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里的情节一般是这样安排的：当男主角清晨醒来时，迷迷糊糊地伸手向身旁摸去，昨夜的枕边人已消失无踪，如果是喜剧，那女子这时会贤惠地从厨房里端来早餐；如果是悲剧，那女子会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从此二人永不相见，生死两茫茫。男主角看着纸条，感慨万千。
我一直防着这样的悲剧上演，所以那夜我没有睡着。
其实晨露可能也未睡着，半夜我起来时，看着她安详的面孔，低着头想亲一下，发觉她嘴角收了一下。便忍住，坐在电脑边，记录着我的经历。这时晨露也起来，坐在我身边，我转头看她，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也不好说话，两人便呆呆地望着电脑显示器。
她说：“你相信UFO吗？我的意思是说超能力的飞行器。”
我茫然摇头，又点头说：“我没见过，不过我相信这个宇宙肯定会有超能力的生物。”
晨露说：“哦……我们不睡了。我给你讲故事吧。”
“记得吗？我给你说过我的经历，其实我还曾经自杀过。就在我妈妈去世那天晚上，那时我一个人来到江边，你记得那时滨江路还在建设中吧，那天长江涨水，水漫过了江边一些小道边的下水通道，如果要跳江，就不必到长江边或者长江大桥上，就从这些地方一跳，水流很快会把你卷到长江中去。从此一切烦恼就没有了。”
“你一定没跳，不然你就不会坐在我身边了。”
“不！我跳了，但是我没跳下去。当时的情况我记得很清楚，我至少在那里的呆了两个小时吧，四周都没有什么人了，终于下了决心，别人往前‘牙一咬、心一横’，真是这样的。我跳的时候，的确是跳出去了的，但是我感觉……我没有向下掉，我好象是撞在了一个非常有弹性的巨大的物体上，把我弹了起来。就在我弹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的头仰了了起来，我看到了UFO！”
我惊奇地看着晨露，她双眼迷惘，继续说：“很短很短的一个时间，我可以肯定那一定是UFO，而且不是什么大气变幻产生的不明发亮乞体，是有智慧生物控制的飞行器。它飞得不高，我也不清楚有多高，反正比这个城市最高建筑高不了多少，椭圆形，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光芒淡淡的，象雾，但是又很清晰，有一束光射下来，不是覆盖了我四周，是闪烁在一个带状的空间，大概有几十米宽吧。在光覆盖的那边，我还看到一个人。”
我差点叫了出来，“外星人？？！！”
晨露微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不是，是地球人，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头发挺长，他那时正扶着一根路灯电杆不停地躬身，这个动作很奇特，我只看得清他的侧面。”
“很快光芒消失了，我仔细看天空，再也找不到刚才的UFO了。你知道，在生死之间走过一次的人是不会第二次自杀了。我又去看那个被光芒照过的男孩子，看见他扶着路灯电秆，有个女孩子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摇着一瓶大概是矿泉水的东西，那男孩子接过来，喝了几口，又躬身吐了出来。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是做奇怪的动作，他是喝醉了在那里吐。”
我差点一下子跌下椅子，我紧张地问：“这个人是谁？”
其实不必等她回答。我已经听到了晨露心里的声音，这个人就是我！
难怪我和晨露第一次单独相处时，她说我和小丁的侧面很象。
在到天亮这段时间，我再三考虑后，我把我要做的事情告诉了晨露，她居然一点都没有惊奇的表情，静静地靠在我肩上，答应今天就帮我侵入公司的服务器。
我本来是想来个吻别的，可晨露已经开了门，只能挥手道别了，晨露回头一笑，我心里却突然紧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利的东西，可这感觉转瞬即逝，我把握不住。
这件事我做得很顺利，由于晨露专卖店那台电脑没有软驱光驱，高科组的小杨借给我一个优盘，上面有个功能强大的黑客工具，应该是木马一类的，告诉了我用法，晚上没事就在小杨的指导下实验的几次，非常容易掌握。
第三天我到了晨露的专卖店，删除了一个销售软件中的可执行文件，然后晨露向网管求救，趁网管向这边传输文件的同时，我把黑客工具加了过去，这家公司的防火墙几乎可以说是白设，网管也不是特别负责，可能和他们安全要求不高有关吧，木马工具马上生效。
晚上我就利用晨露给我的用户名和密码，在家里拨号进入了服务器，将销售系统的数据库完全复制了过来，拨号的速度非常慢，好在Access的数据都不太大，两个小时后，数据复制成功，盗版软件我早就准备就绪，连接数据库，哈哈，这个公司的网管实在帮了我的忙，用户名都用软件默认的都行，一切OK！
晨露今天没有来，我想起她早晨出去时的神情，不免有些怅然。集中精神，很快听到了晨露的声音，她在想：牙膏快没了……
欢欢来的时候，也给我带来了早餐，这些天我没见她，她变黑了，又瘦了，神情非常疲惫。她温柔地看着我吃，这样的早餐前几天我同样在晨露的目光注视下吃，看着欢欢的眼神，我脸突然红了。我想到我以后再不能跟从前一样呵护她，不敢再接受她的温柔，心里说不出的内疚。
我问自己，我是内疚吗？
这个问题超出我的思维能力，我不愿意多想。
“我昨晚仔细分析这家公司的进货、销售、库存数据，一时也没找出大的漏洞，这种在公司内部公开的数据不会找到很有价值和东西，只有一个疑点，有几个品种销售量不大，但进货量却一直大于销售，作为一家有成熟经验的销售机构，是不可能连续一年做这种低级错误的行为的，虽然其中大部分都作了退货处理，但这个道理上是说不通的。我把这几个品种理了出来，都是“爽肤水”，“紧肤水”一类水状的东西。”
欢欢皱着眉，不停在喝茶，想了一会说：“这家公司从开展业务起，就对一部分化妆品采取了无条件退货的策略，如果是为了争取顾客，倒也是能解释得过去的。找到顾客到退货的数量，对比一下公司退货的数量，假如有大的差距的话，这其中的问题就有了。”
我点点，说：“应该在数据库里有的，我这里有他们从开始业务第三个月起所有销售部门的每一张单据，这种如果要找的话，可能要一张张单据看，工作量太大，我一个人干不了。”
欢欢说：“找个数据库高手，写个程序统计。你们那里有这种人才。”
我摇头，“这种进销存软件不提供‘退货’这种业务流程，用冲票代替，用文字加备注，冲票的情况很多，要准确数据必须把冲票每张查看，人工统计。”
欢欢热情地说：“我们一起来！”突然又泄气地说：“……不行，我时间不自由。”
我看着她，欢欢低下头，说：“怎么了？”
我没有话说，两人就默默在坐着，我抽烟。她喝茶。可能喝得多了吧，不好意思地去了一次洗手间。
出来后我觉得欢欢脸色有点差，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欢欢不说话。我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她低头躲避，面无表情地看着茶杯，说：“查看数据库只是个辅助办法，你想呀，数据库是可以改写的。从中即便是发现了疑点，也只能加大我们的怀疑程度，多大的怀疑程度也就是怀疑，对于找证据，我觉得没多大的实际作用。”
我点头。说：“放心吧，针对退货问题，我现在有理由去找金光攻了，我准备他提出20万年薪，我就跳槽，20万不过份吧。”
欢欢笑了一下，我发觉她笑得很勉强，她说：“注意安全，就算是有什么发现，千万不要自己擅自拿主意。”
停了一下，她说：“本来我想做好这个案子，我就申请去当文职，或者内勤，现在看来不用了，破案后我还是继续当刑警吧。”
我说：“为什么？”
欢欢黯然说：“我原来想照顾一个人，但……我想他一定有人照顾了。”她环视房间，说：“整理得好干净。”
我结结巴巴着说：“我请了钟点工。是个下岗女工，四十岁了。”
欢欢说：“钟点工？力哥，你千万别给我说，你有收集女孩子衣物的癖好。”
我突然明白了，差点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刚才欢欢去了一次洗手间，我记得前晚晨露的内衣晾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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