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偷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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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所在的山谷离中国国境并不是很远,但中间却隔着高耸入云的喜马拉雅山脉。翻越喜马拉雅山这在以前是死亡之路,但对现今的高科技来说一切都不是难事,问题是必须避开两国的边防。尼泊尔这面还不难解决,关键是那头。
一切都交给了拉纳。三日之后,拉纳就为康劲准备好了一切。
在基地的主席休息室中,拉纳将准备好的东西一件件递给康劲。
首先是一套高科技防寒服。这套衣服外表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帆布连帽拉练外套和布裤子——仿佛是现今最流行的环保棉制成的国际时尚款式。但其实这套衣服共有三层,外层是真正的环保棉;最里层是太空保暖分子面料,可以抵御摄氏零下一百度左右的低温,而当中一层则是光导装置夹层,能将射来的激光束散热转向——但只有一次。也就是说这套衣服可以抵御一次激光枪的射击,在激光转向之后这套衣服就会报废。
拉纳看着康劲将衣服换好,反复叮嘱:“如果遇到敌人,听好了,你只能挨一枪!超过一枪这套衣服就不能再保护你了!”
接着递过来一个长宽三十公分左右、如同方块般的扁包:“这是个人飞行器,背在背上。只要拉下那根拉环,它就会自动弹出来。然后你拉住两边的绳环控制方向和速度。记住,只能飞行五百公里。在能量耗尽之前,它会自动语音提示。”
手表——其实是个通讯器,兼有对讲和GPS功能,可以直接连通基地里的主脑、与主脑及拉纳等人通话。
墨镜——带微型电脑芯片的红外线扫描仪,黑夜白天都可以在右侧镜片上自动成像,兼能防止雪盲。
鞋子——看上去是一双高帮登山靴,不但可以从靴尖弹出刀片自卫,并且按下按钮可以变成滑雪板;至于伸缩形的滑雪手杖则藏在防寒服的袖子两侧,用时一抽就可拉出伸长。
食物——十来块一厘米见方的压缩能量块,完全没有食物的味道;但可以维持生命能量所需,食用后根本不会出现饥饿感。
干扰器——只是一个小别针形状的东西,别在衣领上,启动后可以干扰一切电子声纳信号,避免曝露。
激光枪——最新款式,不象现今世界通用的那般大,而是很小,由十来厘米长的枪管和巴掌大的激光发射装置组成;但不能一直无止尽地发射,在能量耗尽之后就自动烧毁。
拉纳难得的小小幽默了一把:“如果激光枪的指示灯显示蓝色,你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把它扔掉,不然你的手可能会烧焦。我可管不了了!这是最新技术的激光枪,有自动销毁装置。”
最后拉纳递过来一个小包:“里面有你的假身份护照,你是华裔尼泊尔人,持有中国和尼泊尔双重国籍,名叫张劲。另外还有一些中国和尼泊尔的现金以及一张世界银行无限制级别的钻石卡。”
中国的现金很象印刷精美的高分子聚乙烯薄卡片,但弯折如意,不易损坏。包里面有厚厚的一叠,都是面值不大、一千元的现金。
装备全部穿戴好,拉纳叮嘱道:“上路后你要打开你的‘手表’,主脑会一直指引你该怎么走,包括如何避开太空中的边防卫星。一切要小心!”
康劲在一队武装警卫护送下朝研究基地旁的山上走去——偷渡将从这里开始……
在最后一个隐蔽哨所里,康劲将手表表面上的一个按钮按下,抽出一个微型耳塞塞进耳朵。从现在起就改成主脑导航了。他将墨镜戴上、校准好,拉起了防寒外套上的帽子,最后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半。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
这一个小时正好用于接近国境线,天黑之后康劲将穿越国境线。
康劲登上峰顶,按下靴子上的按钮,滑雪板从靴子底部翻出拉长,啪的一声拼装好。他戴好防寒手套,抽出袖子两侧的滑雪杖,深深吸了口气,双手用力朝后一撑,立刻开始速降。
这里是喜马拉雅山南麓,前面都是一望无际、白雪皑皑、亘古不化的雪原,无数高耸入云的巍峨巨人耸立在这片雪原之上。现在已经是初冬,这片雪原早降过好几场大雪,铺天盖地的冰雪虽然为康劲提供了良好的滑雪条件,但也增添了不少险境。
大雪将一些冰隙冰洞盖住,表面看来滑雪板完全可以通过无虞,但实际上只要滑到上面就很容易跌进冰隙。主脑不停地提醒:“前方五十米处有冰缝,往左十米避开……”
同时康劲的墨镜扫描仪不断扫描着前方的雪原,镜片上一幅幅地形图自动成像显示地形起伏曲线,闪过一排排地标数字。
康劲从小爱好滑雪,早已是一流高手,现在有主脑和墨镜上的成像图提示,他更是展现出过人的高超技巧,不时一个九十度的扭身动作,或者高高跃起跳过一些突兀的尖利岩石,身后留下了一长串一气呵成的滑雪板轨迹。

寒风迎面呼啸而来,带来清凉的冰雪味道,不时有雪沫飞溅到康劲头上。身上的防寒服很轻很暖,为他提供了良好保护。康劲渐渐全身发热,但高科技防寒服将多余的热量全部导至腋下两侧散发出去,他并没有出汗。那些飞溅的雪沫落在外套上也立刻滚落下去,甚至都不会融化打湿衣服——因为热量是从腋下散发的。
一个小时过去,康劲接近了国境线。眼前是一座高大雪峰。
康劲必须飞越这座海拔将近8000米的高大雪峰,那头就是中国境内。
一个漂亮的急刹动作,康劲将滑雪板和手杖收回,看了一眼手表——正好六点半,是预定时间。他向雪峰徒步走去。走到一块巨岩下,隐藏好身形,开始呼叫主脑。
现今各国边防靠的都是太空中的卫星。只要有人企图穿越边境偷渡,边防卫星马上呼叫最近的边防站。在边境线上都有扩音喇叭,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再次严重警告,第三次则由太空中的卫星直接聚焦激光扫射,可以说绝对没有人敢随便偷渡穿越国境线。
不过有时也有人象康劲这样,直接干扰太空中的卫星以穿越国境线;那么在那头,还有直接连通边防站的电子声纳扫描装置,一旦发现不明物体侵入,边防战士会立刻乘轻型武装直升机起飞,只须几分钟就可以找到偷渡者。
康劲现在只需要等待——等研究所的智能主脑侵入太空中的边防卫星、干扰卫星主脑的工作。这是主脑跟主脑之间的较量。但就算研究所的主脑成功侵入,估计时间也不会很长;因为一旦成功,太空卫星将自动报警,那么地面空间站的主脑将自动接管太空中的卫星。
十分钟后,主脑声音响起:“成功了!你必须在五分钟之内飞越国境线!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超过的话,我会被发现。”主脑说完,立刻切断了通讯。
康劲拧开衣领上的电子声纳干扰器,拉下个人飞行器的拉环,一双滑翔翼从背后伸出;同时一个小型氧气转换器面罩也自动弹出。将氧气面罩扣到口鼻部,两手握紧操纵方向的控制绳环,一切准备好,空气喷射推进器从背包下部伸出,他立刻直升而上。
他的衣服是黑灰色,那双伸展出来的个人飞行器滑翔翼下面是黑色,上面则是银白色,从地下往上看,在黑夜中很难用肉眼发觉康劲的身影;而上方的摄像卫星就算拍到康劲,也会将他与下方的皑皑白雪的背景混合得极难分辨。这是个人飞行器的保护色。
按下控制绳环上的按钮,空气喷射推进器的功率立刻调至最大,他立刻以每秒二十米的速度急剧上升。
酷寒的疾风呼啸刮过,没有被墨镜和氧气面罩保护到的肌肤疼得简直象要裂开一般;由于升速过快,耳膜嗡嗡作响,好在他身体各方面素质都比普通人要强上很多倍。他调整呼吸极力压制各种不适感,三分钟很快过去,已经升到了山顶。他再次按下按钮,将空气喷射器改为朝前推进,同时将滑翔翼微微向前倾侧,这样就形成了一条抛物线轨道。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分钟,如果两分钟之内能飞出国境线以北五十公里的太空卫星侦测范围,那么接下来就容易得多。只要衣领上的电子声纳干扰装置成功,那么他还可以避开边防站,直接降落到安全地带。
康劲稳稳地拉着绳环控制方向。就在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时,一阵高空乱流忽然将他吹离了抛物线轨道;就算极力调整方向,仍然偏离了二十度。康劲大叫糟糕——他可不想在高空被边防卫星的激光束射成碎片!
敏锐地感测着气流的方向,时而偏左时而偏右,尽量保持轨迹;就在两分钟堪堪到时,他终于逸出了边防卫星的侦测范围——国境线以北五十公里。但他还在电子声纳的侦测范围之内,必须再向前飞五十公里。
康劲此时并没有把握——衣领上的干扰器是否真的能干扰覆盖整个国境线以北、一百公里范围的电子声纳探测器。他尽量感知着身周是否有异常情况,同时机警地注视着墨镜,
墨镜右边镜片上不断闪现身下的地形成像图和预算距离数字,包括全方位扫描前后左右上下是否有移动的物体和人。
五十公里,四十公里,三十公里,二十公里,十公里,康劲习惯性地扬扬眉毛,唇边不觉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看样子干扰器果然成功运作,他并没听到警报声。
前面不过只剩五公里,眼看就要飞出电子声纳的侦测范围。这时,一阵只有康劲才能听见的规律滴答声在耳塞内响起——警报!不明物体正在迅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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