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杨展血战四川蜀中成王败寇
却说朱容藩派出使臣四下招抚前明遗臣,对于夔东的三四十万兵马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可是李来亨等原大顺军说什么也不肯奉朱容藩为主,对于朱容藩的所作所为很是瞧不起.有了李占春与三谭等武装,朱容藩号称有十万精兵,服从调遣的不下三四十万,也是张大其辞.杨展,曹勋等前明将领也是犹豫不决,不知道倒底应该听谁的号令?.杨展,曹勋原为成都守将,援兵恼怒于蜀王钱粮无数,任凭将士们挨饿,一毛不拔,与流贼里应外合献了成都,劫了王府.事出突然,杨展与曹勋二人都被张献忠部所擒.成都沦陷之后,明军逃出了二千余人,聚在新津县宝山渔鼓桥,无所统属.杨展与曹勋在前明将士们的帮助下,二人逃过了劫杀,逃出了成都.
曹勋由崇庆州奔大渡河,遇到了前明散兵游勇在四处打劫,就奉其为主将,还打着明军的旗号.杨展由新津逃到嘉定,被残兵们奉为统帅.这些残兵已经是断粮多日了,如今就连抢都没地方抢去.张献忠在成都称帝,派出兵马四处招抚各州县前来归附.北京已经落入李自成之手,中原一带大多归顺了李自成.如今张献忠攻入了成都,拥兵数十万,成为大西皇帝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人们对于改朝换代并无反感,朱明王朝早已腐化堕落,亡国只是早晚之事,历代鼎革都是强者为王的,明太祖朱元璋从前也是个要饭的,一样成为真龙天子.张献忠横行天下垂二十年,是很有名望的.部下都称呼他为老皇帝,没有什么臭架子,对待降人们也都很优待,逼迫学子们出来为新朝的官员.
成都攻下之后,按惯例;敢于抵抗的城破之后全部屠杀,鸡犬不留,各路武装都是这个规矩.当张献忠将成都军民驱赶到中园欲尽数杀戮,军师汪兆龄劝谏道;’成都是根本基业,不宜纵杀.’养子孙可望也苦苦相劝,张献忠收回成命,成都军民得以不死.大西皇帝设五府六部等衙门,册封文武百官,以蜀王宫为皇宫.没想到那些旧贵族大多不肯服从王命,明里暗里与新朝对抗,并不知道感恩戴德.这些旧贵族暗地里仍旧奉朱明宗室为正朔,对于大西皇帝不肯承认.如今天下姓张,老皇帝对蜀獠如此恩待,他们却恩将仇报,汪兆龄主张大举肃反.
蜀王的宗支主要居住于灌县,这是昔日的繁华之地,蜀中三分之一的良田都掌握于这些龙子龙孙的手中.就是王府家的奴才也个个身家万贯,比七品官还要威风.美女如云,楼堂馆所遍及城乡,如今就成了反抗的中心.蜀王被杀,其弟富顺王出灌县,从小道潜至荣经,会合前明文武,被拥戴为蜀王,起兵抗争.武有曹勋,洪其仁,洪其信,胡大生,钟其授等将领,文有原南京户部官员范文光,举人刘道贞,程翔凤,生员傅元修,傅元览,张士麟,唐默等,挥兵攻入了雅州.
老皇帝大怒,发兵围住灌县,不论是不是朱明宗室,排头儿杀将过去,鸡犬不留,灌县就被洗了城.灌县一下,新蜀王失去了根本,粮饷无处筹措,雅州又被大西军夺了回去,曹勋被杀得大败.明遗臣与乡绅们不忘故国,不肯与贼寇合作,暗地里资助这些反抗的明军,大西皇帝很是恼怒.在龙鹤山毛贼们打败了大西官军,大西皇帝传旨地方;各地方前明文武官员以及士绅必须前往成都朝见,接受新朝的任命,否则满门灭绝.
读书人认为降贼是有辱家门之事,纷纷逃匿,不肯从命.老皇帝传旨;百姓藏匿前朝官员者凌迟处死,不遵王命者活烹.蜀中最看重的就是名节,士可杀而不可辱,真正归顺大西皇帝的士绅们凤毛麟角.大西皇帝见这些旧贵族拒绝合作,索性大举坑杀,将大户人家的女眷们都发落到了妓院里面,让她们好好的尝尝滋味.历朝历代四川统治者都采用笼络蜀民的政策,收买人心方为立国之本.只有这位大西皇帝有所不同,他不肯行仁政,而是认为历代君主只有楚霸王项羽是真英雄.项羽一举坑杀秦降卒二十万众,已经奠定了王霸之业.只因为一时心软,放了刘邦,才败死于乌江.大西皇帝不想犯同样的错误,他要实行铁血政策,不服从者全部杀死.大西皇帝具备猴子与猛虎的双重性格,行军作战时诡诈百出,而且凶猛过人,部下对其是又敬又怕,又喜欢跟随着他纵横驰骋.在张献忠攻陷成都与重庆之后,已经控制了蜀中大部.前明文武降者如潮,大西皇帝的兵马猛然增加到了上百万人.这些将士们是没有什么纪律的,**与杀人早已成为习惯,当兵的职业就是杀人,杀人是一种勇敢的行为,将士们早已丧失了罪恶感与怜悯之心.将大户家眷发落到妓院受到了将士们的热烈欢迎,这些过去的穷棒子真的翻了天,姿情蹂躏着这些往昔的贵族妇女们.这些大户千金锦衣玉食,享乐无度,如今是乐极生悲了.有节烈性子的自行投河上吊,有贪生怕死的就真的成了娼妓,成为这些来自于陕北的穷棒子的**之物.
四川乃是天府之国,对于陕北的灾祸从来不伸援手,骄奢淫逸数百年,陕西人对于这些蜀獠都恨之入骨,充满了无名的嫉恨.张献忠少年时期随父亲入蜀贩枣,受尽了凌辱,部下怀有同样仇恨的不知道能有多少?昔日的少年如今都已成为大西国将士,享有生杀予夺的权力,他们的报复是极其可怕的.他们纵情淫乐,拿这些大户的家眷为玩物,毫无怜悯之意.大西皇帝见将士们纵情于酒色,下令将蜀中娼优全部杀死.将士们接到命令之后,将这些美人招集到一处,姿情欢乐,美人们筋酥骨软,眨眼间身手异处.红颜祸水,徒然乱了人心,还是杀了利索.老皇帝梦中见到天神与他说道;’天以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老皇帝将此圣喻碑遍立各处.
许多朱明宗室都藏匿于寺庙之内,躲避杀身之祸.不肯归顺大西皇帝的明遗臣与士绅们也纷纷入了释门,在改朝换代时这种情况是常见的.左丞相汪兆龄认为这些人脑后都有反骨,应当斩草除根.佛教是外来的邪教,尽说些大话,空话,有害无益,还是以道教立国.大西皇帝从善如流,尊道祖张道陵为乃祖,张飞为前辈,凡是姓张的一律重用.大西皇帝忌讳甚多,军民一不小心就触犯了王法,张献忠三个字是无人敢于提及的.有童子说’张家长,李家短’,被巡街的将士们抓住,大西皇帝亲自审理.一听说童子说的是’张家长,李家短’,龙颜大悦,重赏其人,大西皇帝一直跟李自成互较高低的.
大西皇帝后嗣不旺,右丞相严锡命启奏道;’陛下继嗣不广,皆由民间所掠女子,不足以配圣德.今有前明首辅大臣陈演之女才德色俱全,应正坤位,母仪天下.’陈演这个人老皇帝太知道了,这可是世宦之家,祖上就赐封光禄卿.陈演别的不会,就会做官,深受崇祯的器重.陈演出重金把大小太监们都买通了,崇祯皇帝的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每逢崇祯考核文武百官之前,陈演都能事先拿到手考题,总是位列优等,崇祯一直到死也没弄明白这位陈爱卿.陈演索贿受贿数百万金,也就是三五年的工夫.见国事已大坏,就琢磨着早些回乡,再三辞掉首辅大臣之职,把崇祯皇帝气的够呛.陈演的家底实在太多了,没等运完流贼就打到了京城,陈演也陷在城里.李自成进了北京,陈演领衔劝进,辱骂崇祯皇帝为昏君,李自成则如尧如舜了.李自成鄙视这些官员,不肯出来接见,将三品以上大臣都拘禁起来,交由刘宗敏严刑拷打以榨其财.陈演不用上刑,每日交纳四万金,接连三四十日没有中断过,所以没有受到刑罚.四月八日,李自成下令将被拘禁官员全部释放,陈演也指望着在新朝做个大臣,就留在了北京.陈演等降官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远在关外的满清竟然对昔日的死敌伸出了援手,吴三桂反败为胜,战败回京的李自成将这些降官全部处死,火烧北京,屠城西逃.
陈演虽说死了,家里的钱粮可是藏有无数,陈小姐也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陈演的儿子也在新朝做了翰林大学士,又是大国舅,威风无比.有其父必有其子,陈演的后人也是些无耻之徒,老子降了李自成,儿女归顺了张献忠.陈娘娘入宫之时胜况空前,前朝的豪门贵族与新朝正式联姻了,许多旧贵族也与大西皇帝合作,接受了新朝的册封,成为大西皇帝的臣民.颂扬大西皇帝仁德神武的碑铭遍及蜀中,大西皇帝不是个凡人而是位真龙天子了.
七宝寺方丈晞容不知顺逆,本为方外之人,见大西皇帝尊崇道教,鄙视佛教,将信奉佛教的明瑞王等佛家俗世弟子坑杀,所到之处僧人全部遭灾,率众武僧与乡勇约五百余人与大西军血战于豹子洞,毙敌千余名,蜀中大震,各寺庙蠢蠢欲动,多有明遗臣隐姓埋名窥测风向.这些和尚一反,数十万川民都不肯归顺,人心思乱.大西皇帝早年兵败之后,率残部逃入深山寺庙之中,将寺里的僧人全部赶了出去,在寺庙里过夜.没想到这些秃驴早就打家劫舍,也是杀人的魔王.这些和尚换上了打劫剥下来的儒生服饰后夜杀入,将张献忠的老兄弟全部杀死,张献忠拉肚子才侥幸避过了劫难.从那以后张献忠对僧人大开杀戒,对于儒生也是侧目而视.见蜀中的僧人有反骨,大西皇帝想出了一条妙计.大西皇帝传旨;’陈娘娘舍出家财斋僧,大和尚每人银十两,小和尚六两.’有这等好事哪个寺庙肯放过?在官府的催促下,僧人们纷纷聚到了成都,不下数万之众.眼瞅着黄封着的银柜抬入寺中,和尚们排队进入一条巷子里领银,只见进去人,不见出来人,数万僧人都被埋伏于巷子尽头的刀斧手杀死.
杨展的家眷都在嘉定,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杨展决定先去嘉定接眷属于军中,然后入叙州以解决大军粮饷问题.于是兵分两路,一路奔嘉定而来,一部直接奔往叙州.杨展率部来到了嘉定,嘉定已经归附了大西皇帝.没有投降的只有镇守罗徽堡的明将廖佐,还有乡勇头目蛾眉山人杨世泰,拥兵千人守住蛾眉城不肯投降,成为毛贼.大西皇帝对这些毛贼并不手软,就派出大兵前来进剿.杨展会同各部与大西军对抗,命其子杨景新扎营于叙州南岸,自己亲自统领主力渡江与敌决一死战.大西官军只有三千兵马,主将乃是大西皇帝的养子孙可望.杨展等部共有四五千兵马,杨展决心打一场硬仗以雪前耻.杨展挥兵渡江,部下见了大西军兵马一哄而逃,杨展无法阻拦,只好随之而走.杨展一败,叙州城中不战而走,大西军就轻而易举的拿下了叙州.杨展等部在前面奔逃,大西兵马在后面紧追,杨展对众将说道;’我军逃到哪里敌兵可追到哪里,不进行一番死战是无法摆脱得了追兵的.’在杨展的鼓动之下,众将士埋伏于深山峡谷之中.孙可望见此长山大谷也怕遇到埋伏,就引兵而去.杨展总算是有了喘息之机,就驻防于永宁,主要就是练兵.兵不练就是再多也是没用,不过百日杨展部已经成为可战之军.
在曾英大破敌军于重庆亭溪之后,杨展率部攻打叙州,距城五十里下寨.大西守军前来迎战,杨展坚守营寨不出,两军对峙于大江两岸.大西军并不把这些毛贼放在眼里,搭建八座浮桥准备大举渡江.杨展密令猛将马应试率五百精兵在上游夜渡雪滩头,布下了奇兵.天刚蒙蒙亮,大西军蜂拥而来,杨展率部与大西军苦战.正在两军鏖战之时,马应试率五百将士从敌后杀入,大西军乱做一团.杨展下令烧掉浮桥,杀向对岸的大西兵马淹死无数,活擒了二千余人.大西军弃叙州而去,杨军占领了叙州.大西军逃跑之前已将叙州烧成了一片焦土,杨展只好还驻扎于南岸.已降的明军纷纷逃到杨展军中复为明军,杨展拥兵数万,成为一方统帅.大西皇帝龙颜震怒,喝令将已降川军尽数屠戮,这些蜀獠没一个好东西.命大将冯双礼率军三万前去破贼,冯双礼收复了叙州,分兵驻扎于东江外白塔山,向各土司征集粮草.蜀中粮食贵比珍珠,各土司都不肯缴纳,他们是从来也不上缴什么皇粮国税的.各土司其实就是独立王国,只是名义上奉中原皇帝为宗主,中原皇帝是无权干涉其内部事务的.大西军可不管那些,不给就派兵硬抢,把那些土兵们杀死不少,烧毁了许多的村寨.这些土司们联合起来,与杨展等明军取得了一致,共同对敌,将大西军赶出叙州.
八路大军分头并进,由川贵参将侯天锡会同土司们正面对抗冯双礼大军,其他各部联合攻打白塔山.张禄,余朝宗攻敌山左,曹璋,郭嵩烈攻敌山右,姚之桢,李朝贵由山后进兵,杨展部从正面进攻.大西军拼命抵抗,经过激烈的拼杀,白塔山落入联军之手.白塔山一失,叙州守军已经暴露于联军之下,叙州难以维持.联军势如破竹,凌空而下,冯双礼前后受敌,全军溃败,被追杀三十余里,伏尸遍野,率败兵逃之夭夭.
天兵被毛贼所败,这是大西皇帝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大西皇帝传令将冯双礼斩首,被孙可望劝住,孙可望率五万大军来收复叙州城.杨展会同明四川总兵甘良臣,副总兵余奎水陆大军与孙可望对阵.甘良臣,余奎带来了千余艘战船,联军约八万余人,两军在蔡坝展开一场激战,联军被杀得大败,杨展率万余残兵登上船只逃到甘溪.孙可望穷追不舍,追到甘溪杨展等逃往江津,追到江津杨展等逃到了永宁.杨展所设下的伏兵根本就挡不住大西军的追杀,连连败逃,由永宁败逃到乐英寨,再败逃到怀县土城,又退守小关,被孙可望一攻即下,杨展等逃入深山峡谷之中不敢露面.
山中无处筹粮,将士们只好宰杀战马充饥,吃人的事时有发生.甘良臣见实在不行了,决定与王祥到遵义去投靠王应熊,杨展与曹璋率残部偷偷潜过敌营,渡过合江向江津逃窜.王应熊手中也是无钱无粮,命杨展就近攻打永宁,不必绕道遵义,命皮熊,侯天锡两军共同收复永宁.杨展领着饥兵一路挣扎着,进军迟缓.等赶到永宁时,永宁已经被那两路兵马给收复了,杨展只好驻扎于鱼腹关.
大西国上南道郝孟旋是个秀才,假作归顺了张献忠,暗地里却联络各处士绅起兵谋反,图谋不轨.郝孟旋极有才略,先与老友程翔凤互通信息,表明身在曹营心在汉之意.在郝孟旋的配合之下,杨展一举攻克纳西县城,大败大西军守将梁一训.大西皇帝招雅州士绅入成都,欲量才使用.郝孟旋将这些读书人都拦截了下来,助其反叛,联合曹勋,范文光袭取了重镇雅州,将大西军将士全部杀死.张献忠大怒,将招入成都的学子全部杀死,约一万七千余人.杨展等明军全是饥兵,进入城中就是乱抢一气,**掳掠,城中百姓反遭劫难,郝孟旋部大失所望.郝孟旋帐下的全是本地乡勇,认为郝孟旋是引狼入室,将其杀死于花溪.
杨展痛定思痛,决心效仿李来亨等部实行屯田,没有粮食说啥也没有用.几百里没有人烟,都是野草荆棘,任虎狼出没,百姓百不存一,非死既逃.新任容昌知县张懋昌主仆八人前往赴任,城中全是荒草,没有一人.当夜就被群虎叼去五人,余下的三人侥幸逃出命来.昔日的天府之国如今成了禽兽世界,蜀中无人耕种,百姓全部逃离了家乡.大西兵马四处草杀,以人肉干为军粮,后来连活人都不容易捕捉到了.杨展命将士们放火焚烧野草,然后种上青菜与薯类快熟作物,五谷杂粮也耕种上了.未等成熟,同样饥饿的清军就来抢夺,这一次将士们可是说啥也不肯走了.两军相持了五日,清军饿的挺不住了,只好退了回去.杨展部也无力追杀,庄稼收获之后,全军才吃上了饱饭,成为一支生力军.
大西皇帝用人不拘一格,有才干的立刻升迁,贪赃枉法的杀无赦.大西皇帝最信任的文华殿大学士右丞相严锡命原是明通州知府,此人没有归顺李自成而是归顺了大西皇帝,深得老皇帝器重,文武百官的任免都交由严锡命来处置.老皇帝是用人不疑的.没曾想严锡命权力一在手,便原形毕露,大肆收受贿赂,并在家乡建起了豪宅,做起了太平丞相.严锡命大权在握,无人敢于上奏.怎奈被老皇帝巡视所发现,严锡命当下人头落地,对于这些贪赃枉法之人老皇帝是绝不手软的.擒获或是归降的的官员只要是肥头大耳,吃的白白胖胖的,都被大西皇帝指斥为赃官,贪官,不是被活剥皮就是喂了狗.新任礼部尚书江鼎镇原为明朝官员,归顺了大西皇帝,自认为是开国元勋,任考试总裁,收了许多的门生.到了迎春,老皇帝出游,问江鼎镇应当出何门?大西国的国号是西,大西皇帝希望礼部尚书回答出西门,取个吉利,而江鼎镇回答说应该出东门.皇帝龙颜震怒,责问其出何典故?江鼎镇回答说出于[大明会典].皇帝大怒道;’汝尚知有大明乎?’命杖责一百.门生何某慌忙乞求愿意代受其杖,老皇帝各杖五十,算是给个教训.
俗话说的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汪兆龄见老皇帝将江鼎镇及其党羽轻轻放过,心里有些嫉妒.江鼎镇呼朋引类,在朝中势力越来越大,对汪兆龄是个威胁.汪兆龄密奏道;’万岁难道忘记了么?朱明王朝就是让这些专门搞朋党的奸贼给败坏了的,可不能轻饶了他们.李瞎子派大将马珂来夺四川,攻入顺庆,就是这个姓江的率先出降献了城池.为了取悦于马珂,不顾颜面青衣行酒,献上自己的妻妾,希望能得到李瞎子的重用.杜知府被擒,他家里守寡的儿媳妇容貌出众,又被姓江的出卖,许给马珂之弟为妻室,险些逼出人命来.天兵一到,马珂弃城而走,姓江的才归顺于本朝,还是沿习故伎.万岁乃有道之君,岂可受此类奸贼蒙蔽?’
老皇帝猛然醒悟,传旨将江鼎镇与何某的全家老小统统拿下,绑缚刑场开刀问斩.这些顺应潮流的奸佞之徒面对面的身首异处,眼睁睁的看着全家老少被杀,他们至死也不晓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李自成与张献忠互为敌国,两下战争接连不断,清兵又大举西征,大顺军一战而败,六十万大军如同山崩.李自成带着四十万败兵向南而逃,清兵一路追杀,吴三桂大军也进入了关中,向四川杀了过来.欲知蜀中如何?且容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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