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好像太贪心了
见李慧玲猜出来跟踪者的来路，林宗方本也没打算隐瞒，当即苦笑点了点头。
“大概是臭老爸！”李慧玲晈着唇跺脚说。
“小姐。”突然有个穿着西装、打扮整齐的青年凑了过来，微笑说：“会长请您带这两位，去下厅见面。”
“爷爷？”李慧玲一怔说：“这两个只是我朋友，爷爷见他们干嘛？”
“我不清楚。”青年说：“会长是这么交代的。”
“难道爸爸告诉爷爷了，难道今天……”李慧玲脸色突然变得一片惨白，回头对林宗方和冯清瑜说：“你们快走吧，我爷爷没什么好见的。”
“小姐。”青年苦笑说：“别为难我了，会长不只会责怪你，还会处罚我的。”
李慧玲咬着唇，看着林宗方和冯清瑜，一脸为难。
也不用让李慧玲难交代，林宗方笑着说：“慧玲，见一见没关系的。”
“正是如此。”青年笑说：“林先生、冯小姐，这边请。”
“等等。”李慧玲脸色一变说：“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姓氏？”
青年回头笑说：“梁先生说的，小姐不知道吧？他们其实是梁先生找来的帮手喔。”
李慧玲又吃一惊，惊慌地看着林宗方说：“原来你是梁先生的人？你……”
“不。”林宗方忙说：“我虽认识梁室长，但只见过他两次，今日到这儿也只是凑巧。”
“真的吗？”李慧玲看着林宗方的眼神，似乎不知该不该相信。
“真的喔，慧玲。”冯清瑜接口，一面用力点了点头。
也许林宗方不算老实，但冯清瑜可实在不像会撒这种漫天大谎的人，李慧玲不得不信，只好苦笑说：“那可……真巧……”
“是啊。”青年说：“会长也说，早知道就不需要派人去保护两位了。”
“是爷爷派去的？去保护？”李慧玲愕然说：“为什么？”
“小姐直接问会长吧。”青年转身一引，笑说：“两位，请往这儿走。”
三人随着青年往屋内走，见李慧玲似乎有点烦恼，林宗方也不好多说什么，冯清瑜却没想这么多，突然对着李慧玲说：“慧玲，你在家里都穿这么漂亮吗？”
李慧玲一怔，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说：“哪有漂亮……只是因为家里人多，得穿整齐一点，对了，清瑜妹妹，你头发放下了啊？好漂亮喔。”
“真的吗？”冯清瑜腼腆地笑说：“可是比较容易乱。”
“需要适当的修剪和处理，这样就算被风吹乱，也容易恢复原状喔。”李慧玲笑说：“我告诉你我常去找的美容师好吗？”
“美容师？”冯清瑜睁大眼睛：“那是什么？”
李慧玲不禁有点意外，忙笑着对冯清瑜解释。
而两人这一对话，林宗方才注意到，李慧玲此时穿的是一身款式高雅的连身长裙，一般少女在家中确实不大会这样穿，而且这种衣服上次冯清瑜似乎挺排斥的，所以似乎都没买，怎么今日突然有兴趣了？
四人走人大屋，折到了一个稍嫌狭窄的楼梯间，走到地下层，到了这儿，林宗方就想到那个专门折磨人的密室，虽然还不清楚李慧玲爷爷的身分，但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几分预感。
不过地下室似乎也有不少门户，从这儿下来，倒看不见那个密室的入口，青年带着三人转了两个弯，到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前，敲了敲门说：“会长。”
那门呀然而开，青年推开门户，让三人往内走。
里面是个中型的房间，地上铺了地毯，门口附近放了几张单人的小型沙发椅，那儿坐着两个中年人，就像刚刚那位青年一样，也穿得十分整齐。
内侧角落另有一组沙发，放在一张书桌的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微胖的福态老者和梁室长，两人正笑望着三人。
在沙发旁的那整片墙壁上，一张宽大的萤幕，占满了整个墙面，画面中分隔成数十个小方格，显示着这大宅院各处的景象。
三人进房之后，老者哈哈一笑说：“慧玲，你这两位同学可不简单啊。”
李慧玲似乎有点惧怕老者，低声说：“爷爷。”
“没想到林兄弟恰好是慧玲小姐的同学。”梁室长也笑着说：“可真是太有缘了。”
李慧玲的爷爷年纪大约六十余岁，笑起来还挺慈祥的，他对三人招手说：“都来这儿坐吧。”
三人对看一眼，林、冯两人随着李慧玲，依次走到那长排的沙发椅上坐下。
“林兄弟。”梁室长笑说：“我本来明日就打算接你和冯小妹来这儿帮忙，没想到却是今晚出事，而你也恰好赶上，这一切只能说太巧了。”
“这还多亏我派去保护的混蛋出了破绽。”老者笑说：“否则小兄弟也不能刚好赶到。”
“林兄弟和我们联系的时候，我还想托会长派人处理呢。”梁室长接口说：“差点就闹出笑话。”
“爷爷。”李慧玲终于忍不住开口说：“为什么要派人保护宗方？”
“慧玲……你让爷爷真的很伤心。”老者叹口气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爷爷？爷爷对你不好吗？”
李慧玲一怔，低下头片刻才说：“爷爷，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而且我也没……”
“那是因为恰好有林小兄弟的帮忙，才没吃亏，不是吗？”老者脸微微二泛说：“敢对我李某人的孙女动手，那小子该死一万次，可恨那时怕他死太快，没先阉了他！”
李慧玲低下头，无奈地看了林宗方一眼，叹了一口气。
老者接着又说：“这事情，本来让你爸处理就算了，问题是突然出了意外……对方居然有能力无声无息地救出那混蛋，连监视器上都没个影……可就不能小看了，所以我和梁先生商量之后，做了一番布置。”
今晚这一切，都是因为昨日救出那个光屁股混蛋才引起的吗？林宗方和李慧玲对看一眼，都不知该不该后悔。
李慧玲心念一转，吃惊地说：“所以下午学校的事情，也是……”
“细节你就不用理会了。”老者笑说：“你对这个行业没兴趣，不是吗？”
李慧玲铁青着脸，却说不出话来。
“林兄弟和冯小姐的家，我们不会再去骚扰的。”老者望着林宗方笑说：“那时不明白两位的能力，怕安排不周，牵连到孙女的恩人，所以派人略作保护，真是失礼了。”
“不敢当。”林宗方说：“老先生是出于善意。”
李慧玲却一怔，转头说：“宗方，你和清瑜……住一起？”
这时也没法抵赖，林宗方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李慧玲脸上微红，瞪了林宗方一眼低声说：“你居然……”
又多一个人认为自己是变态了，林宗方只好苦笑。
“好了。”老者笑说：“慧玲，你先去休息，我和林小兄弟还有正事要谈。”
李慧玲一怔说：“爷爷，宗方和清瑜都不是这种圈子的人，别……”
“让爷爷来判断。”老者笑说：“乖，早点睡，明天就可以去学校了。”
李慧玲无奈地起身，突然又说：“爷爷，爸爸和他的人呢？怎么都不在家？”
“差不多也忙完了。”老者说：“等等就会回家，放心。”
李慧玲脸色更难看了，有点担心地看了林宗方一眼，终于转身去了。
李慧玲出门的时候，老者对坐在门口的三个人说：“你们也出去，警察该快到了，四面看看，处理得妥当一点。”三个青年马上恭谨地起身，随着李慧玲走出房间，关上了大门。
林宗方看着梁室长与老者，不禁有点狐疑，这两人虽然一起合作，但看不出来谁的身分比较高，不过总之似乎不是合作干好事，今日的事件像是两个黑帮拚斗，自己恰逢其会帮了一边，就算他们运气好，其他的事情倒不能帮了。
不过如果抽身的话，又怎么能打探到想知道的消息？林宗方不禁有点为难。
“正式介绍一下吧。”梁室长手一伸说：“这位是灵神会的会长李同先生，和我们一直有着合作的关系。”
灵神会？林宗方吃了一惊，那不就是尊灵队的上级机构吗？听说是挺大的黑道帮会呢。
“恩。”李同点头笑说：“这些年来，多亏了梁先生与诸位的帮忙。”
“林兄弟还不算正式加入我们。”梁室长笑说：“这次你们搞得太大，实在人手不足，我才想到请林兄弟帮忙……而本来是明天才开始请他协助，没想到今日却巧之又巧地适逢其会，不过，直接出手也算破例，那些人还要麻烦会长处理。”
“我明白。”李同笑容微敛，点头说：“我会处理妥当的。”
“那就太好了。”梁室长笑了笑，沉默下来。
李同目光一转，突然一笑站起说：“我去看看孩子们忙得如何，三位请随意。”
“会长慢走。”梁先生只点了点头，就这么让李同离开。
看样子梁室长的地位似乎比李同高一些？林宗方冶眼旁观，做了这个判断。
“动手的好像是冯小妹？”梁先生微笑说：“摄影机只照到开头，突然一阵大雨洒下，什么部看不到了。”
“恩。”林宗方淡淡地说：“清瑜手脚很俐落。”
“用手上功夫就能办到这种事情？那可是几十名持枪的大汉。”梁先生十分意外地上下看两人，这才说：“看来你们没怎么耗用到遁能。”
林宗方大叹失策，刚刚应该多收一点遁能回空界，这样一来，对方说不定会让两人去吸收遁能，就可以打探到重要的情报了。
梁室长看着两人，过了片刻才一笑说：“你们来之前，可能还不明白，但现在应该很清楚了，我这个组织，一直和黑道分子合作，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感想？”
感想？当然是不齿，但是若说出口，自然没法打探消息……不过话说回来，林宗方也觉得打探消息这种工作，似乎不太适合自己做，是不是该放弃不管，交给老妈处理比较妥当？
“你们不说，我也看得出来，觉得我不该这么做，对吧？”梁室长望着冯清瑜一笑。
林宗方顺着梁室长的眼光瞄过去，不禁暗暗叫糟，冯清瑜不擅作假，不知道已经瞪了梁室长多久了，这可很难瞒下去，林宗方只好说：“我们确实不是很愿意和黑道发生什么关系。”
“我们也是无奈的。”梁室长轻叹一口气说：“和黑道合作，好处很多，他们赚得快，付钱也豪爽，对我们取得遁能，也有帮助。”
“取得遁能？”林宗方装成不在意地顺口问：“怎么说？”
“这可不能随便说了。”梁室长笑说：“这是最高机密。”
果然不适合打探消息，林宗方想打退堂鼓了，应付般地随口说：“可是这些都是犯法的。”
“是啊，可是我们有更远大的目的。”梁室长说：“我们吸取遁能，可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这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又是利诱又是色诱的，都没用之后想换道德劝说吗？吸取遁能，不为了自己是为谁？
梁室长突然起身，在室内缓缓踱步，隔了片刻才说：“你们知道妖魔吗？”
林宗方和冯清瑜都有点意外，对看了一眼，这才对梁室长点了点头。
“有件事情，你们可能不相信，但却是千真万确的。”梁室长沉吟片刻才说：“遁能者，最后每个都会成为妖魔，我们谁都逃不掉这个命运。”
林宗方再也没想到，这句话居然会从梁室长的口中听到，林宗方猛然站起说：“这……这……”
“不相信吧？”梁室长说：“我们有很确切的证据喔。”
“什……什么证据？”林宗方声音不禁有点发颤。
“我们有好几组遁能者逐渐转化为妖魔的过程录影。”梁室长说：“不管让谁来检验，都可以证明那不是伪造的……但是，这消息却不能对外公布。”
如果是普通遁能者的话，可能不会相信梁室长的话，但林宗方和冯清瑜可不一样了，林宗方忍不住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该怎么办？”
梁室长似乎有点意外，回头说：“你怎不问我，为什么不能公布？”
这问题林宗方早就不知想过多久了，他着急地说：“一方面会破坏现有的能源供应体制，二来会影响对抗妖魔的遁能战力，没找到解决办法之前，当然不能随便公布！梁室长，难道你找到办法了吗？”
梁室长一脸意外地看着林宗方说：“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只一瞬间就能想得这么透彻？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可有点夸过头了，不过林宗方总不能说自己早就知道，只好尴尬地说：“不敢当。”
“你说得没错，我们总算找到办法了。”梁室长叹息说：“但这办法需要许多的遁能者协助，还必须取得隐密的遁能来源，所以我们才逼不得已，和黑道合作。”
是这样吗？如果真能解决掉这大问题的话……和黑道的小小合作，似乎也不是这么罪不可恕了。
“而且我们和黑道合怍，主要以保护的方式进行。”梁室长说：“比如今日我就是保护李会长，其他争斗我则不予干涉……也因此，你和冯小妹今日的行为，我们才说这是破例，毕竟如果我们直接干涉黑道之间的斗争，不只容易引起遁能部队的注意，重要的遁能也容易浪费掉，不是吗？”
难怪刚刚梁室长一直没出手？不过这不算最重要的事情，林宗方忍不住说：“梁室长，什么办法能解决那个问题？”
“你可知道为什么遁能者最后会变成妖魔？”梁室长说。
林宗方当然清楚，但又不能直接点头，只好顺着话说：“为什么？”
“因为每个人的遁能，其实都是不同的，吸取越多人的遁能，慢慢地遁能就会变质……”梁室长当下将遁能者会成为妖魔的原因，仔细地说了一递，这些几乎都是林宗方知道的事情，林宗方自然不会不信。
而此时林宗方和冯清瑜脸上同时露出的意外表情，却不是演戏，而是不明白梁室长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莫非他也是修道者？不对，他的遁能如此混杂，不可能是修道者，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件事情，你们可能也不知道。”梁室长说：“如果没吸纳过别人遁能的遁能者，可以慢慢地自我恢复，但吸纳数次之后，因为遁能渐渐混杂的关系，越来越难自我恢复，只能靠着吸取他人的遁能活下去。”
林宗方和冯清瑜对看一眼，都有点焦急，因为梁室长说来说去，一直都没说到解决之法，不过也不能怪梁室长，他其实算是循序渐进地讲解，只不过他不知道林、冯两人，早已清楚这些，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而已。
“解决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梁室长微笑说：“使全世界的人，都成为遁能者，问题就解决了。”
林宗方吃了一惊说：“什么？”
“很奇怪吗？”梁室长说：“你仔细想想看有没有道理。”
全世界都是遁能者吗？这代表着……没有人能吸取他人的遁能，当然遁能就不会混杂了，遁能者就不可能成为妖魔……
那能源的供给呢？似乎也不用担心，现在愿意提供遁能的人，是让某些负责转化的遁能者吸取，以后只不过每个人自己转化储存贩售就好，也不会出问题。
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已经存在的妖魔怎么解决吧……不，若所有人都是遁能者，他人都无法吸取遁能的话，时间一久，妖魔都会死光……
想到这儿，林宗方一惊抬头说：“妖魔就算了，遁能已经混杂的遁能者，该怎么办？”
“你果然想得很快。”梁室长说：“到了那时，就和妖魔一样，活到遁能耗尽为止……而之后的所有遁能者，因为不能吸纳他人的遁能，长生不老的能力也会消失，每个人都像过去的普通人一样，活到正常应该寿命终结的时候。”
不，还有办法，盼雪说了，如果能够把那些人的杂质遁能化散掉，就能让他们重新自产遁能，就不会马上死了，不过自己还没有这种能力，现在倒不能随便说……而如果梁室长真是这么想，他岂不是在自杀？这人……原来不只不坏，似乎还挺伟大的？
“不过这个工作，还要许多年才可能完成。”梁室长笑说：“我相信我活的时间，还是会比一般人长很多，如果到了快成功的时候，我们就会建议下一代遁能者别吸纳遁能了，只要自愿提供遁能就好，至少可以有普通人的寿命。”
“要怎样才能让全世界的人都成为遁能者？”林宗方问。
“其实很简单。”梁室长说：“遁能的启发技术，经过数十年的提升，成功率已经越来越高，虽然遁能中心只宣称高于八成，其实已接近百分之百，也就是说，只要储存了够多的遁能，就能让绝大多数的人成为遁能者……我们现在的做法，就是不断累积遁能，不断地启发出新的遁能者，这就像滚雪球一样，总有一天会让所有人都成为遁能者……”
好像真的可行？林宗方愕然望着冯清瑜，难道盼雪说自己有天就会找到答案，就是这一天吗？
“其实遁能中心的高层，不但掌握了这种能力，也知道这么做，可以解决现有的问题。”梁室长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肯吗？甚至还想办法消灭我们的组织。”
林宗方摇了摇头。
“是因为私心啊。”梁室长叹息说：“这全世界都是遁能者、吸取不到遁能的那天到来，就等于他们被宣告死期的一天，他们宁愿一天又一天地拖到变成妖魔，也不愿这样死去，就这样死守着这个机密……最可怜的就是那些遁能部队的战斗者，不但被蒙在鼓里，和自己过去的同僚战斗，而且战斗过程更是不断让遁能混杂，他们变成妖魔的速度，有的比一般人自然死亡还要快。”
自己母亲也是其中之一啊！林宗方忿忿地说：“他们难道都不为其他人想一想吗？”
“他们势力太大了，我们只能私下运作。”梁室长看着林宗方说：“现在全世界都有我们的组织，我们正慢慢地增加人才和遁能，直到实力足够，到时候我们就把这个事实披露，夺过遁能中心的控制权，就能更快地把整个世界改变……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真能这样的话，那是很好……太好了。”林宗方没想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在为这种事情努力，而且对方不只找到方法，更已经不知运行多久了，那比起自己一个人烦恼，实在是好太多了。
“也就是说，你愿意帮忙？”梁室长似乎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表情有点意外。
林宗方当即说：“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
“赚钱。”梁室长笑说。
“啊？”林宗方吃了一惊。
“也许你不能理解，很多人不在乎别人和自己的未来，只顾眼前，所以，并不是每个人听到这理念，都会无条件地帮忙。”梁室长说：“组织中大部分的遁能者，都是用钱买通的，只有少部分的骨干菁英，才知道我们真正的目的……因为你似乎很难买通，我今日才试着把这秘密告诉你，看来我没下错赌注。”
“你不怕我说出去吗？”林宗方忍不住问。
“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吧。”梁室长叹息说：“你反而会被遁能部队抓去处理掉……”
这倒也没错，而且最重要的取得遁能方式，梁室长也没告诉自己，林宗方只好苦笑说：“那……赚钱是指？”
“你愿意为了这个理想行恶吗？”梁室长坐回座位，看着林宗方的眼睛。
“行恶？”林宗方微微一愣。
“比如杀人。”梁室长严肃地说。
林宗方迟疑了片刻才说：“如果真是坏人的话……”
“这可不一定。”梁室长摇头说：“你最好有这种觉悟，可能会杀死好人。”
“这……这不行。”林宗方直摇头，为难地说：“这太过分了。”
“通常好人想杀坏人，也拿不出巨款的……但你也不用担心，这世上好人没这么多，大部分人都有该死的地方。”梁室长呵呵一笑说：“你有能力接超高金额的暗杀买卖，可以由组织帮你交涉安排，只要留一小部分当成组织运作用的基金，其他都归你。”
难道他知道自己会仙术？这不大可能吧……林宗方疑惑地问：“为什么我有这种能力？”
“因为你们两人的遁能特别少，就像普通人一样，和一般遁能者大不相同。”梁室长说：“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身旁都会有遁能者保护，如果有身分未经认证的遁能者出现在附近，马上就会被驱赶或擒捉……只有你们俩能无声无息地接近，以细微遁能下手，然后一点痕迹都没有地撤退……只可惜冯小妹外貌太显眼，不是很适合这个工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他们对自己一直异常地客气，原来是有这种因素？林宗方终于了解这个一直鳗在心头的疑惑。
林宗方叹口气说：“可是叫我去杀人……我实在无法答应。”他并不是个太重视法律规定的人，若只是无伤大雅的犯罪，说不定还可以接受，但杀人就太超过了。
“我可以理解，你多考虑一下也无所谓。”梁室长一笑说：“当初我一开始和黑道合作的时候，也考虑了很久。”
“谢谢梁室长。”林宗方苦笑说。
“别再叫我梁室长了，我叫梁柏仁，既然你认同我们的理念，就是自己人。”梁室长笑说：“不嫌弃的话，以后叫我梁大哥吧。”
“是，梁大哥。”林宗方倒有点不好意思。
“一般被吸收入组织的遁能者，主要是帮组织在特定地方吸收和转化遁能储存。”梁柏仁笑说：“偶尔也有像今天这样的保镖工作可以接，如果你愿意的话，从这些开始也可以，也是有帮助的。”
这方面自己虽然没有兴趣，但如果偶尔帮得上忙的话，倒也不用坚拒……林宗方没作肯定的答覆，只随口恩了一声。
梁柏仁也不勉强，再度起身，似要结束对话，两人跟着站起时，梁柏仁突然有点疑惑地说：“不过林兄弟的反应实在让我有点意外……你们俩的遁能，莫非还没混杂过？”
这该不用隐瞒吧，林宗方和冯清瑜对看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难道你们知道混杂的缺点？”梁柏仁醒悟地说：“所以你们才会不想成为转化员？”
这时该怎么说？林宗方想了想才说：“我们只是隐隐有感觉到……”
“感觉到？我明白了，你们俩是修道者！难怪了，听说少数修道者，遁能量看起来和一般人很类似。”梁柏仁讶异地说：“怎么还会来报到呢？只要是合法的宗教团体，都可以适用例外条款啊。”
“这……说来有点复杂。”林宗方苦笑说：“我们不属于任何宗教团体。”
“原来如此，太好了，我一直想认识修道者，却苦无机会。”梁柏仁露出喜色说“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就算成为转化者，一样可以维持遁能本质的。”
“什么？”林宗方倒不知道此事，诧异地说。
“当然啦。”梁柏仁说：“只需要一点点遁能，就能控制着吸引到的遁能转化并储存，之后只要将已混杂的那小段遁能舍弃即可，那些用量，对遁能未混杂的人来说，不用多久就可以补回来了。”
林宗方完全不知道此事，事实上，梁柏仁若非身为转化者的老手，也不可能清楚这种事。
“所以你们如果愿意开始赚点外快，还是可以马上就来当转化者的。”梁柏仁呵呵笑说。
还是先把高中学业完成再说好了，自己事情已经太多了，既然对方当自己是修道者……林宗方当即说：“我们平常时间大多在静修，不想增加外务。”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梁柏仁不再多书，点头说：“回去休息吧，过几天我再跟你联系，要不要请李会长派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林宗方说：“我们自己回去。”
梁柏仁也不勉强，客气地将两人送出大屋。
离开大屋一段距离之后，林宗方这才再度聚起云雾，带着冯清瑜飘上空中。
思索着梁柏仁刚刚的言语，林宗方在心中不断地挣扎，如果真能使未来更好，做一点坏事，到底可不可以？
想来想去，林宗方想不清楚，忍不住转头对冯清瑜说：“清瑜，你觉得呢？梁大哥的建议。”
冯清瑜刚刚似乎也正在思索，见林宗方开口，她轻侧着头说：“不知道哪边怪怪的。”
“怪怪的吗？”林宗方叹息说：“毕竟杀人不大好吧。”
“杀人有碍道业，尽量不要杀人。”冯清瑜摇头说：“不过怪怪的不是这个，是方法。”
“方法怪怪的？”林宗方说：“你是说让全世界都成为遁能者的方法，怪怪的吗？”
“恩……”冯清瑜说：“可是我不知道哪边怪，也许要问姊姊。”
“我也不知道……”林宗方苦笑说：“不过至少听到了个好消息。”
“恩？”冯清瑜转头。
“就是转化者不会使遁能混杂啊。”林宗方笑说：“等到了高中毕业，甚至大学毕业，万一还没解决所有的问题，至少可以先当个转化者，我妈也比较不会怀疑。”
“嗯……”冯清瑜说：“会这么久吗？”
“嗯？”林宗方一时不明白冯清瑜的意思。
“姊姊本来已经快功成圆满了，为了你才留下来。”冯清瑜低声说：“你会让她等这么久吗？”
“是……是这样的吗？”林宗方说。
“恩。”冯清瑜说：“我最近偶尔……”说到这儿，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林宗方见冯清瑜说到一半，疑惑地问。
冯清瑜迟疑了一下才说：“偶尔会想，如果姊姊愿意散去一点道基，多留几年，和我们在一起，那有多好。”
“散去道基？”林宗方意外地说：“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现在姊姊道业将成，不能在这世界久留，会有影响。”冯清瑜说：“所以才一直待在刹那世界里面。”
林宗方恍然说：“就是以前你们提到的天劫？”
“天劫是为了消除影响而产生的。”冯清瑜说：“姊姊说，冥冥中有股不想被改变的力量。”
“原来是这样……”林宗方说：“我还以为和天魔有关呢。”
冯清瑜摇了摇头，随即又皱起眉头说：“我好像太贪心了，不该这样想的。”
林宗方想了片刻才轻声说：“以前都没这样想过？”
冯清瑜摇了摇头说：“以前觉得，姊姊功成后，离开是理所当然的，现在却……”
为什么现在她的想法改变了？自己该问吗？林宗方迟疑了牛晌，终于没问出口，冯清瑜却也没继续说下去，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原本轻轻相握着的两只手，不知不觉握得更紧了一些。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