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藤的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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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
——能够阻挡少年的脚步
枯木死之前,来找过我。不过,当时的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把一个织布所用的锥子给我,并且用我从未见过枯木如此的表情的表情看着我。有时就像看着一个婴儿般温柔,有时又像看着一个快死老人般同情。我看不懂他这样异样的表现,一直到他死去的消息传来。
在我生长的紫云笼罩之外的地方,有一颗孤独的老树,叶子已经随风而去,只有几根藤萝,单调且寂寞地缠绕着。枯木就躺在藤萝出土的地方,也许是他脸上还带着死前的微笑,我并不认为他死去了。如果不是樱无声的跪在我的身后为死者祈祷的声音,我或许会这样一直错下去的。而我的对错,只是属于我,不属于别人。于是,枯木的死似乎却是事实。
枯木不是幻血族人,这很早我就知道了,他说他是织云人,我没有相信,也没有不相信。我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善于倾听的朋友,我说,我想成为天空的王。他说,只有敢于承受,就有可能。我说,我要驱逐织云人。他沉默了,离开了。
樱还在为死者祈祷着。
她是枯木的妻子,每当我看见他们站在一起之时,总是会联想到两株藤萝紧紧的缠绕在一起。枯木死了,樱原本应当感到悲伤,可是跪在我身后的她,站起了身子,嫣然对我说,“藤,枯已经死去了,你也应当履行两年前对我的许诺了。”
我回头,看不懂她的思想,却看得懂她还在爱我。
在两年前幻血族举行的血云之歌的盛会上,我用古老幻术语唱出了幻血族无人能懂的《守护那一片云上飘动的你》,从而得到了樱的爱。然而我却在不久后拒绝了她,原因只是枯木的一句话,那天,枯对我说,藤,不久后我会死去,但是若能有樱的陪伴而死去,我将无悔一生。我当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一个织布所用的锥子给他就走开了。
只是,之后的樱却很执著,一直追着我询问为什么?无奈之余,我只得向她许诺——你现在跟着枯木走,如果有一天他莫名的死去,我一定会爱你,并且娶你。
樱很坚决地答应了,并且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樱是一个让我猜不透的女子,她会在我认为她哭的时候笑,也会在我认为他笑的时候哭,她的快乐与悲伤往往违背常理,至少,是违背了一个血族女子的常理。
“樱,你应该记得你曾经送给我这个。”沉默了好一会,我才转身,把手中的锥子递给樱,淡淡地说。
樱说,“嗯,你真的一直带着么。”她的表情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在笑,没有一丝伪装,很快,大概因为感动,她居然流出的泪水,并且扑进我的怀里。

轻轻的搂着她,感受她身体在颤抖。我终于知道自己这些年来有多么可耻,原本,刚才我还猜测枯木是樱杀死的,然而,现在,事实告诉我,纯真的樱,只是爱我,同样,也只是希望我爱她,其余的,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而我,不论是过去与现在,都没有爱她。我是悲哀的,在整片紫云笼罩的地方,或许再也找不到一个女子能像樱一般美丽温柔,只要有她的陪伴,人总可以忘记远方,忘记未来,忘记过去。
但是,远方,未来,过去。我不能忘记。过去的我站在幻血族最低的土地上,仰望着紫色的云朵涌动在高处,凝视着高高的城墙上站着的幻血王,王伸出双手,呼唤我,腾,睁开你的双眼,朝着无尽的虚空,成长吧,站在蓝天最高处让太阳的光辉照耀你啊。
是的,远方有更广阔的土地,我必须去发现并且拥有它们,未来有更高的荣誉与光辉,我必须去拥有。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我是紫云下唯一一个坚定不移想成为王的人。而樱的美丽与温柔,无形中成了我梦想的阻碍。取舍间,我选择了放弃爱。
“藤,你知道么?”在我独自思考的时候,樱突然喃喃地说。
“嗯。”我有些愧疚的回应她。
“前天,当枯也拿着锥子给我看时,我流泪了,伤心了,并且发誓再也不去想你。可是,今天,我还是同样的爱你,并且再也不想离开你。”
“嗯。”我很感概,并且闭上了我的眼睛。
樱接着说:“我知道你想成为幻血王,并且想去征服幻血族从未击败过的织云人。”
“是的,樱,因为我没有地位,所以要成为王必须击败织云人才能得到幻血人的认可。我睁开了眼,看着樱的眼,某种**被点燃一般,我对樱兴奋地说,所以樱,我现在必须离开紫云,离开你,但是,我用血的誓言的答应你,等我回来,一定娶你。”
“好的。我等你。”出乎我的意料,樱再次天真地笑起来,像个小孩,不过,她又很快流出泪来,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喃喃,“不过啊,藤,不管你将来是否愿意,一定要坚持王的梦想啊。”
我离开紫云覆盖与大雾笼罩的故乡的时候,枯木的尸体已经化为一株藤萝将孤树紧紧缠绕,樱送我远去的眼睛变了色彩,像是透明的,我想,这是女人泪水的原因吧。
手中像是织布所用的锥子,是樱唯一坚持给我的东西,我握着它,心里忽然又决定,不论如何,都不能辜负一个爱自己的女子。也许,从那一刻起,我真正的开始爱上了樱,然而,心底又知道,我或许爱的不是樱,而是一条变化多端的路,而是结局是在光辉中迎娶爱我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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