龙头的瞬间,一群人突然吵闹着推推搡搡地往前拥去,其中有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小个子从人群中窜出来,一头撞在乔身上。然后这人一刻都没有停留,连一句“别挡道”都没说就急匆匆钻进前方的人群里。
文森特以为那个小个子完了,但是乔并没有追上去揍他,只是蹲在原地,一只手撑在地上。
“喂……”他忍不住提醒对方,“不去追么?”
“闭……嘴……”乔正努力地控制着颤抖的牙齿,嘴唇渐渐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紫色,他用力呼吸着,但是这样的努力似乎都徒劳无功。
这应该是个杀了他的好机会,奇怪的是文森特心里却没有一丁点想要贯彻这个想法的念头——他的手在自己来得及收回来之前就已经伸了出去,一把捞起乔将他推离朝他们冲过来的观众,然后立刻朝小个子消失的方向追去——他发现乔脖子上的蓝宝石项链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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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捡了个便宜,那个小贼回到贼窝刚准备分赃就被我抓住了,否则想要从迪格里那里偷来这个还真没那么容易。”文森特从刀鞘里抽出弯刀,开始擦拭武器,“那么,这条项链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等等……”马库斯把项链拿过去,“这个上面有着一些元素的气息,似乎是某种附加魔法。”
“能知道它是什么吗?”
“我会知道的,”蓝宝石在他的手指上闪耀着冷亮的光,抛面的深处似乎有流光闪动,“不过需要些时间。”
我点点头,“那当然,不过最好快些,赶在乔-迪格里知道它在我们手上之前。”
“没关系,这儿也有个很强的家伙,对吧?”马库斯毫不在乎的瞥向文森特的方向,而人类刺客已经斜倚在窗旁,将视线投向街道,完全没有注意到马库斯在说什么。

惨遭无视的马库斯挑起眉毛拉长脸耸了耸肩,随即找了块平板在上面画上了一个简单的法阵,将宝石放在上面,念出了几句祷文。法术很快有了反应,宝石周围出现了一圈由光组成的咒文。
“啊……看,这是一些密码,很少魔法师会做这种东西,”马库斯凑近看了看,“我很久没见过了,幽暗城的皇家炼金学会曾经用这种技术收藏研究结果。魔法师把要收藏的资料写在宝石里,然后在原有的内容上加上密文,要知道内容,唯有先破译出来。”
“你能破译吗?”
“应该吧,”他用魔杖插进头发里挠了挠,“以前干过不少这种事情,偷看之类的。每个魔法师用的密文都不同,想要找其中的规律……还是需要点时间的。”
“啊啊,经你这么一说,总觉得那是一群特别猥琐的家伙组成的学会……”
“行啦,你别呆在这。”马库斯用魔杖敲了敲板子,“你可以先去喝一杯等等看。”
“弗雷,”一直在发呆的文森特忽然回过神来,“这儿好像有个巨魔……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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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弗雷老兄,这地方真难找。”图沙仍然穿了个围裙,正从窗口爬进来,“我总算是找到您了。”
“你怎么来了这里?”
“哎呀,甭提了,乱透了。”图沙说,“本来歌洛卡小姐想亲自过来告诉你,但是她被地精们看得太紧啦,我还是溜出来的。”
“歌洛卡怎么啦?”
“先别管她,她还很安全。你们的朋友,那个叫科特的孩子,从医院逃走了。”
逃走了?
“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诊金明明都付了的,不会有人赶他出去。”

“事实上,就是这样。”图沙不敢停留太久,他提着围裙回到窗前佝偻着跨上窗台,“连那只狼崽都带走了,瞧,我得回去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跑开了就麻烦了。”
“等等,你也被监视了?”
“正是这样,那些人管这个叫什么呢?”图沙歪过脑袋想了想,“啊,是了,他们说,这叫做——在圣光侍者的注视下,所有罪恶都会无地自容。”
“……真好,那些人的字典里没有无耻这个词。”
“话又说回来,自从圣光照进了医院,那本该是最安静的地方总是不消停。”图沙扭身跳下窗台,消失在熙攘杂乱的人群里。
有一些事情似乎在重复,科特不见了,就像是在少女之爱客轮上的时候——他明明就在我面前,但是一转身我就再也找不到他,我要做的只能是一条走道跑到尽头,分叉,选择一个方向后,再跑到尽头,又是岔道,分不清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也猜不到他会藏在哪面墙后面。这样的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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