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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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了。”坐在学校的保健室中,我向会长详细的叙说了这三天在另一个世界中的经历。虽然在那个世界度过了三天的时间,但在这里还是我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那一刻,连秒针都没有变化。
鹰眼正躺在保健室的病床上,身体没有外伤,但持续的低烧和昏迷不醒依然困扰着他。坐在我身边的是紫,她已经恢复了意识,正安静的喝着会长送过来的红茶。刚洗完澡的她洗尽了浑身的铅华,看起来就是蓝的又一个翻版,根本无法从外表上区分二人。
“做的不错,至少比我所想象的最差结果要好上那么几分。”会长喝着从女仆小姐送过来的红茶说道。
“原来你的字典中也有夸奖这个词啊。”
“也比你这个满纸写满了‘白痴’的家伙强。”会长毫不客气的反讽回来。
就在我们相互斗嘴的时候,紫正捧着红茶,安静的坐在那里,终于,她迟疑的问道:“这么说,于言,你是从六天后回来的?”
“嗯,被这个无良会长从那里召唤回来的。不过会长,你怎么能知道六天后的事情?”我疑惑的看着会长问道。
“他跟我们在魔法位面就接触过,也是他提前作好准备,帮助我们逃离的。”紫说出了困扰在我心中的问题,“作为代价,我们向他提供了三天的预言日记。”
“今天的,六天后的,和未来某一天的。”会长喝着红茶补充道。
“会长,你把我算计的也太狠了吧。”
“抱歉,这就是我的行事风格。”他优雅的坐在那里,气质高雅的可以作为贵族礼仪学的典模范范本,不过阴险的内心同样也可以作为政治家的典型教材。
“于言,那个,我妹妹怎么样了?”迟疑了片刻,紫握紧杯子问道。
“在这个时间安然无恙,但六天后应该会被混沌所吞噬,然后成为混沌的一部分。七天前,不,昨天你为什么会代替蓝被带走?按理说,你……”
“我应该讨厌她,而不应该挽救她是么?”紫接过我的话说道,“的确,我试着去讨厌她,可是,我办不到,无论如何,都办不到。”
她埋下头,肩膀不住的颤抖着。手中的茶杯失手落下,而后被女仆小姐迅速的接到手中,平稳的放到桌子上。
“要么说出来,要么咽回去,这里没有你悲伤的时间。”会长惋惜的看着溅落出的红茶说道。
“喂,会长,过分了点吧?”我放下茶杯说道。
“事实如此,按照你的说法,魔法位面将在六天后被吞噬,而你也会成为混沌的一部分,丧失了自己原来的意志,按照对方的意愿行事。所以,你认为我们还有空闲在这里喝茶聊天么?”
“貌似你已经在喝茶了。”
“别岔开我的话!现在的情况麻烦的很,不会非得借助另一边的力量吧?”他揉着眉头说道,帅气的举动恐怕连男人都会心动。
“另一边的力量?那是什么意思?”我抓住一个疑点问道。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弹了个响指,女仆小姐迅速上前,将全息投影仪放置在会长的身边。打开开关后,地球的全息模型出现在房间上空,大陆的边缘用绿色的条纹线勾勒出来,数十个红色的小点均匀的分散在大陆的各个角落。在图像的右下角则显示着目前红点的数量:81个
“加入限制条件:灵脉被切断的地方。”
“是,条件添加。”电子合成音从机器中传出。图像在一次刷新后发生了变化,除了我们所在的城市和其他一些城市外,代表其他城市的红点全部变成了黑色。右下角的数字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变为红色11个,黑色70个。
“会长,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的说吧,世界的核心含有数量不等的‘力’,在我们魔术师看来,这种力是魔力,而在武士看来则是气,道士则认为它们是道力。虽然叫法不同,但都代表着最本源的可被我们间接利用的能源。而魔法阵的原理便是借用了空气中游离的魔力,从而产生了普通魔术师无法达到的效果。而空气中所有魔力的来源,都可以归纳到屏幕上这81个灵脉中。”
“再进一步说,许多能够类似魔法的魔术之所以能够施展,全是因为施法者离这些灵脉相当接近,能够更多的借用这些力量,从而达到了出色的效果。”
就在会长进行解说的时候,灰色的结界在我们身边张开,危险的预兆在我的意识中响起,我猛的推开还在啜泣的紫,她原本坐着的椅子被整齐的切成两段。不只是椅子,整个房间都在瞬间被从中切断,挂在墙壁上的钟表落在地上,肚子里的元件一起逃了出来;放置着药水的柜子翻倒在地上,盛放药水的瓶子翻滚在地上,刺鼻的药水味蔓延在整个房间中。
放置茶壶的桌子也被从中分开,但在千钧一发之际,白色的瓷制茶壶被女仆小姐抓在手中,免于毁灭的下场。
“来得满快么。”会长不慌不忙的看了眼表,继续喝着红茶。在窗外,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操场上,手中握着她那柄巨大的镰刀。她望向我们所在的房间,覆盖在脸上的冰冷的铁皮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面前的镰刀,嘴角还留有她歌声的余韵。

“沧海复沧海,月明复月明。陶潜南山木,断。”
镰刀急速的挥过,能切断空间的白光向我们袭卷而来。我刚想出手,便被会长的手揽了下来。
“你的课还没有结束,那个家伙交给她好了。”
女仆小姐捻起长裙,微微的向我们点头后跳上窗台,轻灵的从窗户跃出。黑色的长裙在空中翻飞着,露出藏在里面的黑色的长统袜。还在半空中的时候,她便从口袋中取出改良后的125滑膛炮,沉重的武器被她单手提在胸前。随着一声炮响,她的整个身体被反冲力弹飞起来,如同飞燕般灵巧的降落在旗杆上。炮弹与白光相碰撞,激烈的爆炸声让房间不断的颤抖着。
“继续刚才的话题,灵脉的作用不仅对我们魔术师来说很重要,对武士和道士来说也是如此。在经历了大大小小共计三百余次战争之后,三派商定大家平分这81个灵脉,这才带来了约一百余年的和平。当然了,一些小动作还是有的,但还达不到战争的程度。”
冰雹般的枪声在窗外响起,数不尽的子弹从女仆小姐手中的多管机枪中喷射而出,枪口的火舌一直未曾停息。被女仆小姐击飞的紫红色的镰刀勉强在空中保持住了平衡,灰色斗篷被疯狂的子弹扯成了碎片,飘散在硝烟弥漫的烟雾中。
“由于灵脉的巨大价值,所以我们往往在灵脉中设立传送点或魔导具制作点等,所以,如果混沌要想入侵地球的话,肯定是从这些地方渗透。”
镰刀的歌声在结界中响起,声音沙哑的如同临终前乌鸦的鸣叫。由镰刀构成的灰雨从天而降,闪亮的刀锋将女仆小姐的身影顷刻间淹没。当刀雨停止后,毫发未伤的女仆小姐从废墟中走了出来,长裙被完全撕裂,露出里面大面积的雪白的皮肤。她扔掉了手中的机枪,两把大口径九毫米手枪出现在她的手中。
“现在,被攻陷的地方有70个,那么我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联系其他的力量,将其统一的收复。再借助灵脉的力量,突破混沌的结界反攻回去就可以了。”
根据会长的叙述,一个简单明了的计划在我的眼前展开,但其中的危险似乎不是一两句可以叙述清的。在窗外,两人的战斗也进行到最后一刻。从女仆小姐的手枪中迸发出的每一击子弹都有着恐怖的魔术般的效果,极高的弹速几乎是瞬间射向紫红色的镰刀,让对方无法躲避。巨大的镰刀上已经布满了弹坑,但猛烈的子弹还在向她倾泻着。
终于,镰刀被最后的子弹击断,失去武器的敌人被随之而来的子弹紧紧的咬住,疯狂宣泄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结界。当女仆小姐停止开火的时候,对方无力的摊倒在地上,鲜血从遍布全身的伤口中流了出来。
灰色的结界消失,现出世界本来的面目。女仆小姐面无表情的走到对方的身边,抬起手,准备对对方进行最后一击。但鹰眼的声音响起,阻止了这一切。他喘着粗气走到窗前,左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通红的脸颊和模糊的眼睛表明他还在发烧。
“求求你,放过她。”他虚弱的喊道。
女仆小姐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迟疑的望向这个方向,询问的目光落在会长身上。
“不用问我,这是你的事情。”喝着红茶的会长立刻将皮球踢了回去。
女仆小姐的目光不停的在鹰眼和紫红色的镰刀之间跳跃着,最终,她默默的收起了手枪,理平早就破烂不堪的长裙,向躺在地上的女子鞠躬后,几步跳了回来,为早就空下来的会长的杯子注入了新鲜的红茶。
“多谢。”会长微笑着道谢道,“接下来,就进行镰刀的回收准备吧。”
突然之间,蓝色的天空被金色的魔法阵所覆盖,女孩子的声音透过魔法阵传递到这边,那个声音似乎是从机器中硬挤出来一般,干燥的让人想找出声音的主人,并强迫她喝下整个水库的水。
“真是没用呢,我的仆人。”无感情的声音说道,“还有你,魔法实习俱乐部的会长,下次,我会将你的内脏完全挖出来。”
刺目的金光从魔法阵中绽放出来,让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我迅速将切换为魔力状态,但还是晚了一步。紫红色的镰刀的身体在我的面前缓慢的升入魔法阵中,消失在魔法阵的另一边。
看到镰刀消失后,鹰眼终于松了口气,无力的倒在地板上。将其扶到床上,我听到会长在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切,被她逃跑了。”会长不满的喝着红茶说道,“不过,碧那个家伙还真是记仇啊,都被吞噬了还记得那些破事。”
“肯定是你以前做了什么过分的事,等等,碧?”我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问道。
“没错,傀儡师碧,魔术家族的现任家主,指挥着无数召唤者的王者,活了有四百余年的老怪物,人称‘不朽的传奇’的碧,你认识她么?”
“她是不是个很漂亮的法兰西人偶,由一群女孩子照顾?”
“你以前见过她?”会长挑起眉毛问道。
我无力的松开了他的肩膀。如果会长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时候,在魔法位面帮助我的人是谁?真的会是同一个人么?
望向镰刀消失的地方,我的思绪再次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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