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约定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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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被吟游诗人称颂为光明神对大陆最大的祝福。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个种族,只要是生活在大陆之上的,似乎都抵受不了它的诱惑。对不同种类的酒的偏好和看待酒的态度,或多或少显示了不同种族的性格特质。高雅如精灵,视酒为附庸风雅之物,饮酒多为浅尝细味,讲究仪态,且所酿之酒均配上一个优美的名称;豪爽如矮人,追求酩酊大醉的飘飘然快感,独好其辛辣,甚至不屑和酒量不好的人交朋友。
而作为生活在刀口之上的佣兵,更是终日浸在酒桶里的。基本上,有佣兵出现的地方,无一不是酒气燻天的。好像这家旅馆,便是如此。这旅馆处於佣兵公会的附近,每日人来人往,生意火红自然不在话下。只是酒精也容易令人冲动,佣兵们两杯下肚,突然闹事也不是甚麽罕有的事情。
虽然能够在这种是非之地开店铺的人,一定不是好招惹的,但灰原城外来人甚多,总会不时出现一些不知好歹的冒失家伙。例如现在便有一个发酒疯的粗汉正捉着店内一个侍应怒骂。原本热闹沸腾的旅馆一下子鸦雀无声。对於这儿的人来说,有人肯不知死活,耍这麽一场猴子戏给自己看,他们自然乐得看戏,同时亦暗暗替这不长眼儿的莽汉一会儿的命运感到同情。
“干你娘的,你听不懂大爷我说的话麽!那小妞被大爷看上,是她的福份,大爷保管令她今晚欲仙欲死,嘿嘿……”这浓眉大眼的巨汉一路**着,捉着衣领的手也稍稍放松,怕是幻想着那女子在自己**婉转承欢、娇喘连连的样子
“先生,冷静点。我们这里并没有兼营这一种生意,如果你想要小妞的话,可以到城西那里去。”此刻这小子虽然衣领被抓,但既没有被眼前人吓着,也不为他口中的言语恼怒,说起话来仍是不卑不亢,显然对这些场面见怪不怪。其实这闹剧的原委说来也是很简单,这个恶汉看上了这店上的一个侍女,出言调戏了几句,原本也不是甚麽大事。只是这女孩是新来的,被摸上两下就吓得哭了起来,然後这粗汉又醉醺醺的胡言乱语,言谈之间居然当这里是妓院来着,大吵大闹,要那女子陪寝云云,他的朋友也劝阻不住,见事态逐渐升温,当下便有人出来调停,弄成现在的局面。
巨汉此刻酒意正浓,但觉这年轻小子的说话极不顺耳,怒气一涌,举手便是一拳。这巨汉的拳头握起来几乎比那侍应的头还要大,如果这拳打实了,恐怕便是头破血流的下场。
轰隆!澎!一阵撞击的声响过後,一人倒在一堆桌椅之上。但令人意想不到不到的是,现在十分狼狈地挣扎起来的人竟然是要打人的那个佣兵巨汉。那侍应冷哼一声,道:“灰原旅馆岂容尔等放肆!哼,就你这麽身手也敢来闹事,如此不知自量的家伙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倒是件奇蹟。”语气中极尽轻蔑之意。原来,侍应趁那人拳头挥到之时,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简单一个过肩摔,便将巨汉甩出数米远。虽说占了巨汉酒醉的便宜,但能把一个数百斤的家伙轻易甩出,这看似孱弱的年轻人也绝非简单。不过想来也不奇怪,毕竟闹事的是一个佣兵,旅馆总不会找一个不会武的家伙出面调停的吧。
巨汉跌跌撞撞的站稳了之後,立刻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敢摔大爷我!看大爷把你撕了!”说着,一面朝侍应冲去。这时,一把冷冷的声音喝道:“黑牛,给我住手!”
被称为黑牛的巨汉似乎对这声音的主人十分忌惮,他回头对着那人道:“可是,大哥,这狗崽子……”
“你还叫我一声大哥的话,就给我回来!”说话的人也不管那巨汉,起身走到侍应的身前,说道:“朋友,对不起,我们刚刚完成了任务,精神难免亢奋了点,加上我这兄弟又喝得太多了,所以才会闹事。这里有些金币,是作为赔偿之用的,请收下吧。”不一会,这人和巨汉,连同坐那一席的人便匆匆离开了旅馆,只是那巨汉还兀自大大咧咧的呼喝着。
虽然众人好像有点不满好戏这麽快便落幕,但很快旅馆便又回复了往常的热闹气氛。角落里,众人对刚才之事议论纷纷。一个老人对众人说道:“嘿!还以为会闹多一阵子的,总算那带头的识相。不过那人也不是甚麽好鸟,若不是见势色不对,恐怕还是会放任那傻冒继续吵嚷吧。”听见众人附和,老人笑了两声,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不过要够资格在灰原旅馆闹事的人恐怕也不多,在灰原城内怕且就只有史特劳斯家的人敢而已。”席中一名身穿白袍的人,在听到史特劳斯这名字之後身躯稍微颤了一下,随即平复如昔,由於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人之上,倒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席上一人问道:“威斯大叔,那史特劳斯家来头很大的吗?”

那老人名叫汉森.威斯,是个盗贼出身的,在灰原城也混得不错,在城内上下均有点交情。威斯消息灵通,素来喜欢说一些秘闻轶事,见有人问道,当下兴奋起来,道:“连史特劳斯家都不知道,你是外来的吧,朋友。那史特劳斯家家主不仅是这灰原城的城主,还是这城市最大的商人,以前又是一个执掌重权的将军,在这里自然是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呵呵,不过呢,听说他的三儿子却招惹了不能惹的人。”闻言,挑起众人的兴致。其中一人说:“不会吧,就我所知,杰洛克少爷人品不俗,哪会去惹麻烦?便是真的惹上了,以他史特劳斯家三少爷和战神学府第一高手这两个诺大的名头,在灰原城内,还有谁他招惹不起?”众人附和,而一两个显然知晓一点内情的,也不多言,默默等着威斯解画。威斯示意众人静下来,戏剧性的顿了一顿,刻意压低了声线,不过在吵杂的旅馆当中,这样做显得有点多余。
“须得知大陆之上奇人异士甚多,便是陛下他也有招惹不得的人哩。听说大约一年前,就是史特劳斯三少爷刚刚荣升白银阶剑士的时候,在街上和一个小毛孩不知怎麽打起上来。说来也奇怪,堂堂一个白银阶的三少爷居然一时拿不下这个小子。後来有人出手救了那小子,这人可厉害了,随手丢出一颗小石子,居然砸飞了三少爷手中的宝剑,你猜是这高人是谁来着?”众人摇头,表示不知。威斯又说:“那人便是大名鼎鼎的‘武技贤者’爱德华.赫尔辛基了。‘武技贤者’你们听说过吧。放眼现今大陆之上,别说胜过,便是能跟‘武技贤者’齐名的也就三两个而已,武功之高,可见一斑。原本这样的神人一般眼高於顶,是不会和三少爷这种‘小人物’计较的,但说来也算三少爷倒楣,‘武技贤者’和战神学府以前好像有点过节,连带对身为学院的学生的三少爷自然也看得不顺眼,诸多刁难。後来好像还定下了甚麽一年之约,说要让三少爷和那小孩皆时再战甚麽的。这消息好像被学院方面压了下来,知道的人倒不多。”
有人笑道:“那你又怎麽知得这麽详细?”威斯傲然道:“哼,只要发生在灰原城内,哪有事情瞒得过爷我的法眼…”
其中又有人调侃:“老家伙就会说瞎话。你那麽厉害,又知不知道我昨晚去赌,嬴了多少?”威斯笑道:“赢多少也没用,回到家还不是全都要上缴老婆,恐怕还要被训斥一大顿吧。”众人闻言均笑了起来。热闹中,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白袍人在何时已经悄悄离开……
出了旅馆,白袍人掀起头罩,露出俊美而又略带点野性的少年脸庞,正是尼奥。当日他取剑之时发现赫尔辛基的留书,告知尼奥约定之日已到,而赫尔辛基自己有事要先离开,吩咐尼奥自行到灰原城的火晶魔武学院赴约。靠着赫尔辛基留下的一些金币,尼奥购买了一些衣物,换下身上的训练衣,顿时全身轻松不少,随意一步,竟跨出数米距离。当初由灰原城到山的路程也花了一整天时间,如今天刚亮起行,天还没黑,尼奥已经抵达城内。见左右无事,尼奥便到处闲逛,直至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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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晶魔武学院之决斗台。
作为以魔法和武术为本的魔武学院,校内外的纷争一般会以决斗形式解决,决斗台便是供进行决斗的地方。每逢有人在此比斗,总会引来学生们的围观,例如现在。虽然校方并没有明说今次决斗的来龙去脉,但学生们在私下暗暗流传:校内第一高手,史特劳斯家族的杰洛克,将会和“武技贤者”之徒比武,只是起因却是众说纷纭…武技贤者之名甚为响亮,一众学生均希望藉此机会一睹他的面目,便是从其徒弟中得以欣赏师父近乎出神入化的神奇武技,也是好的。同时也暗暗希望,杰洛克能击倒强敌,为校争光。更有甚者,索性开出赌局,引人下注……
杰洛克独自站在决斗台上。每次想到自己居然会无端端答应这一年之约,自己便暗悔冲动。尤其後来告知院长这事情後,得知赫尔辛基和学院的往事後,更是清楚明白自己此战关乎学院的声誉。虽然杰洛克并不相信当日那连斗气都不会的少年能打败自己,而且最近他还终於练成了家族秘传的武技,更是信心十足。但毕竟事关重大,杰洛克还是不敢大意,预早数天已经开始积极备战,务求稳操胜劵。
良久,靠近入口处的学生传来一阵骚动,杰洛克心想,终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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