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长弓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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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灵帝光和七年(184年)的春节到了,整个冀州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即将成为父亲的王琦,把一切军国大事都抛在脑后,陪着娇妻过年。王琦还把大舅子赵云也叫到一起,大家共享天伦之乐。
赵雨只知道享受家的温暖,赵云却深深理解王琦要把握住这个大战前夕唯一的温馨节日,因此暂时忘了烦心的事情而已。为了自己挚爱的妹妹和未来的外甥,赵云也把一切事情都交给下属,整天陪着王琦夫妇。
不过,这种安宁没有持续多久,甚至连正月都没能挺过去。
当时,最受皇帝宠信的大太监有张让、赵忠、蹇硕、封谞、段珪、曹节、侯览、程旷、夏恽、郭胜这十位。他们朋比为奸,号为“十常侍”,他们不仅封侯受赏,父兄子弟也都做官。他们把持朝政,肆无忌惮,大肆敛财,兼并土地,挥金如土,连府邸都紧挨着皇宫建造。其中,对最当红的张让、赵忠,灵帝竟然说:“张常侍是我父,赵常侍是我母。”
自古以来,宦官当政,必定祸国殃民。
老实说,这也不能全怪这些阉人。所有宦官,哪个不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忍受身体上的伤残和心理上的耻辱,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让帝王嫔妃呼来唤去?这些人无法娶妻,没有后代,不用替妻子儿女着想,他们唯一的爱好就是金钱。如果侥幸能够得到帝王的信任,委以重权,则自然而然地任意**权柄,丝毫不顾黎民百姓和国家社稷。这些大太监们对权利和金钱的贪欲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十分腐朽的政治集团。
在政治上,宦官窃取皇权,独断专行,实际上实行了宦官集团的独裁统治。官员如果胆敢对他们稍有不满,他们就诬告陷害,捏造罪名,仗着皇帝的宠信,对那些敢于谏言的忠臣义士或拘禁流放,或罢官下狱,或杀身灭族。为了满足极度的贪欲和腐化糜烂的生活,宦官们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良田美宅、山林湖泊都占为己有。为达到聚敛钱财的目的,宦官们指使爪牙,杀人越货,巧取豪夺,无所不用其极。
身体的残缺和官员对他们的鄙视,使得宦官具有卑劣的人格和极强的报复心理,宦官专权无疑是天下大乱的催化剂和导火索。如果再加上一个无道昏君,当宦官集团左右了皇帝,把持了朝政,总揽了大权之后,则亡国不久矣。
刘宏确实是个极度追求淫欲的皇帝。灵帝继位之后,立宋氏为皇后。宋皇后性情平和,缺乏女人味,得不到灵帝的好感,灵帝就找借口废去皇后。
灵帝极度荒淫无耻,他在后宫里随时随地看中了哪个宫女,立刻拉到床上交欢。为此,宫廷女子都必须穿着开裆裤,而且开裆裤里面什么也不能穿,为的就是让灵帝临幸起来方便,连衣服都不用脱。
灵帝与众多的姬妾在西园**游玩时,让人采来绿色的苔藓覆盖在台阶上,引来渠水环流。在盛夏酷暑,他观赏浓妆艳抹的**宫娥,欣赏歌舞表演,和宫女一起裸浴,当然更免不了大宣淫欲。灵帝与**美女饮酒,一喝就是一夜。他感叹道:“假如一万年都如此,我就是天上的神仙了。”
在汉灵帝刘宏统治期间,宦官把持大权,党锢之祸兴起。宦官甚至引导灵帝在西园公开卖官鬻爵,使得正常的统治秩序破坏无遗。
由于政治极度**,社会极端黑暗,贪官污吏遍布各地,土地兼并加剧,赋税日趋沉重,社会动荡不安,民众流离失所,老百姓再也忍受不了剥削与压榨,纷纷走上反抗的道路,小规模的农民起义连年不断。随着阶级矛盾的迅速激化,百姓难以为生,最终因为瘟疫的流行,引发了全国规模的声势浩大的黄巾大起义。
疫气终于开始在各地流行,虽然冀州已经采取了措施,准备了很多药物,但难免不被波及。
刚刚发现疫情,华佗就率领医疗队,奔赴各地治疗病患。
驻守边界各郡的各军,奉令封锁边境,中断一切商贸往来,严禁难民入境,切断可能进一步传入冀州的传染源。
由于华佗的高超医术和各军医疗队的有力治疗手段,冀州各地的疫情很快被扑灭。边境被封闭,则保证了疫情难以死灰复燃。
处于冀州北方的幽州和勃海郡,这次倒是得益于冀州对它的封锁,疫情没有传入,正应了那句古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袁绍见情况还算稳定,总是被王琦的部队围着,也没有前途,干脆留下田丰总督勃海郡,自己到京城去投靠叔父太傅袁隗。凭着自己的本领和袁隗的面子,袁绍被加封为虎贲中郎将,执掌灵帝出入仪卫。

冀州南边各州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疫情不断加重,给刚刚苦中作乐,过完春节的百姓沉重的打击。
隐忍多年的张角见时机已到,公然跳到前台,拉开了天下大乱的帷幕。
张角三兄弟和遍布各地的徒众打起道家的旗号,穿上道家衣冠,膜拜老子,自称是玄门正宗,研习黄老道术,称为太平道。
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身处朝不保夕的境地,如果不拿出点实在东西,说出龙叫唤来也是无济于事。
张角针对当前的疫情,精心设计出一套统一的方案,让所有弟子一丝不苟地照章执行。
这套方案表面上看来,要掐诀念咒,烧香叩头,把符咒烧成灰,制成神水,病人诚心参拜老子,喝掉符水后,自当逢凶化吉。
实际上,治病的关键不在符,全在水。张角从《太平要术》中学到医术,制成汤药,和烧不烧符咒毫无关系。如果祛除那套神秘的仪式,张角和华佗一样,都是在行医济世。
病人好了,那么张氏门徒则借机会宣扬张角的志向,在获救的老百姓心中先撒下革命的种子。如果病人万一不治,大可以归罪于病人心不诚,也对张角的大名没有影响。
《太平要术》确实是本奇书,张角也是合格的医生,他的“神水”治好了无数濒临死亡的饥民。众百姓感恩戴德,由衷地把赐给他们活命的张角当作上天的使者看待。其实,张角现在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和冀州百姓心目中把王琦当作神的化身绝对是异曲同工。
张角位于金字塔的顶端,他的弟弟、徒弟则位居高层,和陆军的训练理论完全相同,张角也采用这种方法,得到了大量位于金字塔底层的砖石,建立了比陆军更加巨大的秘密组织。
在冀州境外,张角留下的地下组织还远远没有被消灭,得到张角的密令后,也逐渐试探着开始了活动。
幸亏王琦已经给众将点破了“天机”,各郡、各军的首脑个个心怀惧怕,全部使出吃奶的力气,小心防范张角门徒。
已经晋升为少校的轩辕北率领的特种兵在王琦的大力扶持下,发展到300人。他领受了王琦的密令,把300人分成100个小分队,分散到整个冀州,发现一个张角门徒活动,就让他立刻消失。田豫在童子军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在兵法上的造诣和大家不是一个档次。于是,王琦干脆命令他参加特种部队的秘密活动,历练历练。
在冀州以外,也有张氏门徒被官府拘押甚至以妖人定罪处死的,但是,官府把老百姓视为救命稻草的太平道真人关押或处死,只能让百姓更加仇恨官府,心中的柴火越堆越多,就差张角来点火了。
在冀州境内,太平道门人的力量绝对敌不过华佗的医疗队。出于政治角度考虑,医疗队散发的防疫药品全部免费,连带着一些小病也一起治疗了,这点就比太平道高明得多,毕竟张角的门徒只能靠装神弄鬼对抗疫情,其它病就束手无策了。因此,官府虽然同样是公开镇压太平道,老百姓却无动于衷。至于特种部队造成的太平道门徒的“失踪”,更加无人过问。
除了冀州大部以外,青、幽、徐、荆、扬、兖、豫、并、司九州和勃海郡,都逐渐有了太平道的香堂。在幽州和勃海郡,由于疫情很轻,张角的门徒不够活跃。
在香烟袅袅中,张角的政治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传入了千家万户。
作者按:常侍是宦官中权势最大的职位,负责管理皇帝文件,代表皇帝发表诏书,是皇帝最为亲近的人。
谞,音xū。珪,音guī。蹇,音jiǎn。恽,音yùn。
道家分两个流派,发源于《老子》的黄老道术学派与发源于《庄子》的庄玄内学。黄老道术的经典是已失传的《黄帝书》和《老子》,《老子》道术论,是历代智术之学借鉴的典范。黄老道术是中国谋略文化中的一大宗,儒家以仁礼治天下,黄老以心智王天下。老子认为,天下利害的生成转变原来是有根有本有窍有道的,心神浮躁者视而不见,高智慧的人则能以澄明之心洞若观火。后世的所谓滑头哲学、阴阳心机、外愚内智、阴柔心术等等,大概都可以溯源于《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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