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伞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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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是涼冰冰的,尤其是夏季,滴在皮膚上,很舒服;手塚的眼鏡也是涼冰冰的,不二最清楚,親吻的時候經常會碰到,可是他並不討厭,因為那是手塚的東西,手塚的東西他都不討厭。
到了潮濕的季節,雨就淅淅瀝瀝地下,每天下個不停,下個不停,下得物件潮了,下得人們乏了,還是一直下。
“討厭,怎麼總是下雨啊。”此時菊丸的臉往往和天氣一樣陰,原因之一是雨天到處濕漉漉的他不喜歡,原因之二則是他老是忘記帶雨傘。
菊丸找不二借雨傘不知有多少次了,但是不二一次也沒有借給他過,不是不二吝嗇,而是他從來都不帶雨傘。沒錯,不帶雨傘,故意的,不二不想帶雨傘,而且沒必要帶。
部活由於雨水的突然降臨而取消,更衣室裏,不二望著面前的雨幕,唇角便不自覺地上揚,他很喜歡下雨。
“不二,你沒事嗎,看著雨發呆?”大石收拾用具准備離開,發現不二已經整理好了東西坐在那裏卻不走。
“嗯…我沒有傘。”
“那還不趁現在雨小趕快回去。”邊說邊撐開了傘,要不是他得送貓咪,好心的大石就會借傘給不二了。
“我想多待一會兒。”其實潛台詞是想等手塚。
“周助,等很久…嗎…”手塚一踏入更衣室首先尋找不二的身影,倒是連大石也一塊兒瞧見了。
不二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笑容明顯比剛才甜美。
“手塚,不二,我先走了。”大石是明理的人,況且當青學帝王和女王的電燈泡不是鬧著玩的,惹上任意一方都賠不起。
礙事的沒了,手塚過去拉拉不二的手,“我們也走吧?”
“嗯。”不二背好網球袋,仰頭應著。
雨水洗得街道一塵不染,空氣也異常清新。
手塚和不二一起打著傘走在他們最熟悉的那條道路上,傘不打,挨得近一點,剛好可以使兩個人都不被淋濕。
不二為什麼不帶雨傘,當然不是因為傘重,一把折疊傘能有多少重量。
手塚從來沒有忘記帶傘,不是怕淋雨,而是他的傘不只是為自己一個人服務的。
“手塚,你很喜歡這把傘?”不二走得慢了些,故意脫離手塚的傘,讓雨淋到身上。
“不是啊,怎麼了?”沒有外人的時候不二都會叫國光,現在突然稱呼起姓氏,可見他的心情不太好。手塚也放慢腳步,將傘重新移回不二頭頂。
“你每次都用這把傘,每次都用,每次都用。”
還真是強調到位啊,手塚瞥了一眼傘的青綠色,思索他的傘究竟如何惹著天才不二了。
“我說你喜歡它呀,喜歡得愛不釋手,每次下雨都用它,”不二的嘴唇依然揚著,卻睜開了雙目,“好像你只有這一把傘似的。”
“哦,我不是只有這一把傘,”話說到此,必要信息已經獲得,語言遊戲手塚也會,反正離家還遠,幹脆和不二一起玩,“但是它輕,而且折疊起來比較短,帶在身邊不礙事。”

“我可不覺得它比我送你的那把輕…”
不出所料,果然是惦記那把傘的事,手塚轉過頭看不二的眼睛。
“我送你的,你不喜歡嗎…一個多月,這麼多場雨,你一次也沒有用過…”
“我覺得你送的那把傘重。”
“…一把傘能有多重…”
“可是我一直帶著呢。”
“哎?”訝異地望著手塚。
手塚沒有加以解釋,示意不二先幫忙撐傘。不二有點忌諱手塚的傘,猶豫了一下才接。手塚不在意他的別扭,自顧自地翻開網球袋的側袋,取出一把米紅色的折疊傘,亦即是不二給他的那把。
“你天天都帶著他?”
“嗯。”
“你…不是說很重嘛…”
“你送我的傘當然重了…重要…”
不二抿嘴微笑,“那你為什麼不用它?”
見他的心情已然轉晴,手塚便十分小心地收好傘,似乎惟恐它沾到一絲灰塵,“舍不得。”舍不得使用戀人送的東西。
“…浪費…受不了你。”不二笑出聲來,高興。
不二為什麼不帶雨傘,也不是因為嫌麻煩,其實他喜歡被傘護著漫步雨中。
手塚從來沒有忘記帶傘,自己的傘和不二送的傘,自己的傘是為他和不二兩個人准備的,因為他曉得不二從來不帶雨傘。
又開始行走了,他們挨得很近,很近很近,手臂與手臂時常蹭到,氣氛愈加曖昧。
不二為什麼不帶雨傘,因為他想跟手塚打一把傘,一把傘下兩個人的距離比兩把傘下兩個人的距離小的多,他喜歡下雨也是這個原因。
手塚的確很喜歡他那把青綠色的傘,因為青綠色是不二眼睛的顏色。
忽然,手塚和不二同時停住,只見他們前方的街角有對情侶在接吻。
“……”不二望望手塚,表情複雜。
手塚遲疑了片刻,終於壓低傘沿,移近不二,慢慢俯下身,讓彼此接觸到對方的呼吸。
“這裏是街道啊…”說歸說,不二並沒有躲。
“沒關系,傘會遮住的。”
吻,纏綿而甜膩。
不二想,這個吻如果比下雨的時間還要長就好了。他猜手塚同樣是如此希望的,依據是手塚的唇一直沒有離開,於是吻也一直沒有結束。
不二喜歡眼鏡,因為看見眼鏡就能聯想到手塚;不二喜歡雨,因為下雨天可以和手塚共撐一把傘;不二喜歡手塚,沒有為什麼,反正是喜歡。
大石把菊丸送回家後,又出門買東西,遠遠地就看見傘下的二人了,他有些怔愣,站在原地不知怎麼辦好:“手塚…不二…你們這樣很顯眼啊…雨早已經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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