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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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襄儿和杨进离开的日子,似乎朋友们也有很大的变化,每个人都追逐着各自的生活,不管是幸福的还是痛苦的。
蓝宇还是喜欢跟着她——依兰,,像一个贴身膏药一样,她是一个热爱拳击的女孩,除了学校,大部分时间都在武术馆里,而文质彬彬的蓝宇渐渐也成了这里的常客,他经常表现得很踊跃,也很努力,但是常常事已愿违,闹出笑话来,似乎跟这类运动无缘,总也改变不了“菜鸟”的形象,他习惯于做她练习的耙子,经常被打得落花流水,找不着北,也许是想多一些与她相处的机会,但是她依然不屑于理睬他,还经常羞辱他。然而他依然那样傻傻地笑着,好像并未在意过,而且不曾放弃过,他一直在努力,每次练习完后还会“送”(偷偷地跟在她后面)她回家,然后折回武术馆继续一个人练习,我想他是真的爱着这个女孩,虽然在常人眼中,这种“痴情”常被人看成“傻瓜”的行为,但是在爱面前,人似乎常常会忘记提醒自己离“傻”远一点。
她们就这样一直不冷不热地相处着。直到这一天的到来,他们的关系才有了突破性的发展,然而这一天并不是像想象中那样美好的,甚至是黑暗的。
他依然像个傻瓜一样在她家门口等着她出门,天已渐黑,却依然不见她的人影,当他走进那个大院,却惊恐地看到了那一幕:家里乱七八糟,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应该是依兰的爸爸,拿着皮带,抽打着蜷缩在墙角两个相拥的母女两,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压抑,恐惧与悲伤。他不顾一切冲了进去,皮带在他身上鞭打着,他依然努力地与他盘旋着,可是他是那么的柔弱,却又显得那样的勇敢,她实在无法再忍受了,终于使用了自己所学的拳法将父亲一拳打倒在地,父亲顿时更加愤怒了,这时母亲哭着跑过来拦阻,然后叫她们先出去躲躲,她们不得已地逃离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家。
在一个荒凉破旧的操场,两个狼狈的人坐在那带有台藓的台阶上,“你干嘛上我们家,你是个大傻瓜啊,看到这种情形不会走啊!”依兰冲着傻笑的蓝宇吼道。
“我是个男人嘛,看到这种情形怎么可以弃你而不顾!”他愣头愣脑地说。
“你脑子进水啦!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管得也太宽点吧!”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所以我就会这么去做。”他笑了笑,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笑。
“你这个大傻瓜,看你那熊样,”她顿了顿,“你怎么会这么傻啊,每次这样都还能笑得出来!”
“你看看你,”他用温柔的手抚摸着她的伤口,温柔地笑道“伤得这么重还能这样生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温柔触动了她的心,她居然痛哭起来,“傻瓜!”
这是她第一次跟他这样贴心地长聊,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她的温柔的女性一面。
“小时候,我也曾幸福过,像你,也像所有生活在幸福快乐中的孩子一样过着属于自己快乐的童年,享受着父母的百般疼爱,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五彩的童年转变成了黑色,每次爸爸喝醉了酒,心情就会很差,回到家里遇到一点不顺心就会发脾气,见到东西就摔,见到人就打,像个疯子一样,”她有些哽咽了,这让蓝宇有些不知所措,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些面巾纸递给她。“起初他还会像我们道歉,而且事后都对我们很好,好几次我都以为好日子终于要来了,我终于可以再过上幸福的生活,不用再羡慕别人了,可是……我真的好恨,我恨父亲的残酷,母亲的软弱,还有,我也恨我自己。”
“不要哭!”他看着她一脸痛苦,紧皱着眉头,安慰道。
“所以我拼命地练拳,只为有一天我可以打倒他,然而当我知道我完全可以打倒他了,可是为什么每次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我的脑子却怎么也支配不了我的手,我还习惯的以为他是我爸爸,已经到了最后一鞭了,他马上就会意识到他错了!”她哭笑着看着他。“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这时的他却紧紧地抱着她,哭得比她还厉害,搞得她有些盲然。
灵慧看起来比以前瘦了一大圈,人也变憔悴了许多,每天还要强撑着自己微笑,努力地工作,终于身体支撑不住晕倒在片场,然而林枫和她像是过着两条平行线生活的人,依然我行我素地出入于花红酒绿之中,过着他那看似风流快活的日子。
“灵慧,你怎么了?!”襄儿冲进病房,焦急地问。
“没事,可能是累了!”她强装笑道。
“灵慧,你瘦了!”襄儿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脸,怜惜地说。
“是吗?都省得吃减肥药了!”她开玩笑地说,但脸色显得很苍白。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看看你,脸色都这么难看!”她一脸担心地说。
“没事啦!”灵慧强装着一脸笑容,看起来真是让人心疼。
“医生,我的朋友应该没事吧!”襄儿很担心地问。
“你们是她的朋友是吧,那你们一定要提醒一下她的丈夫,要好好照顾她,现在都怀了三个月了,身体抵抗力又那么差,营养又跟不上,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出现更大的问题的!”医生看着襄儿和杨进,非常镇重地提醒他们。
“怀了三个月了?!”当他得知这个事实时,都大惊失色,惊讶不已。
“怎么会这样?”襄儿有些吃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之后他们都一直穿梭于医院之中,他们都很想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但是每次看到她虚弱而又勉强微笑的样子,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夜色朦胧,她依然站在阳台望着外面的天空,只是这次身边多了一个人陪她仰望。“你说,那个人是谁?”襄儿紧皱着眉头问。
“可是灵慧好像并不是很想提起!”杨进依然表现得很平静,很淡然的样子。
“哼!要是被我知道那个坏小子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她气愤中带有一丝哀愁。
“我也不会!”他这时才略有些表情,十分肯定地说。
又是明媚的一天。
“终于出院了!还是家里好!医院里的药味真是让人难受!”灵慧笑着感叹道。
“杨进,你去超市或商场买点营养品和水果回来,灵慧家里好像没什么可吃的,医生说要她注意营养!”襄儿扶着灵慧坐下,对杨进说。
“知道了!”杨进好像很会意地关上门离开了。
她们一个坐在床边,一个躺在床上,“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病人,我没事啦!”灵慧尽量表现得十分自然的样子。
“躺好!要多注意休息才是!要听话哦!”襄儿帮她把被子盖好。
“襄儿,你真好!”她突然感叹道,“要是我是男孩,我也会喜欢你的!”
“你也很好啊!如果我是男孩,我一定会娶你的!”襄儿看着她怜惜地说。
灵慧好像若有所思一样显露了一丝不愉快,但是很快又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的吗?”
襄儿看着她很坚定地点了点头。“嗯!”
一切突然变得静了下来,“灵慧,你当我是朋友吗?”襄儿突然很认真地说。
“当然!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他是谁吗?”襄儿很小心地问。
一切变得如此安静,连外面也没有喧闹声。杨进依然在商场选购着商品,还稍带着看了一些婴儿用品,这一举动引起售货员及不少人的好奇,场面弄得也有些尴尬。
襄儿很努力压抑着情绪听完了灵慧的话,气愤地要冲出门外,此时灵慧哭着叫喊道“他喜欢你!”
一切好像在这刻突然宣布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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