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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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收起兵器,下马席地而坐,开始就具体事项谈判。
郭嘉提出购买战马的要求,告诉轲比能说战马多多益善,价钱公道,当时付钱。经过讨价还价,郭嘉以每匹40贯钱的价格收购鲜卑战马1万匹,这个价格在轲比能眼里就是天价,可是王琦等人都觉得占了大便宜。
这还不算,郭嘉还附带了条件,要亲自到鲜卑大营中去挑,选中哪匹,当时牵走。轲比能的手下不干,郭嘉当时就不要马了,换个话题,要高价卖给鲜卑人粮食。鲜卑人买不起,只好答应郭嘉,不过也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马上的装备另算钱,二是酋长等贵族的坐骑不能挑选。
郭嘉根本就没想要鲜卑马鞍,第一个条件当即答应了。关于第二个条件,郭嘉提出来,不可以把好马都说成贵族的坐骑。没想到,这句话惹恼了轲比能,说郭嘉轻视鲜卑武士的尊严,竟敢不相信鲜卑武士的诚信,要和郭嘉单挑。郭嘉怎能干得过轲比能,也自知失言,当下站起来,以个人名义真诚地向轲比能道歉,轲比能当然没想到对方会道歉,不过既然对方认错了,也消了气,同样郑重地站起身来,接受了郭嘉的歉意,还表示要和郭嘉交个朋友。
马的问题解决了,可是王琦心里没底,1万匹马,40万贯铜钱,当时交钱,到哪里去弄?没想到,郭嘉很容易地就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首先,郭嘉以正常的市价卖给轲比能总价值达10万贯铜钱的粮食。各郡屯田成效显著,粮仓个个存粮如山,现在已到七月,新粮即将收割,正好把存粮卖给轲比能。
接着,郭嘉又把现有的12000张弓作价10万,卖给了轲比能。虽然第1兵团的弓兵即将升格为弩兵,但事关武器贸易,郭嘉先征得了王琦的同意。轲比能倒是没说什么,他的部下坚决不干,双方争执不下。
萧锋见状,在王琦耳旁献上一计。
王琦道:“各位谈得辛苦,我也有些劳累了。不如随我到大营中,摆上酒席,大家边喝边谈如何?
轲比能真是个好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派一个亲信回营通报,和其他鲜卑首领一起,跟随王琦来到了第1兵团的军营。
赵云接到了先赶回来的萧锋的报告,立刻调来1000重装骑兵,在辕门外夹道欢迎,自己亲自率领众将出迎。同时命令全军,保持必要的警戒,原地休息。
轲比能等人跟随王琦,通过了重装骑兵的列队。只见铁甲森森耀目,战锤高举如林,心中更是胆寒,更坚定了赶紧停战的决心。
轲比能等人直接被引领到中军帐旁的大帐里,大帐里已经摆好了圆桌、餐椅,五粮玉液已经打开了木塞,帐中酒香洋溢。
王琦和第1兵团的将领们先解下佩剑,脱下盔甲。轲比能见状,也摘下刀,交给了第1兵团的服务人员,其他酋长也有样学样。
大家落座后,王琦和轲比能分别为大家介绍己方人员,炒菜也陆续端上桌来。轲比能等人谈判之前都愁得吃不下去饭,现在时已过午,再加上谈判初见成效,已经是饥饿难耐。刚一入帐,就闻得奇香,虽不知何物,早就食指大动,等到炒菜上桌,已是馋涎欲滴,又不好先动手开吃,只好强自忍耐。
王琦见状,忍住笑,举杯劝酒,又忘了提醒客人要小口喝酒。虽然酒器已经改为小盅,好几位鲜卑客人还是咳了出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赵云连忙详细加以解释,鲜卑客人才渐渐悟到酒中真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继续谈判。醇酒好菜并没有腐蚀鲜卑战士的斗志,他们坚决认为12000张弓不值10万贯,双方接着在这个问题上坚持相持不下。说实话,12000张弓确实不值10万,郭嘉的意图只是通过讨价还价,消磨鲜卑人的意志。
第1兵团的将领们谁也没想到,王平突然插话,解决了这个问题。王平道:“大家别争了。我还有3000张弓,一起给你们,如何?
王琦、赵云等人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表示异议。
赵云接着打圆场,表示把第1兵团仓库里没有用处的几千副皮甲也算上,一共作价10万贯。这个价格还算公平,鲜卑人商量了商量,举杯表示同意。
至于这15000张弓交货的时间,郭嘉表示现在还需要这批弓作战,等到生产出足够的弓后,再由商团送到弹汗山。轲比能想想也有道理,也没有异议,随即提出了要箭。第1兵团自己的箭都不够用,哪能卖给别人,郭嘉当时毫无余地的拒绝了。
通过易货贸易,解决了20万贯资金,剩下的一半怎么办?鬼才郭嘉目光炯炯,居然盯住了王平。原来,郭嘉目光如炬,从王平写信表示服从命令、坚决要求随行谈判、主动放弃3000张弓等举动看出王平有意归顺,尤其是交出了3000张弓,还怕王琦不给他补上3000把穿云弩?于是,郭嘉把这个难题交给了王平,当然,这同时也是一个表现的机会。

王平何等人物,怎么会不明白郭嘉的意思,当即站起身来,对王琦行了一个第1兵团的标准军礼,道:“中山国还有库银16万贯,平立刻令人搬运14万贯,献给主公!”
这不,繁文缛节一概省略,直接就叫主公了!
王琦当即起身还礼,两人心意相通,也不用多说,鲜卑客人在座,也不能多说。王琦道:“子均,钱直接送到轲比能营中吧。”说完举杯敬王平。
王琦这句话,毫不客气,但明显把王平当成自己人。王平心里暖乎乎地,连忙喝下一杯五粮玉液,喝得急了,涨得满脸通红。
王平喝下酒,又对轲比能道:“我还有13000套皮盔皮甲,作价6万贯,一起给你,如何?”
轲比能心中默算,把粮食、现钱、武器、盔甲加在一起,正好是40万贯,当即表示同意。
按照鲜卑人的习惯,掳掠的平民和俘虏的战士都是自己的私人财产,这些人作为奴隶可杀可打可送可卖。奴隶们要想获得自由,只能寄希望于家人把他们抢回去或者花钱赎身。平舒之战中,被俘的鲜卑人已经成为奴隶,轲比能也完全能够接受。虽然轲比能想把族人弄回来,但既抢不回来,又赎不起,干脆不提这个事。
轲比能不提鲜卑奴隶,王琦可还想着轲比能一路杀来,掳掠的大汉子民,提出用鲜卑俘虏一个换一个,交换轲比能掳去的汉人。轲比能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连忙表示同意。
余下的细节问题,由郭嘉、萧锋和鲜卑首领等人去办,王琦和轲比能继续在帐中欢饮。赵云也通令全军,和议已成,全军留下哨兵,回营休息。王平也派人入城,告知唐县守军,围城已解。
黄昏时分,轲比能等人告辞回营。
王琦命人按照轲比能的身材,从营中步兵身上脱下了一件连环铠,连同一顶步兵头盔,一起送给轲比能。轲比能如获至宝,连忙试穿,大小合身,乐得合不拢嘴,其他鲜卑将领则羡慕得就差流出口水来了。
轲比能是个讲义气的人,走出大帐把自己的乌骓马牵入帐中,送给王琦。那马身高2。6米左右,体长超过3米,通体乌黑铮亮,骨骼强壮,肌肉饱满。大帐本来宽敞,乌骓马进帐以后,摇头摆尾,振鬣扬蹄,大帐立刻显得局促起来。
王琦也非常高兴,当下携手并肩,送轲比能出帐。
在帐外,王琦严肃地对轲比能道:“今日休战,你要格外珍惜。你要约束部下,万不可让莽撞之徒擅自进攻中原。如果你的人再来掳掠,有一句话你要记住——若有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轲比能道:“请主公放心,我一定不敢再到中原来抢掠了!”他不自觉地也叫上主公了,待得发觉不对,话已出口,悔之不及。
王琦知道轲比能不过是顺口叫出来,也不当真,道:“你现在不要叫我主公,我也不是你的主公。我希望,以后你再见到我,心悦诚服地叫我陛下!”
轲比能呆楞了片刻,从侍从手里接过佩刀,拔刀出鞘,用力折断,发誓道:“我若是再兴兵犯境,让我就像这把刀一样!”
王琦也让卫兵摘下佩剑送过来,拔出剑来,扔下剑鞘,也想如轲比能那样折断。可是,王琦忽略了这剑是曲梁兵工厂精制的30炼标准步兵用剑,一折之下,纹丝未动,加力再折,剑身打弯。王琦这才想起剑质坚韧,不用器械根本无法损坏。
身后的赵云当王琦招手要剑时,已觉出不妥,连忙叫人准备了一只箭。王琦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觉尴尬时,赵云一步上前,把箭交给王琦,从王琦手中接过剑来,拣起剑鞘,还剑于鞘,双手递给轲比能,道:“我主见大单于失去佩刀,特送给大单于一把利剑。我主还亲自为大单于试剑,此剑果然坚固非常。”
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明明白白,但谁也不加说破。
王琦自嘲地一笑,折断了手中的箭,也立下誓言:“只要你现在能遵守承诺,以后能效忠于我,我必不负你!我若违誓,就如此箭!”
在回营的路上,轲比能和众酋长忍不住开始嘲笑王琦手上的力量。大家哄笑了一番,轲比能拔出剑来,想折断它,几折之下,剑身微微弯曲后,又马上弹回,就是不断。众人再也笑不出来了,不是手上王琦没劲,而是第1兵团一个普通士兵的佩剑都比己方统帅的佩刀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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