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停尸惊魂(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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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鹤飞瞄了一眼我腕上的最新科技产品,点了点头,说:“不错的东西,明儿也给我弄一个。麒 麟 小 说 www.xiaoshuodaquan.com 首发”又皱皱眉说:“没有,我没余钱,是标准的月光族。那也是奇怪了,这些公务员为什么可以屡屡携款外逃呢?海关是干什么吃的?”
我们说的商业银行是南江市的特有产物,为了提速本市的经济发展,南江市政府批准设立了南江市商业银行,并暗示本市的大企业必须在这个银行开户存款。权力导致**的例子屡见不鲜,时任南江市商业银行副行长的任俊杰,正是南江市市长秦林的大学同学、好友。商业银行出现的信誉危机及任俊杰的外逃,将使本市的经济格局遭受不可估量的打击,甚至对本市的发展前景产生可怕的影响。
我低哼一声:“你骗谁呢?你没有余钱谁还叫有钱。不和你说钱的事儿了,我没打算找你借。批评一下你的外行话,国际上专门有一种行业,协助各国需要外逃者顺利出行,不是你那简单脑子里所想的跑路,这条无形通道几乎没有危险性,绝对不会在出行过程有什么阻隔,只要你有钱,几乎每一个国家都有这么一条通道。”又抓黠的一笑说:“我知道你有钱,打算什么时候外逃,我给你搭一线?”
王鹤飞一愣:“绿色通道?”
我关上手表电视,说:“真是条绿色通道,这种事情,各国的首脑头头都心里明白,只不过不好处理。”
王鹤飞问道:“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不知道便罢,知道了哪里还有好不好处理的?”
我说:“你不要以为那些头头们的脑袋都让狗日掉了,你想想,这种通道的存在能和军方没有关系吗?涉及军队的事情,你说头头们是不是应该三思而后行?”
王鹤飞点头笑笑,忽然身躯一震。口中喃喃自语:“头头?首脑头头?尸体。”
我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得了,别琢磨了,有些事情不能琢磨,一琢磨就觉得怎么都那么没劲。”
——“对了!没有错,我会觉得颂小娴的尸体有活动迹象,其实是因为她身上某个地方有非常微小的动作,现在想起来,应该是头部。”王鹤飞对我后来说的话充耳不闻,他大声说着什么,而我却完全不了解前因后果,他抓住我的肩膀继续说:“当时我很可能是察觉到颂小娴头部处有几绰头发微微颤动而产生了异常的感觉,你要知道,我工作台周围两米内是无落尘无菌无风区。究竟是她在动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头里动?”
他忽然转过身去,我忙拉住他说:“干嘛你,累晕头了,还是白日做梦?”我发现他的后背已然被汗湿透,连按在走廊护栏上的手也渗出了汗水。也许早先闷热的天气在其中充当了一部分原因,但那颗从他脸颊淌下的冷汗告诉我,并非如此简单。
“阿君,我也做了几年法医,我曾在尸体腹腔中发现寄生虫。”
他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耗子的那只尸鳖,回来以后,我几乎忘记了耗子的事情,明天肯定要请人查一查他,起码确定他从大将军榕处出来后到底是醒了还是躺在哪一所医院中。
王鹤飞侧身看着我,好像也留意到我没怎么留神他的话,又摇了摇头说:“脑子里发现虫子,虽然曾报道过农人被寄生虫侵入头部,但起码我没有亲自看到这样的实例。”他再次拍拍我的肩膀说:“这餐就不用你请了,我需要回去看看。”
我在他说话的时候一边听一边想着耗子还一边抬眼望天,甚至还自顾念叨说:“这雨也怪,不但没有缓和闷热,还和雾一起来了,从没见过穿雾雨的。麒 麟 小 说 www.xiaoshuodaquan.com 首发我说你见着了吗,这雾还有形状的,抱一团了都。”一转身看到王鹤飞甩尾而去,我气得一跺脚,追着他的**跑去。
我的上半身刚越过三楼转角,便看到脸色惨白瘫在地上的张廉。
王鹤飞站在他面前,表情一样呆滞,他足足愣了有三秒钟,才醒起要上前去扶起张廉。“怎么啦?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我听到他说。
张廉靠在王鹤飞身上,却象是被谁扼住了脖子,半晌后才拼了全身力气像脱开了一只无形有实恶手的控制,急促喘着气。任谁都可以看得出他受了大惊吓,可吓成这样子却让我和王鹤飞都很难接受,他是什么人?是名警务人员,而且是一名法医助手。
张廉努力抬起右手,指着停尸室,可惜大了舌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满头问号,走到他们身边,尚不清楚是何种状况;但我看到瘫在王鹤飞身上的张廉,看到他瞳孔里外溢的恐惧以后,立刻拔出枪,指向停尸室门口,而后才低声问王鹤飞:“出什么事哩?”
王鹤飞颇为紧张地看着张廉,他也许从未在这位同事眼中发现如此惊恐的神情,他没有任何办法,虽然他是一名法医,却只能抓住张廉的手用力摇了摇,却摇不回他的魂儿。最后他转过头来,无奈地望着我。
我呆了呆,“干嘛看着我?我能干什么。”
“你是大英雄,总有点什么办法吧。起码你应该叫一下救护车!”王鹤飞没好气地说。
我横了他一眼,走近一步半蹲在张廉身边,把枪塞到左手义肢的拳夹里,空出右手后搛住张廉的鼻梁拉了拉,突然将整个手掌放张廉的额头上,用力向下一抹。
象是切断了魔怪的控制,张廉咳了几声,才吞吞吐吐地说:“鬼……鬼……”
“这就是你的办法?”王鹤飞怒目而视。
我闻言一愣,瞪了王鹤飞一眼,原本绷着的脸松弛下来,我的眼神其实在表达一个信息:“这就是你从首都带过来的助手?这也太菜了吧。”我站直身体,迈开步冲到停放尸体的冷藏间门口,一腿把大门踹开,嘴里故意大声说:“见你妈的大头鬼,要有鬼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也甭破案了,谁被谁害了自己去报仇不就得了。”我估计王鹤飞听到张廉说出那个字后,第一感觉也是想把他搡一个跟头。
“今天不是愚人节,就算是愚人节他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毕竟这是警署,是办公的地方。”王鹤飞在我背后说,“他是资深的法医助手,同样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一般的情况他不可能这样,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或无法解释的事物、他的感观官能受到了强烈刺激才忽然胡言乱语。”
仅一巡茶的工夫,又陆续有几个警官闻声赶到,王鹤飞招呼他们照顾一下张廉,也抬步向冷藏间走来。听到他走在我背后的脚步声时,我已经进入停尸室,前脚迈进去后脚还没做出应有反应就打了个冷战,室内的温度比门口低了约有十度。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因为这里每一格冷藏柜都像一个独立的冰箱,只要不拉出来,冷气是不会外泄的,不知什么原因造成这么大的温差。停尸房门口处有一个小拐角,站在我的位置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煽去了那个要喷出来的哈欠;王鹤飞在背后推了我一下,我不由自主走过转角,眼睛一抬,却还没等我看清楚房里的状况,便听到啪的一声响,停尸间里骤然一片黑暗。
“诶,这儿是怎么回事呀?”我皱眉问道。
“没事儿,这几天不用电高峰期吗,估计是跳闸了。”王鹤飞边说边走进来,话还没说完,嗙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我的眼睛刚刚适应,前面却仍是一片黑暗,只隐约觉得黑暗中有几处更为浓郁的黑色,在奇怪的漂浮着。我再次想起在大将军榕公园时,黑暗是无法限制我的目光的,也许是太过疲劳了吧,我先安慰了自己一声,而后才问道:“怎么啦?”
“被什么东西绊了,没什么。嗯,地上有什么东西扎到我的大腿了。”我听到王鹤飞在身旁地上摸摸索的声音,他突然惊叫起来:“清君,快开电闸,你那里右边三步就是闸门。地上有东西,你可小心点。”
我被他仓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却也来不及细想,依言右脚半扫着向右边挪去,踩到地上时,仿佛感觉有一些异样,微微有些滑,但又好象滑中带有粘性。我把手枪塞到左手,用右手在墙上摸到电闸,用力一提,突然一片光亮;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再睁开眼时,全身毛孔在一瞬间全部爆炸性的外扩,握枪的手也颤动起来。许久以后,我望向王鹤飞,发现他的脸色刹白,额中暴浮出一截青筋,也惊恐地望着我。
日光灯的能量并不能持恒,或许因为冷藏室内几十个被拉开的尸柜耗费了大量的电源,只辉煌了不到一分钟的灯具,熄灭了一半;另有一半也闪烁不定,使得身处房间里的我们脸色亦有些阴晴不定。
王鹤飞算是运气,他倒下的时候被一支锐利的物体刺进了腿部,如果运气不佳被那支东西扎进胸口,那会是怎样的局面?我用**都可以想明白。可我现在没工夫去想,我只感觉到自己被一种**辣的东西包裹住了,像是被吞进了某个动物的胃里,稠液布满厚厚的胃壁,紧贴着我全身,堵塞住我的每一个毛孔,让我恐惧让我惊慌更让我恶心。
我们呆在那里,愣在那里,而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如同一具被整体浸泡在冰冷的防腐液里的尸体,一具在展会上展览供人学习研究的尸体;四周的一切东西都在看着我,盯住我,都是冷冷的白眼不带感情的那么瞧着。我发现自己的腿在颤抖,我注意到自己在害怕,即便在那架飞机上,我也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我努力想用语言在脑子里表述一下眼睛看到的情况,那语言一开始是这么组织的:“地上浃布着黑色的稠浓液体,十来具尸体散布在房间的各个角落。”,但是映在眼里的景象立刻反驳了我的第一次语言组织,我几乎找不到可以准确表达的词汇,我的所有精力都被吸引到脑海中关于语言的指挥组织,经过几次的调整,勉强才凑合成较为准确的信息反馈到我的意识,也许它们还通过我的表情表达出来:“应该是十来具尸体被肢解为大小不一的近百个块状物散落在房间四周。”
我无法控制自己瞳孔的动作,忽然的收缩和扩张让我感到头晕目眩,在我眼前不远处,便有一块分不清楚人体什么位置的肉块,没有被血染到的部分呈现出鲜红色尸斑。我甚至自作主张的进行判断:这是一个因氰化物中毒而死的人的部分身体。而那边,刺入王鹤飞腿部的是一支无法辨认主人的折断肋骨。我转了一下眼珠,需要说明的是,这次眼睛的动作并非由我的思维所控制,那纯属于动物的官能反应,由着这个动作,我看到在自己刚刚摸过的电闸上还有一节肠头。是的,这就是我的表情,我已经蒙了。见鬼的大英雄!
眼中所看到的这一切,极其血腥恐怖,但都还不是让人最为担心的。王鹤飞和我对视一眼,我们的心里和眼睛都在搜索一件事物,这件事物的存在对眼前的场景有极大的补充作用,可以说,如果没有了这件事物,那这个事情就远非碎尸这么简单了。究竟是少了什么?我的脑子还在极力思考究竟差了什么事物的时候,直觉已经提醒了我:所有这些被挼得七零八落的肢体中,都少了一样东西。没有头!所有的头都不见了!
“头!我的天啊,他们的头哪里去了!”我和王鹤飞同声惊叫。
过了约有七八秒,我听到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鹤飞毕竟是见惯了尸体的人,他恢复的时间显然比我快了一线,他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不知道哇……等等,让我清醒一下……张廉!张廉送尸体过来这,然后……”
转角处骤然响起一片呕吐声,刚跨进来的几个警官倒退出去,其中刑事科两个年纪大些的警官稍微好些,即便是见惯尸体的他们,亦不禁在转角处唾出来些许白沫,擦了擦嘴巴痛骂了几声,便可以强忍着暂时不把眼光投向此处。另一位年轻警员却惨些,他的眼神被吸住了,他挪不开自己的眼神,他脸上的血色立刻如潮水一样退去,他的嘴角还含着一颗未及收敛的微笑,一秒钟后眼中却泛起无穷惊恐的神色。他直接软倒了。
即便是西区警署那些老警员,一年处理的尸体也不会超过十二具。
我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仿佛见到那年轻人尿了裤子。我却很是能体谅这位年轻人,就算真是尿了,绝怪不得他,这个小家伙才从警察学校毕业不到三个月,这场血腥洗礼对这样的年轻人来说,的确浓烈了些更是早了些。
我强自吸了一口气,死亡的味道蜂拥而来,又忙捂了捂口鼻,好容易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便强忍着胸腹涌起来的不适感,避开那些貌似安详躺在半凝结状态血水中的破碎器官慢慢移动到王鹤飞身边,凝重地问:“要紧吗?”
王鹤飞也抬头望着我,他像是忽然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使,连这么简单的一句问话都需要想一想,两秒钟后才回答说:“很严重……哦! 你是说我吗?还好,刺得并不深;一点皮外伤,稍加消毒就好了。”
我知道我们的脸色都很难看,我自己是极其希望可以立刻离开这间房子,但整个意识像是被劈成两瓣,依然混混沌沌地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话音未定门外人声响起。
“他娘的!”转角处迈过来一条腿,却立刻又退了回去。我和王鹤飞转过头望,那骂娘的声音继续说:“别……让文职人员接近本区域……通知关闭警署大门,禁止一切可疑人员出入,特别防止媒体来访。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都不能把这里的一切透露出去,怕说梦话的今晚都在警署过夜。”如果不是见到那个人,只听声音,我几乎辨别不出来是刑事侦察队队长老刑警易扬的声音,可见连他这个身经百战的老警官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门外又有人说:“易科长你负责勘察现场……搞定它。”
我扫了一眼,看到西区警署署长姜鲲的脑袋缩了缩,这位名牌大学毕业、长期与办公桌打交道的上级脸色暗灰,只望了一眼房间中的情况,立刻用一条格子手绢按住自己的嘴巴,说出那句话后整个人象吞了一条活鳝般,颈部陡然膨胀许多,而后飞快转过身离开现场。
易扬终于走了进来,他两边腮骨因牙关用力而凸起,倒透出一股狠劲。但我却感觉得到他并不想进来,可没法子,头儿发了话,就算署长不指名道姓要他负责现场,他也得进来,按理说全警署也就他够这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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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很努力哦,一万字的更新,写完后脑子好像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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