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被唤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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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一。
我怏怏地回到寝室里,室友们正围着桌子打扑克,一个个玩的不亦乐乎。温馨抬头看到我回来,立刻起身将我拉出寝室。
仲夏夜的风带着淡淡的太阳味和腥腥的青草味,游离在整个校园。点点星辰挂在墨黑色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明亮。对面男生寝室楼里灯火通明,嬉笑声、打闹声、音乐声四处飞扬。
我和温馨俯在阳台上,静静地欣赏这一切。
“温馨,对不起!我太不争气了!没能把握住你为我制造的机会,也许我和他真的只能到这里停止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好象已经完全忘记了悲伤的感觉,心里没有一丝不舍和酸楚。
“你说什么傻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叶一。”
“那你认识的叶一是什么样子的?”我调皮地笑着看她。
“自信、开朗、大方、……总之不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涩涩地一笑,“不是没自信,而是从梦里醒了。虽然我一直觉得做梦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一件不需要勇气的事,但是,梦始终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只有醒了,才能忘记,才能成长。”
“真的吗?这么洒脱!”
“恩。”我打趣儿地说,“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崇拜我呀!”
“是呀,我好崇拜你呀!”温馨脸上笑容随即脸一绷,“鬼才相信咧!”
这时,我手机发出“ZZZ”的声音。
我翻开手机,抬眼望着温馨,“是聂臻发过来的。”她冲着我扬了扬头,示意我看下去。
当我的目光移向屏幕时,紧张的感觉瞬时袭来。
叶一,抱歉,我没办法忘记你,我想回到原点,从新开始,可以吗?
我没有说话,将手机递给温馨。
“我真的有点儿搞不懂你们了,开始是一个放弃,一个不死心,现在可倒好,一个打包心绪,要整装待发,一个却要回到原点,重新开始。我管不了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吧!再干涉你们的事情,我肯定会神经的,我去睡觉了。”温馨边摇头边把手机塞进我的手里。
回到原点,从新开始。聂臻说的这句话一直萦绕在我的心里,我该怎么回答,可以?还是不可以?
响亮的口哨声回荡在静谧的校园里,宿舍楼内的灯光如受到惊吓的精灵,转眼间消失匿迹,只留下灿若明眸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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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按照专业分配实习岗位,我和温馨被分配在北江市交警大队一中队实习,整个中队里连上我们俩才四个女的,原以为会享受国宝级待遇,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物以稀为贵”在这里根本行不通。第一个月里我们主要跟着师姐们熟悉内勤工作,无非是接警,整理案卷和卷宗,配合处理一些简单的交通事故等等。下个月,我们就要开始跟着师兄骑上电马上路啦,想想觉得还挺兴奋的。
今天,队长大发慈悲放了我和温馨一天假,说是马上就要上路,工作会很辛苦,让我们休整一天做好思想准备,听着队长的话,我和温馨的心已经开始飞向到九霄云外。
回到中队寝室,我立刻脱下警服,换了便装。“温馨我出去一趟,你呢?”
“你去约会,我能干吗呀!当然回家咯了!”
“怎么不去会见你的篮球队长——王sir吗?”
“王你个大头鬼!”温馨话落音的同时,一个枕头朝我飞过来。
“哇塞!幸好我反应快,不然肯定被你毁容。我抱着枕头一阵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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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学校都会举行篮球联赛,这既是男生展示娴熟球技、吸引女生眼球的时候,也是女生表现活力身姿、牵引男生目光的时刻。幸运的是我和温馨进入学校不久就被吸纳进啦啦操队。之前提到的篮球队长叫王亮,就是在大二时一次篮球联赛的时候认识的。
王亮很喜欢温馨,每次情人节或者温馨生日的时候都拜托他们区队的女生偷偷地送花、送礼物给温馨,但那个小丫头似乎并不领情,每次都原物奉还。不过那个男生挺执着的,就在我们分配实习离开学校的那天,他站在离车子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的看着温馨,直到我们看不见他那高高的身影。那时候,我觉得他特傻,但是现在我的眼前也出现了一个傻傻的身影。
我不紧不慢地走到聂臻的身边。他看到我时,嘴巴弯出了一道圆润的弧线,露出洁白的牙齿。聂臻的笑容我似乎很熟悉但又觉得很陌生,记得以前他总是浅浅地笑,那笑容像是春天平静湖面上泛起的点点涟漪,如果你不仔细观察,你不会知道有风吹过,也不会感觉他心中愉悦。
“车来了,快!”聂臻说完拉着我的手挤进公车。
等挤上车后,方才发现车上人超多。我跟在聂臻背后挤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块立锥之地,他把我拉到他的前面,两只手搭上扶杆,为我撑起了一块狭小的无人空间。
车上人越来越多,只见上车不见下,每到一站都会经历一场推耸之战。突然,一个人从我身边“腾”地站起来,用力拔开人群往后门冲,我不小心被那人撞了一下,跌进了聂臻的怀里,他连忙腾出一只手拥着我,低头问:“你没事吧!”我对着他摇摇头,一种强烈的幸福感直冲心头。
几分钟过后,我才意识到我和聂臻的距离,因为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清澈黑眸里的影象,能够感觉到他一阵阵呼吸地暖流穿过我的发丝。我不好意思的别过脸,抓住身边的座位栏杆,努力看向窗外。

差不多快到终点站时,聂臻笑着对我说:“到了,准备下车!”
“哦!”依然他拉着我向公车后门走去。
下车时,我才想起来问聂臻我们去哪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呢!”聂臻故做神秘道。
大约行至50米,我便看见了一座以白色和橙色为主色调,形似悉尼歌剧院的建筑物。
聂臻带着我来到大厅,他指着柱子旁的椅子说:“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回!”
我“哦”声后就一**压在椅子上,可能是用力过猛,椅子发出“咯吱咯吱”地抗议。
我仰着头观察着建筑物内部的构造和颜色。光洁的天花板上镶嵌着螺旋状的橙色吊灯,地面是白色和橙**块拼成的各种图案。四周墙壁上堪着各种竞技运动项目的浮雕。摆放在室内的几株绿色植物,显得生机勃勃。
“叶一!跟我来!”聂臻不知从哪里钻出来。
我跳下椅子在他身后紧跟着。长长的走道将会通向哪里,聂臻的神秘,使得我的脑子开始活跃起来。
这时,我嗅到一股只有冬天才有味道,是雪的清香味儿,渐渐地清香中透露出丝丝冰凉的寒意。
“哇——噢!好大的滑冰场呀!哈哈哈!”我扶着冰场外的护拦狂叫,兴奋地冲着聂臻笑着说:“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视外面看到真正的滑冰场,太棒啦!”
“想不想试试?”聂臻背靠着护拦转过头来对我说。
“当然,可——可是我从来没滑过。”
“这个不用担心,不,有我吗。”聂臻自告奋勇地拍着胸脯。
“你?”
聂臻听着我话里的语气,假装愤慨:“这么优秀的教练站在你的面前你视而不见就算了,居然还公然流露出不屑!真是气煞我!”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我笨学不会!砸了你名师的招牌。”我忙做解释。
等我换好鞋,聂臻已绕场滑了几周。我稳稳地坐在台阶上,看着聂臻身轻如燕,在冰中翱翔,变换各种姿势,所到之处留下一道道被冰鞋划开的痕迹。
聂臻朝我挥挥手,我全当没看见,将目光转向别处。突然,一道疾风扬起我额头前的头发。
“来,我教你!”聂臻躬着背,伸出手放在我的眼前。
我忧郁半天,才将手在递到聂臻的手中,抬睫注视着他的干净而清澈的眼眸。
聂臻握住我的手,腿向后一滑,很轻松地将我拉起,我如乌龟般擦着冰面缓慢地走到冰场中央,也许是因为时间尚早,诺大的冰场里只寥寥几人,这不禁让我回想起,诸多书中所描绘的浪漫温馨的画面。
“你在想什么?”聂臻的问话打断我的思绪。
“没,没什么!”一触及到他略微带温度的目光,我总是语无伦次道。
聂臻拉起我的手,一圈一圈,一圈一圈,不厌其烦地带着我巡场。过了许久,我感觉到聂臻手心的温度,很烫,还微微地渗着汗。
“好,走吧!”聂枫拉着我从场中穿过,把我安置在专供歇息的台阶上坐下,接着,脱下身上的羽绒服胡乱往我怀里一塞,“我去拿水!”
等待中我拿起聂枫的衣服抖了抖,不小心拿倒了,一个黑色的皮夹“吧唧”掉在地上,我一手扶着身旁的栏杆,一手艰难地顺着探下的身子够钱包。就差一点,还差一点点,终于我食指指尖触到皮夹,心急之下我松掉了上面的手,身子顺势摔在地上。拾到钱夹我顾不上疼,因为我看到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雪花飞舞,聂枫站在我的身边露出灿烂地笑容,仿佛冬日里一束耀眼而热烈的火焰。
我怔怔地看着,直到他站在我面前。
“怎么了,警官,收藏这种照片不犯法吧!”聂臻笑笑地看我。
看着他的样子,我也索性大方起来,把照片往皮夹一塞,还原到他衣服的口袋里,歪着头,“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没一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聂臻笑着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国外片看多啦?”
“不许嘲笑我,我法律基础知识和相关条款学的不一定会比你差,只不过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比较合适而已。”说完我发出“咯咯”的笑声。
场内冷冷地空气,凝结了呼出的气体,薄而淡的白色烟雾围绕在我和聂臻之间。聂臻很认真很仔细地看着我,仿佛我们的相见如隔一世,他柔和淡定地目光,如夜色中发出瑰丽光芒的墨蓝色湖泊,释放着无穷地力量,引人深入其中,无法自拔。我贪婪地陶醉、沉溺,所有的回忆趁我不备,偷偷地混入血液中,缓缓地流入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
就在这时,聂臻牵起我的手,握在他双手间,“叶一,做我女朋友吧!”
他掌心的温度很高,仿佛可以掉融化一切,包括我轻微颤动的心。曾经何时,我幻想过无数这般场景,想象着自己激动坦然接受幸福的样子,可就在此时,我却只是一动不动地傻傻地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也许幸福就是这个样子,它在不经意间离开,却又选择在不经意间回来。
我的意识被聂臻越握越紧的力度,给带了回来,深情的眼神不止何时已占据我的眼眸,我对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突然,只感觉到身提向前一倾,一个长长且泛滥着甜蜜感觉地拥吻,夺取了我所有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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