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义闯北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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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升堂的部队并未完全撤退,而是有目的地往后撤300米左右,所有官兵仍然程半内弧型潜伏在高粱地静候日寇的再次推进,泥泞的湿地早已经不是战士要考虑的问题,敌人漫无目标的散弹随时可能会击中站立的官兵,此时只能像毒蛇一样卧倒潜伏,湿滑的泥土渗进战士的嘴角,大自然独有的甘甜让战士们涌起阵阵保卫祖国疆土必死的勇气和杀敌的信心。
原本想利用炮火开路,步兵随后推进的奇袭战术一举拿下南苑城,可突然而来的遭遇战反倒让日本兵成为了被袭的靶子,损失了大约三个小队兵力的牟田口廉也大佐气急败坏,虽然星光若隐若现,副官看不太清大佐阁下扭曲的麻子脸,可大佐阁下命令的语气着实让副官吓得有些哆嗦,“集中所有重机枪向前方多角度扫射,步枪向前方无差别激射十发子弹,所有炮弹给我全部打光!”
一时间高粱地砰砰作响,呼啸而来的子弹将35厘米以上的空间完全封锁,青纱帐里的蚊子都被子弹头给扫光,有部分战士由于**太大,高于35厘米以上部位被子弹无情地滑过,火辣辣地感觉痛人心扉,可这些铁打的汉子愣是没有吭上一声,日本兵的前方倒下成片的高粱杆,但中**队却像幽灵一般消失了。
一木清直是这次攻击的先锋官,作为第一联队的第一大队少佐大队长,他承载了大佐阁下的殷切希望,虽然几乎一个中队的士兵莫名其妙地被消灭,可他手上还有3个中队的力量,天皇陛下正在关注南苑战场,今晚的攻击将永载史册,我一木的大名必被大日本帝国永远铭记,拔出腰间的日本军刀,一木清直命令,“三个中队立刻分散,成扇形前进,轻机枪向前开道。”
900多人立刻分成三个作战单元,谨慎小心地向前推进,这次敌人有了准备,缺乏重武器的董升堂所部在敌人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几乎没有机会再次突袭,他不得不命令部队再次向后撤退100多米。由于不知道日军是否全面攻击,东北角处的小分队即时赶过来支援也有近3公里的路程,显然是来不及了,董升堂当机立断,派一名战士立即向城内赵总指挥报告此处的情况。
敌人通过机枪开道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安全,可日本兵再富有,子弹也经不起这样花,否则即使走到城墙边,他们手中的武器只能变成无子弹可用的破铜烂铁。最后只得步枪间断地射击,机枪偶尔扫射,火力大不如前,董升堂所部压力大减。刚才和日军的交战由于太过突然,敌军未能形成有效的火力,虽有三十多名英勇将士被日军的散弹击中牺牲,但他的部队编制未受很大影响,此时在敌军重武器开路的情况下,决不能贸然行动被敌人发现,可一可二不能再三,要想再次给敌人致命的打击,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以己之长攻其之短,近战才是克敌的法宝,董升堂悄悄下令,命令部队继续无声卧倒,等敌人到达5米范围内即以大刀杀敌。
由于日军的步兵炮射程有限,所有炮弹几乎都落在南苑城靠北墙的前后,有一些炮弹砸在城墙之上造成了一定的坍塌,毕竟土墙和火药不是一个级别的物事。为什么只有北面战事激烈,而东、西、南三面都无攻城的痕迹?难道敌人要强攻北面?从董升堂的114旅组成的四个小分队派来的信使汇报,只有董升堂所在的西北角处遭遇了日军,而其他三支先锋队均未与日军交战,这一情报再次佐证了日军的强攻一角的作战思路,赵登禹和佟麟阁立即命令城内的剩余学生兵部队向西面转移,而郑大章的骑兵隐蔽较好,城墙结实,应无大碍,不必转移,随时准备击杀北面功来的敌人。
猛烈的炮火虽然刚开始把赵小凌吓得要命,可他毕竟是警校出来的优秀干警,心理承受能力比一般的新兵尤其是学生兵强了不少,惊慌之后他就陷入了沉思,只有不断的观察、思考,才能揣摩敌人的下一步棋落在何处!
为什么炮火只有北面响起,而其他三面毫无动静?这个问题不仅赵小凌在思考,指挥所的赵登禹和佟麟阁也在思考。
比这三人更纳闷的是此时驻扎在丰台的驻屯军步兵旅旅团长少将河边正三,爆炸声和激烈的枪声在寂静的黑夜传到了这位正在休息的少将耳中,谁在开枪?难道是支那军队?
离总攻时间还有3个多小时,少将阁下原本是要利用宝贵的时间休息片刻已备未来可能遇到的激烈战事。副官很快将情报呈报上来,还未听完汇报,这位少将阁下勃然大怒,“巴嘎!可恶的牟田口廉也,这简直是无理取闹,宁用将士宝贵的身躯开路而不用帝国伟大的空军攻城!我要关你禁闭!”可牟田口廉也毕竟是他的得力部下,盛怒之下的决定当然不能作数,必须向司令官阁下及时汇报才行,命令副官即刻拨通司令官的电话,“香月司令官阁下,非常抱歉,这么晚打扰您的休息!”
电话那边响起香月略显不满的声音,“什么事?河边旅团长阁下,为什么有激烈的枪声和炮声,我记得我们的总攻起码还有三个小时!”

河边正三赶紧解释道,“是的,为了确保总攻万无一失,我的部队向前推进了2公里防御,可没有想到居然遇见了狡猾的支那军队,我的第一联队率先和他们交上手,对方居然是一支意图威胁我军的正规军队,因此战斗比较激烈,我建议司令官阁下可以考虑是否将总攻时间提前3个小时,同时派大日本空军协助战斗!”
香月清司道,“可恶的支那人,好,就让帝国的铁骑今晚踏平南苑城!我命令你部留守一个大队外即刻全面向南苑城进攻,20师团那边也要30分钟后进攻。”随后香月清司拨通飞机大队的指挥官,命令轰炸机立即起飞势必将南苑城的既定标靶轰炸个底朝天!
这些突然而来的变化让日军士兵叫苦不堪,有不少正做春梦的士兵不得不弯着腰,因为他们那短小而坚挺的男根还未向梦中的美女发射,一时软不下来,哦,司令官阁下实在是太可恶了,为什么提前三个小时行动!
丰台发生的事情赵小凌等人当然不会知道,可眼前的战况实在匪夷所思,敌人早就将南苑城形成了包围,无论如何也应该至少从两个方向强攻,难道敌人出现了什么问题或是还有什么顾虑?从西北角高粱地传来的激烈枪声很快就变成零星的点射,那里事先潜伏的奇兵是否发挥了奇袭的效果?赵小凌想来想去一时理不出头绪。
而此时指挥所的赵登禹已经在向北平发报,通往北平的电话已经不通,不知是否被日军剪断,“日寇于28日凌晨向南苑进攻,主攻方向为西北,疑是丰台驻军所为,请军部立即支援!我南苑守军誓死抗击日寇,直至最后一人!赵登禹电”
战斗进行到此可谓凶险之极,短短的十分钟不到,双方已经总计有300多人离开了人世,可战壕里的部队连日本兵的影都没见着,而董升堂所部却成为整个南苑城守军的唯一挂念。
还有30米,匍伏在地的董升堂悄悄地计算着距离,近战,我要的是近战,决不能被发现,不时有子弹从上面飞过,有几杆高粱被射断刚好落在他的身上,这倒给了他更好的隐蔽,10米,突然,从左右两面传来急促的枪声,夹杂着刺耳的惨叫声和喊杀声,胆小的人不失禁也得打抖,左右两翼已经和敌人短兵交接,从中路推进的敌人立即小心的向前猛烈扫射,一片片高粱应声折断,再等等,董升堂未发号进攻的命令,潜伏中间部位的战士们依然将头埋在泥泞中,浑身运劲,只等那最后一刻!
“杀!”又是一次春雷般的乍响,潜伏在中路的150多名右手持刀左手握枪的魔神平地而起,冲击在前的日本兵再次被这突袭吓了一跳,就在他们准备扣动板机的时候,大刀已经夹着呼啸声迎头砍下,鬼子慌忙侧身,可忘记把板机上的手指缩回,一柄柄大刀咔嚓一声将鬼子的食指和三八步枪砍断,痛的鬼子嗷嗷乱叫,此时拉枪栓已经来不及了,后面的敌人端着刺刀准备与大刀血拼,这完全是不对等的对决,薄如纸片的刺刀和十多斤重的大刀硬碰的结局就是刀毁人亡,后面的敌人面对魔鬼般的大刀队开始无差别扫射,29军士兵和日本兵一块倒下二十多个,董升堂立即命令用敌人的尸体掩护,继续冲击,敌人终于被不怕死的114旅压了下去,仓皇逃窜,这时驳壳枪的机动性充分显现出来,逃跑的敌人又被击毙不少。
追杀了30多米,董升堂立即命令后撤,这次敌军毕竟有了戒心,己方有300多位勇士就义,可日寇被击杀的更多,战死的近500多人,其中至少有近400人是被大刀砍杀致死。两次突袭共消灭日寇800多人,己方伤亡300多人,平均一人击杀日寇近三人之多,日寇的一个千人级别的大队都快撤销编制了。正因为如此,势必带来日寇的疯狂反扑,子弹基本打光,再战斗下去只会是当日本人的活靶子,此时不撤就没有机会,董升堂带领这剩下不到200人的先锋队向战壕处撤退。
高粱地再次传来激烈的枪声,牵动着每一位南苑城守军的心,赵登禹和佟麟阁纷纷握紧拳头,焦急地等候董升堂的归来,两次奇袭能够生存下来的人应该不会太多吧!赵小凌暗暗赞道,“能够在强大的日本人面前搞两次突袭,29军名不虚传啊!”
就在董升堂即将撤离到北面战壕的时候,从西北角上空传来嗡嗡的声音,比白天侦察机的声音更加低沉,嗡嗡声越来越响,从战壕上空开始一颗颗炸弹向南苑城空投而来,在军官的隐蔽命令声中,赵小凌轻轻道,“终于开始全面攻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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