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晕倒是需要过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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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代抱着亲手做的便当来找木木,木木不在教室,安代知道那他一定在天台,那是他们都很喜欢的地方。想到阳光轻洒,温风阵阵的天台,安代就有一种被拥抱住的幸福感。
上到天台,拐过楼梯口,听见了人声,不是一个人的声音,感觉她和木木的秘密基地被占领了一样的不舒服。走过去,看见懒懒靠在围栏上的木木,笑意爬上了嘴角。要走近的时候,安代停住了,笑意瞬间冻结。
“木哥哥,人家为了你刻意转学过来的,你怎么不开心呢?”白微微的声音轻软温柔,但就是这动听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安代没有准备的心上刺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让她整个人完全僵住,忙闪身躲在刚拐过的拐角后。她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没什么,你能不能让我安静的自己呆在这?”木木的声音很低,感觉更加疲惫了。
“我喜欢你!你不是也答应和我交往了吗?为什么不能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对我好,照顾我?我不要离开。”白微微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你知道我一直当你是妹妹的……”木木很无奈。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爱你啊……”白微微哭了,靠在墙上的安代也哭了,为了不发出声音,手努力的捂在嘴上,呼吸……
“微微,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再闹了。”木木说。
“一定是因为安代吧,我恨她,就像恨小妈一样!我知道你为了帮她归还银行的钱才回到青山家的。木哥哥,只有我才真正对你好。像她们那种女人,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你的钱……”白微微越说越激动。
“你说够了没?你没有权利说安代!”木木生气的站了起来。
“什么人!”安代被两个上楼来的保镖抓住,踩着掉落在地上的便当,把她推到木木和白微微的视线里。
满脸泪水的安代惊恐的看向木木,一旁的白微微气得全身颤抖,上前一步重重地打了安代一个巴掌,安代被保镖抓着还没反应过来,脸就红肿起来。所有人都愣了,白微微待要挥下第二掌的时候,手在半空中被拽住了,气愤的看向抓住她的手的主人。对上的却是木木满是恨意的眼睛。木木向外一甩,把白微微甩进一个保镖的怀里,那保镖放开安代,赶紧接住小姐。
“请在我面前保持好你的形象,我不想恨你!”木木真的生气了,他的眼神安代只在他与井藤打架的时候见过,不耐烦里带着恨意。
木木转头看向另一个抓着安代的保镖,“放手!”那保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青山少爷,马上放开了安代。“送小姐姐回去。”木木说完拉上安代的手走了。
白微微脸上都是泪水,她恨,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都会被其他女人抢走,在她的心目中只有得到,而没有失去,她无法忍受那种失去的痛楚。恨恨的掐上自己的身体,现在只有疼痛能让她那颗已被嫉恨麻痹的心清醒一点。哭声回荡在天台上,天还是蔚蓝蓝的,让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似乎正在被整个世界遗忘。
木木带着安代来到他以前练习的琴房里,里面因为长期没有使用铺满了厚重的灰尘,阳光透过磨沙玻璃落在地面上像被碾成了粉。
木木拿起他曾经用过的吉他,抚去上面的灰尘,随意的拨动几下琴弦,发出“铮铮”两声。安代没有说话,静静的站着。木木突然一个用力,琴弦断开,割破了指尖,安代拿过他的手,掏出手帕按在伤口上。木木捧起安代的脸,拇指轻轻划过她红肿的脸颊,“可恶。”
安代抓回他的手,“没关系的。”安代轻笑。
“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木木的眼神满是内疚。
安代无奈的说:“这样的保护,只会给我带来更大的伤害。我不想为了银行的钱而失去你。钱可以赚回来,但是你,我不知道要拿什么换回来!”
“刚开始也没想那么多,父亲说只要我提出与微微交往就会接下安家所有债务,我以为微微会反对,之前也是和她说好了的,谁知道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木木有点居丧。
安代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为了帮我还钱你就放弃自由,放弃音乐,放弃我了吗?还有,你对白微微提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有多残忍吗?……”
木木急了,“我怎么会放弃你,我只当她是妹妹……”
两个人对视着沉默了。
“和我一起逃掉吧……”木木拉住安代,眼睛里闪出一线希望。
安代真的很想回答他好,可是……“我不能放弃妈妈和弟弟,我要守护他们……”而且死去的我有什么资格一直在你身边呢……
又是一阵沉默。
“你们逃不掉的,那老头子可没那么容易改变他决定的事……”听见声音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房间拐角有一块帘布,帘布被掀开,慵懒的亚楠学长睡眼惺忪的从帘布后面出来,痞气十足,点燃一根烟,“真是的,大中午的也不让人睡觉。”
木木的脸色很难看,“有没有搞错啊,这又不是你睡觉的地方,还偷听别人的**……”
“臭小子,叫哥哥!没大没小的,你不是放弃音乐回到那老头子身边做接班人了吗,琴房借我睡觉有什么关系……爱情的力量把你带回来了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安代有点尴尬。
“要你管!你是大哥,明明应该是你承担的东西,却都推给了我。现在我麻烦大了,不紧要应付爸,还要应付白微微!”木木说得很悲哀,贵族的头衔压得他无法呼吸。
亚楠一脸的抱歉,“那老头子巴不得没生过我,谁让我天生命薄,受不得女人恩,只喜欢男人……”
“啥?”安代现在的状态还很混乱,说混乱不太合适,因为还有点兴奋。
亚楠向受伤了一样,“安代,你干嘛像看到了怪物一样看我?”
木木拉上安代的手,“不用理他,他说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天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我是一次没见过,不过爸派人去查后就把他赶出去了,付出得还真多,估计哪一天我被父亲逼急了还得向大哥你请教被赶出来的方法……”说得没半点虚假。
亚楠还是那副受伤的表情,烟雾下的脸多了几分惆怅,“凭老头子的能耐我能造假么?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只是我爱上的人是个男子罢了。”
安代这一次听清楚了,太火暴的消息了,这事放哪都会是头条!很难想象!青山家不羁帅气的大少爷,比木木略带成熟的气质,在音乐方面也有着非凡的造诣,老师教授眼中的才子,还是小鱼儿发誓此生必嫁的男人竟然喜欢的是男子!安代的脑子里飞转起了无数的“OOXX”,想到这样优秀的亚楠学长和其他男子亲密的举动,自己就已经快要爆炸了,现在才看出来自己很有腐女的潜质……
木木摇晃着安代的肩膀,“想什么呢!不许想!看来要离他远点了,我可不放心你那怪异的脑袋。”
说完又拉着安代要离开,安代心里为小鱼儿哀悼着,“小鱼儿!你一定要坚强啊,优秀的你哪都好,可惜选错人了。”亚楠学长间接毁掉了无数小女生的梦。
“果然连你们都还不能接受……”亚楠学长的表情相当受伤,把燃尽的烟熄灭,懒懒的靠了回去。
安代停下,回头,“怎么会,爱情是神秘而美丽的,爱情更是宽容的,就是两颗真心靠在一起,又何必在乎没有意义的蜚短流长?你只是打破了其他人的观念,这并不是错误的。我祝福你!加油!”
亚楠真的被感动了,从来没有人支持过他,使得他自己很痛苦,安代真的救了他受伤的心,微笑着说:“你真的是天使……”随后又痞气流露,“如果我先遇见的是你可能现在喜欢的就不是男人了……”
“你死心吧!”木木愤怒的带走石化的安代。房间里传出亚楠开心的笑声。
刚从琴房出来就撞上了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的青山家的管家。
“少爷,你让我好个找,快回去吧,白小姐回去后大发脾气,老爷正派人到处找你呢。”管家还在喘息着。
木木瞪了他一眼,“不是说过在外面不准叫我少爷吗?”转头看向安代,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就这样犹豫着站在管家和安代的中间,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跟安代说,想抱着安代,想带安代离开青山和白家的阴影……

“少……木木,老爷的身体最近不太好你是知道的,依小姐的脾气,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还有几庄签约的问题,老爷也坚持找你回去解决。”管家还是那么必恭必敬,来找木木的保镖也都逐渐靠了过来,木木转身,上车之前对安代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安代大喊着:“木木,不要卖掉自己!我会拼命赚钱把银行的钱还掉的……”
木木的车开走了。木木透过后视镜,看着安代倔强的小小身影,咬牙踩下了油门,他甚至不能再多看她一眼,否则他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把安代放进车子里带着她逃掉。
回到“心愿屋”打工,安代心情好了许多。人生就像这样的总是问题叠加着问题!她很感激基,让她正再一点点的感觉活着。现在有很多问题,不过有一个算解开了,她了解的木木的心意。
“今天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安代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下,转头,基正摆弄着他的电脑。
“也还好……安详呢?”看了一圈,夜唱的时间就要到了,酒吧里的人也越来越多,就不不见安详,前几天也有过迟到,唱歌也不很专心,是不是碰见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安代明显的担心都写在脸上。
“他那么大人了丢不了,有和我请过假,放心,影响不大我是不会扣工钱的。”基没有抬头。
安代感激到不行,不愧是基,知道她现在的困难是什么,“我会努力的,会把弟弟的那份一起做出来,不会白要你工钱。”说完像只小蝴蝶一样,欢快的穿梭在客人之间。
正在招呼客人,添杯换酒。回身,因为着急用力过猛,撞上了基坚实的胸膛,感觉鼻梁都要段掉了,痛出了眼泪。基把她拽稳,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她那红红的鼻子。安代哀叹自己的悲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脸!
“小心一点,毛躁什么?为了几张烂纸拼命不成?”训斥的口吻,却掩盖不住关心。
安代吐了下粉舌,“对不起,是我心急了,我只是想试着更努力一点。”
“安详唱歌的时间到了。”基说。
“可他不是有请假?”安代不解。
“所以我打算让你去唱,你不是说要把他那份做出来吗。”基的脸上没有情绪的微笑。安代恨不得抽自己嘴巴。
“可是,我没说要替他唱啊,我从来也没尝试过,而且吉他我是一窍不通的……”安代开始紧张。
基笑了,“你只唱就行了,其他的不是有乐队在。”
安代看着台上准备好的乐手心都凉了,这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啊,平时自己唱歌都是小心翼翼的怕别人听见,这次居然让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不是要她命吗。还有,乐手都是以前木木**来的,安详的资质也不错,现在给自己这个连五线谱都认不明白的人伴奏,多残忍一件事情啊!谁能救她!谁能救他们!
当然,没有人救她,也没有人被救。她被强制性的换了衣服,推到台上。“喂,别推,我还没想好要唱什么!让我和乐队沟通一下。”背后的推力停止了,“啊,大家,我们出去研究一下,喝点饮料,吃点小吃什么的……啊!”直接大力的被扔在了台上。
瞄了一眼基,想求情,可是基却一副“敢下来你试试”的表情!她忍了!
台下马上掌声雷动,大家都聚了过来,想一睹这个新人的风采。完了,安代心中哀嚎,自己的后路完全被段了!
“TORN……”安代真的要拼了,回头看了一眼乐手和鼓手,小声说:“TORN,知道吧。”见大家点头,继续说:“跟不上就跳过去,但你们一定要比我声音大,千万别跟着我的声音走!这就是我的基本要求!”
三个人全都愣住,没见过提出这种问题的主唱,一个鼓手,一个键盘手,一个吉他手。吉他手的表情有点困惑的不安,“小代,我平时都是给木木配辅助音与合声的,现在就我一个吉他手,我担心……”
见台上的人尺尺没有动静,台下的人开始躁动起来。安代心里尚存着一线希望,哀求的看向基,希望能逃过此劫。基起身,对侍者交代几句,侍者忙跑回去找了把吉他递给他,脱掉外套,一个箭步到了台上。无敌好看的外表加上第一次登台,引来尖叫涟涟,简单的在台上调了几下音。自言自语起来,“这东西十几年没碰过了,也不知道还行不行……”抬头看了眼其他乐手,“开始吧。”安代对他大翻白眼,绝对是故意的!把她往绝路上推啊。
电吉他和鼓声一起响起,到安代开始唱的时候,她紧张的愣住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半句,只好把前半句扔了,从后一半开始唱,声音里还有抑制不住的颤抖。
台下安静极了,全部目光都放在了安代身上,当然要排除被基吸引的人。
安代越唱声音越小,已经被音乐声覆盖住了,基只是看着她,“酒吧要是被你唱关门了,你可是要把损失赔给我的。”
安代现在攥着拳头的手心里都是汗,她真想上去狠踢一脚基,踢掉他脸上那种好死不死的烂表情。这个她也只能是想想,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阴晴不定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尤其是像眼前的魔王,她可不想连死了都没好日子过。
音乐一直在循环,似乎安代的声音得不到基的满意,他就会一直弹奏下去。在赔钱和人声的双重压力下,安代深呼吸,唱就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死都死一次了……
在音乐响起的第三遍安代终于闭着眼睛唱了出来,唱得她自己都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反正跟着感觉走就是了,跑了好几次都被硬拽了回来。慢慢的睁开眼睛,竟然发现大家都在专心的听她唱歌,还是有一定成就感的,一首歌曲被她唱了十几分钟才算有了点味道。呃,她没看错吧,基正在对着她笑,是赞许的笑容,那笑容她从没见过,怎么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安代唱完一首,慌张的想逃下台,但被基拦住了,“这才刚开场,怎么就想走呢?”
……安代想哭。……
随后唱了几首,自己也记不的得数了,反正越唱人越多就是了。灵动轻巧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酒吧里,也打透了都市繁忙人的心。把自己的脑袋淘空了,也找不到再会唱的英文歌了。如果再让她回医院住上两三年,也许她会再唱出那么一两首。
最后基单独伴奏,以一首《AttheEndoftheDay》两人拉下了酒吧夜唱的帷幕。看着最后大家的举杯鼓掌,安代发现自己终于做了以为永远都不会做到的事情,以前的她只是这样的在角落里注视着木木,现在她成了主角,心里慌乱乱的,说不上什么滋味。也许她没有死过的话会是开心的,但没有死过她还有今天的心吗?莫名其妙的就困惑了。
夜晚双芙跟着安代走在踏了回家的路。安代的紧张和兴奋还尚未得到平复。想到现在她已经没有家了多了一抹惆怅,很感激基对他们一家的照顾。
转过一条小巷,从里面传出人声和沙沙的细碎声,三个人停在巷口。安代紧张的屏气注视着黑洞洞的巷口,被路灯抛弃的小巷,正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像有咒语一样召唤她。巨大的好奇使得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巷自里慢慢靠去。
“小心,虽然没有恶灵的气息,但气氛还是不太对……”小芙用灵音传话给安代。
安代进去后看见两个人影,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其中一个正对着她的好象是亚楠学长,学长正和一个男子在……在接吻……安代心跳加快,脸也红了。转过身把双芙推开,命令她们不准靠近。
自己靠近了一点,因为实在是太好奇了,不小心踢出了一颗石子,发出不大的响声,可就是这响声足以引起热吻中的两人注意了。
亚楠看见安代着实惊得不轻,整个人都僵在那了,安代尴尬的干笑一声,亚楠身边的男子也转过身来,安代看清了转过来的人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她魂快要飘走了,谁,随便谁,请打醒她,然后告诉她这只是一个荒唐的梦……
“安……详……?”
“姐……”
继续无声……她记得曾经告诉过亚楠加油来着……她终于晕过去了,晕得……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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